第114章 編排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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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龍佩賢只是空口許諾，是不是常委，江都市委說了算。江都市這次對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變，李響不知確切原因，好像是高恕的手下宮希有拉他進他圈子的意思，但李響知道，他自己和蘇敏都是人家防范的對象，不被別人搞死，就萬幸了。

文青并不是太貪心的女人，聽人家說李響可能進常委的議論，心里當然高興，現在聽李響說沒這回事，也就沒多想。她摟了摟李響，表示一種親昵，準備繼續睡覺，可是，李響一接觸文青的身子，腦子里立即就出現了秀芳的身姿，剛才被秀芳撩得荷爾蒙大量分泌，現在被文青刺激一下，這些本來平靜了的激素，突然有又蘇醒了，全部竄到血液里了，他下面那家伙嘭就起來了。

文青感覺到了李響的激情，摸了摸李響那東西，心臟突然也急促跳起來。

“想啊？”文青轉過身，摸著李響的小弟弟。

“嗯。”

“你呀，總是吃不飽。好吧，我的瞌睡也跑了，你說累了，你就躺下面，我在上面玩會。”文青脫了內褲，把內衣也脫了，上去，也不需要準備預熱，李響那話兒已經挺身而出，文青的反應也快，她趴上去……

第二天，李響一大早就往麻石鄉趕。

龍佩賢和劉翰清都派他去麻石鄉把關，他成了雙重身份人。這看起來是一件荒唐事，一心不能二用，一人也不事二主，可是，李響并不覺得事情有多難辦，要兼顧他們兩人，也不一定就是很矛盾的事。

利益均沾，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困難？

他身為龍佩賢、劉翰清兩人的密使，這一趟出去，有些事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所以他沒帶別人，就連翁輝也沒帶，他借了林業局的一輛北京吉普進山了。

第一站是裘老爺子家，他家是李興禹視察的之一。

這里，要講述一個傳奇故事，故事的主任是李興禹。故事的講述著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并且，這個被夸張為一百零九歲的老人還得揮舞鋤頭。李響想，別人不說他是妖怪肯定就會說他是真正的老不死。

他孫子現在是黃金葉公司的副老總，這老老裘老爺子是黃金葉的總顧問，但他這次不是總顧問的身份，他是一個見多識廣，是一個飽經滄桑，是一個從清末明初過來，經歷了清朝、民國、抗戰、解放戰爭、朝鮮戰爭、大躍進、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又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活文物，他真真實實體會到，百年滄桑，還只有現在好，只有在叉叉叉的關懷下，引進了黃金業公司，他們才過上了幸福的日子。他的年齡往前推一點，所以他曾經見過慈禧太后駕崩，他家的房子建的時間往后退一點，退到去年今年才建成，都是搭幫在叉叉的關懷下，農村富了。

他要講歷史，確切地說，要他講歷史，并與現今的領導結合起來講。他的故事是，十年前，叉叉叉（其實就是李興禹）在麻石鄉發現了黃金葉，他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從山坡上滾下來，來到老老裘老爺子家，請教他黃金葉適不適合在這里種植，老老裘老爺子先生仔仔細細看了一會說，這種煙葉曾經進貢給慈禧太后吸過，味好、毒性低，所以慈禧才決定派林則徐虎門禁煙。叉叉叉就委托裘老爺子一家幫他試種，一年后產出了第一批黃金葉，但是，第二年顆粒無收，被一種不知名的病害死了。后來，叉叉叉帶來了農業專家，住在裘老爺子家，終于成功地種植了上等品質的煙葉，再后來，叉叉叉親自和德州卷煙廠聯系，因此就有了極品、鉆石品紅鳥牌香煙。這只是故事的大綱，還有很多很精彩的細節等著充實。故事沒有原則性問題，因為德州卷煙廠使用這里的煙葉就這幾年的事，故事也來源于德州卷煙廠，只是這個叉叉叉換個主人，由德州卷煙廠的已故工程師的名字變更為李興禹就行了。七年前的李興禹剛好在德州呆過，他那時是德州市歷史上最年輕的秘書長。

車子一路顛簸到了裘老爺子家，一進門，心里咯噔一聲，老老爺子病了！李響心里罵了一句，你老不死的可別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喲，一百多年了你都不死，偏偏這時候死了，你也不能病，病了怎么可以揮舞鋤頭呢？

李響仔細地看著老老裘老爺子的臉。也許，這老老裘老爺子真成精怪了，他竟然看得透人的心思，在床上咳了幾聲，說，李縣長你別擔心，我裘某人還不會死，你是要我來講故事的吧？

你妖精是吧？李響心里說。

半個月前，我就把故事的內容背熟了，放心，錯不了一個字，我現如今還能背出《出師表》和《后出師表》呢，《離騷》我也記得一大半。

李響明白了，省里打前站的半個月之前就來了。

“可是，您老這病？”李響擔憂這事。

“沒事，喝姜湯了，受了點風寒，出身汗就好了。放心吧，別說那把繡花鋤頭，就算是真鋤頭，舉幾次還舉得起。”裘老老爺子又咳了幾聲，吐出一泡濃稠的黃痰。

繡花鋤頭？李響回頭四處一望，門角落不是鋤頭道具是什么？原來省里的工作很踏實，都已經做到位了。

李響準備打聽一下省里的準備工作到了什么程度，但他更擔心的是老老裘老爺子的病，他見這痰液濃稠金黃，這明明是感染了，哪是風寒，喝碗姜湯會好的呢？

“還是請醫生來看看吧？”李響建議。

“醫生，你也信醫生？”老老裘老爺子一臉的不屑，他又咳了幾聲，接著說，“我給他們看病差不多！不是我夸，民國三十八年，我還給一個日本大佐治過病，不是我呀，他回不了日本，東京大審判時，他被判了十年。”

“你還給戰犯治過病？”李響驚問，“現在大家都恨日本人，這個別講。”

“知道！什么事講得，什么事講不得，我知道。譬如，他們編的故事，我們曾經還給袁世凱大總統編過呢，那個才精彩，現在這個一點也不精彩，沒有傳奇色彩。這害人的煙葉呀，至少有過五種傳說了，都是騙人的，無非就是讓那些做官的人高興羅。”

這話是大實話。

李響又問了些其他事，裘家媳婦說得溜索，一一回答了他們的所見。李響這才知道，其實，省里的人還在麻石鄉，他們對視察路線反復演練，哪里下車，走幾步，停在哪里，路上多少秒鐘，迎接的人站哪里，握手時誰的手先伸，伸多長，等等，都已經排練好了，用不著李響費心。

聊著，裘副總回來了，見李響在這里，吃了一驚。問李響，你也是來打前站的？李響笑笑，不否認。裘副總是地道的農民，說，你們真會折騰啊。老老爺子一聽，怒了，孽畜，不懂事，李響縣長咱們家大恩人，怎么，他來了你不歡迎？邱副總忙解釋，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上面視察真會走形式，一遍遍的排練，只怕慈禧太后來了也沒這么講排場。

放屁！老老裘老爺子一聲吼，他氣炸了。你真他媽的放你娘的狗屁！這叫瞎折騰？這叫……這叫……這叫啥來著？噢，對了，這叫政治！

裘總是不會跟一個百歲老人爭論的，等會他一口氣不上來，落個不孝子孫的壞名聲可不好。他附和著，陪了十個禮，才讓老老爺子的罵聲，在咳嗽聲中，并隨著一口濃稠的黃痰吐在痰盂里而落下帷幕。

李響的第二站是黃金葉總部，他驅車到三縣街已經是下午了。這里正在忙著準備。大概后天，或大后天，李興禹就要來視察，正式文件通知還沒下來，但預計的時間應該是這兩天。后天，或者大后天，時間算是很緊了。李響有點奇怪，按理應該有正式通知到了。可是，通知上還是說預定時間。也許，因為不是正職所以就沒有這么嚴格吧。也只好這么理解，咱國家，官員的等級挺森嚴的，副職永遠得服從正職，兩個一把手說不定那天有事，李興禹的行程就有可能遙改變，所以，他的行程就定為“可能”，“預計”。

黃金業公司大掃蕩地把總部打掃得干干凈凈，就連三縣街的每個角落，包括車輛可能經過的地方，都打掃得十分的干凈。

進到總部，制服都是嶄新的，小伙子帥氣英俊，姑娘們漂亮美麗，誰來了都不得不眼前一亮。李響想，即便是清江市市委的人，也沒有這樣的精神面貌。

這是一道風景線。

李響暗暗喝彩。他有些羨慕萬謙了，也有些嫉妒他了。不過，肯定不會恨他的。

“吳部長，萬謙呢？”

李響問行政部部長，他是一個中年男子，從清江應聘來的，據說當時爭這個位子的人有三十八個，都是自命不凡的老手。只有吳凡庭連過五關，最后奪魁，試用三個月，最后坐上了這個職位。

“縣長，萬總去清江了，今早上接到通知的，他急急忙忙就去了，可能明天才回來。”吳凡庭回答。

去清江了？肯定是為了李興禹視察的事。看來，李興禹對這次視察十分的重視，在細節上，一絲一毫也不敢馬虎。李響見萬謙走了，心想，這里應該就是吳凡庭為主了，他就問吳部長，了解了整個接待過程，沒什么問題，他準備去馬巒山村。

那里，有一場重要的戲，溫少云要帶傷參加勞動。

這場戲應該是作后續報道用的，即，李興禹視察之后，麻石鄉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修路運動。這場戲會在什么時候拍呢？李響想，最好是別在馬巒山村怕就好，他擔心顧百樂會把他打殘的。

想到這，李響給曹二葆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曹二葆說，他正往三縣街來，向他匯報。

果然，不久他就到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李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有麻煩了。

曹二葆臉色很不好，一見李響就說，顧百樂真太媽的太野蠻了，把我們打前站的小劉打了一頓。

李響驚問，怎么回事？

原來，明天有個報道組準備到馬巒山村報道村民修路的先進事跡，準備選幾個老人和女的作為修路的代表，劇組選來選去，女人就選中了顧百樂的媳婦蘭薇信。這個馬巒山村，最受看的女人當然就是蘭薇信了，她不僅標志，還特上鏡，導演一眼就發現這女人好，可以代表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風貌。選中了她，她自然很高興，可是她男人不高興了，堅決不同意。鄉上干部去做工作，顧百樂仍然不同意，急了，他說出了實話，他說，外面來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包括……包括……

“包括我！”李響見曹二葆說不下去了，幫他說完，“他肯定說，我李響也不是好東西。”

“您知道了？”曹二葆說，“您消息真靈。”

“后來呢？”李響追問。

曹二葆說，還什么后來？我們小劉和他爭執，沒幾句，就動起手了，把小劉打了。

顧百樂呢？李響問。

抓在鄉派出所。下一步怎么處理呢？

這倒是個麻煩問題。

李響痛苦地想，這劇組也是吃飯沒事做，你們選誰不行，偏偏就選中了蘭妹子。你選中蘭妹子也就罷了，偏偏這戲里你又安排她和李興禹書記演男一女一號；女一號也就罷了，可你又讓她與男二號對戲。男二號是誰呀，恰恰就是溫少云。顧百樂對溫少云和他老婆的事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捉到雙而已，現在你讓他們入戲，還準備在省衛視中播出，這丑不僅是在馬巒山出，也不盡在梅州、江都、全省，而是在全國播出，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僅千里，還可能萬里，漂洋過海，說不定美國人都看得到。你說，這不是闖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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