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黑幫

顯然張揚器的話讓兩位公使都眼前一亮，在中國找一個死心踏地為列強服務的代理人不正是他們一直以來追求的目標嗎？遺憾的是無論清政府還是太平天國都太有獨立性了，而眼前的這位將軍明確表示不但可以接受列強已有的利益，還愿意使之擴大，這真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啊！

“我非常感謝將軍的善意，但是我不知道將軍將如何來屢行自己的承諾呢？要知道你這是與天國政府完全對立的。請：。”文翰很快平靜下來，意識到這并不是像張揚器說的這樣簡單的。

“的確！我并不能保證在整個中國屢行我的承諾，您知道，我現在實力還非常弱小，但是我可以在我的管轄區內屢行承諾。”張揚器淡淡的回應，在他的心里布爾布隆已經和白癡無異了，倒是這個文翰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據我所知，將軍您還沒有一個自己的管轄區。而且天國政府也不會允許出現割據一方的諸候……”文翰對太平天國的制度似乎很了解。

“不錯。我現在還沒有轄地，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兩位。我要將整個蘇南牢固的統治在手中，前一段時間的戰役只是開始，他并沒有結束。至于天國方面，我想信這是要用實力來說話的。”張揚器盯著文翰說道。

“控制蘇南！這無疑是個好主意，從張揚器前期的作戰來看，控制蘇南并不非常困難的事情，現在清政府在蘇南的兵力非常單薄，那個江蘇巡府楊文定不是一直在求我們出兵嗎？如果能夠讓帝國勢力從蘇南向兩江幅射的話……”文翰心快速的計算著，

“嗯！”文翰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不知道我們該如何幫助將軍呢？”

“我希望貴國能提供一些武器！”張揚器看見文翰略一皺眉，馬上道，“當然，我會付銀子！”

聽到銀子布爾布隆來了精神，馬上接口道：“這個沒有問題，張揚器軍，我想只要你保證你所說的，武器并不是難事。”

文翰倒是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道：“這可能不太容易辦。將軍，我國政府的態度仍然是中立的，如果提供了武器那表示我們介入了中國的內戰，這與我國的政策是不一致的。”

布爾布隆一聽，馬上也閉上了嘴巴。

“嗯！”張揚器點點頭，“我想兩位公使不必親自出面，通過正常的商業采購的方式來完成也許比較合適？您可以為我介紹幾位軍火商人。”

文翰與布爾布隆還是低著腦袋不說話，這讓張揚器非常不滿，他知道這兩個家伙還在計算這生意是否劃算，于是決定以退為進。

“我很遺憾兩位公使看來都沒有什么興趣。也許明天開一個更大的派對比較好，也許其他的公使有些興趣呢？”張揚器開始自言自語。

一聽這話文翰馬上抬起頭說：“張揚器將軍，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并系到我國的對華政策，請允許我考慮一下，明天我將給您答復。”

張揚器點了點頭，“好的，公使先生，我明天期待著您給我帶來好消息……那么布爾布隆先生，你也考慮一下吧。明天我期待兩位再次光臨！”

送走了兩位公使，張揚器就想著去街上轉轉，畢竟第一次來上海，這個將來的國際大都市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馬克拉住，死活不讓他出去。

“張揚器，你知道多危險！”馬克死死拉住他。

“我不是有辨子嗎！”張揚器晃了晃腦袋。

“不，張揚器，你知道現在上海有黑社會嗎？夜晚是他們的天下！”馬克恐懼的說。

“黑社會？天地會嗎？”張揚器奇怪的問，在清朝的黑社會他就知道天地會是非法組織。

“小刀會！”馬克壓低了聲音，“現在上海小刀會鬧得很兇。”

小刀會！對了，歷史書上是說小刀會在太平天國起義后也發動了起義，而且還一度占領了上海，但是具體是什么時候，張揚器就不記得了，不過這樣一支隊伍自然是他關注的對象，如果能拉為自用，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而且，在感情上，小刀會好像也一直想加入太平天國的，應該溝涌起來沒有問題吧？

“不要緊的，馬克，我不是帶了幾個隨從嘛！他們會保護我的。”張揚器覺得如果小刀會喜歡晚上出來活動，那現在出去也許能遇上幾個。

“不行不行”馬克往門口一站，“我不能眼看著你發生危險！”

馬克堅決的態度讓張揚器很后悔住在了教士的家里，沒辦法只好回去睡覺，打定了主意明天上街去找找小刀會！

不知道為什么，張揚器在城隍廟附近問了好幾個人“你知道小刀會在哪里嗎？”，“你知道劉麗川住哪里嗎？”結果幾乎所有人都呆呆的看他一眼轉身跑掉了。

“這個黑社會勢力還真大，搞人家連話都不敢說了！”張揚器對跟在身后的小丁說。

“你想找劉麗川？你找他有什么事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張揚器身邊的一個矮胖男子突然說道。

“你認識他？”張揚器看了胖子一眼，“我跟他是哥兒們，想請他喝杯茶！”

胖子盯了張揚器一會兒，緩緩道：“是三點道上的朋友嗎？”

張揚器一愣，什么“三點道”？好像在哪兒聽過，金大俠的《鹿鼎記》好像說天地會的什么切口也有三點啥的，三點好像是明太祖朱元章的洪武年號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難道小刀會和天地會也有關系？

“嗯！”張揚器點點頭，又來了一句：“有沒有清惡毒、使盲眼復明的清毒復明膏藥？”

那胖子又一愣，暗想這是什么切口？“既然不是三點道上的朋友，我看你想見劉麗川怕是比較困難啊！”

“嗖”的一聲，就見小丁拔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一把架在了胖子脖子上，“我家大人要見劉麗川，那就是要看，還羅嗦什么！快帶路！”

張揚器和胖子都吃了一驚，小丁的這個動作顯然是習慣性的，這小子平時斯斯文文的原來是假的，出手倒也真快。不過在動手之后，馬上周圍就圍上來幾個人，要不是顧忌胖子，可能就要動手了。

張揚器也不說話，就看著那胖子，胖子挺著一張蒼白的臉，也死扛著腦袋不吭聲，眼看事情要僵，這時從邊上走來一個人，沖著張揚器一抱拳：“這位兄弟你好，不知道你找劉麗川什么事？我就是劉麗川！”

“你是劉麗川？”張揚器顯然不信，他又沒見過劉麗川，誰知道真假，“你現在說你是咸豐我也不知道真假！”

張揚器的話讓劉麗川長出一口氣，如果是清兵，那是不會拿咸豐出來糊說八道的，只要不是官面上的人，其他的都好說。

“兄弟你先把人放了，在下的確是劉麗川，上海小刀會的瓢把子，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用不著遮遮掩掩的。”劉麗川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張揚器，客氣的問道：“請教這位兄弟是不是姓張？”

張揚器示意小丁把刀收起來，又對劉麗川看了半天，實在覺得這個白凈面皮的漢子不像是能造反的，完全是一個讀書人的樣子，細皮嫩肉的。

“我是姓張，天下姓張的多了，怎么？你認識我？”張揚器說道。

劉麗川和那胖子都眼前一亮，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是杭州的張揚器兄弟嗎？”

“杭州也有叫張揚器的？我不知道，我是從天京來的！”張揚器記憶里杭州好像沒有什么名人叫張揚器啊。

劉麗川和那胖子相視一笑：“原來是兄弟你啊，我們早就等著你來了！”一邊說一邊拉著張揚器的手一路把他拉進了豫園點春堂！原來這里就是小刀會的總部！

看著劉麗川和那胖子熱情的表情，張揚器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過他們，但是搜腸刮肚也不記得有這個朋友，自己到這個時代沒多久，應該沒有什么上海的朋友吧。

“是羅大哥給我來了信，說你要來上海辦事，請我們方便的話，照應照應！”劉麗川端起茶碗樂呵呵的說。

“哪位羅大哥？”張揚器還是莫名其妙的。

“天國鎮江守將羅大綱啊！”劉麗川叭嗒了兩下嘴唇，“我前日收到信就一直派人在四處找你，結果沒想到兄弟你卻自己來了。”

羅大綱不是天地會的嗎？難道小刀會真的和天地會也有一腿？不管他，是友非敵就好。

“哦，原來大家都是自己，嘿嘿，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哈哈哈”張揚器也干笑了幾聲。

“兄弟在浙江打了幾仗真是漂亮啊，原本上海清兵守衛嚴密，現在都調兵去了蘇南，我們小刀會才能快速的發展，這都要感謝王兄弟啊！”那個胖子對張揚器倒是客氣，似乎并不在意剛才被人威脅。

“呵呵，也只是慘勝，不值一題。”張揚器自知之明倒還是有的，“我聽說劉大哥想在上海搞一次……啊……”

劉麗川示意張揚器不要接下去說了，站起身來把屋子里幾個無關的人都支開，這才輕聲的對張揚器道：“既然大哥是天國來的，我們就是一家人，原是不打算瞞著兄弟的，我們打算借著清兵西調，上海守衛不嚴的機會，搞一次起義，希望張將軍能給我們支持啊！”

劉麗川改口稱張揚器為王將軍，那就是把自己看作了張揚器的戰友，這讓張揚器一陣竅喜。

“那是自然！”張揚器掩住心里的激動，拍著胸脯說，“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部隊不日就是進蘇，到時候我必定給予全力支持！不過……”

張揚器的話讓劉麗川非常興奮，但聽到張揚器話峰一轉，急忙問道：“不知道有什么困難嗎？”

“我聽說天地會都是反清復明的，如果起義成功，你們打出大明的旗號，這與我有諸多不便，畢竟我是天國的將軍，怎么能幫你們復明呢？因此，我想請你們考慮一下，直接打出太平天國的旗號，甚至直接打出我東先將軍二軍的旗號，這樣我進兵上海就名正言順了。”張揚器打定了主意要吃掉小刀會。

“這個……”劉麗川遲疑了一下，“原也并非不可，前朝的影響日微，打出復明的旗號說不定應者潦潦，天國乃是為天下老百姓謀福祉的，再說羅大綱羅大哥不也加入了天國嗎？我想這個不是問題。”

“好！”張揚器大喜，沒想到這老劉這么容易說話，原以為他要提出一大堆的條件，“如此真是太好了！劉大哥，有你這句話，我此回鎮江，馬上布置進蘇的事情，你在上海多多發動各方面的關系，只待時機成熟，接到我的消息后，你們就高舉義旗，我必前來相助！”

正在此時，就聽“碰”的一聲，點春堂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哈哈哈，這下可讓我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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