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你說……后來……

的確也是舉手之勞，而且還只是一根手指。當真拉風啊，步離嘴上對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不屑一顧，鄙夷無比，心底深處還是羨慕得很。自己這便宜大爺總是說自己很弱，看他這幅樣子，也不是瞎說。

善翼飛翔在半空中，抬頭要翱翔九天之上，躲開下面那一指之威。可是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一指仿佛超越了空間，看上去無聲無色的漣漪正在和冰火相抗衡，但善翼一展雙翼的瞬間天空中豁然出現了一道影像，就像是善翼的上空有一面無形的影壁，透明，卻又堅實無比，網羅住善翼的飛翔，不管善翼雙翅如何奮力撲動，都無法向上躲開。

“上下九天僅咫尺，哪是這么容易躲開的？”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看著半空中善翼的狼狽，笑道。舉止瀟灑，顯然對自己的魂術充滿了信心。

“大爺，你用霧松雪狼，從前怎么沒見你用過其他的紋刻獸出現？”步離問道。

“你以為就你那老蔓藤，兩只大螞蟻的身子能承受住我老人家的力量？就算是進去了，光是變變身力量就用光了。和你聊天倒是無所謂，浪費點力量也就浪費了，打架卻是不行。霧松雪狼比蜃影蛩龍還要適合三分，出來打打架，我老人家也舒緩一下筋骨。”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道。

聽他老人家的意思，似乎變出這么一身黑衣黑氅消耗的力量巨大，并不在任意一個法術之下。嘖嘖，還真是個美型主義者，完全就是不臭美就得死星人。怎么說呢，自己這便宜大爺有這種強悍的力量，要臭美也由著他吧。

“不是說僅咫尺嗎？我還以為要把它弄下來呢。”步離看著在半空中晃動著身子，不上不下的善翼，有些奇怪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的術法到底什么意思。

“你以為，什么時候你以為就是真的？還要以我老人家以為才好吧。”說完，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右手五指輪彈，原本渺渺茫茫不可見的力量扭動天地，原本便不穩固的天地法則在這一刻出現了徹底的松動。

在這一剎那，原本在步離眼中天是天，地是地，天地之間雖然清冷，但卻和步離上一世經歷的沒什么不同之處。可是在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術法之下，白玉一般的手指接連彈動，天地法則徹底崩潰，或是換了一個步離并不明了的天地法則，一切都那么陌生，一切都那么神奇。整個世界就像是被壓縮成扁平的，不再是三維世界，而變成了簡單的二維空間。

半空中的善翼善于翱翔九天，可是在二維空間里，就算是它再如何善于翱翔，也在一剎那被白色霧靄之中強悍的存在拉近到咫尺之間。

這種感覺很突兀，很奇怪。步離感受到這股子力量轉變之間的壓力落在自己身上，非但沒有異常，反而有一種親切而舒服的感覺。

改天換地？術法之威竟然強悍到了如此地步？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只是隨手施展，果然有逆天之能。

咫尺天涯瞬間而逝，巨大的善翼不知如何就落在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身前。原本善翼巨大無比，那存在在它面前顯得有些小。只是小而已，卻并不弱，黑衣黑氅像是一朵黑色的鮮花般綻放，一片蒼茫的極北苦寒之地的天地之間轉瞬變了顏色。

“你說斜陽緩緩，可歸故鄉。”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順著那一晚王志吟唱的山歌俚曲唱下去，曲調和王志所唱一般無二，中間詞句卻是王志沒有聽到過的。

可是就算不是什么術法，從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嘴里吐出來，言至法隨，整個天地之間竟似隨著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話語變化而變化一般，出現無數的異象。

原本rì落西方，以至傍晚，當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吟唱到斜陽緩緩的時候，即將落到地平線以下的斜陽像是被釘在原地，不再下落，殘陽如血，落在善翼的身上，泛起一層別樣光芒。

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右手抓住善翼的尖爪，看上去像是“抓”，要是把動作放慢，便可以看清楚那存在的手只是正常人手掌大小，和善翼的尖爪比較起來，小的可憐，根本無法抓住那么粗大的尖爪。可是隨著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手落在善翼身上，只是貼了上去，善翼重不知凡幾的身體便被帶動.

螞蟻舞動大象的事情，就這么發生在眼前，步離和大黑都當是理所當然。王志從來沒有想象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眼睛瞪的圓滾滾，看著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一襲黑衣黑氅，隨風輕舞。而那只巨大的善翼不管如何變換方式，奮力掙扎，都無濟于事。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落在空處，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招數下，善翼龐大的身體更顯得可憐、可笑，看在眼里，王志驚在心中。這都是什么跟什么？自己連做夢都想不到人世間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一種術法，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

這是純正的體術，祖荒神教最為擅長的手段。可是就算是祖荒神教中最強大的強者，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王志目瞪口呆的看著，就連躲避都忘記了。眼前的這一切顯得是那樣的不真實，這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嗎？王志也知道步離的這個“大爺”并不是人，只是一縷魂魄依附在紋刻獸身上而已。可越是知道他的來歷，王志便越是難以理解。

紋刻獸只是一種魂力的體現，什么時候能作為奪舍的載體了？而看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樣子，竟然像是一種常態，一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到事情。這一點也在剛剛他和步離的對話之中得到了確認，甚至那個強大的存在還沒有用盡全力，很多精力都用在把霧松雪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上。行有余力，游刃有余，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沒有動用魂力，甚至王志覺得那個莫名強悍的強者一點力氣都沒用，就把善翼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間。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出現在天際，讓極北苦寒之地的寒風都為之止歇的大牲口只是一個幻覺，是紙糊的一般，任由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手里玩弄。

王志從來沒有想到體術竟然能強悍到這種程度，就算是祖荒神教的那些個肌子們也要動用紋刻之術才能施展出強橫的力量。

可是那些個在從前看來強橫的力量在此刻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面前，是那樣的渺小可笑。沒有魂力，沒有紋刻，信手就把一座山似地猙獰荒獸直接摔在地上。

“后來西風驛路，系馬白楊。”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唱的簡單而干凈，在步離眼中，自己那便宜大爺就像是在戲臺上的名角一樣，手眼身法步干脆利索，簡單之中帶著回味深長的韻味，讓人觀之忘返。

在這個時候，那只巨大的善翼已經讓步離忘記，只有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歌聲在耳邊回蕩著。當初如何，后來如何，無數遺憾滄桑，無數孤獨寂寥，或許有無數種理由無數種借口可以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讓人理解，但事后悲涼莫名的心情卻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你說流蘇遣倦，疏影昏黃。后來桃花依舊，流水湯湯。”

“你說與子攜老，隱匿八荒。后來浮云易老，陌路滄桑。”

“你說并蒂蓮開，偶偶私語聯妾裳。后來斂眉顧影，秋月梧桐冷玉床。”

一句句唱腔，在妻寒孤寂的冰原上響起，善翼龐大的身軀落在地面上，卻并沒有打斷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唱腔，就像是有人擊鼓鳴和一般，更增溫良委婉。

你說，后來……步離像是站在滔滔江水面前，面對著急急流年如江水一般流逝，像是一個老者，心情落寞異樣。堅定的內心依舊堅定，但泛起一層層不一樣的漣漪。這不是力量，而是回憶。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這時候，仿佛化身成張熙桐，站在步離面前，而那只碩大無朋的上古荒獸被直接無視，此刻的主角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和步離。

“你說紅袖佯嗔，秋波流轉思張敞。后來黛眉長斂，chūn色飄零別阮郎。”

“你說玉樓朱顏，飛月流觴迎客悼。后來幽谷居士，枕琴聽雨臥禪房。”

“你說惠而好我，巴山夜雨當共剪。后來重門深鎖，依荷凝淚看鴛鴦。”

“你說伊人窈窕，寤寐思之費思量。后來一寸相思，化作十萬秋水長。”(

紋獵天下 410 你說……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