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曹二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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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笑著，他這次真的無意，一舉手，觸到了那個叫秀芳女子的秀乳，柔軟而富有彈性。李響心里暗地叫聲慚愧，又想，這女人，內衣好薄呀！忍不住還想摸一摸。

龍佩賢似乎發現了李響這一動作，他的眼睛審視著李響，他好像在猶豫什么。不用說，他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學著李響來一下？

一個女人專門伺候龍佩賢、一個女人專門伺候李響，最可憐是曹二葆、劉有才和翁輝等，他們眾多人，則由另一個女人伺候。

這就是肉弱強食的社會，這就是社會進步的動力，要不，誰會拼命往上爬？

陶韜在曹二葆敬了第一輪酒之后，他作為地主，也借花獻佛，敬了各位一杯。按理，此時他應該可以走了，禮節到了，不能總耽擱別人的時光。但是，這陶韜似乎是不懂味，他大敕敕的好像準備不走了，他不但沒有走的打算，反而好像有喧賓奪主的打算。他敬了大家之后，接著就單敬龍佩賢，敬了龍佩賢就敬李響，然后，他敬一圈。一圈之后，眾人以為他準備離開，沒想到，他又坐下，并且坐得穩實，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李響在縣里排位十名之后，第一次進這個包間，他不知道陶韜是不是每次都這樣。

龍佩賢好像不討厭他，他喜笑顏開地和陶韜開玩笑。

“套套，你梅州大酒店最大的套套幾號呀？”龍佩賢突然問一個很專業的問題。陶韜一愣，隨即笑著說：“這個，我真不懂，因為我從來不用套套。我自己就是套套嘛。”

龍佩賢見他拿自己開玩笑，笑了。

陶韜接著說：“我講個關于套套的笑話吧。有次，計生辦人員下鄉教計生知識，教做事戴套的時候，由于沒有具體物體，只好用中指代替教授戴套方法，第二次下鄉時，有個青年說：你們說的都是騙人的，我照著你們教的做了，一樣懷了孩子。計生辦人員問：你是怎么戴的？那青年回答：戴在中指上做啊。”

龍佩賢正喝湯，噗地一聲，笑噴了。

曹二葆見別人聊得熱鬧，自己是請客的主人，被晾在一邊，心里暗罵自己無能，見陶韜的笑話引得龍佩賢這樣高興，忙搶過話題也說一個笑話，他說：“有個年輕人一臉沮喪，別人問原因，說：不小心女友懷孕了，但不是自己的娃。別人問他：你女友出墻了？他說：沒有，是我自己做的。那天在公園情到濃處求歡，女友說沒套不能做，我順手摸到草地上別人用過的套，偷偷反過來戴上就做，誰知就懷上了……”

眾人哈哈笑了幾聲，龍佩賢身邊的女子皺了皺眉頭，顯然，她很厭惡他說的那個骯臟的套套。

突然，陶韜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對龍佩賢說：“縣長，對不起，我嶺南來了幾個朋友，我還得過去打個招呼，先告個假。”

“你去，你去，不用過來了，你忙去，銀子太多，你趕緊去撿吧。”龍佩賢朝陶韜笑著說。

陶韜又和其他幾位打了招呼，特意朝李響打個稽首，說：“第一次來，真對不起了。秀芳，好好伺候李響大爺，今后啊，梅州的當家人呢。”

陶韜熱鬧地離開了，留下幾個美女。龍佩賢端起酒杯，說，他去了好，我們喝自在的，來，我回敬大家一杯。

喝完，龍佩賢沒坐下，對曹二葆說，你那，過兩天就熱鬧了，你都做好準備了嗎？

曹二葆趕緊從懷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他讀書不多，怕忘記，就帶著筆記本來了。

李響一看這架勢，忙說，老曹，你就別匯報了好不好，這是吃飯，你那個本本記著什么，我看看。

曹二葆趕緊遞過去，瞄了一眼，他又翻了兩頁，突然撲哧一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笑啥？

這人瞧著李響，就連阿玲和秀芳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李響。

李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曹二葆準備在迎接李興禹視察前，在全鄉顯眼的地方刷上標語，他收集和整理了不少標語。第一條就是“熱烈歡迎李興禹書記來我鄉明察暗訪。”你說，還能不把李響笑噴？

李響接著又看了看其他的標語，看得出來，這位曹大人真是費了不少心思，不知從哪里抄來了這么多標語。其中，計劃生育的標語很多。這也難怪，過去麻石鄉本就是計生工作的落后鄉，而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又是農村工作的第一大政治，所以，加強計劃生育不會錯。李響看著標語，想笑，又有些毛骨悚然。

第一條標語就把李響嚇一跳，“寧可血流成河，不準超生一個。”很血腥，很恐怖，李響似乎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場景，打了個激靈。再看，如出一撤，又一條恐怖的：“一人超生，全村結扎。”李響想，發明這口號的人，也不知道用了人腦想問題沒有，一人超生，全村老少，男人女人，大到七十八十歲的爺爺奶奶，小到剛出生的嬰兒，無人能幸免。再看下去，更加陰森恐怖，什么“寧添十座墳，不添一個人。”“誰破壞計劃生育，叫他家破人亡。”“寧可家破，不要國亡”“該扎不扎，見了就抓。”李響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悚然。接著看下去，還有什么“國家興旺，匹夫有責；計劃生育，丈夫有責。”“少生孩子多養豬。”之類的雷人標語，李響都不敢看下去了。本來不想看了，可隨手一翻，竟然還出現了一條：“堅決打擊挑腳筋！”這類的標語。

看到這，李響也不敢再笑了，他也沒準備給龍佩賢看，他對曹二葆說：“曹兄，這類標語過時了，別寫了，現在的主題是發展農村經濟，修好村級公路。標語嘛，就別搞了。”

龍佩賢說：“我看看，曹二葆同志樸實，比不得你李響讀過大學，笑話人家可不行。”

曹二葆正尷尬，聽龍佩賢這么一說，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心想，我本就比不得你李響，我粗魯，但我樸實，農村就需要樸實，標語也應該通俗易懂，有什么不好？很有震撼性。所以，他趕緊拿給龍佩賢。

龍佩賢一看，哈哈，情不自禁地大聲笑起來。

“你你你曹二葆耶曹二葆，都什么東西呀！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什么呀？哎呀，寧添十座墳，不添一個人，學老將的呀？你你，曹二葆同志，你搞白色恐怖是不是？寧可血流成河，不準超生一個。這是標語？”龍佩賢說。

怎么不是標語？曹二葆不忿，這都是外地引進來的，這些標語都是全國有名的，怎么說不是標語呢？可是，龍佩賢看起來被李響影響了，他也對標語不滿意，曹二葆心里委屈，但他不能和縣長爭，真理掌握在領導手里，有什么辦法？

確實，真理掌握在領導手里，我曹二葆區區一個鄉黨委書記，算啥？在劉瀚清、龍佩賢眼里，卵都不算。不過，在鄉政府，在鄉上，我曹二葆就算了，是人物了，并且還是大人物。

麻石鄉的真理就掌握在我曹二葆手里。不，似乎并不是這樣，肯定不是這樣！麻石鄉的真理掌握在杜曉梅、萬謙手里。

太娘的，這世界！曹二葆悲憤。

筆記本傳到了劉有才手里。接著又傳到了翁輝手里。最后，連愛玲、秀芳都看到了。

看著這群人笑，曹二葆恨不得地上有個縫，又有過想從這六樓跳下去的沖動。可是，他沒有，他也哈哈大笑，笑得歡快，笑得忠誠，笑得可愛。

李響喝一聲采：曹二葆，你大爺的，真行啊！臉皮子功夫練得不錯了呀。

為了進城，為了有個好位子坐，臉皮不厚不行啊！

龍佩賢沒有把曹二葆當寶耍，他有正事要做，所以他說：“二葆書記最樸實了，最厚道了。你們別笑他，你們肚子里的花花腸子誰不知道？你們如果有二葆書記十分之一的忠誠厚道呀，我就輕松十倍了。”劉有才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翁輝浮現出一絲尷尬，曹二葆的臉頓時莊重起來、誠實起來、矜持起來。龍佩賢繼續說，“麻石鄉的道路建設是一個偉大的創舉，是一個奇妙的設想，是一個偉大的貢獻。我們不僅僅是在梅州縣樹立了一個典型，更是在江都市、全省、全國樹了一個典型。幾年以后，當全國農民朋友出門就都走上水泥路時，他們哪里會想到，這是我們幾個人想到了！做到的！”

“主要是縣長您！”李響不失時機地奉承。

“嗯。”龍佩賢稍稍猶豫了一下，“你也有功勞。當然！你李響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不錯。”他很快又讓臉上猶豫和尷尬的神色隨著茶杯里的熱氣飛進了空氣中，他接著說，“李興禹書記是很親民的，他肯定會問二葆書記你一些問題，你要有準備，怎么答，可不能錯了。李響，你過問一下這事，擬個提綱，到時先給我看下，好不好？”

李響說：“我理解了，您放心吧。”

龍佩賢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氣氛又開始輕松起來。開了第三瓶五糧液，服務員又往愛玲和秀芳壺里加了些。李響的背脊被秀芳輕輕掐了下，李響心里突地跳得慌，“我給您加點酒吧。”秀芳在耳邊輕聲說，沒等李響同意，她就往李響杯里倒。李響有五分酒意了，再喝，有些勉強。

曹二葆被縣長贊揚了一通，激動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他起身，他現在要體現一個忠誠、厚道、樸實人的風貌，說：“我曹二葆，書沒讀多少，理論說不出一二三，但一條道理我懂，做人就要厚道，做人就要忠誠，做人就要樸實。這次，李興禹書記來麻石鄉，他肯定會問我，麻石鄉為什么搞這么好啊？我會告訴他，是縣委政府領導的結果，是全鄉干部努力的結果，是廣大農民汗水的結果……”

曹二葆還在說，他說一句，龍佩賢心里就痛苦地哼一聲，李響心里就戲謔一句。

曹二葆一番演講結束，“干！為了表示我對佩賢縣長、李響縣長，還有有才秘書長、坤億副主任、翁輝副主任的真誠，我一口干了！”仰起脖子，吱的一聲，喝干了，“你們，隨意！”

李響喝了口，淡如清水，他回頭瞥了眼秀芳，見她微微含笑，李響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在他背上輕輕掐一把，原來不是調戲他，是提醒他換酒了。

我嚓，還有這一手啊！領導千杯不醉，原來喝的是礦泉水。我李響的是，龍佩賢的只怕早已經是的了。難怪，剛才龍佩賢喝酒時，豪爽得像荊軻。

李響也夸張地喝了。

又是幾輪敬下去，該醉的人差不多醉了，沒醉的，永遠不會醉。

“他媽的，我醉醉了，你你們都海量。我——沒醉！我——也海量。來。開！再干。”曹二葆悲壯地說著，然后，就癱在凳子上。

醉了，該收場了。

龍佩賢留下李響，他們轉到咖啡廳繼續聊。

愛玲和秀芳跟著去了咖啡廳。龍佩賢對劉有才、劉坤億和翁輝說，你們回去休息，我們還商量些事。進到咖啡廳，他拍了拍頭，說，醉了，醉了。愛玲似乎知道這暗語，趕緊攙扶他，龍佩賢的手不小心就在愛玲的胸脯上連碰了幾下。秀芳看著李響，等待著他的暗示。李響也想暗示，但他沒有，一進咖啡廳，他腦子里就冒出了汪溪漾的形象。

李響估計，今晚龍佩賢會很巧妙地放縱一次，但不是現在，節目開始前，他還有正事要做。

果然，等水果、紅茶上來，龍佩賢對愛玲她們說，你們去休息吧，這里有服務員，你們也辛苦了，休息休息去。愛玲笑著說，縣長真會體貼人，我們想為你們服務呢，好吧，縣長你們有正事，我們就走了。

秀芳在李響的肩膀上輕輕掐了一下，說了聲，我先走了呵。李響笑了笑。他想，干嘛呢？這姑娘就喜歡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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