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劇毒之物

“……我覺得靠她們大概是行不通的了……”

眾位大魔法師在帝都的街道中活躍的身姿，完美地通過監控用的魔法設備，呈現在了身處在本部之中的三人的眼里。對于自己的這些老友的實際表現，斯卡薩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現在在兩名“外人”面前，她感覺自己的這張老臉都被丟盡了。

說好了分好批次，去城市里檢索異常狀況的，結果這群人，一個個都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方去！據斯卡薩的觀察，貌似往帝都里的各處甜品店的方向去的人數，是最多的……這……以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們嗜吃甜食的呀！

“這大概是……小孩子的天性？”

希娜也是很不確定，但如果這些蘿莉外表的大魔法師，的確是無意間就向著那種地方靠攏的話，還真的很可能是出于小孩子喜好吃甜食的天性。

因為希娜自己也是深有體會，一旦切換成了這幅女性的樣貌，對于食物的喜好和傾向，也會發生微妙的偏差。不過希娜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至于會忘記原本的任務，而專注于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欲。

“另外，據說小孩子比較容易忘事，特別是興奮起來之后……”

“……你的意思是，她們現在已經忘記了應該要做什么了嗎？可是，又有什么好興奮的呢？”斯卡薩苦惱地揉著自己的頭發，“又不是從沒出過家門的深閨大小姐，看到什么都很好奇。她們可是……呃……”

斯卡薩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怎么了？”

“好像……這些家伙，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正常地走上大街了。搞不好，現在街頭上的景象。和他們記憶中的已經有數十年乃至于近百年的差距了呢。”

也即是說，她們真的是因為周遭的環境過于新鮮，因此而不由自主地興奮了起來嗎？

“看到她們的笑臉，忽然感覺打擾她們的體驗是一件罪過誒……”莉露的視線停留在兩只蘿莉法師一臉幸福地啃著草莓餡卷餅的畫面上，雖說她現在很急著解救下落不明的露娜，但是想了想，莉露覺得果然還是自己來吧。

將自己身上的壓力轉移到別人的身上，露娜可沒有這么教過她。

“那個，我這就去敲打一下這些魂淡……”

“將自己身上的壓力轉移到別人的身上。露娜姐可沒有這么教過我的。”

莉露搖了搖頭，拒絕了斯卡薩的好意：“她們似乎都還沒有完全從身體的變化上適應過來，就這樣維持現狀吧。如果硬要強求的話，搞不好會讓有心人發現異樣，平白打草驚蛇的。”

對于莉露的理由，斯卡薩發覺自己也沒法反駁。

正如她所說，現在這些大魔法師，似乎還不能很好地將自己的思維、言行和身體本能統一起來，以前她們能夠輕松勝任的行動。現在卻未必了。一個不不定就會讓人察覺到她們的異常。斯卡薩并不怕她們在武力上吃虧，可是，只要發生一次沖突。之后再想要尋找線索，就難上加難了。

或許，就這樣。讓她們保持著自然而然的舉動更好。往好處想，至少不會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加惡劣不是嗎？

“好吧。如果你們決定如此的話，那就以你們的想法優先吧。若是有什么請求。請盡管提出來。”

“我們還要找一個人。”

“話說你不是都已經把她的傷治好了嗎？為什么還要出來購買藥材……雖說可以報銷在我們家的開支上，但是你也不要趁著這個機會中飽私囊吶。”

“不要對身邊的人抱以這種程度的惡意啦，大小姐。”琳也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如果可以得話，我也不想要這么麻煩——但是，我只是治療了露娜小姐所受呃傷而已，可這些傷痛對露娜小姐的身體機能所造成的損害和消耗，我可是沒法直接彌補的。”

用生命能量直接灌進去，未必會是一件好事，琳覺得，竟然情況不是非常緊急，還是通過普通的藥理調護比較好。精靈的身體素質比較優秀，用藥理調護的話，也不會花費很久的時間。

“一想到你之前對我做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就很難對你放下心啊！而且，不要再叫我大，有種莫名的寒意！明明就是個身份不明，實力也不明的危險的神秘人，偏偏要裝作是我的下人！”

“誒？那我如何稱呼大小姐你吶……”

“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希爾維娜——這就是我的名字！”

琳記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法利昂那個家伙，好像說過，她的女兒，就叫做希爾維娜吧？那現在是怎么回事……她被一個現任的宮廷法師所收養了，但是居然還用著原來的名字？

“怎么不說話了？用我的名字來稱呼就這么困難嗎？”

見到琳沉默不語，一副略有著心事的樣子，希爾維娜可是有些不開心了——這看起來，就好像她的名字，很難啟齒一樣！

“沒有這回事啦，希維。”

“為什么一下子就轉折地這么迅速！？直接跳過了我的完整的名字，用上了昵稱，你這打蛇隨棍上的能力也太好了吧？”希維還以為琳會再推脫一下，矯情一會呢，沒想到竟然這么直接就用上了自己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昵稱是‘希維’而不是‘希娜’的？一般人都會覺得是后者才對吧？”

畢竟，后者是個很明顯的女孩子的名字。而前者，卻還是帶著一些中性的意味在。

琳可不會現在告訴希維理由——既然某只妹控。給自己的女性身份起了“希娜”這個名字，那肯定不會和自己“過世”的妹妹重名的啊。

“怎么可能？那種充滿了少女氣息的名字。和希維小姐哪里相符咯？”

“……保險起見，你先問一下——你莫不是在意指我是個女漢子吧？”

琳帶著一臉爽朗的笑容，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嘛在琳看來，這一位的兄長，娘化了之后比起她來，女子力可是強出很多的好嗎？大概是因為經歷的傷心事比較多，同時也沒有陷入到悲傷和仇恨的連鎖之中的緣故，希娜給人的感覺，有著一些不分男女的溫和呢。

不管怎么說。肯定比希維更有溫婉的大家閨秀的感覺就是了。像是眼前這位能夠大大咧咧地躲進“高檔會所”，把它當成客棧和旅館來使的希維大小姐，怎么看，都更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女漢子。

盜版爆正版兩條街……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剛才說出那種失禮的話的，是這張嘴嗎！”

要是換成是男性主人，在大街上對自己的小女仆做出這樣的行為，除開會招致聲討，多半還會引來無數羨慕嫉妒恨——但是如果換成年輕貌美的大小姐的話，這幅景象就非常賞心悅目了。

在路人的眼里。一位衣著不凡的貴族大小姐，正一臉通紅地捏著自己身邊得小女仆的臉蛋，從小女仆那毫不反抗，也沒有露出熱河痛苦的神情來看。多半是在玩鬧吧？

還真是和諧的主仆呢。

先前城外突兀出現的巨大怪物，來得快走得也快，雖然當時引起了很大的恐慌。但是隨后軍方就發出了聲明，聲稱怪物已經被其擊退。吹牛那是一個鏗鏘有力。當然了，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人們。這個時候，也愿意去相信，軍方的說辭了。雖然平時在酒桌上，超過一半的人都那么指點江山，抨擊過當權的那些官員就是了。

當琳和希維出門給露娜購買藥材的時候，大街上的人，就像是此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和往常一樣安定地進行著自己的日常生活。

可能這就是這座城市，有著帝國首都這個身份，給這座城市的居民帶來了無比的安全感吧？因為這個國家，估計也不會有比這里更加安全的城市了。

“有好多人看著啦……”

一般來說，女仆的容貌能媲美女主人，這都是一件如同走在鋼絲上，無比危險的情況，更不要說，眼前這名黑發的那位大小姐容貌一般，實際上那也是以為相當青春靚麗的少女了，只是她身邊的小女仆，太過奪人眼球了。

希維的舉動，無疑引來了相當多的目光。

“……糟糕。”

不經意間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目光，希維畢竟不像是琳那樣，已經基本鍛煉出抗性了，那些男男女女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不論種類，都讓希維感到很不適應。

和自己家里的下人看待自己的恭敬眼光不同，和長輩看待自己的關愛的目光不同，和朋友之間那般無遮無掩的交心不同，這些目光之中，夾雜著很多特別的意味在——希維平時更多地都是穿著劍士服出門的，這次難得換上了日常服裝，自然而然，吸引到的男性的目光之中，夾帶著的的成分，也要比平時多上不少。

“都怨你！”希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琳，對方臉上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容，在她感覺來愈發地礙眼。“平時都不會這樣得……”

“多少有些自覺把，希維小姐事實上美少女的言行再怎么具備男子氣概，歸根結底也是美少女啊——若是想要徹底改變這個情況，我倒是有個辦法的。”

“什么辦法？”

“希維小姐只要練出六塊腹肌，然后再把胸部的脂肪全部鍛煉燃燒掉，化成結實的胸肌，再把肱二頭肌等等肩臂上的部分強化一番——以后估計男性對希維小姐多半是避之不及了吧？”

“這個主意怎么樣？一勞永逸的哦？反正希維小姐也不太像是能嫁的出去的樣子……哎呦！”

琳的腦門上挨了希維的一拳頭。雖然有些疼，但是琳心中依然非常愉悅。

難怪有些大叔總喜歡去作死用語言來調戲小女生。挨了打遭了踹，偏偏還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原來這不是因為什么抖m的緣故。純粹是因為覺得少女那副抓狂的模樣非常有趣而已嘛！

反正對方也打不死自己來著……

“為什么要咒我嫁不出去啦！”

“因為如果希維小姐嫁出去的話，那作為專屬女仆的我也得跟著一起走啊——按照一般的‘慣例’，我很可能會遭到男主人的魔爪，運氣好點會成為側室，運氣差點搞不好就發展成嗶欲處理用rbq什么的……”

“……我怎么覺得真要那么發展，那個我理論上的丈夫會更加危險來著？”

希維才不相信，眼前這只黑發蘿莉女仆，真是那么安全可推的弱女子呢。就拿她自己做例子，要是遭到了男人的暴行。第一反應就是踹斷對方的小伙伴……怎么看，琳都要比自己更加危險。

“不過嫁人什么的……嘛，暫時我也沒有那個想法。”

“咦？現在希維，比起白馬王子和如意郎君，希維小姐果然更加在意自己的肚子上有幾塊肌肉……再敲我會變笨的！”

“你如果能蠢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魂淡一定是在故意消遣自己吧？希維的心里不停在咆哮著。

實在是太可惡了，仗著自己的外表比較楚楚可憐，故意擺出了這幅柔弱可人惹人疼的欺詐外表，用言語擠兌自己的同時，自己還得顧忌著周圍人的目光。不敢太過直截了當地找回場子……雖說實際真打也打不過就是了……但是，像現在這樣，得按捺住心頭的火氣，防止對身邊這個可惡的女人拔劍。希維也是頗為辛苦。

“快點買完藥材回去吧！”

希維是真不想繼續和這只惡劣的蘿莉女仆繼續逛街了。

“真是的……和女孩子一起逛街的時候不停催促要回家的希維小姐，真的是女孩子嗎？”換成數年前會讓自己三觀盡毀的臺詞，琳現在毫無抵觸地說了出來。調侃的對象，反倒是如假包換的真正的少女……

“啰……啰嗦！”

比起各類服裝首飾。自己更加喜歡往鐵匠鋪和武器店跑啦——不過這種話說出來，估計又得被琳給損一遍吧？希維最后還是沒有進行反駁。無奈地承認了自己“厭惡逛街”的這個頭銜。

要不是琳帶著她走進來的這條巷子，基本上是以藥材店居多，沒有貴族女子常常光顧的那片區域的喧囂氣場，希維說不定就要找借口開溜了。

“你說著要買藥材，但是一路上走過來都不進門是為什么？”

“因為完全沒有必要走進去了嘛——很多店門口擺放的藥材，實際上都是經過了特殊呃處理的，那樣可以使得賣相更好一些。雖然這樣做也不會造成實際的藥用效果打多少折扣，但是給露娜小姐調配的藥物，不能有那些雜質……所以直接過掉，不予考慮。”

說的形象一些，那些有著“添加劑”的商品，琳要來是沒有用的——她需要的是“純天然”的藥材。

“希維小姐應該知道，煉金師們調配那些復雜的藥劑的時候，都是通過特定渠道購置原料的，為的就是防止那些‘不專業’的人士，人為處理了原材料，導致其中混入了雜質。雖說這里的藥材店販賣的，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藥物，按理說是涉及不到那些高大上的領域逇……但是沒辦法，露娜小姐是精靈，帶有雜質的藥材和純天然的藥材所帶來的效果，是天差地別的。”

如果可以的話，琳還想要尋找那些剛剛出土沒多久的“新鮮”的藥材呢！但是顯然在人類社會里，藥用的植物和青菜蘿卜這樣的蔬菜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結果琳找了一條街。最后才總算是找到一家看起來靠譜一些的店——但是看了看店名，這根本就是一家為新手煉金術師開設的店面嘛！雖說考慮到煉金術師的需要。這里的藥材都沒有經過那些處理，可是這也意味著。這里的價格和前面那些普通藥材店，是有著巨大的差別的！

挺好理解的不是？國產礦泉水管它是不是自來水，基本上一塊錢到兩塊錢，而進口的那勞什子據說是阿爾卑斯山上的雪融了之后的什么什么水，價格確實要翻上好多倍——這邊基本上也就是這么個理。

“沒關系的啦，這點價格的差距，對我而言基本都一樣。”

對壕二代而言，一塊錢和一百元有什么區別嗎？沒什么嘛，反正都是零花錢的零頭不是嗎？也就是多兩個零的問題而已……

這讓平時和愛莎經常省吃儉喲的琳。有些微妙的不適應——雖然很不想要承認，但是抱土豪的大腿，果然很刺激呀！

“你你你坑誰呢！這一塊根本就不是直立根，而是劇毒的加林根啊！”

結果剛剛進入大廳，老遠就聽到了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希維在意的是女孩子的聲音里包含著相當多的憤怒和不滿，而琳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方面——聽上去，好像是這里的店員把加林根當成了直立根了？

不至于吧？加林根可是相當稀有的材料，其毒性，可是猛烈的很。即使是一條巨龍吃了一塊加林根，基本都是瞬躺的節奏。不過，縱然是有著如此劇烈的毒性，歷史上著名的屠龍藥劑的成分里也沒有包含加林根——沒辦法。太過稀有了。

這么一種稀世毒物，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種破店里嘛！而且真要有，豈不是得被當成鎮店之寶？不過考慮到這東西能應用在很多很多的“特殊場合”上。估摸著對它有著需求，勢在必得的人著實不少（而且都是很麻煩的大人物）。想必也不會有哪家店會接手這個燙手山芋吧？

抱著看戲的心態，琳走近了那個激動不已的女孩。眼角瞥過了她所指的塊狀根莖……

“臥槽！”

琳也是忍不住爆粗口了。

“神他喵的加林根！”

琳怎么可能會忘記這致命毒物的外貌細節？要知道，當時她可是曾經把愛莎珍藏著的一小塊加林根當做了藥用的直立根，配出來的藥劑喝下去之后，愛莎為了救她也是花費了不少心力的。

“你看！也有人同意我的說法不是嗎！？”

聽到有人聲援自己，和店員爭執中的蘿莉非常得意，她轉過頭尋找著那個具有著獨到眼光的有識之士……誒？竟然是個小女孩嗎？

……等等，這位不就是之前在協會里出現過的那個神秘的少女嗎？連老大斯卡薩都對她態度很客氣……不過如果是她的話，認出來這是稀有的毒物加林根也不奇怪了吧？

琳倒是沒有認出對方的身份，畢竟當時中招的蘿莉可是不少的，而且現在，她換上了一套哥特蘿莉裝，好此前的法師袍的著裝相差很大，琳能第一時間認出來才怪了。

“又是個整天做夢的小屁孩……該干嘛干嘛去！這里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別以為看了幾本書就把自己當成滿腹經綸的大學者了，像你們這樣的小鬼，我是見得多了……”

在看到發話的人，只是一名年齡和前面的那只鬧事的蘿莉沒大多少的小女孩，店長的臉色更惡劣了。

在他看來，這無非就是兩個無理取鬧的也擺弄了藥材好多年了，怎么可能他沒看出來而這兩個小鬼發現了？分明就是她們在做白日夢，才會把普通的直立根當成了稀有罕見的加林根嘛！

退一萬步講，他的小店，會出現加林根才是一件怪事呀

“哈？”

琳的嘴角也是不禁抽搐了一下——雖說她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思維，但是被人當成是看了一點東西就到處bb的中二病，果然是很不爽的一件事啊……

“直立根無毒，加林根劇毒——我把這塊‘直立根’買下來，然后店長你啃一口來驗證一下，你敢嗎？和一個不學無術的小丫頭打個賭？”

——誤食加林根的救治法，琳還是記得的。(

您呼叫的英雄不在服務區 118.劇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