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抉擇

秦棣記得第一次見這老人時，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混沌的氣息，人與自然萬物歸一，流淌著一種月歲的滄桑氣息，可是現在，秦棣沒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也就是說，他洞悉到的，不是老人真正的實力，也正如他猜測的，凡家有力挽狂瀾同時對付青城、湘西、中原八大世家的實力，而凡天老人之所以找上他，就是因為他是宿命之人。

稍微平息了一下心境后，凡天老人故作鎮靜地微笑道：“你說了這么多，猜出了不少的真相……我也不否認，凡家的實力確實不害怕三大勢力，那么你能不能猜到，我找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老人目光炯炯有神看著秦棣：“如果你能猜到，我不介意跟你坦誠相待！”

秦棣掐滅了煙，沒有擺出氣吞萬里如虎的架勢，沒由地來一句：“我想凡家的先祖，或者軒轅黃帝，恐怕給凡家留下祖訓，并預測到五千多年后的事情，而前輩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跟我說這么多。從一開始的逐鹿貴云兩地，凡家跟我聯手，到最后的聯姻，所以我想，前輩不是真正的關心云貴兩地，也不是為了種蠱世家，而是想將凡家，綁在我這輛戰車上……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凡天老人一怔。忽然哈哈大笑道：“凡家要綁在你這輛戰車上？小友你是不太高估了自己，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秦棣微笑搖頭。沒動搖自己的想法，道：“不是我太估計了自己，而是凡家不愿意面對這個事實而已。”

“哦，那你說說理由，看能不能令我信服。”老人冷笑道。

秦棣似笑非笑地道：“信服的理由嘛……有三點；第一，前輩自己都說了，我是始帝的后人，體內流淌著大帝的血液。而凡家是為秦家看守神藏，是效命于始帝，那么凡家就等于是秦家的臣子，就該聽命于秦家……可是，凡家沒有，神藏一開啟，凡家就立刻離開了祖地……為什么？因為凡家害怕被秦家收編。成為身不由己的走狗，更害怕兔死狗烹，被秦家拿來當炮灰！不過我想，凡家先祖，肯定在始帝面前立下毒誓，承諾凡家一族都要效忠于秦家。所以前輩才帶著凡家東躲西藏，在逃避秦家……這，是第一點。”

“第二，我是唯一一個，走進凡家看守的神藏。并得到好處，又成功走出來的人。這證明我就是凡家要等的那個宿命之人！當然，前輩也可以否認，說凡家沒有什么訓祖，軒轅黃帝也沒有什么旨意……可是……“

說到這里，秦棣眼睛里閃過一絲狡詐，忽然沉聲道：“可是你認為我信嗎？別忘了，黃帝可是在神藏內，留下了一封手書，而且我也看過上面的內容，知道的或許比前輩更多！”

老人沉默，不過目光卻尖銳起來，看著秦棣的眼神，都閃爍著寒光。

“第三！”秦棣驀然抬頭，迎上老人銳利的目光，腦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已經猜中了答應，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猜測凡家祖先，在我先祖面前曾發誓，凡家的子孫后代，必須追隨從神藏內走出來的秦家子弟！而我姓秦，是始帝的后人，又功成的從神藏走了出來，所以……”

秦棣突然提高聲音，將欲要開口的老人堵了回去：“……所以，凡家現在有兩條路，一，去三秦，去秦城，效忠秦家，成為秦家的臣子走狗；二，效忠我，成為下一個呂家……不過，前輩更聰明，更懂得一本萬利的生意，那就是跟我合作，不離我左右，甚至想我娶了凡家的女人，做凡家的女婿，如此一來，凡家既遵守了祖訓，又不違背祖先的誓言，更不用效命于秦家，一舉兩得，穩賺不倍，簡直可以說是一箭數雕。”

“你說，我這些理由，夠不夠信服呢？”秦棣微微一笑，淡淡的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老人，不在開口。

老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秦棣，冒著絲絲寒氣，雙眸中暴射出來的光芒，鋒利且犀利，竟然有一絲殺意。

秦棣感受到老人身上森然的氣機籠罩著他，那種飄渺、深不可測的混沌氣息，再次出現在老人身上，讓他整個一瞬間，融入了化萬物之中，讓秦棣有一種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感覺。

果然，秦棣沒猜錯，老人的實力強大到連他神魂都難洞察到他的境界。

想到這里，秦棣心中忽然一動，神識放開，瞬間就感覺到有六道深不可測的神念，在留意這里的一舉一動，偷聽他們的談話。

秦棣聲色不動，目光毫不畏懼看著老人，神色玩味，穩如泰山。

最終，老人收斂起所有寒意，他艱難的笑了笑，道：“如果我說你的猜測不對，你顯然不信，可是你認為凡家會效忠秦家，甚至……效忠你如此一個實力低微，朝不保夕的秦家棄子嗎？”

“不知道！”秦棣微笑，十分的淡定，起碼表面上是這樣：“但我知道一點，我不會跟你凡家合作，永遠不會，甚至……一出這大門，我跟凡家，老死不相往來。”

“你這是以退為進嗎？”凡天老人冷笑，神色有些陰沉。

秦棣輕輕搖頭道：“不，這是背叛誓約，不尊守祖訓的下場。”

“沒有什么誓約和祖訓。”凡天老人一口咬定道。

“其實，我希望沒有這樣的誓約和祖訓，我更不想跟凡家扯上關系！”秦棣掏出根煙，嫻熟無比的點上：“因為一旦跟你們凡家攪和在一起，就等于是和神藏那位沾上了關系，遲早都要被卷入那場浩劫中去……所以，為了大家好，前輩全當沒見過我，我也沒來過這里，大家一拍兩散，你走你的光陽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凡天老人傻傻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秦棣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

秦棣可不管老人癡呆模樣，叼著香煙起身，拍拍屁股，道：“前輩，我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你不管納蘭世家了？”凡天老人趕緊回神道。

秦棣搖頭道：“管，當然管，但這和前輩有什么關系？”

“你不想爭雄云貴兩省？”老人臉色一僵，轉移話題。

“我說了我對云貴沒野心，只想渾水摸魚，撈幾個人才。”秦棣狡黠微笑，然后恭敬道：“前輩，那我先走了！”

將煙頭一掐滅，秦棣走得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只是當他數到三的時候，身后的凡天老人高聲叫道：“等等！”

“前輩還有事？”秦棣回頭，撓了撓腦袋，一臉茫然模樣。

凡天老人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開口，神色猶豫不決。

因為，他最不愿意面對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凡家還是付出了那巨大的代價！而更讓老人心駭的，還是秦棣的心機和洞察能力，竟然猜則到了真相。

可問題是，他一旦承認，那么就證明，凡家就得按照祖訓，效忠于宿命之人。

可不承認，凡家遲早要被秦家收編，成為炮灰走狗，下場更凄慘。

凡天老人有一種騎虎難下，難以抉擇。最后，老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承認，我凡家有誓約，也有這樣的祖訓，可是你認為現在的你，值得我凡家效忠嗎？”

“不能！”秦棣笑道：“所以我根本沒想過要凡家效忠我！”

“那你剛才說這么多干嘛？”老人一怔問道。

“因為這不代表著我會被凡家利用！”秦棣道：“一旦我答應跟凡家聯手，等于是替凡家去面對秦家，雖然我跟秦家早晚有一天會干上，可是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這對我，又什么好處呢？”

“我凡家可以幫你一統兩省！”老人突然道。

“可凡家會跟我一起對付秦家嗎？”秦棣冷笑道：“……所以，對我而言，有沒有凡家都是一樣的，因為我仇人是李家是秦家！何況，一個本該效忠于我的家族，卻違背誓約想利用我……你說，這樣的家族，值得我去信任和付出嗎？如果我這樣做了，那才是傻瓜，腦袋有毛病……所以，無論前輩說什么，我都不相信……因為到現在，你根本沒跟我說過一句真話。”

老人沉默，換著是他，一樣不相信。可是凡家敢和秦家做對嗎？恐怕連想象一下都不敢……除非秦棣成長到以一人之力，便可力敵李家和秦家的地步，如他先祖一樣，稱王稱帝！雖然老人堅信只要給秦棣足夠的時間，他或許能做到這一步，因為他早就知道，秦棣是宿命之人……可問題是，李家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答案并不復雜，肯定不會。

這讓老人難以抉擇，而秦棣的態度十分明顯，要么效忠，要一拍兩散，沒有其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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