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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夢入羅浮欲斷魂

更新時間:2015-06-03  作者:寧小釵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夢入羅浮欲斷魂
徐府位于秦淮河南岸的貢院夫子廟附近,住著包括本家魏國公府等開國功臣,自明朝立國之日起,這里就成為天底下文化氛圍最濃郁,金粉氣息醉迷離,世家大族云集的繁華區域。

所謂六朝金粉地,與其說是泛指的金陵,莫不說是指的夫子密圍內秦淮河兩岸。

徐灝對這里的感覺很復雜,既喜歡也厭惡,如果你的家附近到處都是青樓妓院,時常有尋訪名妓的人士誤入你家,不知會作何感想?

此種情形對于本地的居民來說太常見了,除了討厭的敲門聲,每天都能在街上巷子里發現酒樁人,嘔吐物或尿漬,大半夜的引頸高歌。

為何朱元璋會把功臣的府邸選在這里?徐達的東花園占地非常的大,當年就因氣派非常而名動一時;東園又名太傅園,直接和秦淮河接壤,景致好的沒話說。

西邊也有一個大花園,面積相當于目前徐灝的園子,西園有一座有名的鳳凰臺,故此西園又名鳳臺園。

朱元璋做事一向喜歡警戒后人,看似風光無限的秦淮河、世家大族和貢院夫子廟,理應是整個金陵最高檔的所在,但卻掩蓋不了同時也是金陵最下賤黑暗的地方。

東園一帶又名釣魚巷,當年興建魏國公府,把釣魚巷的居民都遷到了別處,從此僅僅隔著一條小巷,新的釣魚巷又被稱之為“手帕巷”,乃是有名的官妓河房,亦是著名的私寮聚集之地。

釣魚巷有運河通往秦淮河,秦淮河直到東城關,世世代代居住著一群乞丐,都是元末時被朱元璋貶斥之人的后代,與樂戶漁戶齊名的丐戶,平日乞丐打雜為生。官船來時,負責管束群丐的丐頭就會帶領男女老少一起挽舟牽纜。

每當徐灝乘船在秦淮河上游覽之時,看著釣魚巷房舍連綿的青樓,再看看對岸遙遙相對的乞丐們,委實不得不嘆息一聲。

能同時把權貴、讀書人、妓女、乞丐以及商賈放在一起,不無證明了朱元璋當初的深意。他以前還以為是古代的一大特色,固然也是自南宋后,南方城市的規劃日趨混亂,城市人口的增長而人的活動半徑并沒有擴大的結果,以及視押妓為風雅事的偏安思維。造成了青樓皇宮混在一處。

但明王朝是傾向于恢復漢唐風采的強勢王朝,金陵城既有江南溫婉柔媚,小橋流水的精致特點,也有北方大開大合左右對稱的恢弘格局,這從北京城就能一目了然。

朱元璋是最喜歡百姓各司其職,各行各業涇渭分明的帝王,金陵皇宮偏北易守難攻,整個皇城幾乎沒有百姓的民居,更不消說開設青樓了。

全城被街道縱橫分割的坊也大抵如此。每個階層有每個階層的聚集區,類似秦淮河這么復雜的地方很罕見。

所以此乃朱元璋的創舉,用來警戒權貴讀書人以及后人,倘要在釣魚巷里樂而忘返。則必有入東關頭身為乞丐的那一日,不動聲色的警告徐達李善長等開國功臣,心懷異志或胡作非為的下場。

也或許還有警告往后的帝王,在飽覽秦淮風光的時候。多想想不思進取,敗壞祖宗基業后的凄慘落魄。

每每徐灝想到此,都不覺凄然浩嘆。多情惟有秦淮月,不照興亡照美人,最終明王朝不就是隨著這六朝金粉地的衰亡,徹底煙消云散。

同船的是酒狀元曾啓,看著風景沒喝酒似乎已經醉了,船頭只有他二人,面對一見如故的好友,講起了心里話。

“自我十三歲時,家父雅公在任上一病不起。想家父本來不是多年老教,乃是洪武九年的舉人,洪武十四年的兩榜進士,觀政后擬定的知縣,吏部議敘的河南縣令。

正當家父即將赴任,不意伯父文勤公升了河南巡撫,那縣城正是他屬下,在別人看來不過是照例回避罷了。但我伯父的為人,外寬內刻,也恰值洪武十五年空印案爆發,自戶部尚書至各地衙門的主印者盡皆處死,牽連出來的官員不計其數。

故此我伯父不但存了一個越人肥瘠,漠不關心的心態,且生恐家父做了縣官有了虧空,會累及到他,于是想出來破壞的法子。唉!”

隨著曾啓一聲輕嘆,徐灝說道:“大抵是以官場朝不保夕等嚇人事來嚇唬雅公吧?以前我也埋怨過高皇帝處罰太過,牽連太廣,但看看眼下的官場,也算是明白了陛下當時的憤慨。”

曾啓苦笑道:“如果那樣就好了,家父最是固執不過,為了圣上和百姓,必不惜肝腦涂地,死而后已,即使被冤枉也絕不會口出半句怨言。我伯父就深知家父的性情,故意說道:‘大凡做地方官的,第一要有一副假慈悲的面貌;第二要有儈子手的心腸;第三還要有一肚子做妓女的米湯。你如今自問這三種里頭,有哪一樣?所學非所用,豈不是白白跑去自找苦吃?總之你不聽我改了知縣,哪怕你飛到天上,我也有辦法叫人參掉你不可!’

就這么連勸帶嚇,家父就改了別處的教諭,在任上多年,不曾革過一名秀才,報過一個劣生。家父病故后,靈柩回籍的那日,士林中人不約而同的白衣送葬,再加其時巡撫是家父鄉榜同年,縣里仰承首府的意旨,加派了許多得力人手,總算家父可以含笑九泉了。”

徐灝對此不置可否,失去父親誠然是世上最大的憾事,但實在無法認同老好人的做派,這也是很多文人津津樂道的善舉,學生犯錯了不秉公執法,繼續包庇自以為寬厚,長此以往怎么得了?官官相護就是這么來的。

當然逝者為大,他什么也沒說。曾啓又回憶道:“那時我伯父也在任上積勞病故,幾位哥哥雖蒙圣恩隆厚,分別蔭了郎中百戶,只是各人一天到晚醉生夢死,沒人理睬我和我娘。回到山西老家,沒錢吃飯只得四處給人打長短工嘍,后來就喜歡游歷四方。誰也不曉得真正的緣由。”

“梅花香自苦寒來。”徐灝笑著說道,這位一口氣作了整整一百首百梅詩,首首詩句流暢,格律規范,構思精巧,詩意雋永。更難能可貴的,八百多句子竟沒一句是重復的,那詩意全在梅花,卻僅僅在第四十首出現了一個“梅”字,堪稱一代奇才。

一紙帳梅:

試裁云繭護冬溫。夢入羅浮欲斷魂。別意每懷山下路,歸心猶戀水邊村。鴛鴦每睡花香透,飛翠幽棲墨跡存。淡影疏枝長是伴,幾看梁月照黃昏。

二玉笛梅:

火輪飛出日枯焦,云管輕吹片雪飄。嘈雜醉禽聲更切,蹁躚白鶴勢難招。孤山仙春揪梧暗,庚嶺人歸道路迢。腸斷春江成遠別,曲中哀怨幾時消。

三畫紅梅:

瑤池宴集景模糊,王母蟠桃出帝都。繹臉初勻呈嫵媚。朱唇劇飲縱歡呼。影搖歌舞身先醉,色染胭脂目可娛。此日丹成勾漏泄,酡顏不老寫真圖。

八十折梅:

尋芳踏過嶺頭云,陡覺露葩暗吐芬。到手新條誠可愛。拂衣香氣已先聞。未逢馬使憑誰寄,曾托騷人把韻分。大地春深留客住,插瓶從此謝東君。

這樣的才華,徐灝身邊的女人與人家相比。真有如螢火之光了。當然,男人和女人作詩的思維方式不一樣。

徐灝思索真正的緣由會是什么?他伯父一家子都不在老家,原因不是出在沒錢上頭。他是孝子絕對不敢觸怒母親,莫非是姻緣?八成如此了。

曾啓見徐灝笑了,也笑道:“被你猜中,當我十九歲上,考中秀才,家境已經足以溫飽了,祖傳的田地也分了下來,經過我仔細打理,也算是薄有積蓄。我娘便替我娶媳婦兒,這門親是她的姨侄女,多年前就早已定下來了。

當時我也歡歡喜喜的去迎娶,不想過門之后,我那妻子就想爭權攬利,整天探聽我家里有多少金銀,有多少田地房產,甚至慫恿我同我娘分開居住,我一怒之下,想出門躲避個一年半載,不在家中,或許她們婆媳能漸生和睦,亦未可知。

我主意已定,屢次求我娘放我出門,她老人家不但不肯讓我走,而且以大義申飭了我一頓,說我燕爾新婚,理應同新婦在家朝夕侍奉,有了一男半女,也不枉她老人家養育一場,嚎啕大哭,嚇得我再也不敢開口了。”

徐灝安安靜靜的聽著,沒有一絲一毫不耐煩的神色,朋友不就是用來傾訴的么。

漸漸地,曾啓猶如在夢囈,繼續講訴道:“我輕輕稟說不是做兒子的放著現成福不享,一定要拋棄離母,只因家中素來和睦,設或將來自我發難,弄得骨肉參商,豈不要被人唾罵?所以還是暫離膝下的好。

母親聽了我一番話,摸不著頭腦,帶著怒氣把我妻子喊來,把我的話告訴她,問她知道不知道。至今記得她先是一雙眼眸望著我發怔,后來忽然回味,不由得臉泛桃花,一言不發朝著我敢怒而不敢言,又像似含著一包眼淚,欲申訴又無可申述的嬌憨模樣。

呵呵,再后來我妻子見我執意要飄然遠舉,毫不以家室為念,誤會我是一種薄幸之人。”

至此徐灝喟然長嘆,結局他知道,不出幾年曾啓的妻子郁郁而終,他母親也隨之悲痛過度,撒手人寰,那時曾啓才急急忙忙的返回家中,從此抱憾終生。

問題是他酒量世所罕見,千杯不醉,可想而知越是喝酒就越是痛苦,很難大醉暫時忘卻一切。

徐灝的目光望向遠方,因為他知道,曾啓已然是淚流滿面了。(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夢入羅浮欲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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