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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才哲甚至主動問過赫默特,是不是他家里的收藏已經全部都看過了,對方肯定地回答讓他更加的郁悶,難道說克里斯蒂的鑒定師和艾斯肯納茲的眼力要比自己都超出很多嗎。這樣的一個想法,讓趙才哲很受打擊,看來自己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才可以啊。
承認了自己技不如人,趙才哲也就放下了再去尋找那件古董的心思,他總不能要求赫默特拿出那件他和艾斯肯納茲爭論價錢的古董來,那樣會因為有偷聽的嫌疑被人家討厭的,很可能連眼前的這五件也不賣了。而且總不能讓自己把所有的大漏都撿光了吧,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從古至今再到未來,也不可能有這么一號人物。
左右就是這樣了,趙才哲也就不再為那件自己找不出來的古董而煩惱,把錢給赫默特轉過去就走吧,明天還有一場慈善拍賣要參加呢,早點回去休息算了。
黃跡的出現往往就在不經意之間,赫默特帶著趙才哲去到書房的電腦上轉賬的時候,那件被估價兩萬歐元的古董出現了,是一只差不多一尺高的青花人物圖大罐。
那只大關就擺在書房的角落里,里邊滿滿地放著都是光碟,最上邊的一趙是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田園》,下邊好像還有一趙是安德烈波切利的最新歌劇專輯《托斯卡》。
罐子主題紋飾的正面是一個很淡定地坐在由一只老虎和一只貓子拉動的雙輪車上的禿頂老人,他的前面還有兩個開道的士兵,車后是一個騎馬挎弓的小將,手里打著一把豪旗,上邊是“鬼谷”兩字,最后邊是一個騎著花馬的官員模樣的人:這講的應該是《戰國策》里邊孫臏被黃柏陽擒拿,齊國的世界蘇代請孫臏的師傅鬼谷子下山解救他的故事。
大罐的紋飾分為四層,最上邊一層是頸部的海水紋,第二層是纏枝牡丹紋,第三城市罐子的主要紋飾,最下邊一層是八大碼的變形蓮瓣加琛寶紋。責花發色濃艷呈紫羅蘭色,色料凝聚處有明顯的結晶斑塊或斑點,暈散情況比較嚴重,這事典型的蘇麻離青現象。整體紋飾的表現力很強,畫面飽滿有力,布局主鼻分明又渾然一體。
這只罐子的紋飾風格應該是元朝時候的,再釋放出意念力觀察后,一層藍色的光芒也肯定了趙才哲的判斷。
應該就是這件了,怪不得艾斯肯納茲這么上心呢,給誰丫不會輕易放過這樣一件寶貝的,元代的青花瓷存世量稀少,大件更是極少數的存在,這樣保存完好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唐韻館藏有四只元青花大罐,是一個系列四件的二十四孝故事圖,品相要比這只還好一些,而且還是一整套的,存世的整套也只有在唐韻能看到了。那一套也是屬于絕世珍寶范圍內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但這值得價值也是相當恐怖的,如果上拍的話最少也要在一千萬歐元左右。
看不見也就罷了,可是既然看見了,就沒有不下手的道理,趙才哲指了指這只青花大罐,問赫默特:“這只大罐你多少錢出讓?”
赫默特按下電腦的開機鍵,看了看那只大罐,道:“哦,對不起趙先喜,這件是不能出售的,已經被剛才的那位艾斯肯納茲先生預定了,如果你早來一步的話,這只元代的青花瓷也許會成為你的收藏品。這件事我還要感謝你呢,也許是你的到來讓他感到了壓力,放棄了之前的對價格的堅持,就在你剛才進來之后不久,他打電話來跟我確定了要買下這只青花瓷。”
趙才哲可不是這么好打發的,都還沒有交易呢,只不過打一個電話就想要劫和嗎。繼續問道:“就是剛才那位古董經紀人嗎?赫默特先生,他只不過是預定了而已,還沒有交易,也沒有給你繳納定金吧。
赫默特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艾斯肯納茲先生他只是一個古董商人,并不是以收藏為主業的,他買下這件青花瓷只不過是要去市場上炒作牟利而已,你不覺得這樣會讓這件精美的藝術品變得很世俗嗎。而我是一個職業的收藏者,買下它只是為了研究和收藏,這只大罐的出生就是中國,你別yù絕的讓它回到出生的地方,對世人展示它獨特的魅力,這是一個很棒的選擇嗎?”
赫默特明顯已經有些被說動了,正猶豫著該不該答應呢,趙才哲再次給他添上一把柴,道:“艾斯肯納茲先生和你僵持了這么久才決定按照你的價格來購買這件瓷器,你不覺得他沒有什么誠意嗎?這雖然是一件明代中后期的民窯,但是我的確很喜歡他,赫默特先生,我再多支付給你五千歐元,這只青花大罐賣給我怎么樣,我可以保證,只要不是發生意外事件,這只大罐將會永遠都在我的手里。”
“好吧趙先生,我的確被你打動了,決定把這件收藏品賣給你,希望你更好好收藏它。”五千歐元的美麗也是很強大的,赫默特縱yù被撬動了。
趙才哲花了三萬五千歐元,得到了兩件九十四厘米高的巨型唐三彩馬,一只百圾碎的哥窯雙耳瓶,一對無款乾隆官窯粉彩九桃貫耳瓶,還有一件可知存世量只有十二件的元青花人物故事圖大罐。
趙才哲高高興興地走了,接到赫默特電話的艾斯肯納茲卻快要哭了,他無簡直法接受這種悲催的結局,沒有了這只元青花大罐,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就完全無法實施了。
他卒辛苦苦尋找了好些年,才找到這么一件元青花大罐,正準備派大用場呢。他手里已經囤積了不少的中國古董藝術品,也在外邊接了大量的古董經濟業務,就想著要用一件絕對重器的玩意兒來把市場炒熱了,好從中謀取巨額暴利呢。哪知道半路殺出個趙才哲來,把他的計劃全部攪亂了,沒有了頂級重器的沖擊,市場怎么能火起來嘛。
這時候艾斯肯納茲真是恨透了自己總是謀著撿大漏的心態,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他是一個古董商人,并不是一個收藏家,這種心態對他的生意來說是一個最惡性的腫瘤,現在這個腫瘤終于把他害慘了。
從在門口看到趙才哲并且認出他的時候,艾斯肯納茲就已經感覺不妙了,可他還是保估著意思幻想,也許趙才哲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神奇,認不出那只元青花大罐也是有可能的呢。但是當時被yù望壓戰勝了理智的他,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趙才哲的唐韻文化展覽中心里,可是展出著四只元青花大罐和其他的十數件元青花瓷器,哪里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出門之后不久,艾斯肯納茲就反應過來了,但是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在轉回去在做什么,這樣會加大趙才哲發現那只青花大罐的幾率,只好是給赫默特打電話,說他愿意用兩萬歐元買下那只大罐,不要再給別人看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陰差陽錯了,赫默特的電腦就在書房里邊,但凡要轉賬,就肯定會進去的,怎么可能會看不到那只失罐呢。
如果這只元青花人物圖大罐落袋艾斯肯納茲手里,在經過他的炒作之后,將會拍出一個驚人的天價,帶動國際收藏市場上的一陣狂風,讓中國藝術品收藏市場走入近二十年的畸形發展道路。
而趙才哲并不知道,他只是收了一件很有價值的瓷器,但是卻給中國藝術品國際收藏市場帶來了好些年的平穩,因為他此舉而受益的收藏界人士數不勝數。
當然,艾斯肯納茲并沒有認出趙才哲買走的另外五件瓷器,那五件其中的任何一間,到了他的手里,也會掀起一陣波瀾的。
那五件的價值一點不比那件元青花底,那兩件唐三彩馬和哥窯雙耳瓶更是少之又少,將來的禍害指數絕對要超出元青花大罐的。!。
隔天上午八點整,諾列斯和艾克豪森兩人來到趙才哲所在的酒店,他們今天要一起去參加那場慈善拍賣,給王室做形象宣傳。
歐洲的不少王室還是很熱衷于慈善的,英國、丹麥、西班牙、荷蘭等國的王室每年都會拿出大筆的資金來投入到慈善活動中去,對自己的臣民好一些,國祛也會長久一些。這一點要比日本的天皇家族強很多,他們可以一個人每年花掉數億日元,也不會把錢給窮苦人分上一點點,所有的慈善活動中,日本天皇家族參與是全世界最少的。
閑話少敘。荷蘭是一個社會風氣極為寬容的國家,在這一點上荷蘭王室做的要比全世界其它所有的王室都好,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堅持的。
也許有人會抨擊荷蘭在對待毒品、墮胎和性交易方面的寬松政策,也會鄙視同性婚姻的合法化,對于全球第一個把安樂死都合法化了的國家,更是頗有微詞。但是這也證明了一點,在荷蘭這個國家,寬容的社會風氣推動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在無限拉近,他們可以在更多的時候對自己反對的事、物、人說“不”。
記得有這么一個笑鼻,說某中高層員工要辭職,移民去某國家。
老總問他:薪水不滿意嗎?福利不滿意嗎?生活環境不滿意嗎?居住條件不滿意嗎?”不滿意嗎?
若干的問題下來,員工都說滿意。
老板就納悶了,繼續問道:既然都滿意,那你為什么還要走呢?
員工:因為那邊可以說“不滿意”。
荷蘭的社會寬松體現在各個方面,包括兩位王子來到拍賣會現場,人們也不會感到特別的吃驚,這樣的一個場面不是突然形成的,而是經過千百次的見識之后,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雖然諾列斯自己捐款了二十萬,又代表王室捐款了一百萬,艾克豪森來到之后也捐了二十萬,但這并不是皇室捐出的全部善款。
到場的荷蘭皇家殼牌、荷蘭皇家航空等大型公司,都是由王室在控股的,甚至還有王室名下的賭場都捐了不少,如果沒有王室的帶領和指示,這些公司怎么會參與這場慈善拍賣會呢。
拍賣會的過程其實很簡單,首先是由發起人里克維斯發表講話,對在場的所有人捐出善款表示感謝,接著請諾列斯王子說兩句,然后就開始正式拍賣了。
來到這里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企業家,真正身處收藏圈的估計就只有趙才哲、陳秋白、趙沐、諾列斯等人了,競拍完全就是走過場,但凡來的人,大家各帶走幾件藏品就好了,本來也不是為著這些拍品來的,根本沒必要去真的競價。
這場拍賣會之前并沒有進行預展,沒有誰知道具體都有什么拍品,也沒有人會在乎有什么樣的拍品,來這兒就不是為了這些東西來的,總之是大家人人都有份就對了。
里克維斯的收藏品數量很大,類別也涉及的比較雜,動輒就是幾十上百件一套,如果不是按照整套來拍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夠完成。
拍賣進行到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里克維斯再次上臺,對在場參與拍賣的人鞠躬致謝,微笑道:“我真的很感謝大家對慈善事業的慷慨,是你們的捐助讓我的夢想得以實現,讓那些可憐的孩子也有了一個可以實現自己夢想的機會。我臨時決定,再拿出我剩余的所有收藏1
全部投入到這場拍賣之中,今后我將全身心投入到這個慈善事業當中去,不會在收藏方面進行投入了。這些收藏都是我幾十年來精心保存著的,雖然不一定有極婁的價值,但卻是我的一片心意,算作對大家慷慨解囊的回報吧。”
掌聲過后,里克維斯退下臺去,工本費工作人員開始把下一輪拍賣的拍品擺在臺上,讓所有競拍的人都能夠直觀地看到,選擇自己喜歡的拍品。
最后的拍品擺上臺來,趙才哲的眼睛跟著也亮起來了,這才是好東西嘛,比之前拍到的那套萬寶龍第一批大班系列的鋼筆要強出很多了。
看來這位里克維斯手里還是很有貨的,如果他在最初的時候就那吃后邊的這些東西來,相信沒有一間拍賣行會拒絕他的所有條件。也學這就是這位老人真正的用意吧,只有那些真的為慈善事業做出了貢獻的人,才能夠有機會得到這些寶貝,而那些只想著賺錢不懂得付出的人,則永遠不可能得到這些東西。
最后展示出來的這些古董中,趙才哲看上了兩份,一套一百九十七只瓷馬克杯的組合以及六套量一百零八件餐具和七只牛奶壺的組合。相比于這些瓷器的收藏價值和品質,每套五萬歐元的起拍價實在是不足一提。
馬克杯組合包括了各種顏色瓷、紋章瓷、彩繪瓷等等,有三十多只歐洲人把沒有手柄的中國的瓷杯加了金屬外套做成的馬克杯,一百一十多只從中國定制的外銷瓷馬克杯,還有四十多只歐洲人自己掌握了瓷器燒制技術后生產的馬克杯。杯子的把手也有大環,1小環,甚至開口環等等,容量從一百多毫升道五六百毫升不等,算是一個古今中外的馬克杯器型大集合了。
餐具組合則是清一色的中國古代外銷瓷,有三套青花紋章瓷,兩套粉彩描金瓷和一套琺瑯彩的,七只奶壺也包括了粉彩、五彩、青花等不同的柚質。
這兩份加起來有三百多件,雖然不是同一時期的,但是能湊齊這么多也實在是很難得了。尤其是其中的馬克杯和奶壺,都屬于外銷瓷中典型的西洋器型,在中國的歷史上是不存在的。
馬克杯是中國古代文化和歐洲文化之間最典型的差別之一“馬克杯”這一稱呼來自mmg的音譯指所有帶柄的杯子,包括我們現在使用的茶杯、啤酒杯,還有早些年家家戶戶都有的搪瓷缸子,這些都是馬克杯。
從一千多年前開始,中國人就可以燒出堅固的瓷器,軸色和器型之漂亮讓西方人羨慕不已,但是中國人卻從來沒有在杯子上加過把手。
所有的中國飲具,杯、盞、碗、爵等等一直都是以無把手狀態存在的,幾千年來沒有變更。而歐洲人卻是喜歡用帶把手的杯子,包括他們喝湯用的湯碗都會有一個或者兩個把手。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能夠燒制帶有堅固把手瓷器的中國人從來不在上邊加把手,即使杯子會燙手,他們也愿意就那么用著:而只能燒制差等陶器的歐美人卻喜歡在杯子上加把手,即使把手和杯子常常會因為不牢固而斷開,他們也依舊要在杯子上加裝把手。
最早的時候,歐洲人買到中國的瓷杯,這些瓷杯有漂亮的花紋堅硬的質量和光潔的表面,但是這些杯子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全部都沒有把手,于是,歐洲然才想到了在外邊假裝一層帶把手的金屬外套。現在可以看到很多的馬克杯都會在外邊套一個金屬的殼子杯子的把手和金屬外殼一體,這個并不是因為講究漂亮、品味和奢華,而是從最早期的無奈之中演變流傳下來的。
直到十七世紀中葉,荷蘭人首次帶著自己的圖紙,在中國定制了兩萬五千只帶把手的茶杯,他們才發現原來中國的瓷器可以有這么堅固的把手。自此以后,中國生產的馬克杯就開始漂洋過海,銷售到歐洲人手里。
自此歐洲人的腦袋也開竅了,把更多日常會使用到的器物做成了木頭模型帶到中國來請人專門燒制,從此才漸漸有了歐洲款式的中國瓷器。
當時的中國瓷器,在歐洲甚至要和黃金等值,有很大一部分都沒有被當做餐具和日常用品來對待,而是用來裝飾房間或者當做陳列品,甚至一些有錢的歐洲人把瓷器裝飾在了門框上,以彰顯自己的富有。
只有很有錢的人家或者是豪門貴族家里,才會經常性地在日常餐飲中使用瓷器,不過他們對于中國瓷器的了解很有限,又比較喜歡大膽的改進,很多歐洲人把筆筒當做冰桶來使用,花瓶也被改做了茶壺的用途,膽瓶則是被用來盛放牛奶。
中國瓷器當時在歐洲相當的盛行,有很多瓷器都因為某貴族的原因二被加上了個性化的名稱,如“馬薩林青”說的就是一種青瓷花瓶“龍騎花瓶”指的是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特用一支600人的薩克森龍騎兵隊和普魯士國王威廉交換得來的一批中國瓷器大花瓶。
里克維斯拿出來的這些馬克杯,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表中國外銷瓷的一個演變過程,講述中國瓷器對歐洲的影響力。從一開始的商品出口,到被人接受以后的訂單加工三從被人追捧的昂貴商品,到逐漸被本地瓷器所取代的落寞:這所有的信息都是和歷史息息相關的,從此也可以看出在十六世紀初到十九世紀末的三百多年里,中國社會的整體和工業、經濟等方面的演變歷程。
這兩組拍品基本都是中國瓷器,而且還是明清兩朝這個瓷器藝術發展高峰時期的產品,這么多漂亮的中國瓷器,趙才哲是必須要收到手里的,好在里克維斯沒有和最早的大拍賣行談妥,否則這些東西就不可能是這樣的價格了。
不得不說這些歐洲的王室貴族都很厲害,自小就開始被教授各種的知識和技巧,待人接物方面更是八面玲瓏,趙才哲只不過是表露出一點欣喜,同為收藏界人士的諾列斯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叫人給在場的一些企業家打了招呼,中國瓷器禁止他們隨便參與競價,必須要落在他的中國朋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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