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管理員 207、憑君莫話封侯事
佇立在山脈邊緣的鎮,原本生機盎然的鎮,現在已經變得死氣沉沉。———}{3}{}{x}]雖還沒到戶戶掛白幡、窗窗聞悲鳴的地步,但也已經是一派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了任何一丁的活力。
太陽慘白的掛在天空中,投射下來的光卻是冰涼冰涼的,分明是正午卻將人的影子斜拉得老遠,看得直叫人唇齒發寒。
街上的人雖然仍然在為了生計來來回回的忙碌著,但他們的臉上卻露出的卻是苦悶的神色,除了那些不韻世事的孩子仍然在路邊墻角做著蠢但天真無邪的游戲。
“那個家伙還沒找到?”
思遠站在街頭,整晚的忙碌讓他的精神也有些萎靡,但他仍然在強撐著,一刻都不敢隨意松懈。
他身邊站著七八個年輕人,一個個目光炯炯,眼神里透著堅定和自信。
這些剛進特事組沒多久的鮮肉們,大多對自己的能耐有著超乎想象的信心,在他們看來思遠這完全就是杞人憂天,不就是這個地方鬧了場尸變么,根本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但畢竟思遠也算他們那個圈子有些名望的人物,再加上也確實厲害,所以這些鮮肉也不好在明面上反駁他,但他們到底去沒去找人,這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它一定恢復了智慧。”思遠靠在墻上,面色沉重:“正常情況的話,它肯定會選擇逃跑。”
“齊組,不是我……就一個癟三活死人。你這么著急干什么?”
“癟三活死人?”
思遠默默的重復了那個特事組組員的形容詞,然后無奈一笑:“這個癟三活死人會給這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嗯?不能吧?”
思遠嘆了口氣,并沒有阻止這些唧唧歪歪、自視甚高的鮮肉繼續下去,只是靜靜的靠在墻上稍作休息。
沒多一會兒,公安局長帶著幾個人急匆匆的就趕到了思遠身邊,他的精神頭看上去比思遠可差多了,眼看就處在猝死的邊緣。
“專家,我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這么幾個人。”他從口袋里掏出相片:“和那個護林員關系不錯、大塊頭、已經死了。符合這一條的一共有三個。”
“來看看。”思遠湊過去看著他手上拿著的黑白照片:“這些人都是什么來歷?”
“第一個大概死了有三十年了。是那個護林員當兵時的戰友,和他一起分配到這里的。第二個死了七年,肝癌晚期。”公安局長對前頭兩個人都是一句話帶過。唯獨拿著第三張照片也是最清晰的那張彩色照片。面色凝重的:“這個人就有蹊蹺了。”
思遠接過照片,看著上頭的黑大個。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五歲左右,眉宇間一股子英氣,但印堂隱約發黑。眼白中帶著灰色的斑。這可是典型的短命相。
“這個人叫雷項羽。今年過年的時候突然死在家里,當時我們還特意立案偵查了,但沒有外傷沒有他殺的可能就就把案子判了個猝死。但是現在想想的話……疑很多。”
“哦?”思遠瞪大了眼睛:“看。”
“這雷項羽是專門在山里采藥材拿出去賣的。因為這層關系他和那個死掉的護林員老張關系不錯,兩個人經常結伴喝酒。但就在他死前那一晚上,他住的地方傳出了激烈的爭吵聲,根據鄰居的口供,那個聲音是個男人而且年紀不。”
“那個護林員?”
“很有可能。”公安局長表情又變得嚴肅了起來:“鄰居聽到最后的聲音大概是在十一半,而尸檢報告這個雷項羽是在十一半到十二之間死亡的。”
思遠并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更沒有福爾摩斯那樣的推理能力,但他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啊,他很快就撥通了丈母娘的電話……
“思遠啊?有事嗎?是不是千若又呲你了?”
“沒有……沒有,阿姨。”思遠尷尬的笑了笑:“千若挺好的,不呲人……”
“狗屁,我女兒我還不知道么,發起狂來我都呲更別你了。讓讓她吧,就是個好強的性子。”
“真不是……阿姨,你聽我,我手邊有個案子要分析,您能幫忙嗎?”
“行啊,要不要給你叫個專家?”
別的不,就千若老媽那知識分子的層次,認識幾個經驗豐富的國寶級刑偵專家那一都不讓思遠意外。但讓他意外的是她給思遠找的人居然是現在國家安全委員會的副委員長……這個人思遠見過,那簡直是個人成了精的家伙,別人都他是活著的福爾摩斯。
“哦……思遠啊,還記得我嗎?”
“喬委員長,好久不見。”
“客氣什么,咱倆可是平級的。”喬委員長在電話里顯得既親熱又客氣:“吧,這么心急火燎的,肯定碰到大案子了。”
“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您幫我分析一下一個看上去不像兇殺案的兇殺案。”
“行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當思遠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喬委員長之后,這專家很快就給思遠提出了解決方案。
在聽完行家一席話之后,思遠掛上電話,轉身對公安局長:“走,去這個霸王的家里看看。”
來也是巧,這個最強的復活人在這次行動中的代號就是霸王,而他的名字也恰好又是叫項羽,著實是個無巧不成書。
跟著公安局長來到這雷項羽的家里,思遠發現這家伙居然還是個知識分子,書架上除了各種植物標本之外就都剩下了書。什么本草綱目、植物鑒別圖鑒、植物發展史。甚至桌子上還擺著一冊沒寫完的植物論文,里頭的專業術語看得思遠直頭暈。
“這個雷項羽什么學歷?”
“不知道啊……他是前兩年才從外頭遷來的,平時不怎么話,誰都不知道他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公安局長也是表示無奈:“怎么了?”
“高級知識分子。”思遠把論文遞給局長:“找人把屋子給搜一遍!”
其實剛才專家給思遠的解決方案非常簡單,就是去這個雷項羽家里翻一遍,要細心的搜。這樣可以從一些日常物品來確定這個人是怎么樣的一個人,還能看看有什么貴重物品,因為現在的情況并不排除見財起意。
等到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之后,思遠卻沒發現任何一個有用的細節。而就當他面紅耳赤的準備打道回府時,突然墻角的一盆植物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走上前蹲在那盆植物里仔細的看著。甚至還湊下身子聞了聞上頭的味道。接著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屋子里的人誰都沒能反應過來,根本不知道這位中央來的專家到底是為了什么突然就發起瘋來。
“專家……你沒事吧?”
局長湊上來,眼神里全是詢問。而思遠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指著那盆植物:“問題就在這!”
“這?”
局長不知道。但思遠知道啊!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地脈之靈!當然這個地靈還只是幼齡狀態,但它能出現在一個普通人的屋中,就已經能夠明很多問題了。
看到這個之后。原本閉塞的思緒豁然開朗,腦洞突然變成了黑洞,根本停不下來。
如果一切沒問題的話,這個雷項羽作為采藥人和學者,他肯定是發現了地邁之靈并出于對植物的喜愛而摘下了一截樹枝來自行培養。不過他應該是沒想到這種植物根本就不是凡間之物。
看這盆里的植物已經完全成活,大概養的時間也并不短了。而這件事恐怕也是瞞不住身為護林員的那個死者。
也就是地脈之靈的存在,他們兩個都是知曉的,但不知怎么的左明軒知道了這個消息。這個地靈可不是普通的樹,它有個著名的悖論——能傷害到他的人看不到它,看的到他的人無法傷害它。所以假設左明軒知道這個消息卻根本無法找到這個地脈之靈,那么他肯定會找護林員詢問。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來摯愛山林的二人組中的一個為了現實而背棄另外信仰,他把地靈的信息透露給了左明軒,而左明軒并看不到它,所以他需要這個護林員來幫助他砍掉這顆地靈之樹。
那棵樹的大思遠是見識過的,一個人根本無法砍伐,所以那個護林員還算仗義,找到了自己這個老友,一邊喝酒一邊偷偷賣樹的事。
哪知道自己的老友一聽就勃然大怒,然后就出現了鄰居所聽見的爭吵聲,最后兩個人誰也沒能服誰,最后護林員應該是并沒有傷害這個雷項羽。但酒醉的他因為老友的背叛和心底的悲傷而突然猝死的。
尸檢方面沒有問題,真正的問題就是在于他死之后的事情。
雷項羽死后,護林員也得到了左明軒的法門而砍掉了地靈之樹交給了左明軒。然后么……就是思遠分到了人參果。
可思遠知道,砍伐這種天地精靈那可是不赦之罪,地脈在枯萎的同時也開啟了自然的詛咒。
風水的逆轉,自然規則的逆轉,最明顯的就是死者復活,在地靈怨氣的影響之下,這一片開始發生了難以預料的變化。
不過矛盾在這時也出現了,地脈的怨氣本是憑空出現的,就好像一個人有善惡兩面一樣,地脈也開始了自己與自己的掙扎,但怨氣在壯大、地脈在枯萎,此消彼長之下,就成了現在這場面。
第一個復活的死人應該并不強,但輪到這個雷項羽復活的時候,地脈的怨氣已經達到了峰,而且這里頭還有個因果關系,因為雷項羽機緣巧合之下種活了地靈的幼苗,這股復仇的怨氣感覺到了他尸身上的那股氣息,自然是能夠分辨出來的,于是乎最強的死人就這樣出現了。
甚至于……思遠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那就是這個雷項羽再復活之后已經不再是雷項羽了,而變成了地脈之靈怨氣的復合體,不然他不會那樣瘋狂報復護林員,而那種攔腰扯斷的方式,正是護林員砍掉地靈的方式。
“果然……”思遠興奮過了之后卻陷入了安靜和沉思:“世上萬物,一飲一啄啊。”
是啊,有因才有果。因為一個人的貪婪為這個原本安詳的地方招致了近乎滅絕的災難……
但是現在么,如果那個雷項羽真的已經成了地靈化身,那已經不再是普通鬼怪了,算算差不多已經是妖靈級的大家伙了,如果讓他跑出這一帶,進入了大城市再向人類瘋狂報復的話,后果真的會是不堪設想。
“走,我們去東邊的出口堵他!”
“東邊?”一個特案組的學徒好奇的問道:“為什么啊齊組,東邊那只有一座荒山。上頭還有有武警圍著。”
“他們攔不住。”思遠從口袋里拿出地圖:“東屬木,那里一定有這個雷項羽暫時修養的地方。帶上這盆樹苗,跟我走!”
思遠馬不停蹄,帶著人直奔向東方那座山頭。費盡力氣登上山之后,他豁然明了了。這地方正好可以毫無遮掩的俯瞰整個鎮,如果要在這里控制那些地陰所形成的陰尸那絕對是最好的遙控場地了。
“接下來……”
思遠看著周圍荒蕪的山丘,打了個響指:“去方圓一千米內所有的人都清空!你們自己也下山,我一個人在這等。”
“這……不好吧?”
特事組的鮮肉得到的命令就是寸步不離齊思遠,但是他現在卻要自己離開這里,這沒法交差啊……
“放心,報告里會寫到你們的。”思遠抱著花盆,面帶微笑的看著那株樹苗:“現在……人越多麻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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