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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少”步離心里惴惴,試探著問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消息。

“不少,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是惡魔,又不是魔法師,想這么多做什么”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真正學術上的研究,也不是那么太平的,你多小心。”

“呃……謝謝。”步離說道。

想了想,步離笑道:“你怎么會提醒我這些事情”

“我不想他們安靜啊,我來的時候,原本在斯拉夫王國。那里的氣候很好,不像是這里,每年還有三個月的冰封期。你知道,大惡魔也討厭寒冷。可是我剛到斯拉夫王國,就被魔法師和騎士追殺。雖然他們傷害不了我,但我也留不下,這才來到杜倫王國。我是懶得去了,正好你在黑鐵拍賣會上給他們找了些麻煩,你說我不提醒你,還能提醒他們,你已經是五級大魔導師,還是全系,精通上古精靈語和龍語,更是在記憶里面有著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

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老家伙,步離笑了。怎么這幫老家伙越活,心眼越小當年自己上輩子把他攆出深淵,不知道他會不會還懷恨在心。

“行啊,那我趕緊走了。有聯系保羅奧尼爾教授的方式嗎”步離問道,“對了,保羅奧尼爾教授到底是什么層次的”

“傳奇大魔導師,位面旅行者。不過為人低調,對位面旅行并不感興趣,一顆心都鋪在解決魔法的基礎理論上,無趣,我不喜歡。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你多一點,還有你的這只熊。嘖嘖。連一頭熊,沒有化形的熊都能進入時空法則,你說你得有多奢侈”尼古拉斯巴圖姆想要摸一摸大黑,大黑跑的比兔子還要快,躲在步離身后,對著尼古拉斯巴圖姆呲牙咧嘴。

自從尼古拉斯巴圖姆用一個照明術把大黑從隱身狀態拉出來之后,大黑就一直不喜歡尼古拉斯巴圖姆,甚至是有些敵視。

“快去吧,你時間寶貴,我就不耽擱了。”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出了門。直走。然后右拐,走出一千米左右,就是一座高塔,你就說找保羅奧尼爾就行。”

“那我走了。”步離手指上又騰起一尺高的赤白火焰。把煙頭燒的連灰都不剩。

看著步離遠去的背影,尼古拉斯巴圖姆喃喃的說道:“還真是奢侈啊,這小子的魔法力就多成了這個樣子”

瞬發的魔導師的魔法,在某種程度上證明了步離自己的力量。尼古拉斯巴圖姆也知道步離并不是在和自己顯擺什么,而只是單純的想要點煙。坐在椅子上,尼古拉斯巴圖姆閉上眼睛,身子佝僂著,老態盡顯。安安靜靜的這么坐著,好像是在回憶著從前的那些個事兒。

“您怎么沒讓我出來”凡妮莎帕拉迪絲怯生生。帶著些羞意從二樓走下來,看著步離遠去的背影,有些迷茫。

“他原本就不屬于你,機緣巧合,有那么一次歡喜。也就足夠了。”尼古拉斯巴圖姆閉著眼睛,緩緩說道:“幫我揉揉肩膀。”

凡妮莎帕拉迪絲乖巧的來到尼古拉斯巴圖姆身后,輕輕的幫尼古拉斯巴圖姆捏著肩膀。

“他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股子血腥殺氣,連我都害怕。你這個小惡魔,最好還是離他盡量遠一點。”尼古拉斯巴圖姆說道。

“我要不是惡魔,會不會好一些”凡妮莎帕拉迪絲呢喃著說道,神思恍惚,步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但凡妮莎帕拉迪絲似乎還能看見步離的背影一樣,眼神留在遠方,說不盡的思念。

“你要是人類,能扛得住這個牲口的征伐四個小時,你早都被揉碎了。別想了,那些事情,你擁有了一次,就當是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吧。你要繼續去找他,耽誤了他的時間,非但不會讓你完全擁有他,反而會讓你們之間變得尷尬,繼而……”

說著,尼古拉斯巴圖姆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人生都只是回憶,惡魔也是一樣。你能在成年禮上得到他的祝福,就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你沒有那么高的運勢,強行去做的話,只會讓你頭破血流,連這點記憶都不會留下。我說的話,你相信嗎”

“相信。”凡妮莎帕拉迪絲眼睛已經模糊起來。淚水隨后一滴滴的落下,落在尼古拉斯巴圖姆身上臟兮兮的黑色魔法師長袍上。

“要堅強一點,其實,曾經遇到過,總比沒有遇到過強了許多。”尼古拉斯巴圖姆看的倒是很開,開導凡妮莎帕拉迪絲說道。

“我知道。”凡妮莎帕拉迪絲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整理了一下鬢角有些散亂的頭發,像是步離就站在對面,自己正在笑對著步離,給步離一個溫暖而又美麗的微笑似的。

“知道就好。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情,那孩子你想生就生下來吧,沒什么的。”尼古拉斯巴圖姆緩緩說著,眼睛忽然睜開,看著步離消失的方向,嘿然道:“不知道這個小家伙會不會像是他爸爸一樣能折騰。”

“步離,你走的姿勢有點僵硬。”大黑在步離身后,調侃著步離。剛剛,不管是大黑還是步離,都感覺到尼古拉斯巴圖姆周圍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對于味道的敏感,是一個好獵手的本分。步離無疑是個好獵手,大黑……勉強算是個獵寵,但是在嗅覺上,一人一熊都很強。

那股味道,對于步離來說,是一個緋色的夢。

“你想死熊,不作死,就不會死。”步離冷冷的說道。

“你這是遷怒,證明了你心里很虛。”大黑一點都不怕,直接說道。

“就是一個夢,我會忘記的。”

“你這是吃干抹凈就不認賬,提上褲子就不認人,這張狗臉,翻臉比翻書還要快,佩服佩服。”大黑嘲笑著步離。

步離無語,大黑說的不對怎么可能。自己在尼古拉斯巴圖姆的屋子里,聞到了凡妮莎帕拉迪絲的味道,一出現的時候就聞到了,可是自己還能怎么樣帶著一個姑娘走上未知的旅途既然終有一別,那么還不如直接了斷了這一段夢。

“不想那么多了,以后我會小心的。”步離堅定的說道。

大黑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撩撥步離的情緒了,再說什么的話,最后吃苦頭的只能是自己。

“黑啊,你說我真是那樣的嗎”一邊漫步在奧蘭多巴雷爾魔法學校的草地上,步離心思有行惚,問道。

“還好了,最起碼你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像是你說的,繼續走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化形嗎”大黑問道。

“為什么”

“當牲口,沒有你們那些個虛偽的道德底線什么的約束,所以,我可以為所欲為,不用想你那么多事情。其實吧,步離,我覺得你本身就是一只牲口,干嘛要約束自己詹妮弗勞倫斯也不錯,既然已經做了,一個還是兩個還不都……”剛說到這里,大黑就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翻轉。

擦！步離這個狗日的,真的就翻臉了。

沒有像往日里直接被摔在地上,而是被步離輕輕的放下。步離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大黑的肩膀,沒有繼續說話。

“走吧,尼古拉斯巴圖姆那個老不死的惡魔不是說了嘛,你在奧蘭多巴雷爾魔法學校會有麻煩,還是琢磨著怎么能盡快的回去的好一些。說實話,我也有點想蔡小仙兒那丫頭了。在巨龍的地兒睡了兩次,我覺得我渾身的精力,這回要是再面對著那么多母熊,我肯定不會慫,我就是最強大的熊族！”大黑人立而起,兩只熊掌拍打著自己的胸膛,跟發癔癥了似的。

“你安靜點,奧蘭多巴雷爾魔法學校的魔法學徒膽子都很小,真要是嚇壞了誰,又有一堆麻煩事兒。”步離身上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衣黑氅,剛剛說起凡妮莎.帕拉迪絲,步離心里面還有些失落,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回手拿起黑色罩帽,戴在頭上,像是把自己的心緒完全遮擋住了,不讓別人看見。

有些東西,留在角落里面,也好。不去看,不去想,或許過了許多年以后,和蔡小仙兒坐在草地上,看著天上云卷云舒,看著滄海桑田,偶爾能回憶起來,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想。

步離做了決定,既然自己留不下,也不能帶著凡妮莎.帕拉迪絲走,那就再見吧,再見,再也不見。

一張臉隱藏在黑色罩帽投射下來的陰影之中,步離抬起手臂,仿佛和身后的凡妮莎.帕拉迪絲揮手告別。這一別,就是永別。

那一夜,一朝傾倒玉山前。

郎心如鐵。

紋獵天下 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