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匪夷所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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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應還是惴惴不安的，雖然他表面上硬撐著，但是，袁自立畢竟是省委副書記，徐宏應已經明白了黃宗圣的意思，就是想著能夠讓袁自立吃癟，自己對袁自立越是不尊重，黃宗圣一定會越高興，徐宏應知道黃宗圣為什么這么想，因為黃宗圣一直都沒有預料到原省委副書記會調到人大去工作，而且也是鼎力舉薦組織部長龐德義出任省委副書記，中央沒有采納省委和黃宗圣的建議，黃宗圣心里有氣，不好直接在袁自立面前發作，只能是讓自己這個鐵桿的心腹來做這樣的事情了袁自立剛剛上任，就下來視察工作，按照道理，省委辦公廳應該下發通知，就是袁自立本人不愿意，省委也應該堅持發通知，可是黃宗圣沒有這么做，一方面同意袁自立下來看看，一方面沒有發通知，其中的意思，官場上的人都是應該明白的。

和袁自立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徐宏應感覺到了后怕，袁自立的態度令他有些恐懼，官場上的人，最是能夠察言觀色的，徐宏應本能覺得袁自立不簡單，這位新上任的省委副書記不同于任何其他的省委領導，態度溫和，卻不失原則，屬于那類綿里藏針的人物。

徐宏應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了，省委副書記來了，自己沒有迎接，沒有組織市委常委歡迎，居然在辦公室等著袁自立上來，袁自立始終沒有發脾氣，可態度說明了一切，如果這次袁自立發難，徐宏應還感覺好一些，那表明袁自立是性情中人，一切都好應付，偏偏袁自立什么都不說，這就讓人琢磨不透了，酒桌上袁自立的應對和氣魄，表現出來一個高級領導人的涵養，自己這次是不是做錯了。

徐宏應心里沒有底，他撥通了黃宗圣的電話，縱觀全省的地市級領導，能夠直接給黃宗圣撥電話的，也就是他徐宏應了。

徐宏應將所有的情況匯報了一遍，當然，他的匯報是有側重點的，渭陵縣的事情，便放到了最后，語氣也顯得輕松，徐宏應不會隱瞞任何事情，這些年來，他就是依靠著在黃宗圣面前說實話，越來越得到重視。

“小徐啊，是不是有什么擔心啊，這么晚來電話了。”

“黃書記，我考慮袁自立是副書記，渭山市委這樣的態度，是不是有不合適的地方，當然，袁自立屬于非正式的檢查工作，我們也沒有做錯什么。”

“嗯，你這么說就可以了嘛，還是稍微注意一下，袁自立畢竟是省委副書記，有些時候，意見多了，我也不好應付的。”

“黃書記，我知道了，打擾您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呵呵，安心工作，不要想的太多，工作做好了，什么都好說。”

徐宏應吃下了定心丸，這時，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上午8點鐘了，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一直在思考，沒有顧得上到賓館去看看袁自立，陪著吃早餐，現在還是要去去。昨天夜里，袁自立謝絕了他的安排，徐宏應順勢按照袁自立的話語安排，沒有要求任何領導到賓館去，正是因為這樣的安排，令徐宏應有些心里不安。

“老劉，袁書記現在在干什么？”

“徐書記，我也不知道啊，您沒有安排，大家都沒有到賓館去，所以不知道情況，您稍微等等，我問問賓館總臺，馬上給您匯報。”

徐宏應很滿意，劉明銀作為市長，很懂得處理事情，自己在渭山市的權威，有些方面也是依靠著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抬起來的。

“徐書記，剛剛我打電話問了，總臺的服務員是7點半鐘交班的，住宿費已經結了，她們沒有看見袁書記乘坐的車輛，下班的服務員說，袁書記7點鐘左右就離開賓館了，我估計袁書記是不是到其他的縣去看情況了，要不然，我給其他縣市打電話通知一下。”

徐宏應稍微思考了一下。

“不用了，我估計袁書記已經離開渭山市了，一定是到其他的市州去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徐宏應認為，袁自立受了這樣的氣，不會在渭山市看了，至少到其他的市州，找回自己的尊嚴和自信，放下電話之后，徐宏應很快忘記了這件事情。

袁自立很早就起來了，賓館里面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徐宏應的狂傲，袁自立已經不想那么多了，他曾經想著離開渭山市，到其他的地方看看，不過，他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這樣，那就到其他的縣市去看看，看看渭山市的情況究竟怎么樣，徐宏應畢竟是市委書記，自己不能夠僅僅憑著受到冷遇，就大動肝火，還需要找一些其他的理由來動手，起碼自己的心里好想一些。再說了，黃宗圣的態度在這件事情上門已經體現出來了，博弈剛剛開始，不要很快就敗下陣來。

老馬他們起的更早，袁自立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宋濤在房間外面走來走去，大概是等了一會了，冬天的早上是很好睡的，這個年輕人這么早就起來了，難得啊。

“小宋，通知老馬，我們離開賓館，到其他的縣市去看看，就到山南市。”

宋濤答應著，立刻轉身找老馬去了，早上起來，他和老馬閑聊了一會，此刻老馬在旁邊等著。宋濤以為袁自立要離開渭山市，到其他的市州去看看，沒有想到，袁自立堅持到渭山市其他的縣市去看看，宋濤明白，袁自立是想著掌握更多的情況，一個省委副書記，受到了這樣的冷遇之后，還能夠想到工作，宋濤覺得，自己跟著袁自立，學到了不少。

上車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宋濤到服務臺去結賬，服務員也沒有問什么，甚至沒有問是不是吃早餐，宋濤覺得匪夷所思，這個渭山市，究竟是怎么了，統統是這樣的態度，難道真的以為這里是獨立王國嗎，省委副書記來視察工作，看不見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沒有人給賓館服務臺打招呼，這樣的態度，在全省恐怕獨一無二。宋濤簡單說了結賬的情況，袁自立沒有說話。

老馬熟練開著車，到底是進口的面包車，性能不一樣，就是冬天，也是一打火就著，他朝著距離渭山市最近的山南市而去，早上在和宋濤的聊天中，老馬掌握了路線，也就是60多公里，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夠到達了。

“老馬，到了山南市，找個地方吃早餐，不要麻煩地方了，吃完早餐后，我們四處看看，了解一下情況，然后聯系市委。”

面包車提升了速度，在國道線上疾馳，時間還早，沿途不時看見一些車輛，有些是客運車輛，起先，袁自立沒有注意，這樣的情形，什么地方都可以看見，沒有什么稀奇的，不過，袁自立很快開始注意這些客運車輛了，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大部分的客運車輛，上面坐的人都不多，明顯看見沒有坐滿，可是，很少有客運車輛停下來拉客，這種情況可不多見，按說渭山市到山南市，屬于短途，這樣的短途，沿途拉客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客運車輛太多了，坐不滿，可中途拉客不是什么難事情啊。

宋濤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沿途看見的車輛，不少是客運車輛，這么早的時間，區區60公里的路途，沒有必要開出這么多的客運車輛啊，司機是要賺錢的，這樣跑來跑去的，有什么錢賺，難道司機喝西北風嗎。

“袁書記，我感覺這些客運車輛很奇怪啊，這樣跑客運，怎么賺錢啊？”

“嗯，小宋，發現了什么，說說你的看法。”

“跑客運的司機都是個體，現在華湘省，大型客運集團公司，都是由司機個人負責掙出來日常的開支，公司收取一定的管理費，維持秩序，進行管理，所以在省城，司機的態度很好，因為要掙錢，可今天我看見這些跑客運的車輛，表現太奇怪了，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看見一輛車是滿載的，其中最少的一輛車，上面只有三人，兩地相距60公里，客運票價不會超過20元，這樣跑，司機有什么錢可以賺啊，難道司機心甘情愿嗎，太奇怪了。”

“嗯，小宋，以后就是要注意觀察這些細節，好了，路上是不會知道情況的，到了山南市，我們直接到客運站附近，去打聽打聽，不就清楚了嗎？”

老馬開車的技術是非常過硬的，車子跑得很平穩，不過，在快要進入山南市的時候，饒是老馬的技術好，也沒有辦法了，道路變得坑坑洼洼，路面到處是大洞小包，車速慢下來了，一路顛簸著過去，袁自立感覺像是在坐過山車，忽上忽下。

袁自立很奇怪，這里是進入山南市的必經之地，按說是要好好修理的，道路壞了沒有什么關系，跑的車多，加上現在的車輛載重大，路面容易損壞，可要及時修理啊，這樣的路面狀況，老百姓會怎么看啊，司機會怎么想啊。

跟著一輛車到了客運站附近，老馬停車了，路邊有早餐店，一行人坐下吃早餐。老馬拿了兩個包子，沒有坐下。

“我到附近去問問。”

袁自立點點頭，老馬是司機，和那些客運師傅有話說，也知道該怎么說，不至于露餡，其余人就不行了，外行，容易引起懷疑。

吃完早餐之后，袁自立想著在客運站四處轉轉，對于一般的縣市來說，客運站是人流相對集中的地方，從客運站的管理，能夠反映出來一個城市的管理水平。時間還早，8點多鐘，華湘省的氣候，比西山省要冷一些，袁自立等人都穿著羽絨服，衣服扣緊之后，能夠遮到一些面容，也暖和一些。

慢慢走到客運站的候車大廳，賣票的在最里面，候車室不大，不能稱之為大廳，兩個帶著紅袖圈的年輕人引起了袁自立的注意，這兩個年輕人臉上都長著橫肉，清一色光頭，大冬天的，帽子都沒有帶，是不怕冷還是其他的意思，袁自立不清楚，不過袁自立看得出來，這兩個年輕人顯然不是那種規規矩矩的人，他們叼著香煙，像審視獵物一樣看著候車室里面的人，男人他們顯然沒有興趣，看見稍微漂亮一些的女孩子，兩人便嘿嘿笑著，上去搭訕，姑娘不理睬他們也不在乎，肆無忌憚哈哈大笑。

袁自立進入了客運站里面，出乎他的預料，客運站里面很大，車輛的停放劃分了區域，長途客車停放是一塊地方，短途客車沒有看見，估計在另外的地方，而且出站口也不相同，各自有不同的出站口。縣市級客運站一般都是這樣的管理模式，袁自立是清楚的，縣市的客流量相對小一些，不需要將長途客運和短途客運分開，集中在一起，便于管理，也節約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客運站里面的人很多，大概是季節的緣故，臨近春節了，馬上就要進入春運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客運還是航空、鐵路，都要開始忙碌了，而且，警察也應該進入這些區域維持秩序了，不過，袁自立沒有看見警察的身影。有幾個帶著紅袖圈的年輕人在客運站里面轉悠，袁自立發現其中一個人的手腕上有刺青，好像是一只蝎子，頭部的地方露出來了。袁自立微微皺眉，不知道山南客運站的管理是誰負責的，怎么維持秩序的人看上去都像是社會上的混混，這不是很正常啊。

袁自立準備離開客運站了，老馬已經離開一段時間，大概問到了一些情況，袁自立現在需要掌握一些情況，到時候看看山南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是否會匯報到客運站的事情。

看見袁自立有離開的意思，宋濤、阿華和阿勇靠近了袁自立，車站里面的人很多，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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