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輕視的代價

形勢的變化之快，著實是讓兵庫北小姐始料未及——分分鐘前自己還享有著國家公民的待遇，結果現在，卻是已經改當成了危險分子，被層層包圍住……盡管那些火藥武器沒法殺死自己，但是被打到的話，還是很疼的。

“揭開你的偽裝吧！你已經被識破了！”

兵庫北小姐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的武器配置，明顯和之前的那些警察有著極大差別，至少，如果大小和威力是掛鉤的話，兵庫北小姐覺得，這些人的戰斗力起碼是之前那些警察的數倍……如果再加上體現明顯的戰斗素質，實際差距應該更高才是。

普通兵士和精銳部隊之間的區別嗎？

但是，這些人是如何識破自己的變裝的呢？兵庫北小姐所使用的手段，又不是在臉上蒙一塊面具這么簡單，只是以視覺和觸覺的方式來尋找，是完全不會找到任何“易容”的痕跡的。不過，如果對方手里有著能夠識別魔力的方法，那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兵庫北小姐所使用的，并不是什么高超的魔法……放在另一個世界，擁有一定經驗與技藝的法師，都可以很輕松識別出這種小伎倆。

然而這些人，并沒有體現出任何擁有魔力的素質，也沒有此前的那個青年那般，具備著類法術能力。說到底，他們除開身體素質和戰斗經驗遠超過一般人，在兵庫北小姐看來。也還是歸屬在“普通人”的范疇之中的。

——是借助了什么外部的探測工具嗎？

“我數三秒，如果你還不予以配合。那我們便會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那這樣，你們看行不行？”

兵庫北小姐非常“配合”地舉起了雙手。表示放棄抵抗。

“把你的偽裝給撤下！”

“……抱歉，這個我不會答應的。除此之外的要求，我可以配合。”見到對方似乎有進一步逼迫的架勢，兵庫北小姐搶先一步，做出了威脅的意思，“別搞錯了，我愿意‘配合’，是因為我認為我們之間存在著‘合作’的需求，所以才愿意以這種態度來減少不必要的摩擦。有一點別搞錯了——我不是你們的階下囚。現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

察覺到氣氛有異的眾人，動作一致地扣下了扳機。然而，撕裂空氣的特制彈頭，尚且沒能夠發揮它們的威力，便在落到兵庫北小姐身體前，被一道黑影一掃而空。

呃……好難吃！

本來這是用于吞噬人類的，將其使用在吞噬來襲的子彈的用途上，自然不可避免要“享受”一次金屬火藥制品被“消化”的過程。盡管兵庫北小姐可以將這些金屬轉化掉。但是對她而言，這實在是難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頓時，她的心情變得糟糕了不少。

“嗯哼，先一步開槍了嗎？既然能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那想必你們也早就有了被殺的覺悟了吧……我改主意了，和態度惡劣的惡客，實在是沒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這些人的控制欲實在很強……或者說。他們所在的組織，對于自己這樣的存在。完全就沒有報以信任才是。

兵庫北小姐也是第一次發現，被人以惡意揣摩著每一個行動。被人以自己會加害他們作為前提而提防著自己……居然是這么讓人不爽。

“難得我已經很克制自己殺人的了，我自己都覺得很難的……你們為什么一定要試圖挑起我的怒火呢？”兵庫北小姐一揮手，三道黑影從身后墻壁的陰影之中飛馳而出，筆直的攻擊向對自己敵意最重的那三個人。

嘎啦嘎吱——

在被攻擊的人發出慘叫前，令人牙疼的骨裂聲便響了起來——那是利齒撕裂、咬碎頭骨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響！兵庫北小姐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火氣，此時盡數轉變成了戾氣，毫無遮掩地向著在場身份不明的“士兵”們襲去。

首當其沖的那三個人，完全沒有做出反應的機會，便讓三只縮小了幸好尺寸的“夏洛特”給咬碎了腦袋——整個頭骨都被撕掉一半，紅白之物直接就灑落了一地，甚是可怖。

“做好掩護！”

看起來像是領隊的那個人，狼狽地打了個滾，險而又險地躲過了一只向他攻擊的怪物。在看到了自己的三名戰友的死亡慘狀后，他怎么能不對陰影之中發起的攻擊予以警惕？

“立刻打開燈光！彼此注意自己的影子！”

嘖，對這種情況，完全沒有遲疑，直接確認攻擊是來自影子……這種在這個世界聽起來光怪陸離，毫無可信度的說法？看來，是所謂的“專業人士”嘛。

這些人對于各類“超常識”的詭異情況，有著非常強的適應力，對其作出的反應也是非常迅速。考慮到這些人的實際身份，兵庫北小姐覺得，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再和這個國家的政府方面建立友好的關系了吧。按照她所了解到的“慣例”，自己應該從現在開始便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里了……永久有效的那種。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這手呢！？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先殺出這里再說吧，大門的方向是……唔！這里，居然被封鎖起來了？這是……結界！？

兵庫北小姐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所在的建筑物，整個被一層結界一般的東西所覆蓋了起來——雖然自己觀察下來，這種“結界”的運作方式和構成，與兵庫北小姐所在的世界差異相當大，但是最基本的功能，卻是沒有什么區別。

都是用來封鎖空間。禁止結界內外通行的。

“光電屏障準備地怎么樣了！？”

“已經啟動了！”

“很好！就算我們都在這里被殺死，也絕對不能讓她逃到外邊去！現在通知總部。必要時可以發動覆蓋殲滅打擊！”

——這群人，完全是有備而來嘛……兵庫北小姐雖然不是很了解他們的裝備。但是大致的意思，不難猜出……是要把自己封鎖在這里，然而直接連通這座建筑物，一同抹除掉嗎？自己竟然想要和這群殺氣騰騰的家伙談合作，還真是……

話說，這種與虎謀皮的角色，一般，應該是軟弱愚蠢卻又善良的正面角色吧，自己居然有天也扮演了這種人——兵庫北小姐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究竟是自己變了。還是純粹是這群人類太過兇了？

“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把計劃全都說出來了？呵呵，這是不是有些太過狂妄了？”

話是這么說，但是兵庫北小姐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安，出手之間，也是變得更加兇狠——這些人似乎掌握了一些她暫且無法了解的技術，對于存在著不可知的情況的敵人，重視一些，沒有什么不妥的。

“沒錯。我這么說的確是很‘狂妄’——但是你也生氣了，不是嗎？”

……生氣？

“糟……唔哇！”

生氣、發火、動怒……這些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人會變得沖動，變得莽撞，變得喪失應有的冷靜和理智。也就容易犯下錯誤，乃至于被敵人利用，抓到破綻。

當兵庫北小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剛剛蓄勢待發的一擊，已經出手了……這是一次以殺死數人作為目標。毫無保留的一擊，換而言之。兵庫北是“不設防”的。

留做防護手段而常置身邊的兩只“夏洛特君”，完全沒有起到預期的作用，它們直接被撕開，余勢不減的子彈，將兵庫北小姐的身體也一并洞穿——最麻煩的是，這幾槍都很有針對性，瞄準的正是她的四肢！

兵庫北小姐最后只來得及測過上身，可雙腿一齊被擊中，血流如注，當場失去了站立支撐的能力。

盡管同一時間，兵庫北小姐的攻擊也帶走了幾條人命，然而場上的形勢，毫無疑問是向著對方那邊偏轉——雖然兵庫北小姐并沒有喪失攻擊的能力，可是無法移動的她，只能成為一個活靶子。剛才對方的子彈，已經證明了一點，她現在所能組織起來的防御，對他們的特定攻擊，是沒有效果的。

兵庫北小姐也是一時間都沒能緩過神來——為什么在這個本該沒有魔法的世界里，會出現破魔效果這么強的武器！她所召喚驅使的魔物，是由負念集聚而成，強度相當可觀，效果差一些的驅散魔法，甚至都不會對其活動造成什么負擔。而要直接消滅它們，得主教級別的牧師全力施展凈化術才可以……當然了，直接摧毀它們也不是不行，或者說，這個還更有效率。

但是現在……

那兩只被擊穿的“夏洛特”，已經無法維持住形體，化成了負念回饋到了兵庫北小姐的身上。僅僅是一兩道貫通傷是不可能徹底殺死它們的，它們是被子彈上的特殊力量給摧毀了存在結構。

“第12號實驗彈是有效的！”

“加工成本費就要450美刀的子彈雖然貴，但是果然還是值得的！”

“斃掉這個惡毒的女人，給死去的戰友報仇！”

耳邊傳來的聲音中，難掩對方的驚喜——這種情緒，落在此刻負傷，心情極其惡劣的兵庫北小姐的耳中，無疑就像是一道道嘲諷，尖刀一般扎進了她的心臟。

“吵死了！”

被一些她本看不起的“卑微的人類”所傷到，極大刺激了兵庫北小姐的自尊心，此時此刻她也不想要再去考慮消耗，再去考慮藏拙——殺掉這些魂淡！殺掉這些觸犯了自己的威嚴的凡人！要用他們的血來清洗屈辱！

黑暗從兵庫北小姐的裙底涌出（……），立即吞沒了她受傷的雙腿。

“這……這是什么東西！？”

“怪物……嗎……”

已經被他們打斷了雙腿的女人看，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支撐著她的身體的，不是腿型優美一雙修長的美腿了，而是數條不斷扭動，看起來甚是扭曲可怖的黑色觸手！

“這家伙不是人！干掉這只披著人皮的惡魔！”

眼下的情景，讓這些士兵沒有余力去思考，究竟傳說中的“惡魔”存在與否了——但不管怎么說，人類，肯定是不會有這樣的形態的！即使這個女人真的是人類，那也是“曾經是人類”的程度……現在，絕對不是！

這些人倒也沒有猜錯，面前的這個女人，的確可以說，算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死吧！”

充滿了惡毒的怨恨的負念波動，從兵庫北小姐的雙手中釋放了出來，以沖擊的形式向著面前的敵人發起攻擊。被這種攻擊打中，已經不止是精神會受到影響了——其惡劣的破壞力，還會反饋到受害者的上。

不幸被盛怒之下的兵庫北小姐擊中的兩名士兵，身體僵硬地停在了原地，看上去就像是突然被定身了一樣——兩秒鐘過后，他們的身體，像是泡沫一樣融化，化作了一灘血水。

死狀雖然可怕，但是“幸運”的是，這兩名死者，在此之前，大腦意識便已經被完全破壞，整個死亡的過程，他們甚至都無法產生任何的反應。

毫無知覺的即刻死去，也許真是一種幸運？

反正肯定比被啃掉腦袋要好得多了……

“這是能量性質的攻擊！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手段！”

“這不是正好嗎……”

理智已經被憤怒所取代，無差別地向著在場所有人發動攻擊的兵庫北小姐，忽然發覺自己發出的攻擊，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阻礙，無法再前進絲毫——如果是處在清醒理智狀態的兵庫北小姐，這時候已經會反應過來，停止攻擊立刻進行防御和回避了。但是，現在的兵庫北小姐，全心全意都是殺意，等到她稍稍有些緩過神來的時候，顯然是已經遲了。

她所發出的所有方向的負念波動，全部原路折返，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兵庫北小姐是由負念而生的，卻不意味著，她對于負念性質的攻擊，便是完全免疫的。她既然會在之前產生恐懼，這就說明，負念，對于她本人，也是有影響的。

……她整個人騰空而起，被巨大的沖擊力重重地推砸在了墻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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