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管理員 230、復制者
思遠吧,總是覺得這世上的有些事就是耐不住琢磨,干他這行有時候就跟演諜戰片一樣,自己隨時隨地都得防備著一些看上去絲毫不相關的人,有時候也許是一個路人都可能化作一柄要命的利刃。
最開始的時候他同樣有那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就像看有些抗戰片似的,一個賣報紙的一個擦皮鞋的怎么就能引起日本人如此高的重視程dù。
可當他真正和這些人有過交道之后,他才算是明白,別說一賣報紙一擦皮鞋的了,就算是一條狗他都得小心提防著,不然誰都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破事。
現在特案組的權限遠不如之前那么高,外有那些邪魔歪道在那搞破壞,內有那些官僚主義的家伙下絆子,很多時候他都感覺自己已經成了個疑神疑鬼的病人。
不過呢,這種疑神疑鬼現在倒也成了一種本能,很多時候這種本能還多少能夠幫他一把,比如今天。
一般人怎么都不會發現那么幾千本書里的一點點不起眼的細節,但思遠好死不死就是注意到了,他當場就起了疑心。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就得竄起來去質問那個老頭了,那打草驚蛇基本上是妥妥的了。
而現在,他經過這兩年的磨練,雖然還沒法做到像二爺那樣完全看不到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至少是能夠讓自己沉了下去,他先是不動聲色的離開并把貞德留在那里拖延時間。其實他并不是不相信貞德,畢竟這個女人其實和他有一種天然上的親近。這算是血脈力量的一種。但辦案法則里有一條――要想欺騙敵人,必先能騙過自己人。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成熟的敵人是弱智,而弱智也無法成為敵人。
他出去之后,第一個任務就是出于保護讓鬼母他們先撤離,因為鬼母雖然不弱,但現在這種情況她顯然是不夠看的,而且身邊那幾個小朋友,除了夢鱗也都不是戰斗系的,思遠也并不想讓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妖精們卷入這種人類才有的黑暗斗爭。
至于叫但丁大叔,他始終認為在這種地方的戰斗。如果自己貿然就開始的話。那八成會被當成外來入侵者而被群起而攻之,畢竟這整個街區可都是妖怪,無論能力強弱,人民戰爭的海洋是非常可怕的。
過了沒多一會兒。穿著便服的但丁就駕車出現在了思遠的面前。就像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留著法國人標志性的戴高樂胡子和格里高利派克似的氣質。看上去帥爆了。
“你一個人來的?”
“嗯。”但丁環顧四周:“他是驅魔人的精神領袖,神一樣的存zài,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是來抓捕這個他。那……恐怕會動搖信仰的。”
“那你……”
“我信自己。”但丁微微一笑,點上一根煙:“說說你的發現。”
思遠把自己怎么和貞德來到這里,怎么去拜訪那個超級圣騎士,怎么發現了異常的過程原封不動的告sù了但丁,沒有一丁點的添油加醋,只是著重的描述了一下那個老頭的神態。
“你說你能感覺到他身上御守氣息?”
“是的,但很微弱,不過他好像沒有看出我的身份。”
“不,他肯定看出來了。最早的簡報里就有你的信息,不過并沒有提到你同樣是御守。”
思遠沉默了一會兒:“御守之間是有相互聯系的,我感覺不到他和我的聯系。”
“那就是假的唄。”但丁在垃圾桶里碾碎手中的煙:“但如果按照你說的,那么他肯定是篡奪了那位先生的能力,這樣的話……恐怕我們并不是對手。”
思遠深感同意,六道御守并不是一刀切的,而是相互有克制。拋開智商方面的關系,統御的能力可是相互克制的。
除了因為自己是所謂的麒麟血脈有能力掌管的一定的輪回之力之外,其他的能力都是會被人道的御守克得死死的,不過倒是能把號稱比天守還強大的神仙道御守克得像條狗,這種五行六道的克制是天生的,思遠到現在為止并沒想出什么好辦法。
“貞德?她能幫上忙嗎?”
“你說她?”但丁撇撇嘴:“她沒有用,所以的守護者,能力都源自……等等,貞德除外!”
但丁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腦門:“她的能力源自你!”
“我?”
“是的。”但丁背著手站在思遠身邊往前走著:“列王守衛在被選拔出來之前,都要經過初代守衛的賜福才能上崗,貞德是唯一不需要賜福的,我記得那老頭……當時肯定還是他本人,那老頭說過貞德已經是被具有同樣能力的人賜福過了,不需要重復賜福。所以她的能力是源自你的。”
“難怪……”
“難怪什么?”
思遠撓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難怪看見她就覺得特別親切。”
“她也是這種感覺,當時我們接到圣殿被破壞的消息趕過去之后,她看見你就愣了。一個歐洲地下世界活了六百年的女王,為了一個陌生男人流下眼淚,這種事很蹊蹺不是嗎?”但丁橫了思遠一眼:“對她有興趣嗎?送你要不要。”
“喂……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你去問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她百分百同意。”但丁不屑的撇撇嘴:“同源力量的吸引,可遠比所謂愛情來得要真摯和真實。”
思遠搖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那棟小房子之前,但丁站在門口沉默了一身,轉身看了思遠一眼,猶豫片刻之后還是輕輕的敲了敲門。
大門被打開。貞德面無表情的看著但丁:“你也來了?”
“是啊,今天剛好過來看看,發現這個家伙在外頭,就跟著進來看看先生了。”但丁的表情看不出一絲問題:“不歡迎?”
“當然歡迎。”
貞德稍稍錯身讓但丁走進去,仍然是一張撲克臉。但當思遠緊隨其后的時候,她卻露出了一張溫婉的笑容,這種差別對待讓思遠心里咯噔一聲,但也只是沖她笑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走了進去。
“你很久沒來了。”
那老頭的向但丁點頭問好,而但丁卻做足了姿態。撫胸鞠躬九十度。帶著熱忱的笑容:“先生,我知道您不喜歡被叨擾。”
“既然來了,就一起喝一杯茶吧。”
“能喝到先生親手泡制的茶,簡直是三生有幸。”
思遠坐在桌子邊上。看著但丁跟那老頭虛與委蛇。心中倒是感嘆的很。這客套話說的比他這個天朝人還像個天朝人,要不是一個個都金發碧眼的,光聽聲音誰尼瑪能相信這倆都是老外?
貞德跪坐在思遠身邊。耐心的洗著茶葉,像個女傭似的不發一言,而這整個過程也沒有一個人出言發聲,屋子里出現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哦,對了。先生。”但丁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今天來呢,除了要來看看您,還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
“請說。”
但丁扭頭瞟了貞德一眼:“驅魔人理事會決定要更換列王守衛。”
這話一出來,貞德和那老頭都愣了,貞德看著但丁皺著眉頭說道:“這需要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但丁眉頭一揚,指著思遠:“你難道不跟他走嗎?他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再屬于這里了。”
思遠一聽,連忙悄悄扯了扯但丁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敢不敢不添亂……”
但丁沒說話,只是輕輕一笑,轉臉對著那老頭說道:“先生,這幾天您能抽出空來嗎?您可能需要賜福新的列王守衛。”
“我……好。”
老頭愣了片刻,似乎很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個“好”字,然后他嘆了口氣,揮揮手:“我有些疲憊了,你們先回去吧。”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思遠還沒反應過來,但丁就扯了扯他的袖口:“走吧,還愣著干什么?得了便宜還賣乖?”
貞德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思遠和那個老頭,也起身鞠躬:“老師,我……我不會走的,您放心。”
“再議。”
“那我先告辭了,您好好休息。”
作別老頭,思遠走出去就擰著脖子沖但丁喊道:“你這幾個意思?”
貞德皺著眉頭,冷著聲音:“列王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驅魔人插手了,你們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一點?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并不是你的下屬。”
“你們倆還真是合拍啊。”但丁走到自己的破雪鐵龍前面,拍了拍車:“上車。”
不情不愿的上了車,思遠坐在后座上滿臉的不高興:“你怎么就這么幫我做主了?”
“你們倆別嗶嗶了。”但丁開車調頭:“思遠,你準備一下被殺。”
“啊?”“什么?”
思遠和貞德都呆住了,不約而同的發出了疑問,然后靜靜的等著但丁繼續說話。
而這時但丁卻賣了個關子:“想知道啊?”
“廢話呢,你是喝醉了吧?”
“我基本確定那個老頭是假的了。”
“放肆!”貞德瞪起眼鏡,雙手凝聚出光影長劍:“你罪無可赦!”
“怎么?想跟我動手?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但丁的臉也冷了下來:“這里能跟我動手的,也就你旁邊那小帥哥。別以為自己是個守衛就能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喂……差不多行了,欺負人家姑娘干什么。”
“我就說你們倆趕緊私奔得了,有你這樣的么?別這么護著她。”但丁咳嗽一聲:“貞德,你回憶一下,三年前最后一次見這個老頭時的狀態。”
“一qiē如常,怎么了?”貞德皺著眉頭,語氣并不是很好:“給我個理由。”
“他根本不喝茉莉花茶。”但丁呵呵一笑:“如果這還不夠,那么你看到剛才我說讓他準備重新賜福的時候他的表情了嗎?”
思遠靠在椅子上:“遲疑了一秒吧。”
“那是因為老師舍不得我。”
“我說……你這六百年是活在狗身上了吧?”但丁冷哼一聲:“在他悠久的生命里,什么樣的生離死別沒見過,他對于離別的態度一向都是祝福,哪怕是他最心愛的學生去世,他都笑著祝福。”
“你是說獅心王?”
聽完但丁的話,貞德也開始有些擔心了,她扭頭看著思遠,用眼神在征求他的意見。
“他是假的,這一點我不懷疑。可為什么讓我準備唄殺?還有……帶走貞德是幾個意思?”
“帶走不帶走,到時候你們自己決定,因為從今之后,恐怕再沒有列王守衛了。”但丁嘆了口氣:“圣殿被毀了,守衛也就沒有價值了不是嗎?這都是命。至于你打算被殺,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有人找你辦一件你辦不到的事,你會怎么辦?”
“拒絕啊。”
“那不能拒絕呢?”
“那……那怎么辦?”
“是啊,就只能解決造成這個問題的根源。”但丁咧嘴一笑:“他是假的,其他的都能辦到,唯一就是賜福他辦不到。那么貞德一走,他必須選出新的守衛,如果他辦不到不就穿幫了么?那么只有一個辦法不穿幫,就是不讓貞德走。可貞德是你的傳承,她不走的概率太低了,這老頭也感覺出來你們身上的聯系了,所以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就是做掉你。你死在法國,誰都不會懷疑他對吧。”
“你是在誹謗!”貞德的脾氣又上來了:“我警告你,我不會跟任何人走,你也不要想在老師面前使任何陰謀!”
“這女人啊,太主觀了不好。這事你留著跟旁邊的小哥聊,反正如果有人來殺他,那就代表我沒說錯。”
“我搞不懂,為什么你那么想讓貞德跟我走?”
“因為她很煩的好嗎。”但丁倒也直言不諱:“列王信徒太多了,不方便我們辦事。多的不說了,你們自己商量,反正她跟你走又不代表她要嫁給你,一樣的力量體系湊到一起不是挺好么?你激動個什么勁兒。”
“那你為什么剛才不揭穿他?”
“我揭穿他有毛的用,我得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丁眉頭緊蹙:“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取代一個精神領袖,這不是小手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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