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最強山賊 第七二章:火火火
站在高高的山谷上,周芷兒望著北面通來別院的道路,心中正有些擔憂。
昨日一早沈默去打濠州,到了現在還是沒有音訊。那里可不是只有郭子興孫德崖等人,還有幾萬元軍在城外虎視。
不會有什么意外罷?周芷兒忍不住擔心得想道。
“大娘,且回去進食吧。興許一會兒老爺就帶人回來了。”星月姐妹陪著周芷兒一起等候自家老爺,這時候,看見周芷兒面色凝重,星兒不禁出聲勸道:“想老爺帶了五百靖安軍去,這世上能擋下他們并不多,就算有事,也該有人能突圍出來求援。想是有事耽擱下了。大娘又何必心急如此?”
周芷兒自然知道星兒說的在理,雖然仍舊放心不下,也只好點點頭,回轉了去。
沈默沒有派人回家,一是陸上有元軍的包圍并不方便,二是船只緊張,他也不想把有限的船只投入到非戰斗的用途去。看著眼前這幾千難民,應該還要有個半天就差不多能渡過河去,沈默也只好放下心事,端起面前的馬肉羹喝了起來。
蠻必先狠狠得咬著手中的一塊肉干,羊皮袋中的酒據說便是對面那沈匪家所出,叫做藏功名的。喝起來清香滿溢,回味悠長。火箭準備得己經差不多,可是身后的步軍到現在仍是蹤影全無,探馬派了出去,也還沒有回來。是要等他們的長弓手一起,還是就派出馬軍騎射來硬拼?蠻必先還有些猶豫……
“將軍!探馬回來了!”一聲稟報聲打斷了蠻必先的思考,讓他猛得抬起頭來。
“帶上來!”聽到久等的訊息,蠻必先扔下了手中的肉干,在身上擦了擦油脂,站了起身。
探馬的情形看著并不太好,一臉的塵土,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處。
“將軍,咱們的探馬受沈匪家軍偷襲!”一見到蠻必先,探馬撲通一聲跪倒哭道:“小的與兄弟們剛巧撞上,同行的兄弟們都死了,小的座騎死了,慢慢兒爬遠了才起身跑回來,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怎會如此?你且說來!”蠻必先瞪大了眼睛吼道。
這個時候,步軍萬夫長巴音圖也正在瞪大了眼睛吼道:“不就是幾只炸雷么?命督戰隊催促火速前行,有拖諉者,立斬!”
步軍一清早便收到了丞相的軍令,便令火速拔營,與蠻必先所部匯合,剿滅徐州軍殘匪與一股沈家的家軍。巴音圖接了令,想也不想得便率部動身,火速向南追趕。
事情是出在剛剛出發了沒多久的時候。前隊正走著,忽然一聲爆響在人群中炸開。這一支步軍可是從沒見識過火器的威力,還只當是天下忽降的炸雷,只把眾人嚇得當即抱頭蹲了下去。
雖然心中巧蹊,可巴音圖還是吩咐手下速速前行。可沒走兩步,又是一聲爆響!這一次,心中存疑的元軍們看出問題來了……爆炸是從地下掀起來的!這是有人埋了火器在行軍的路徑上!
隊伍在巴音圖的強令之下,總算又開始了行進。可這一次,前頭的人變得草木皆兵,見到一塊石頭,也要踢上一腳試試,這才繼續往前走。畢竟誰也沒見過那地下響起的爆雷在響起之前是什么模樣。這樣一來,大軍前進的速度比爬也快不了多少。
督戰隊手中的快刀閃爍著寒光,把前面畏首畏尾的幾人當即斬了!人頭就掛在一顆道旁的小樹上!這一下,果然有些用處,長長的隊伍又加快了一些行進的速度。而讓人們擔心不己的炸雷,竟沒再響起!
巴音圖緊皺著的眉頭也終于放松開來,長出了口氣。心里卻不禁想著方才那幾個炸雷會是誰來布下的。徐州軍里是沒這玩意兒的,看來,那就是什么沈家的家軍所為了!這什么沈家,不是應該和蠻必先正交著手么,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轟轟轟……”
蠻必先現在的確是正在和沈默交著手。先前那輪騎射,騎軍面對的是磚石混和著銅雷,而這一次,騎軍們終于知道了一籮銅雷飛過來,冒著清煙,然后落下,炸開……所能帶來的震撼!
正舉著火箭向前面拋射的騎軍本來是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子,轉著圈兒投射出手中的火箭,可數十只銅雷轟響之后……這圈子陡然便少了一段兒!
倒在地上呻吟掙扎著的人與馬匹,一地的血肉模糊,讓騎軍們駐馬不前,手中的箭也顫抖起來……
“繼續拋箭!違令者立斬!”
蠻必先嘶吼著道。方才那小半輪火箭拋去,他看得清楚,己經給對面的陣線帶去了老大一陣騷亂!只要火箭繼續拋射,看準時機,全軍前突!他有把握一擊突破那一群魚簍看守的防線!
靖安軍的確有些怕火!
藤甲、子彈與腰間的銅雷可都是最懼火的東西。
可是百十步的距離,火槍沒辦法攻擊得到,反而是對面的火箭能夠遠遠得拋射過來。所以,沈默只能把防線后的近衛營后撤一些,閃開那些剛剛中斷了一下,而后又繼續射來的火箭。
同時,投石機也加快了速度,把更多的銅雷投擲過去,每一次發射,都會讓對面飛來的火箭中斷一小會兒。
雖然投射火箭的千人隊己經損失小半,可蠻必先還是興奮得發現,拒馬之后的沈家軍己經后撤了很遠!
如今,后面的步軍想是受了阻,一時半會兒怕趕不過來。這里只有自己這三千騎軍……
“將軍,何不來兩只五百人隊,從兩側沖過去,正面繼續投箭。”那名提議火攻的親軍看出主將的猶豫,忍不住建議道:“對面的投石機不過只有那幾部,咱們閃過投石機,沖到近前便能沖過去!”
“嗯?”看看身邊這名色目人的親兵,蠻必先揚揚眉毛,笑道:“卻看不出,你竟是個精靈鬼兒!這一仗若是得了手,我親在丞相面前為你請功!”
“謝將軍!”親兵跪下行禮道:“小的這點心思,實算不得什么,若是小人的家主得了丞相的賞識,這些賊匪哪一個也活不成!”
“哦?你老爺是何人?”蠻必先正要下令,聽他這般來說,不禁問道。
“小的家主察罕帖木兒,在穎州沈丘(今安徽臨泉)有老大一個莊子,文能考中舉人,武能騎射廝殺,那才當真是文武雙全。”那親兵回道。(察罕帖木兒,即倚天屠龍記中趙敏父親汝陽王的原型。色目人,中過科舉,習讀儒經,居羅定,后起鄉軍,攻打劉福通而成名。其與養子王保保,是元末時期最著名的兩位將領。)
“統領!敵軍出擊了!”王遠圖看到正面的騎軍從兩側猛沖過來,而中間的那近千騎軍仍在不斷得發射著火箭。
“火攻……”沈默也有些頭痛起來,現在火槍的射程仍抵不住弓箭,對面這般發射火箭來,若是燒中了士兵們身上的火藥,那可就有了大麻煩……
“來人,把被褥,厚衣物全都集中起來,在河邊打得濕了給沈老爺他們送去!”見到靖安軍的站士們己經后退了二三十步才避開飛來的火箭。毛貴當即發令道:“征集所有人的被褥,厚重的衣物!快!”
騎軍飛快得沖了過來,手中猶握著幾只正在燃燒著的火箭,快馬加鞭,猛沖了過來!
正面防線埋設的大菠蘿沒有兩翼的數量密集,雖然也給騎軍帶來了不小的損傷,但在蠻必先的嚴令之下,騎還是沖到了拒馬之前不遠。
“開火!”王遠圖一聲令下。
“啪啪啪……”靖安軍手中的火槍猛得響了起來。
“射!”
騎軍手中的火箭也拋射著飛來。
近衛營的戰士們無法再象對待普通的弓箭一般無動與衷,他們跳著閃開那些浸透了油脂燒得熾熱,飛向自己的火箭。排槍的隊形終于亂了……
“沖!”
這一次博塞仍然率部沖在前面,他本就是蠻必先帳下最勇猛的騎士之一。從左側一路出擊,不少手下倒在了那些地下的炸雷上,可他也終于沖到了拒馬前,他猛得一勒馬頭,夾緊了馬腹,坐下的駿馬猛得一躍,輕松得跳過了那一道木欄。沖向了那一群魚簍軍……
一些被火箭射中的靖安軍正在驚惶之時,毛貴帶了一群人圍了上來,把打濕的衣物被褥一下裹在著了火的戰士們身上。那些點燃的火頭頓時便熄滅了!
沈默贊許得看著毛貴,點了點頭,一轉臉,又沖著王遠圖命令道:“王遠圖,接戰!”
一只火器部隊要用上刺刀時。是最考驗這只部隊戰斗意志的時刻。雖然近衛營從來沒有缺少過刺殺的訓練,可是,和排列整齊,有條不紊的發射火槍情形相比,近衛營的戰士們能不能象一名真正的鐵血老兵一般的堅忍不拔?沈默的心里也沒有底。周若兒見到這里情形危急,也握著手中的花槍,站在沈默身后護衛起來。
王遠圖一伸手,從身后的親兵手中接過自己的毒龍槍,槍尖閃著妖異的紅光向前一揮,吼道:“近衛營,刺刀見紅!”
向著沖入防線的騎軍們射出槍中的子彈,然后沖上去!用火槍前面鋒銳寒亮的刺匕刺向高高坐在馬上揮舞著彎刀的騎軍。馬匹帶著沖力奔來,一腳便把迎面的戰士踹倒。正要繼續前沖,胸前卻綻開了一朵血花,這匹良種駿騎一個趔趄,把背上的主人甩飛出去,自己便一頭摔倒在地。
沖在右側的樺穆特兒也率著手下沖進了拒馬,他的服飾與眾不同,很容易讓人分辨出這是名軍官。同時便有幾人向著這里射出了子彈!
胸前猛得一悶。“啪!”得一聲脆響。胸前的護心銅鏡竟吃了一彈,碎裂成了幾塊!樺穆特兒急催座騎,閃過一枝刺來的槍尖,順手一刀抹去,正斬在那人的肩上。手中的刀柄一彈,順溜得滑了開去……
“砍不透?!”樺穆特兒心中一寒,手中一撥馬頭,馬蹄揚起,踢開了沖上來的另一名對手。正要催馬前沖,用馬力來沖撞開那些沖向自己的敵軍。脅下卻是忽然一麻,再一絞痛!一只寒光閃閃的刺匕己經狠狠得扎在了他的脅間,那只刺匕的主人又握著槍托,猛得一擰……
樺穆特兒慘叫一聲,跌落了馬來。他的最后一刀,砍在刺中自己那人的頭頂,可那人不過是一歪頭,擰了擰脖子,然后又是一槍,扎在了自己的胸前!
博塞的狼牙棒帶著風聲舞動起來,三兩步內沒有人能夠安然得站住。出發前特意尋來的鐵甲果然擋下了不少鉛彈,呼嘯而來的彈丸象是錘打在鐵甲上,把甲片擊打得深深得凹了進去,可卻終于沒有穿透!而這時候,博塞手中的狼牙棒也掃去了好幾名擋在面前的魚簍兵!
座下的馬匹一路向前沖著,身后的手下雖然不停有人在倒下,可依然沖進來了不少。
這一次總該羸了吧,只要蠻必先從中路再一沖進,眼前這些魚簍還不全要倒在自己的馬蹄下么!手中舞動著狼牙棒,博塞忍不住這樣想著……
元末最強山賊 第七二章:火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