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與芝姐的初次接觸】

鄭紹秋此時正躺在病床上輸著營養液，診斷結果也早出來了，沒什么大病，主要就是疲勞過度、睡眠不足，外加患了輕微的感冒。

醫生說，鄭紹秋至少得休息一個星期，才能繼續工作，否則很容易再出毛病，甚至是出現猝死的情況。

可問題是，《楚留香》已經拍攝的劇集，在五天后就會播完，到時候再趕拍就來不及了。

左思右想，王天霖還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他重新回到病房，病房里趙雅之、汪鳴荃都在，角落里還坐著個他記不清名字的臨時演員。嗯，那個臨時演員就是康劍飛。

至于其他人，在得知鄭紹秋沒事之后，已經先后離開了。

鄭紹秋在輸過營養液，又休息一陣后，此時已經完全清醒，只不過身體還有些虛弱。見王天霖一臉的為難樣，鄭紹秋主動開口道：“天林叔，今天下午我估計就養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繼續拍戲。反正剩下的戲也不多，應該可以撐過去。”

趙雅之和汪鳴荃都沒說話，作為朋友，她們自然不愿見到鄭紹秋帶病工作，不過當著導演的面，她們可不方便勸阻。

王天霖擺手道：“不行不行，只修養半天哪夠？醫生說你至少要養一周。”

鄭紹秋道：“可是電視臺還等著播呢。”

王天霖皺著眉頭沉思許久，勉為其難地說：“這樣吧，先靜養兩天再說，到時候你的狀況好就繼續拍，狀況不好就另想辦法。”

此話說出，算是將此事定下了基調，其他幾人都是沉默不語。

坐在角落里的康劍飛突然開口道：“導演，我們是不是可以用替身？”

“替身？在香港誰可以替秋官，他那張臉就是金字招牌，誰也替不了！”王天霖直接駁回了康劍飛這個異想天開的建議。

康劍飛從容不迫地說道：“這樣行不行？我們把秋官的病床搬到片場去。所有動作場面全用替身，秋官只演文戲部分，甚至一些中遠鏡頭的文戲，也可以用替身來演，最后在剪輯的時候，給秋官加幾個正面鏡頭就可以。這樣一來，秋官演起來就不用那么累了，完全可以輕輕松松的把剩下的戲拍完，甚至他手腕上的吊瓶都不用取下來，我們只給他上半身鏡頭就可以。”

康劍飛的話說到一半，王天霖就已經明白過來，等他把話說完，王天霖忍不住贊道：“這個辦法好，秋官你覺得怎樣？”

鄭紹秋也點頭道：“我覺得這樣很好。”

王天霖大有深意地看了康劍飛一眼，問道：“你好像是阿鼎的人吧？”

康劍飛點頭道：“我表舅是《楚留香》劇組的燈光師助理吳成剛，現在我正跟著鼎爺學東西。”

“看來你對拍電視劇很有研究，以前在佳視呆過？”王天霖記得吳成剛是佳視轉過來的，以為康劍飛以前也是佳視的人。

康劍飛微笑道：“不是，我上個月剛從大陸游過來。”

“什么，你剛從大陸過來的？”王天霖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康劍飛居然是剛來香港的大陸仔。

不僅是王天霖震驚，鄭紹秋、趙雅之和汪鳴荃三人也是頗為驚訝。剛才康劍飛出主意時的侃侃而談，與他之后說出的身份反差實在太大，給他們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以后他們想忘掉康劍飛這個名字都難。

如今大陸就沒人拍過長篇電視劇，央視想拍商業電視劇，還得專門派人去歐洲學習拍攝方法和經驗，所以康劍飛不可能在大陸接觸過電視劇拍攝。

也就是說，康劍飛剛才那一番話，完全是他僅僅接觸拍戲一個星期后說出來的。

簡直就是個電視天才啊！

王天霖在震驚之余，心中已經打主意培養一下康劍飛。當然，他現在不會明說，免得康劍飛聽了翹尾巴，王天霖準備下部戲讓康劍飛先當劇務人員，繼續觀察一下其表現再說。

如果康劍飛在他下部戲中表現好，王天霖就會提康劍飛做自己的助手，如果表現一般，那就會讓康劍飛繼續歷練，或者是直接放棄。

康劍飛并不清楚王天霖心中怎樣想，也不太在意王天霖的想法，因為他有他自己的計劃。

穿越前，康劍飛會的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很多，但最厲害的就是察言觀色，看人一看一個準。他為了不斷往上爬，干過許多見不得光的事，幾乎可以用不擇手段來形容。只不過，等康劍飛真正成功成名之后，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可以辦得婉轉一點，你把別人的路給堵死了，也等于把自己的一條路給堵死了。

上輩子，13歲之前的康劍飛生活在仇恨之中，后來在兒童福利院那幾年他過得最舒心，渾身戾氣也被老院長給化解了許多。之后則是踏入社會的漂泊，讓他不擇手段地追求名利，直到35歲以后，康劍飛才漸漸變得圓滑內斂起來。

此時此地，重生到香港的康劍飛有許多路可以選，所以他并不希望靠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成功。因為這種成功隱患實多，說不定哪天就因此栽了。

到清水灣片場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鄭紹秋昏倒才突然出手，準備先搭上王天霖，再準備實施下一步計劃。

王天霖沒有繼續打聽康劍飛的情況，而是問鄭紹秋道：“秋官，你心里有沒有自己的替身人選？”

鄭紹秋看了康劍飛一眼，笑道：“我覺得阿飛就很合適。”

鄭紹秋這算是投桃報李了，畢竟康劍飛先前背他上車送醫院，然后又出主意幫他解決了難題。

一個替身演員的人選而已，王天霖沒想過在這一點上駁鄭紹秋面子，如果康劍飛演技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拍攝時重新換個替身演員。王天霖當即同意道：“好，就讓……阿飛來做替身。秋官你先休息半天，我們明天繼續拍。”

王天霖的話剛說完，就聽外面傳來“嗙嗙嗙”的腳步聲，病房里的幾人似乎感覺到地板都在顫動。

“秋官你沒事吧！”只見一個肥婆跑進來，擠到鄭紹秋的病床前關切地問。這肥婆正是鄭紹秋的同居女友沈鈿霞。

汪鳴荃與沈鈿霞熟識，兩人曾經是同一個女聲團的成員，安慰道：“放心吧，阿霞，醫生說秋官沒什么大礙，就是太累了，休息幾天就好。”

王天霖起身道：“有阿霞在這里照顧，也沒我們什么事了。大家回去休息吧，這些天都累壞了。現在不走的話，待會兒記者接到消息堵在下面，想走都難了。”

趙雅之、汪鳴荃和康劍飛也跟著告別，一起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后，王天霖開車趕到片場去了。明天要拍許多替身戲，雖然劇情未變，但鏡頭畫面卻要做大調整，他必須提前跟攝影師商量。

王天霖走后，汪鳴荃也把自己的車開過來，問趙雅之和康劍飛：“你們去哪兒？我載你們一程。”

趙雅之婉拒道：“不用了，阿姐，我家在港島那邊，自己打的士回去就是了。你送我的話，還要開著車繞一個大圈子。”

康劍飛道：“我也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

“那我可就先走了。”汪鳴荃朝兩人揮揮手，開著車絕塵而去。

康劍飛和趙雅之都是穿著戲服來醫院的，不過幸好現在天氣很熱，脫掉外面的古裝戲服，里面就是襯衫短衣。只是他們腳上還穿著布鞋，走在馬路上頗為惹眼。

趙雅之站在路邊等出租車，不過出租車這玩意兒你不等它的時候，一輛接一輛過去，你等它的時候，卻等上半個鐘頭都沒一輛空車。倒是中途有幾個趙雅之的粉絲跑過來，要了趙雅之的簽名高高興興地離開。

樹蔭下，趙雅之的臉蛋熱得白里透紅，飛起一團醉人的紅暈，如同一朵在夏日盛開的嬌艷玫瑰。她那來回踱步、焦急等待的俏麗模樣，讓康劍飛心動不已。

后世的美女大多是化妝化出來的，天生麗質的也有，但卻不是康劍飛這個攝影師有資格擁有的。趙雅之就屬于這種天生麗質的女人，她本來臉上化著戲妝，不過在醫院的洗手間里都洗掉了，此時素顏遮面，卻依舊是那么美麗動人。

康劍飛心中涌起一股追求美女的沖動，這種沖動產生，他才懶得去管對方是否結婚了。反正趙雅之再過兩三年也要離婚了，他挖起墻角來一點都沒有負罪感。

康劍飛非常紳士地主動留下來陪趙雅之等車，見趙雅之額頭上都熱得冒出細汗了，才說道：“芝姐，先去喝杯下午茶吧，在茶餐廳里涼快一下。”

趙雅之確實很熱，不停地用臺詞本扇著風，聽康劍飛一說，她點點頭道：“好吧。”

兩人在觀塘道路邊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衛生干凈的茶餐廳，現在才下午兩點多鐘，茶餐廳里沒幾個顧客。

“兩位要點什么？”一個伙計跑過來，剛問完就突然驚喜地看著趙雅之，“蘇蓉蓉，哦不，你是阿芝！”

“噓！”康劍飛示意那伙計別張揚，然后說道，“我要一杯紅茶，再來幾個菠蘿包。芝姐要點什么？”

趙雅之朝伙計微笑道：“一杯鴛鴦奶茶，謝謝。”

那伙計羨慕地看了跟趙雅之同桌的康劍飛一眼，然后興高采烈地沖茶去了。

一會兒茶點都送上來，趙雅之看著大嚼菠蘿包的康劍飛，有些好奇地問：“你在大陸也喝下午茶嗎？”

康劍飛笑道：“大陸哪有下午茶喝？這幾年境況好點，總算是能填飽肚子了。”

趙雅之跟康劍飛也不熟，用鐵匙攪著奶茶，沉默一陣才找話題說道：“康……”

“叫我阿飛就是。”康劍飛道。

趙雅之指點道：“阿飛，我看天林叔好像有提攜你的意思，你這段時間可以在他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多謝芝姐提醒，不過我志不在此。”康劍飛故意裝B地笑道。

趙雅之對康劍飛愈發好奇，一般大陸人到香港后，表現出的都是自卑和能吃苦，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就欣喜若狂了。即便是香港人，如果知道自己得到王天霖的賞識，表現肯定也是無比激動的。而康劍飛聽了卻是置之一笑，好似并不稀罕王天霖的提攜，還輕輕松松地說自己志不在此。

越是異常的言行，就越能引起人的探究之心，這就是康劍飛的目的所在。

趙雅之果然中招，問道：“你不想呆在劇組嗎？那你想做什么？”

康劍飛道：“我只是不想拍電視劇而已，在香港拍電視劇預算太小，而且工期太緊，拍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我更想開一間自己的電影公司，自己做老板，把電影賣到海外去。”

趙雅之心頭好笑，她此時的感覺就是康劍飛這個人太狂了。才來香港不到一個月，居然就想著自己開電影公司，真當電影是那么好做的嗎？她趙雅之進入娛樂圈也快十年了，現在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拍電視劇，偶爾接拍電影都是戰戰兢兢怕演不好。

見趙雅之微笑不語，康劍飛笑問道：“怎么，不相信？”

趙雅之委婉地批評道：“阿飛，我們剛認識，本來不應該交淺言深。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做事還是踏實一點好。”

以趙雅之現在的名氣和地位，教訓康劍飛這個剛入行的大陸仔，其實一點都不為過，反而是好心居多，否則她才不會說這種話。

康劍飛豎起食指，笑道：“你信不信，我一年之內就能成立自己的電影公司？”

趙雅之終于徹底無語了，因為她發現眼前這個家伙就是瘋子，沒法正常溝通。她只能微笑道：“那祝你夢想成真。”

想要讓一個人徹底記住你，就要不斷地給她驚喜，最好還是在她不看好你的時候，你連續不斷地給她大驚喜。

不給趙雅之來一點特別的刺激和驚喜的話，人家是有夫之婦，還是當紅大明星，憑什么注意你一個草根吊絲？更別提引誘她紅杏出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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