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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直到變成一首老歌

更新時間:2024-06-06  作者:伴讀小牧童
妖怪管理員 168、直到變成一首老歌
“這樣的針?”

風水大師就是風水大師,除了專業技術比較強之外,見識也是很過人,香港的吳大師一眼就看出了思遠手中拿著的針是用來釋邪法的。

“真是惡毒,惡毒啊。”

吳大師仔細端詳了一下這跟沉木針,牙齒咬得嘎吱嘎吱作響,義憤填膺的說道:“修道的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東西,也不怕遭天譴。”

“有些人就是會為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什么都不怕的。”思遠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出來了么?”

吳大師默默搖頭,但指著針絮絮叨叨的說道:“陰沉木的底,用蛇血浸泡過,上頭有一個倒刻的逆亂冥王咒,還有一條銜尾蛇,可以斷定這個人同時精通的東西方的咒法,看來不得了。”

“哦?”

銜尾蛇?思遠倒還真沒有發現上頭那個東西,在吳大師的指點下,他才發現釘子的錐形部分上真的有一條含著自己尾巴的蛇,只是屬于微雕加上木釘又被血液浸泡過所以顯得十分模糊。

“銜尾蛇在西方代表新生和輪回,把逆亂冥王咒和它放在一起,可以說這個人的心惡毒,惡毒到讓人發指啊。”

“什么意思?”

“逆亂冥王咒本是道家的心法,用來撥亂扶正,超度接引。但它被倒行逆施就代表著永墮黑暗,可再加上刻畫了這條銜尾蛇,被這枚釘子所殺的人,他的魂就會陷入一個詭異的輪回交替之中。每天都會重復受到死時所遭受的折磨,戾氣會越來越濃,最后在合適的時候就能制造出上佳的小鬼。可是這種太傷天和了,既然這個人懂這么多,他為什么會這么干?我想不明白。”

思遠收起釘子:“香港哪里有打量疲乏陰沉木的地方?”

“整個香港正規賣這些的就只有兩家,他們有自己的備案。不過我勸你別指望了,既然是干這種事,而且量這么大,那一定走的是泰國私貨。”

“走私貨?”

“是的,是一個泰國蛇頭代理的。據說他是泰國有名的白龍王的傳人。本事也是有一點的,但是他生性好賭,最后也只能淪落到這撈偏門了。”

“能帶我去找他么?”

“能是能……不過嘛……”

“不過?”

“是啊,他不見生人。而且像他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保密。他是合法留在這里的泰國皇室。擁有外交赦免權,你一著急找他,他肯定躲使館里去。會惹出外交糾紛的。”

“那有什么辦法嗎?”

“向。找他。他黑白兩道都有路子,一般能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向老板?”

“沒錯。”

香港沒有破四舊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殘留的牛鬼蛇神非常之多,自然法師也比較多。一樣東西一旦形成一種產業,那可就不能小看它背后的利益鏈條,就拿這陰沉木來說,一般的陰沉木已經是貴重物品了,但如果想讓它變成法器,那價格基本上就是一比一換黃金了,所以這行自然也就是暴利,就跟毒品似的,有寧愿殺頭都要堅持不懈的販。

想在么,思遠調到了華南來當BOSS,雖然經驗還略顯不足,但肩負重任和兄弟的姓名,加上華南區總部就設在羊城,所以跟香港那幫牛鬼蛇神打交道的次數明顯要增加,在交接班的時候,兔子就告sù他了,自己基本上就跟定居在香港了似的,一年到頭基本上沒在羊城呆上幾天。

找向老板并不困難,像他這種名聲在外的黑道老大,其實比一般的官員商人更重情義,思遠當初幫他度過一劫,雖是給了錢,但如果人和人之間光只是有生意的往來的話,那他向某人絕對不會有今天。

所以當吳大師聯系上他說思遠想找他幫忙的時候,他想也沒想一口就答應了,并星夜兼程從澳門趕了回來。

當他回到香港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思遠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卻大手一揮:“應該的,說吧什么事。”

思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這么一說,這個還有些血性的黑道漢子當場就拍了桌子又拍了胸脯。

“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爸在世的時候就老跟我說盜亦有道,明天一早我帶你去找泰國佬,他多少還是得給我幾分面子的。還有,我會讓兄弟幫你查查最近那些王八蛋花錢買小鬼了。”

思遠其實知道在香港臺灣這種地方,很多有錢人,特別是明星藝人都會在事業低落的時候從法師那里買小鬼或轉運或把厄運轉嫁他人。雖然這些事沒辦法杜絕,但至少如果是正兒八經的法師弄出來的小鬼,那都是孤魂野鬼,雖然被人圈養但至少比孤苦無依要好上許多,所以特案組也是睜眼閉眼的。

但現在居然有人從生人身上煉制小鬼,這可就是不赦之罪了,天和人倫那可都沒處原諒,思遠已經朝上頭立了軍令狀,這事不解決自己立馬掛印歸田,一輩子不他媽的再碰這個行當。

“如果麻煩的話,我就自己去吧,謝謝你了。”

“客氣。”向老板喝了口茶,打了個哈欠:“你不要覺得我是個黑社會,其實我就還真是有一腔熱血的。但是吃這口飯,沒辦法。”

思遠點頭表示理解,向家一開始就是靠放高利貸起家,后來開了電影公司和地產公司,在香港也算是一派大家了,但他們倒是很有原則,雖是黑社會什么錢都賺,但他們卻有三不沾,毒品不沾、人口買賣不沾、殺人越貨不沾,這也算是組訓,所以香港剛回歸的時候打掉了一大批黑社會,但向家到現在卻依舊欣欣向榮。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那就麻煩你了。”

思遠也沒跟他客氣,抱拳拱手之后就告辭了,不過從他的大宅子里走出來之后就感覺肚子餓的難受,吳大師倒是直接在向老板家留了宿,可憐思遠光桿司令一個,在婉拒人家送他一程要求之后,一個人落寞的走在香港的街上。

“看來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現在已經接近凌晨兩點,思遠倒也懶得再折騰了,決定就近找個招待所住一晚上,好等明天早上和向老板一起去辦事。

在街上閑逛一陣。發現這里的治安并沒有電影里演的那么不堪。街上倒是充滿了平靜,靜謐到讓思遠都覺得有些孤單了。

在斟酌一番之后,思遠放棄了這邊一家不錯的五星級賓館,打上一輛出租車直奔向傳說中魚龍混雜的深水埗。

這里除了有香港最有名的貧民窟之外。還有最老牌的蝦餃和煲仔飯。基本上可以代表最最正宗的飲食。

這里的宵夜攤子在這個點顯然是最熱鬧的時間段之一。許多男男女女坐在里頭吃著宵夜聊著天,氣氛相當棒。

兜兜轉轉,問了好幾個看上去當地人的青年仔之后。思遠來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家宵夜鋪子,他走進店里的時候,里頭正是熱火朝天,老板露天的灶臺上炒得刺啦作響,屋子里臟兮兮的,但卻香氣撲鼻。

“這里什么比較好吃?”

“內地來的吧,能找到這里不容易啊。”一個四十多歲油膩膩的大嬸用她那很詭異的普通話說道:“坤叔的炒面、糯米蒸飯、蝦餃都是一絕,李嘉誠都經常來吃。”

“都來一份。”

“好,您稍等。”

在等待飯菜的時候,他開始觀察起屋里的擺設來,這一看不要緊,這屋里的布局居然是個九龍吞水陣呢,這個招財進寶的風水陣,顯然就是吳大師的手筆,再加上那已經被油煙熏得發黃的墻壁上掛滿了各色名人的照片,思遠還真覺得這家老店應該是在整個香港都挺有名的地方。

“坤叔,內地仔的飯好了沒?”

“莫喊啦,來啦。”

一個蒼老而慵懶的聲音傳來,然后就見一個邋里邋遢的大叔從灶臺的方向端出了一碗飯,他渾身上下都是油膩膩的,手上還沾著翠綠色的蔥花,戴著一副啤酒瓶那么厚的眼鏡,身材瘦小,但是額頭卻很是寬大,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長相奇怪的牛頭梗。

他端著飯走出來,隨手放在思遠身邊,然后又端來一碗醬油湯,轉身再次走到灶臺前又端起一碗飯并插上了兩根筷子放在了一張空桌子上面。

“老板,這是什么意思啊?”思遠好奇的問了一句。

“孤魂野鬼很可憐的嘛,又沒的吃又沒的人管。每天晚上結業的時候供上一碗飯,算是積陰德啦。”這坤叔頭也沒回:“人要吃,鬼也要吃的嘛。”

“是嗎?那鬼能來嘛?”

思遠的語氣就像是調侃,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陰氣,也就是說他那碗飯根本就沒起到任何效果。

不過坤叔卻扭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思遠笑了一下,思遠自然也回了一個微笑。

可他的笑容還沒落下,他突然感覺身上的汗毛嗖的一聲豎了起來,天眼隱隱刺痛,不是思遠還有點控zhì力,恐怕當場就要開眼了。

接著,就看外頭隱隱綽綽的走進來十幾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們圍著那晚飯開始以他們的方式吃了起來。

在一通風卷殘云之后,他們又老老實實的排隊走了出去,而且每只鬼在離開的時候都朝坤叔忙碌的背影彎腰鞠了一下躬。

“還真有!”思遠再扭頭,發現那飯雖然沒少,但熱氣兒卻是一點不剩了,成了一碗冰冷的飯渣子,他笑著點點頭:“有點意思。”

他說有點意思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鬼物是不食陽間物的,他們吃的是那股靈氣,想也知道,這碗看上去粘糊糊的糯米飯里居然能有讓鬼吃到的靈氣,這首先就代表那個邋遢大叔的誠意和敬意。

“看來這飯味道不錯。”

思遠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這不起眼的炒飯,然后頓時就停不下來了。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大碗飯,但他還不滿意,放下碗之后:“老板,再來一碗。”

“沒有了,打烊了。”坤叔拿著一瓶老白干走了出來,另外一只手上則是思遠點的其他東西:“過了兩點,這里就不開火了,你是最后一個客,這是請你的。”

他把蒸餃和炒面放在思遠面前,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喝著烈酒吃著炸得酥脆的花生米。

“坤叔。你這飯是怎么做的?太好吃了。”

坤叔上下打量了一圈思遠:“最普通的料、最普通的火、最普通的米。”

“不可能啊,我在家也炒飯,可味道差太多了。”

“我十四歲拜師學藝,這飯。我一炒就是四十一年。好吃就好。給錢。六塊。”

“這么便宜?”

思遠有些詫異,要知道香港這地方消費高啊,他下午過來的時候買了幾個包子都要二十塊。可這一大碗飯居然只要六塊錢……

“人民幣可以么?我身上沒港幣。”

“都收都收。”

這時,旁邊收攤的胖大嬸接過話頭:“坤叔三十年沒漲價了,你也看到了,這里都是窮鬼,我早就跟他說了,讓他搬出去,可他就是不聽我的,不然早發財了。”

“阿珍,快點回去吧,你老公等你呢。”

胖大嬸吐了吐舌頭放下一句老古板就脫下圍裙一搖一擺的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順手把簾子給放了下來。

“是啊,坤叔。你這手藝……”思遠吃了一口蝦餃,那滿口的鮮香頓時炸開,豐潤滾燙的汁液灌滿了一嘴,燙嘴但卻讓人舍不得吐出來。

“燙死了……”

直到完全吞下去之后,思遠才捂著嘴喊了出來,并連忙喝了一口微涼的醬油湯,這醬油湯也是讓他突然有些詫異,明明是醬油湯,但卻喝出了雞湯才有的鮮美味道,上頭濃郁的蔥香和豬油特有的氣味混在一起,簡直讓人無法自拔。

“坤叔,你這手藝為什么窩在這啊,出去肯定能掙大錢。”

“大錢?多大的錢是大錢?”

思遠一愣,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撓著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是說能讓更多人知道,也算是光宗耀祖啊。”

坤叔聽完,油膩膩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他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從旁邊拿出一個杯子給思遠倒上一杯六十多度的烈酒:“我走了,這里的窮鬼怎么辦啊?”

思遠嘿嘿一笑,知道這坤叔是一語雙關,他嘴里的窮鬼一是指住在這貧民窟里的那些落魄家伙,再一個就是類似剛才那些孤魂野鬼。

“沒飯吃,很可憐的。”坤叔自言自語似的呢喃著:“我也沒別的本事了,這里的人都叫我一聲坤叔、吃我飯長大的小孩過年回來看我一眼、有人臨死的時候還惦記我的飯,我就滿足了。”

說著,他指著墻上那些照片:“這些人都是這里走出去的,有些是老朋友了,經常回來吃上一碗飯,聊聊天。我這的伙計都是不要錢的,他們每天輪流過來幫工。我還圖什么?”

思遠點點頭,突然覺得挺有感觸,大概這才是所謂的職業操守到達一種極致的體現吧,一個人能把人做到連鬼都鞠躬,這倒真是不容易啊。

“你能看見他們吧。”

思遠愣了愣,不過還沒等說話,坤叔就絮絮叨叨繼續說了起來:“我剛才看你回頭盯著看了。”

這下沒什么可隱瞞的了,思遠干巴巴的呵呵一笑:“嗯……能看見。”

“好多年了,換了一撥一撥又一撥,每天一碗飯而已。”坤叔突然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不是因為他們,我早死了。”

思遠聽了這話,仔細觀察坤叔,發現他的面相確實是個短命相,絕對活不過三十歲的那一類人,但他現在居然安安穩穩的活到了快六十歲,而且看他中氣十足的樣子,估計再來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這是為什么?”

“不知道,天上掉氣罐,我頭上的人突然伸出桿子曬衣服。汽車打滑,我旁邊的樹突然被風吹倒。店pù著火剛好能碰上地下大水管爆掉。”坤叔似乎都數不過來了:“一次是巧合。多了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果然是讓人震驚……思遠心里那叫一個不平靜,他知道有因果一說,看來這個坤叔真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雖然他說自己只是一個破廚子。

“這是什么?”

思遠突然在墻上發現了一塊金屬板,上頭用細密的線條畫著奇怪的圖案,但卻被油煙遮蔽,看不真切。

“哦,那是我師父留下來的,有一次他出去送米,再也沒回來。我就繼承了這家店。”

思遠好奇。三兩口吃完東西。走到那塊金屬板的面前仔細端詳起來,甚至最后還用紙巾擦掉了上頭厚厚一層油煙,露出了底下的真容。

他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索性往后頭站了站。這一看才發現……這東西居然是個法器。而且看上去還挺高檔。不過應該是已經沒有用了,上頭感覺不到一丁點的靈氣波動,應該是因為主人身死心碎而亡吧。

“坤叔。您師父應該不光是廚子吧?”思遠重新坐了回去:“您也不應該只是廚子吧?”

坤叔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深深嘆了口氣:“那你說我什么?”

“您是個厲害的道士。”

“道士?”

“對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嘛,你在你的道上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不就是道士么?”

“青年仔會說話。”坤叔抓起一把花生米揉進嘴里,神色有些落寞:“看來你也是行里的人,你有沒有聽過米道?”

“沒有……對不起。”

坤叔擺擺手,表示無妨:“米道也叫五谷道,捉鬼除妖都靠一把米。”

“為什么是米?”

“因為米有靈氣,能養活人的東西都有靈氣。對付惡鬼用粟米清戾氣,對付僵尸用糯米去尸氣,對付水鬼用紅米降水氣。可是鬼越來越少、僵尸越來越少,我們這樣整天和米打交道的人又不會看相又不會看風水,除了抄一碗飯,還能干什么呢?”

思遠笑著點點頭:“你也干的很好了。”

“哎,那幫窮鬼可憐,沒辦法。”坤叔走到后頭把早已冷掉的貢飯拿了過來,倒上烈酒點上火,火苗呼啦一下竄了起來,藍幽幽的火苗帶著茲茲的聲音在屋里閃爍了起來,坤叔看著燃燒的飯:“青年仔,這路不好走啊。”

“嗯,很孤獨。”

思遠其實已經感受到了,身邊有那么多的人,但孤獨感卻無時無刻不在左右圍繞,這種孤獨并不是那種被人忽視的孤獨,而是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如鯁在喉,吞不下、吐不出。

“坤叔!睡了沒?”

外頭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思遠和坤叔同時扭頭看去,發現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操著一口普通話在外頭喊著。

“麗麗進來吧。”

坤叔對思遠說道:“前幾年從大陸過來的孩子,她跟她老媽住在這里,經常來幫忙。”

那個名叫麗麗的女孩走進屋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思遠,然后對坤叔小聲說道:“坤叔……我媽媽的病好像又嚴zhòng了,怎么辦?”

其實思遠從她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她相當不對勁,明明十三四歲最應該有活力的年紀卻顯得死氣沉沉,兩只眼睛木訥的毫無光澤,這種病態的木訥絕對不正常,而且她身上有濃濃的藥味……

“哎……麗麗啊。你媽媽會害人害己啊,罷了罷了。”坤叔眼神落寞,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他勾著腰走到墻角的柜子旁,打開柜子從里頭拿出一串銅鈴:“用這個掛在間房的門口,你明天就住到這來吧。”

“嗯……”麗麗有些遲疑,但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而且她似乎和坤叔有種天然默契,兩個人都沒說是什么情況。

但……思遠卻看見了那串鈴鐺,他裝成不知道,在麗麗走之后,他也站了起來朝坤叔笑了笑:“我就先走了。”

“去吧,有空再來吃飯。”

“一定。”

思遠從飯館離開,偷偷摸摸的跟著麗麗的身后一直跟著她進入了一棟破破爛爛的筒子樓。這樓里空蕩蕩陰森森的,也得虧就這小姑娘敢走,一般膽子小點的男人恐怕都不在這個點在這種地方穿堂過室,特別是那些住戶家中窗口里透出來的紅色燈光,讓這樓道更是顯得陰森可怕。

那個名叫麗麗的女孩沒有發現自己身后跟著一個人,她就這樣帶著思遠來到了自己家門口。不過她在門口時卻停了好長時間,一直遲疑著不敢開門,那樣子顯然是因為恐懼。

不過最后,她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門,而就在開門的一瞬間。屋子里直直沖出一股子很怪異的味道。在濃烈的中藥味里還透著一股腐肉的味道以及若有若無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吼。

思遠當時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特案組的香港辦事處,這里雖然是特別辦,但同樣隸屬于華南區的管轄范圍。所以在BOSS一個電話之后。那些個睡覺的家伙立刻被全部吹了集合哨。

但緊接著。就在他們要出發的前一刻,思遠第二個電話又到了:“你們不用來了,我自己解決。”

“頭兒……是不是啊?大半夜的。”

“不好意思啦。”

思遠紅著臉掛掉了電話。然后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雖然把組員都吵醒非常不道德,但是他在剛打完第一個電話之后就后悔了,因為他并不知道里頭是什么,雖說特案組是個暴力機關,但這里頭的事可不是用法律就能解決的,懲戒不是目的,更需要的則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無論具體是怎么樣的情況,思遠必須要自己見到之后才能下定論,畢竟一個半夜出來為自己母親求幫助的十二三歲的女孩,他的心怎么都硬不下來。

他整理一下衣服,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像個壞人,然后咳嗽一聲走到那間屋子的門口,開始敲門。

可就跟見了鬼似的,剛才明明看到那姑娘進去,可現在無論他怎么敲門那姑娘都不出現,屋子里更是毫無聲息,一片寂靜。

當他敲門五分鐘之后,這間屋子對面的門打開了,里頭伸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邋遢男子,他朝思遠用粵語罵罵咧咧一陣之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神色有些慌張。

思遠見他那個樣子,索性轉過身開始敲他家的門……

不多一會兒,他打開了門,思遠也不廢話,塞上一根煙直接走進屋里亮出證件:“警察。”

“做乜啊……”

“不要說白話。”思遠來到屋里看了看,發現這屋里沒什么異常,就是陰氣比較足,應該是常年看不到陽光造成的,久居必生病。

“警官,你要做什么啊,現在都早上啦。”

思遠坐在沙發上,點上煙:“對面住的是什么人?”

那男人一聽,脖子縮了縮,臉色也變得慌張:“不知啦……”

“總部,我懷疑這里有人藏毒,過來處理一下。”思遠很隨便的撥開電話貼在耳朵上:“嗯,犯人可能持有重武器,可以考慮擊斃。”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為空號……”聽筒里的回應是這樣的……

但甭管聽筒里是怎么樣,那個男的又聽不見,所以他當場就急了,烏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然后擺手說道:“sir,莫搞我啊……”

“那你說不說呢?”

那男人臉色很是難看,他比劃半天才把話說了個明白,而且是帶著恐懼說的。

在他破碎的敘述中,思遠很勉強才能聽出來一個所以然。他說對面住著一對母女,從內地來的。女人長得有點漂亮,胸很大……有一天有一個看上去很挫的男人的過來找她,接著就聽見對面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砸東西摔東西的聲音整個樓道都聽得一清二楚,然后突然就沒了聲音,之后大概一個禮拜,隔壁就好像開始燉中藥了,滿樓的藥味讓人很是惡心,而且從那時候開始所有人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女人,無論干什么都是那個小女孩出去干。

聽那女孩的敘述,她媽媽似乎是病了。不過本來就拮據的她們好像活的更慘了,那個女孩開始到處討要殘羹剩飯吃,直到坤叔可憐她每天給她飯吃才讓她活下來。不過屋里的藥味卻一天比一天更加濃重,只要她們一開門,滿樓就是那股惡心的味道,而且自從這種味道彌漫開來之后,許多鄰居都開始生病了,大家都說那個女人是得了傳染病,所以沒人再敢跟她們有接觸,那個小女孩除了每天到坤叔那里拿飯吃,也自然就再也不出門了。

思遠聽完,點了點頭。剛才那股味道他也聞到了。再按照這家伙的敘述來看。這根本不是什么藥味……而是想要中藥的味道來掩蓋尸氣,再加上剛才聽見的吼聲和那串鈴鐺,這要再想不到是干什么,思遠這個組長就白干了好么。

“有人煉尸……”

思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難怪說那女孩顯得很不正常。而坤叔更是讓她搬去一起住。煉尸過程中的尸毒是很強的,估計如果不是坤叔給了什么東西傍身,恐怕她的小命早就沒了。

他點點頭。做好心里準備之后,走出了門并對那男人說:“關上門,不要說話!”

“嗯嗯。”他巴不得趕緊甩掉思遠這個瘟神,所以滿口答應了,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思遠再一次站在了那扇門前,用手用力的敲著門,并喊道:“如果不開門,我就叫警察了,聽見沒有!我數三二一!”

就在他數到二的時候,門吱嘎一聲開了,里頭露出小女孩蒼白而瘦弱的臉龐和滿眼的死氣沉沉。

“我媽媽病了,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讓我進去。”思遠亮出證件:“警察。”

小姑娘一看,臉色更加難看了,忙不迭的就想關上門,可一個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與思遠這樣的精壯漢子相抗衡,所以門很快就被完全推開了,思遠自然也側身竄了進去。

這乍一進屋,他差點沒吐出來,這屋里的味道簡直就是地獄啊,感覺就好像是走進了死了好幾十耗子的下水道,基調中藥味、中調腐肉味和霉變的味道在房間混雜著,熏得人睜不開眼。

“你在這能睡得著?”思遠低頭看著女孩:“你叫麗麗是吧?”

“我……我媽媽病……病了。”

她從頭到尾就只有這一句話,就是她媽媽病了,看上去楚楚可憐還充滿恐懼。

思遠沒管這些,只是抬眼打量屋里的擺設,這里也是夠窮的,用家徒四壁絕對合格,除了一張已經冒出彈簧的破沙發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稱之為家具的東西,就連放著一個茶杯的“桌子”也是用裝蘋果的紙盒箱替代的。

“你媽媽在哪?帶我去看看。”

“我……我媽媽……我媽媽病了。”

這個叫麗麗的女孩,顯然被思遠嚇到了,連嘴唇都開始泛白,表情非常難看,甚至手上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尖銳的水果刀。

越是這樣,思遠越肯定這里有問題,他反而不急了,往那破沙發上一坐,捂著鼻子問道:“麗麗,你是從哪來的?我也是大陸過來的。”

“廣西……”

“廣西啊,桂林好地方啊。你幾年級了?”

“五年級,但是媽媽不讓我讀書了,帶我來這里找爸爸。”

“五年級……那想不想回去讀書啊?”

“我……我媽媽病了……”

又是這句話,但思遠從她眼里卻看出了強烈的希冀。不過想也是正常,一個本應該坐在明亮課堂里朗讀《閏土》的女孩,現在卻要在一間散發著惡劣氣味的房間里吃人家的剩飯,這種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那叔叔幫你媽媽治病好不好?”

“不……不好……坤叔說了,說媽媽不能見人,誰都不能見……要把她所在屋子里。”

坤叔……看來坤叔知道這件事,可是他為什么不處理?或者又有其他隱情?反正思遠急得陳明說過一句很經典可以引入名句的話——任何看似錯綜復雜的案子背后,都有一個簡單的讓人發指的原因,只是因為人的攙和而讓它變得像我們看到的那么復雜。

“那我是警察,如果你不讓我看,我可就叫好多人來了哦!到時候好多人都要看到你媽媽了。”

“不可以!”

萬萬沒想到啊,這個瘦弱的姑娘居然在尖叫一聲之后,提著水果刀就刺向了思遠,可她的攻擊實在太弱了,正兒八經的是破不了防,思遠這種體術弱逼都只用兩根手指頭就夾住了水果刀。

“看來你不乖哦。”——

看看,看看。我說什么來著,我這吊人沒啥優點,就是說話實誠。昨天更的少,今天周末我放棄了一qiē娛樂時間,足足來了近乎萬字的大爆,只不過最后有些地方不滿意我給刪掉了,湊了個九千字,所答大家么么噠喲。

嗯……新的一年就要來了,大家不給我點開年福利什么的么?比如妹子的果照啊,友善的打賞啊,屌絲的妹妹什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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