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斷的哀悼會

錢慧慧直接喊著趙鑄去校外甜品店，林宇凡則是幫趙鑄去打探消息，杜詩秋則是去幫趙鑄買行頭，吳杰去弄手機，不知不覺間，宿舍里其他三個人，都像是成了趙鑄小弟一樣，但這三人也覺得沒什么，就像是一個優秀的身邊總會有幾個跟班一樣。

一人一杯奶茶，趙鑄和錢慧慧坐在靠窗的小桌前，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聊得最多的還是關于飛行和戰機的事情。

這時候，趙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在外面走過的楚耀陽，楚耀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淤青，像是剛打過架似地，再聯想起上午時他說要去討個說法，估計是去找黃俞校給犧牲的十幾個兄弟找說法去了，也應該是動了手。

錢慧慧也看見了楚耀陽，但是不同于其他大一大二學妹對于他的崇拜，錢慧慧則是很不屑地把頭撇開，楚耀陽也看見了趙鑄，又著重地把目光在錢慧慧身上停留了許久，終于還是走入了甜品店，進來后點了一杯冰水，就直接在錢慧慧身邊坐了下來。

看樣子，兩個人應該是正在鬧矛盾的情侶。

趙鑄對別人的事情不打算攙和什么，這時候也就不想再當燈泡了，打算起身告辭。

楚耀陽則是也站了起來，道：“別走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然后和我一起去參加追悼會，慧慧去換身衣服吧。”

錢慧慧此時也不耍脾氣了，顯然也是知道分寸的，清楚自己男友最近的心情的確不太好，而且那種有人陣亡犧牲的事情上。自己也不適合去說什么，當下也只是點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道：

“小學弟也要去？”

“當然，他可是剛剛殺了一個神將呢。”

錢慧慧看趙鑄的目光就更不同了。倒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而是純粹的欣賞和驚奇。

“小學弟挺厲害啊，今天開戰機模擬對抗時也很厲害的說。”

“他確實厲害，軍銜都超過你男人我了。”

“喂，誰批準你是我男人的？叫你去我家見我爸媽你放了我三次鴿子。告訴你，沒門兒了！”

“那不是意外情況么，好了，我們先去吃飯。”

三人在一家快餐店點了一些東西，草草地吃了飯，之后一起回了學校，楚耀陽和趙鑄先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著，錢慧慧得去換一件比較嚴肅點的衣服。

“最近事情比較多。”楚耀陽開口道。

趙鑄沒回話，因為他不知道楚耀陽說的是什么事情。

“你也算是進了紀檢部了吧，雖然沒正式地給你證書。過兩天和我一起去執行任務吧，黃俞校已經被學校暫停了職務，算是只能繼續等著畢業了。”

確實，在上次任務之中，黃俞校個人的私心確實大了一些，不然不至于倉促之間損失了這么多人。

“又有什么任務？”

“GN代表大會，也就是把各地的明星和有錢人聚集起來開個聯歡會，GN會給他們一種榮譽職位，理論上，他們是可以參政議政的。但也就是裝裝樣子，但因為這么多有頭有臉的人要來，又是國家的一次大事情，所以安保上的壓力很大。軍隊不方便直接入手來保護，只能靠一些二線的安全武裝來進行維持，我們學校到時候估計會派出超過兩千名學生進行安保任務，這其中也有很多志愿者。”

趙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尖，這GN代表大會，怎么有一種深深的熟悉感覺。

“當然了。這里的功勛值肯定不會很高，但也算是比較輕松的，你可能也看不上，不過還是有機會認識一些大人物的，對于我們以后的發展也會好一些，到時候我會幫你引薦一下。”

楚耀陽是真心想和趙鑄拉住關系，畢竟，在于潛力上來說，在大一就已經把軍銜超過大四的他，已經很足以說明問題了，神將，也不是誰都有那個本事去殺的。

“好的，謝謝你，到時候通知我就可以了。”趙鑄應承了下來。

楚耀陽點了點頭，轉過身，看了一下周圍的校園，然后開口道：“你覺得我們學校怎么樣？”

“很不錯。”趙鑄回答道。

“那么，你有沒有覺得，它其實很冰冷？”楚耀陽忽然問出了這一句。

“這是什么意思？”

“呵呵，也許，十年后，或者是二十年后，以后會有評論員和新聞員又或者是一些作家，把我們現在所在的學校，GN軍校當作一個歷史的毒瘤，是一個歷史的倒退，可能還是一個阻礙民主發展歷程的絆腳石，是封建勢力的大本營。”

趙鑄微微有些驚訝，楚耀陽能對趙鑄說這些話，顯然，也是一種試探，興許，楚耀陽還有其他的身份和渠道，有點類似于當年晚清政府辦新學辦軍校一樣，是為了更好地維系自己的統治，但是里面很多的學生，其實早就接受了新的思潮教育，雖然是被晚清政府培養起來的，但是后來也都走上了推翻封建帝制的道路。

其實，在趙鑄看來，GN是大時代時期的產物，現在的它，對于和平時期的人類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等格局已經不適用了，可能楚耀陽也是屬于那種激進派或者叫開明派又或者是那種可以稱之為先行者的一類人，但是趙鑄可不想加入他們。

在這個年代，想要說靠革命或者是其他激進手段去推翻政權難度太大太大，GN可以二話不說把星空的戰艦調到地球上空或者是機械化裝甲部隊拉出來，然后一切的雜音都是浮云。

如果是現在GN搖搖欲墜了，趙鑄可能想法會不一樣，現在進入然后等著分一波紅利，但是現在GN雖然顯得有些腐朽，卻根本很難撼動，趙鑄不想去成為先行者，也不想去成為某某先驅之一，然后出現在以后的小學生課本上。

所以，面對楚耀陽的試探，趙鑄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去熱烈的回應。

楚耀陽看出了趙鑄的態度，略顯惋惜，因為他覺得如果能夠把趙鑄拉進自己的陣營，自己這邊也將增添一個未來的力量，不過這種事情他也知道不能強求。

錢慧慧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下來了，牽著楚耀陽的手，三個人一起去了學校的小禮堂，小禮堂外面有著一圈袖口系著白布的學生兵拿著防暴棍守著，靠近了之后能夠聽到里面莊嚴的GN進行曲的聲音。

進去之后，里面人還是比較多的，有將近百來號人，楚耀陽邀請趙鑄去前面坐，待會兒還會有學生代表和校領導的講話，不過趙鑄還是拒絕了，在后排一個角落里坐了下來，楚耀陽也不勉強，和錢慧慧去了前面，黃俞校被停職了，那么紀檢部的事情就幾乎都必須他去做。

這是一個小型的哀悼會，只會計入秘密檔案，不會去宣傳，不會去歌頌，因為事件的影響太大，宣傳出去會造成社會以及校內的一種恐慌。

所以，幾個校領導的致辭也很簡短，沒了往日在大場面上的滔滔不絕稿紙連天，等到校領導講話結束后，楚耀陽上去也做了一份鏗鏘有力的演講，鼓動性很強，把下面這幫學生會里的骨干們熱血又都鼓噪了起來。

趙鑄則是看著有些無聊，本來他想著自己來上柱香或者是鞠個躬就可以了，表達一下心意而已，但是沒想到這些學生會則是把這次哀悼會變成了一種內部誓師大會，完全脫離了哀悼會的主題。

正在趙鑄打算閉著眼打個盹兒的時候，忽然嗅到了自己身邊的一縷芬芳，睜開眼，看見一個女生坐在自己旁邊隔著兩個座椅的位置上。

趙鑄忽然想笑，但是想想在這個場合自己再笑，有點不合時宜，雖然對于他來說，殺人和死人不算什么，但是也得考慮一下周圍其他人的感受。

而且，還是在陳雨馨面前。

“陳學姐，好巧。”趙鑄小聲道。

陳雨馨轉過頭來，顯然是面露驚訝之色，他知道趙鑄不是故意尾隨自己的，因為自己是后來的，而且是臨時收到的通知要過來一下。

“學弟你好，你在這里做什么？”

“哀悼會里有幾個我的朋友。”趙鑄故意讓自己的神情稍微顯得哀傷和肅穆一點，必須得體現出一種自己對死者的尊重和對這件事的憂傷情緒，天見猶憐，讓趙鑄這個殺人如麻得劊子手表現出這種情緒，也的確是難為他了，“陳學姐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是宣傳部的副部，所以得過來一下。”

“這件事不是不能宣傳么？”

“的確，但我得拍幾張照片寫一份稿子，然后學校會把它和烈士通知書一起寄給學生的家里。”

就在這會兒，前面臺子上的一幫學生和校領導忽然發出了一陣嘈雜的喧鬧，緊接著，一群人都急匆匆地從前面跑回來，跑出了小禮堂，估計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連哀悼會都顧不得開完了。

趙鑄敏銳地捕捉到楚耀陽從自己身邊跑過去時，眼里那稍縱即逝的激動之色，錢慧慧沒有跟楚耀陽一起跑出去，她有些擔憂地走到趙鑄身邊。

“發生什么事兒了？”趙鑄問道。

“陶院長死了。”錢慧慧回答道。

趙鑄的左手無名指輕輕地抖動了幾下，有些咂舌，看來這幫激進學生派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激進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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