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心如刀割

“小凡，告訴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清雅呢喃著，伸手想要去觸碰蕭凡的手臂，然而手剛伸出去卻又縮了回來，她怕弄疼了蕭凡。

看著這只手臂，陸清雅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昏迷之前的種種，再一次確定了蕭凡手臂上的傷是在她昏迷之后留下的。

漸漸的，她想到了自己剛醒來時的感覺。那時候口中與腹中都有辟谷丹的芬芳氣息，然而同樣還有這一股葷腥味。只是當時陸清雅并未在意，此時想起來，整個人巨震，臉色唰的慘白如紙。

當時，她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若是蕭凡早就煉制出辟谷丹，那么她應該很快就能醒來。這說明蕭凡是在后來才想到煉制辟谷丹的。在這之前的數日里呢？

陸清雅知道自己是因為饑餓加上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倘若身體在一日之內不能得到能量補給，那么就絕對不可能活下來。想到這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嬌軀顫抖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厲害。

“不，不會的，不會是這樣，怎么會是這樣！”

陸清雅疊聲自語，眼中充滿無盡的恐慌與痛苦，整個人都在哆嗦。

“清雅姐，你不要這樣！”

蕭凡伸手想要去抱住她，陸清雅卻突然飛身而起，滿頭的青絲飛揚，眼中淚水滾滾而落，仰天發出一聲哭叫。

“啊！！”

“啊！！為什么？天啊，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陸清雅厲聲哭喊，滿頭青絲根根飛揚。

蕭凡看到那飛揚的青絲漸漸褪去了顏色，隨即在剎那間化為一頭白發！

“清雅姐！”

蕭凡心中巨顫，宛如刀割，猛地從背后抱住她。

“噗！”

一蓬鮮血從陸清雅的口中狂噴而出，她的心臟狠狠抽動著，連帶著整個人都在痙攣，口中的血液汩汩而涌，卻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蕭凡心疼無比，從背后緊緊摟著她。

“清雅姐，你不要這樣。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好好的。以后我們再不會分開，我們永遠在一起。”

“嗚嗚。”

陸清雅顏面哭泣，哭得像個孩子。她心亂如麻，已經不知道自己改怎么辦了，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無法接受自己是靠著食蕭凡的血肉而活下來的事實。對于她來說，這太過殘忍，宛如有千萬把刀子在割裂著心。

“對不起，對不起！小凡，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陸清雅泣聲自語，聲音很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人發出的聲音。

“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不許你這么想！”蕭凡將陸清雅的身體轉過來，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掙扎。

“清雅姐，你看著我，！”蕭凡說道，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隨后抓起了她的手，將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未曾徹底消失的傷疤。

“這道傷疤，是你賦予我生命而留下的。清雅姐，你用自己的血液為我延續生機，我為何不能這般為你付出？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還活著！未來我們將有許多溫馨快樂的時光，在那漫長的歲月中，我們彼此相伴......”

“真的可以么......”

陸清雅的眼神中充滿迷茫，不敢看蕭凡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只要一看到蕭凡的臉，她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不但沒有照顧好他，反而讓他為自己付出那么多。

說到底，她是無法原諒自己，不肯放過自己。

“清雅姐。”蕭凡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輕輕地說道：“我的體內有你的血液，你的體內有也有了我的血液。我們已經是一體，不應該分彼此，就如我與小姨姐姐一樣。你不應該責怪自己，否則我也會責怪我自己，恨自己無能，讓你以血液為我續命，險些失去性命。”

“小凡！”

陸清雅猛地抱住了蕭凡，撲在他的胸膛上放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蕭凡輕輕拍著陸清雅的后背，柔聲安慰道。看著她那如雪的白發，眼中閃過深深的痛楚。

“清雅姐，你先躺在我懷里睡一會。”

蕭凡拍著她的背。

“嗯。”

陸清雅發出輕嗯，她實在太累了，精神上的疲累讓她很快就熟睡過去。在蕭凡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與體溫，有種無比踏實的感覺。此時此刻，她什么都沒有去想。

看著陸清雅熟睡過去，蕭凡將一只手掌貼在她的后背，體內的真氣瘋狂運轉，將所有的木之生機全都調動了起來輸入她的體內，并引導著真氣中的生機流向她的頭上。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后，陸清雅那頭雪白的頭發開始逐漸轉為黑色。一日之后，在蕭凡不斷輸送的木之生機下，陸清雅的白發終于又變回了滿頭青絲，然而蕭凡卻累得不行了，體內的真氣幾乎虧空。

陸清雅醒來后仰起臉看向蕭凡，卻發現他在閉目調息，臉色有些蒼白。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自臉龐垂落下的一縷發絲時，方才明白。

“小凡，你讓姐姐這輩子如何舍得離開你！”

陸清雅心中自語。她知道蕭凡的心中有個小姨姐姐，誰都無法取代。雖然蕭凡還不明白對小姨姐姐的感情其實更多是男女之情，可是陸清雅知道蕭凡最終會明白的。

原本，陸清雅打算到了那時候她就默默地離開，不要插足到他們之間。可是這一刻，陸清雅卻改變了決定。只要一想到將來要徹底離開蕭凡，心中就有種難言的恐慌，心仿佛突然之間被掏空了，什么都不剩下。

她已經離開不蕭凡了，無論如何也不舍得，更不愿意。

閉目調息中的蕭凡自然不知道陸清雅心中所想，而陸清雅也沒有說什么，就這么默默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心跳與體溫。

接下來的幾日，蕭凡一直都在療傷，手臂上的傷好了許多，血肉也生長得更多了，好看的小說:。

原本他打算盡快打通洞道的，可是陸清雅說什么也不準，非得要他多療傷一段時間不可。為了不讓陸清雅心疼，蕭凡自然不會反對，兩人時時刻刻都依偎在一起，從未有分開過。這種感覺讓蕭凡覺得無比溫馨，而陸清雅也陶醉其中。如今她是越來越不想離開蕭凡的身邊了，哪怕是分開片刻也不愿意。

十日之后，蕭凡手臂上的傷依舊未能徹底恢復，不過新生的肌膚卻厚實了許多，不再如以往般一碰就會崩開了。

“清雅姐，我的手臂好得差不多了，從今天起便開始打通洞道吧。”

蕭凡這般說道。

古洞外，幾大宗門的弟子早已返回了宗門，唯一留下的來便是魔相宗的人，他們已經在此守候了很長一段時間。

“師姐，你說魔主還活著嗎？不知道他身上的辟谷丹夠不夠，希望魔主不要有事，否則師父飛剝了我們的皮不可！”

“我們祈禱吧，希望魔主還活著。不過倒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師父雖然看起來很冷艷嚴厲，實則對我們很關心。”

魔相宗兩個首席弟子相互傳聲交談。

“咦！”

魔相宗一名精英弟子發出驚聲，隨即變得激動起來。

“師姐你們看，好像是我們宗門的人來了！”

“真的！”

兩個首席弟子大喜，驟然站起身來望向遠方，看到黑壓壓的一片，足有一兩千人。

“那是師父，是師父！想不到為了救魔主，師父都親自前來了！”

“魔主？師姐，什么魔主？”

那些精英弟子全都吃驚，她們并不知道魔主的事情，而兩個首席弟子之前也一直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在交談。此刻這般說出來，自然讓其余的弟子驚訝。

兩個首席弟子看了眾精英弟子一眼，其中人道：“這件事情師父日后自會跟你們說起。”

遠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快速而來。最前方是一襲紫色宮裝的女子，青絲如瀑，帶著紫色輕紗，看不出其年紀。不過從其露出的秀額頭、秀眉和勾魂奪魄的眸子以及那妖嬈無雙的身材來看，應該年紀不大。

“弟子等人拜見師父，恭迎師父圣駕！”

守在洞口前的首席弟子與精英弟子全都跪拜了下來，齊聲說道。

紫衣女子來到了古洞前，從天而降，在她的身后兩千弟子齊齊止步。

“婷兒，怎么樣了？”

紫衣女子——魔相宗宗主沉聲問道。

“師父，魔主生死未知，困在古洞中已經許多時日。弟子等人無能，尚不清楚魔主到底被困在洞內何方，請師父責罰！”

兩個首席弟子跪在地上低著頭回答道。

“請來吧，這怪不得你們。此洞坍塌，其中的洞道都被封死，憑你們這些人手找不到他的方位也是正常之事。”

“多謝師父！”

兩個首席弟子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其余的精英弟子也跟著起身，默默站在一旁。

(天津)

武魂 第一百零六章 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