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字千金

陳航臉色訕訕的，有點不敢看師父。

他也知道，剛剛為了躲避大師兄黃粱的攻擊，自己完全憑借本能反應在應對，根本沒有使用任何詠春招式。

不過，陳航想象中的怒罵，并沒有發生，抬頭看看師父，卻見葉問只是默默的抽上了煙。

等一根煙抽完，葉問才道：“阿粱，你去忙你的吧。”

葉問先把黃粱支走，顯然是有話要單獨對陳航說。

“好的，師父。”

黃粱丟給陳航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不講義氣的跑開了。

黃粱離開后，陳航怕葉問發火，趕緊先說話：“師父，對不起……”

葉問擺擺手，打斷了陳航的道歉，而且也并沒有要罵陳航的意思，只是道：“阿航，過來坐。”

陳航忐忑不安的坐了過去。

“阿航，跟師父說說，這一年里，你的經歷吧。”

本來陳航這次來看葉問，也是有向師父取經的意思。

“好的。”

隨即，陳航就把自己的身世、和目前的煩惱，都告訴了葉問。

當然，故事的背景，全部轉換成了現在這個時期，他的父親，也是因為抗日而獻身。

葉問聽完陳航的身世后，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才道：“你的父親，是抗日英雄？”

“呃……是的！”

陳航點點頭。反正那位便宜姑姑曾經說過，他的父親，是國家的烈士。這樣算起來，和抗日英雄差距也不大。

“現在你的爺爺，想讓你回去認祖歸宗？”

陳航繼續點頭。

葉問又一次沉默片刻，而后斟酌著語言道：“這事，其實也不能怪你父親……本來呢，這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亂說什么，不過你既然問我了，我這個做師父的，倒是有點看法……”

陳航連忙道：“師父，您盡管說。”

“師父就一句話。”葉問看著陳航：“如果你母親在天有靈的話，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葉問不愧為宗師。聲音雖然平靜，說的話卻是一針見血，字字珠璣。

而葉問的話。落在陳航耳朵里，完全就是晴天霹靂，讓陳航呆立當場！

“我母親，她會怎么想……”

陳航喃喃自語，腦海里，回憶起了母親生前……

雖然那個人離開后，再也沒有出現，母親卻從沒有任何怨言，懷著身孕，遠走他鄉生活……

“媽媽。為什么我沒有爸爸？”

“小航，你有爸爸。不過你爸爸現在有事在忙……”

母親一直堅信，那個他不是無情的人，他沒來，肯定因為有事耽擱……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來找我們？”

“快了，爸爸的事情就要處理完了。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

母親堅信，那個人會回來……

“媽，你別老是擦那張照片，我都想把它扔了！”

一張老舊的軍人照片，母親每天都要擦拭一遍……

“媽，我恨他！”

“孩子，相信我，他不是你想象中的人……”

平凡的女人，就這么無怨無悔，一直愛著那個人……

原來，一直是我的私心作祟，母親從來沒有恨過那個人……

回憶到這里，陳航的雙眼，已經蘊含淚水！

“多謝師父指點迷津！”

陳航說完，就要向師父叩拜。

“快起來、快起來！”葉問眼明手快，不等陳航下跪，就連忙扶起陳航。

“師父只是說的一句話，用不著這樣。”

陳航誠懇道：“您的這句話，價比千金。”

陳航沒有拍馬屁，是由衷而發。

他今天，一直被這件事困擾，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沒有誰是錯的，只能說造化弄人，可他就是想不開，鉆了牛角尖，覺得母親這一生受的苦，必須有人承當。

現在葉問的那句話，算是一下擊散了陳航的迷茫，為陳航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葉問笑笑：“你現在應該有想法了吧？不過呢，師父還有句話送給你。”

“師父請說，徒兒一定謹記。”

“沒那么嚴肅，你記住這個道理就行。”葉問笑著擺擺手，而后道：“咱們中國，是禮儀之邦，中國人也講究，死者為大，無論這個人生前有什么錯，死了，也該煙消云散了。”

葉問這句話，是提點陳航，不要再為死去的人耿耿于懷。

“是，師父，我記住了。”

葉問見徒弟能聽得進自己說話，也很高興，繼續道：“你這次回來，多待一段時間，把武功好好練練，我看你都快荒廢了。”

“這個……”陳航猶豫了一下，道：“師父，我可能還要回內地一趟，等我處理完家事，我會再過來……”

葉問抽了一口煙，而后默默的點頭：“家事確實重要，那你就先去處理。”

陳航松了口氣，他就怕葉問不放他走。

想起一件事，陳航問：“對了，師父，洪師傅呢？”

陳航之所以會問起洪震南，是因為他上次來的時候，洪震南被英國拳王，打成了重傷，也是他救下來的。

而洪震南的為人，對中國武術的尊敬，也是令陳航佩服的。

“洪師傅現在很好。”葉問想起這位曾經的老對頭，笑著道：“他現在，每天就是指點一下徒弟練功，偶爾，也會到我這里來走動。”

兩人又閑聊幾句，過不了多久，葉問的大兒子跑過來。

“爸爸。媽媽說吃飯了。”（電影里是這樣叫的）

葉問笑著站起來：“阿航，過來嘗嘗你師母的手藝。”

葉問并沒有因為陳航來到，厚此薄彼，單獨給陳航開小炤。

飯桌，是在外面的一間大廳里。

陳航和師父到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并且，昔日的好幾個師兄。包括黃粱和李小龍在內，都在等著了。

看到陳航，那些師兄弟才驚喜的一個個問，陳航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陳航都面帶笑容的一一回答。

葉問坐在了主位上，“先吃飯，什么事情等吃完飯再說。”

大家便紛紛端起碗。大口吃飯。

葉問雖然為人和善，不過規矩，還是很嚴的。比如吃飯時候，沒人敢說話，就連調皮的李小龍，也不敢開口，只不過一個勁的盯著陳航看。

陳航還發現，每個人吃飯發出的動靜，都很小，都在安靜的吃飯。

對這些規矩，陳航并不反感，也就默默吃飯。

等吃完了飯。眾師兄弟這才圍著陳航，問長問短。葉問就坐在旁邊。只是笑看著，也不吭聲。

其中，李小龍最是積極，他對陳航的一切，都敢興趣。

不過他個子小，陳航只要一被圍著。他就鉆不進去。

好不容易，李小龍找到機會靠近了陳航，連忙大聲道：“七師兄，我要和你切磋。”

此言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是一呆，然后，哄然大笑。

見沒人把他的話當真，李小龍氣得臉色通紅：“笑什么，我是認真的！”

葉問也笑著道：“小龍，別胡鬧。”

見師父發話了，李小龍這才乖乖的“哦”了一聲，退到一邊。

陳航卻不想冷落了、這位未來的國際巨星。

想了想，陳航來到外面，找到一塊廢棄的水泥石板。

“小龍，看著！”

話音一落，陳航猛的一拳轟出。

咔嚓！

厚實的石板，頓時四分五裂！

一眾師兄弟，都被陳航巨大的破壞力，給驚得膛目結舌，目瞪口呆！

就連葉問，也是震驚的站起來，看著自己的這個徒弟。

那塊厚實的石板，是用來蓋樓的，其堅硬程度，幾乎快要接近了混凝土。

葉問自問，就算給他的手上套上鐵制的手套，恐怕也不能讓陳航這樣，直接一拳打爆。

更別說像陳航這樣空著手，說不定還會傷到自己的拳頭。

一年不見，這個徒弟，似乎更加妖孽了。

隨即，葉問則是嘆息一聲。

陳航在他眼里，絕對是未經雕琢的美玉，如果能好好培養的話，說不定會達到武術界、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可惜，這個徒弟對武術不太上心，葉問也不想強人所難。

葉問在這邊嘆息，他的徒弟們，則已經圍到了陳航身邊。

有人拿起地上厚實的碎泥石板，驚嘆道：“是真的呀，師弟，你這拳頭……”

“我的天，這一拳打出去，能打死老虎了吧？”

“師弟，你太厲害了。”

眾師兄弟紛紛稱贊，李小龍更是兩眼冒光的看著陳航：“七師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陳航笑著鼓勵道：“師父說你天賦很高，你好好練武，將來呀，肯定比七師兄還要厲害！”

“哦？真的嗎？”李小龍眼睛里已經出現金色的星星了。

“當然！”陳航再次鼓勵。

在師父葉問這里又待了一會，下午的時候，陳航就告辭離開了。

葉問以為陳航急著回去處理家事，也沒有挽留，不過還是叮囑陳航，有空的時候，不要把功夫落下。

出了武館的門，陳航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消失了，重新回到進化空間。

“歡迎回來，主人。”助手的聲音，再第一時間響起：“您的呼吸、心跳都非常平穩，似乎是煩惱解決了？看來您這一次，收獲不菲。”

陳航笑著點點頭。

“您還要繼續游玩電影世界嗎？”

“不用了。”

心結已解，陳航的心不再亂，直接退出了進化空間。

電影世界冒險記 第十三章 一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