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無題

nono還未接近，便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壓抑僵持的氣氛了，推開門一看，果然一男一女兩個無趣的人，就像是在玩誰先眨眼就算輸的游戲，彼此死死地盯住了對方的眼睛，空氣中更是彌漫著火花碰撞的氣味。

這兩個人相處起來，比起自己預想的還要富有火藥味啊……

nono輕輕地敲了下門，示意自己已經來到。

“你們還沒有討論出一個結論嗎？”

說真的，nono也對這兩個人能否和平相處，不抱什么期望了——這兩個人，分別來自于敵對的兩個國家，偏偏也算是富有理想和抱負的人，雙方的節操剩余值都還算可觀。這就直接導致了這兩個人，彼此之間誰也不愿意相讓。

意識形態上就有著分歧嘛。

而且該怎么說呢，明明現在他們兩個就在地上世界的“地頭蛇”的控制之下，偏生這兩人怎么看也算不上“強龍”的水準（但是自己肯定是——nono如是說道），卻可以就自己所屬國家的潛在利益，爭執地頭破血流……nono也不知道該說這兩個家伙神經大條呢，還是實在放得開呢？

既定任務完成不了，果斷放棄掉，盡可能地想著要挽回一些損失是一些吧——但就nono所了解的信息來看，其實兩邊在自己的國家里的定位都很尷尬的呀。弗拉德暫且就不說了，他那雞肋的王子身份給他平添了多少堵，他自己也清楚。可是凱麗這邊……估計和她一條心的，也就兵團里的下屬。以及有限的幾個人吧？

誰讓她是個女人呢？如果不是因為只有她的兵團符合標準，相必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對牛彈琴！”

“不可理喻！”

“……你們彼此向著對方普及自己的三觀。這本身便是一件雞同鴨講的狀態啊……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真要試著給敵對陣營的人洗腦，這種氣勢洶洶的吵架的模式，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考慮到這兩個人估計心里都憋了不少的壓力，不能排除掉他們是在宣泄壓力的可能性呢。

然而估摸著凱麗和弗拉德都處在斗志昂揚的狀態上，竟然無視了nono的發言，這實在是有損nono身在天界的大魔頭的身份。不過，nono倒也不是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感覺到威嚴受損的人，她只是苦惱該怎么讓這兩個人停下紛爭。

很快。nono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弗拉德，你暗戀的那個人類女孩希娜，現在昏倒了。”

只要不是笨蛋，都能看得出弗拉德看向希娜的目光之中，包含著怎樣的情感的吧？縱然是弗拉德沒有承認過，但是nono相信，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么個情況了……

“你居然喜歡上了地上人！？”

好吧，這里還是有一個笨蛋的。nono不禁多看了一眼凱麗，發覺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些單細胞——明明之前和弗拉德嘴上掐架的時候。一對大道理講的云里霧里的，可實際上真到了需要動腦子的時候，她實在是……唉。

國家、人民和信仰，哪個比較重要？至少現在。弗拉德用實際的行動詮釋了他的答案——妹子比較重要。

誰還管之前，究竟是哪兩個無聊的家伙，聲稱把國家的榮耀堵在舌戰上的。先去看妹子比較要緊啊！

“這種行動模式……果然是和發情期的雄性動物，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呢。”

看著弗拉德再也顧不上階級敵人。一路狂奔消失在視野之中，nono更新了自己的資料庫——在雄性發情方面的資料。可是更新了不少的信息和資料呢。

“你這邊人員的轉移進行地怎么樣了？”

“雖然大家都很不服氣，但是誰讓拳頭不夠大呢？”凱麗很沮喪地聳了聳肩，“弱者得有自覺，如果還要強行打腫臉充胖子，嘰嘰歪歪的話，下場大家都懂……現在除了我，已經全員傳送回天界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愛莎還是強行要求把那些天界人給“遣返”了，在否決掉了這些天界人原本計劃的方案后，再留著他們也沒有什么實際的意義——其實凱麗自己也沒有什么用處，但是在見到又來了一個敵對國家的王子之后，凱麗表示自己必須得留下來見證到最后。

這是有多么不放心弗拉德啊？

nono知道在天界，這兩個人所屬的國家的確是處在不怎么友好的外交狀態，但是也沒有真到全面開戰的程度啊，相反，別說是民間，在官方方面也一樣還有著諸多利益上的往來。這兩個人倒好，上邊不急，他們倒是先杠上了。

“那些地上人村民，你們怎么處置的？”

“現在他們的村子是處在被毀壞的狀態，而且也吸引了地上人的軍隊前來調查，所以暫時不能放他們離開——但是你也不用操這個心了，據我這段時間的相處的經驗，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肯定要比我們那邊幾個天天勾心斗角的國王有節操的多。”

凱麗的臉上頓時有些聳動，但她還是忍耐住了和nono頂撞反駁的沖動。

“然后我還要和你打聽一件事。”

“真少見，你可是號稱天界之中最神秘的女人了，什么事情需要向我這個小小的傭兵打聽？”

“這次給你下達指令的人，到底是誰？”

nono的聲線之中，此時竟然帶上了一絲的“笑意”——但是站在她面前，直接面對著nono的凱麗，卻是絲毫感受不到溫暖和輕松……

“如果是其他國家的人做出了這樣的舉動。我或許還能接受弗拉德給出的說法，但是你們的國家……哼。不會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你們在做什么研究了。在這樣的大前提下，我實在無法確信。你們是因為擔憂‘災厄’而做出如此的行徑的。”

“你在說什么，我……”

“給你半分鐘的時間思考清楚——現在已經過去三秒了。”

“希娜小姐！你怎么樣……嗚噗！”

弗拉德只感覺自己的腹部遭受到了一記重擊，整個人以三倍于前進的速度急速倒退著——然后撞上了墻壁，大腦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別在這里大聲喧嘩。”

心情非常不好的莉露，直接就表現出來了平時一直隱藏著的攻擊性的一面——尤其是考慮到這個聒噪的男性，還是覬覦著自己的好姐妹，這讓莉露更加難以對弗拉德抱以好感了。

“莉露小姐……”

一旁看著氣場蹭蹭蹭不停往上漲的芙蕾，倒是被變臉奇快的莉露給嚇到了。她并不知道，眼前這只看上去堪堪也只是十二三歲的“小精靈”。早已經是精靈族在編的哨兵部隊的精銳成員了，縱然露娜后來沒有讓她繼承下守護者的名分，作為戰士，莉露也是合格的。

由露娜調教出來的弟子，認真起來，一拳打死個七頭牛，不是問題。

“對不起……”

貴為王子的弗拉德，遭到了這般惡劣的對待，倒也沒有怎么生氣——一方面。被青春悸動的愛情沖昏頭腦的他，本身想法就是單線式的；另一方面，身為一名有點節操的貴族紳士，對一個關心閨蜜的小女孩動粗。怎么想都太遜了啊。

“……不許靠近希娜兩米之內！”

莉露狠狠地瞪了一眼弗拉德，但是看他動作還算軌跡，也就沒有繼續為難他下去。

“希娜小姐究竟怎么會……這幅樣子？”

“只是受到了一點刺激。誘發了內心的心魔而已。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話，想象一下。一個剛剛失戀的人，看到自己的女友前腳甩了自己。一個小時后就和另一個男人成雙入對出入情人旅館，是什么情況就是了。”

“咳咳。”x2

別說是弗拉德了，就連一旁的芙蕾也是被莉露的綽辭給弄得一陣尷尬。要知道，莉露的外表還是一個沒成年的小女孩，而她就這么當著兩個理論上成年了，但是實際經驗還很青澀的年輕人面前，說出這樣不符合蘿莉身份的話語，也著實讓兩人尷尬不已。

“雖然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我的確稍稍有些理解了……”

類似于心中的創傷，被人再度刺激，導致精神上出現了問題嗎？

“希娜是一名非常強大的刺客，在心性的磨練上，遠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出色，能讓常人失態崩潰的事態，對于她而言抗性相當高——所以反過來，一旦有能夠真正讓她情緒失控的事情，造成的后果，也會比一般人嚴重很多。”

莉露還記得當時希娜的情況，是有多么的反常。

平時那么瀟灑帥氣的大姐姐，竟然會惶恐害怕到哭紅了眼，活脫脫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莉露多多少少也聽希娜偶爾提起過一點點她的過去，再聯想到當時希娜失態的情況，也是不難猜到，這其中的原因了。

她說自己的妹妹已經死去了……我真是蠢，居然就沒有想到過，希娜的父母的情況如何。現在看來，恐怕……

別忘記一個事實，莉露的實際年齡要遠遠大于希娜，雖然精靈一族的心智發育和人類是不好比較的，但是到了成年之后，并不會和人類的發展速度有什么不同。而實際上已經成年了相當一段時間的莉露，如果不是本性比較天真的話，再加上她身邊一直都是身為長輩的露娜，也該是一名“成熟的大姐姐”了……不口否認，身體外貌很大程度上，也是會影響到本人的心智的。

但在現在，莉露可以說，被希娜的情況。完全激發出了埋藏在日常之下的“年長者”的一面。

要不然怎么說，精靈可蘿可御呢？那不僅僅是形態上的。更是心靈上的啊！

“有什么我可以幫得到的嗎？”

“你不要來添亂就已經夠了。”莉露很不友好地瞥了弗拉德一眼——怎么，難道是覺得希娜在醒過來之后。得知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忙東忙西，會好感度激增嗎？雖說莉露也不敢保證希娜會不會吃這一套，但是在她看來，這個天界人注定是要回到天界的，讓希娜對他有了好感，反倒是坑了希娜不是嗎？

所以莉露決定要把這家伙立下的flag都給折了。

……也不知道，最后得知希娜真相的兩人，會不會感動地眼淚掉下來……莉露可能還算好，但是弗拉德嘛……

“希娜很強。這點心魔是打不到她的。她可不是依靠著片面的執念，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現在她只是迷茫了，但很快，她就會自己走出這片陰影的——既然她過去曾經戰勝過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

露娜是精靈族里最強的武者，沒有之一。

身為露娜的得意弟子，莉露雖然在技藝上還有很多需要磨練的地方，但是眼界上。卻也是非常的透徹。特別是現在，她還是處在“大姐姐模式”下，洞察力可是要比往常的萌物形態，提升了百分之五十的！

希娜此前表現出來的姿態。絕非是那些陷入執妄之中的偏執狂能達到的境界，希娜的職業是刺客，但是希娜本人卻沒有那種殺人如麻的嗜血感覺。而她也對殺人這件事很有分寸和克制。莉露雖然也不是很清楚，希娜過去究竟經歷過怎樣不堪回首的過往。但是如果沒有跨過心中的悲傷和憤怒，依舊執著于過去的話。是不可能擁有那樣清澈的目光，和靈動的鋒刃的。

“所以我們就這樣等著就好了？”

“我說過了，希娜很強的——雖然和那些處在頂尖水平的強者，還有著不真的，你連我都不如，瞳孔之中滿是迷茫和彷徨的你，請不要把希娜想當然地當成柔弱的弱女子了。”

莉露很不喜歡對方的這種眼神和態度。

在關切之中，夾雜了很多其他的情感——莉露可以肯定，如果把希娜換成是一個和他關系不錯的男性話，這個天界男人是決計不會露出這種眼神的。

這種哀憐的眼神。

盡管再堅強的人，心中也會有柔弱的一面，周遭的人不應該以完全硬邦邦的態度來對待她，可如果這種同情和憐惜，是建立在性別上的話，這就讓莉露很不舒服了。

這會讓莉露感覺到，在那些男人的眼里，女性就應該有這樣柔弱的一面才對，哪怕是平日里無比強大和強勢的女性。莉露完全能夠想象，在那些男人的心里，肯定會產生“啊，她也只是個女人啊”這樣的想法。

合該女性就應該顯得柔弱一點才算是正常嗎？

莉露多多少少也能夠理解一點，為什么自己的老師露娜，明明天天都念叨著自己什么時候能嫁出去，卻一直保持著單身，沒有主動去尋找愛情了。縱然這種心態，已經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硬是要揪著這點不放反倒是顯得有些矯情——可是，像露娜那么驕傲的人，還是無法接受這種態度的。

以露娜的心境，完全能夠看到不少男性對自己的一些妄想——對外人威風凜凜，對自己明這些男人，即使幻想著露娜作為他們的伴侶，也不希望她以強者的姿態和自己相處。

這種想法，究其根源，是畏懼呢，還是嫉妒呢，真不好說。

“莉露，他也只是……”見到莉露的態度如此生硬，芙蕾倒是害怕這兩人發生了沖突，趕緊試圖緩和氣氛。但是很快，她就被莉露渾身散發的強硬的氣場，給壓迫到了，剩下的話語，也是沒能說出口。而弗拉德雖然情況比起芙蕾好上不少，但是在莉露的壓迫力前，他也是滿頭大汗，有些支撐不下去的跡象。

當然，莉露也不是要拿芙蕾開涮。這種駭人的壓力，她只是發散出來你了數秒鐘。便盡數撤去了。

“剛才是我排除掉非鍛煉得來的力量后，純粹通過自身的鍛煉和積累。做積蓄起來的力量的真正強度。”莉露并未加入精靈圣典的力量，僅僅是將自己數十年如一日在露娜的磨練下，所得到的力量，盡數宣泄發散出來，便已經將二人給壓制住了，“或許你作為天界人，在這方面可能有些不太明了——我們地上世界的傳統的力量體系，在通過鍛煉得到更強的力量的同時，心靈的強度也是會提高的。那些只提升力量而不增長心靈的邪道。最后都不會有什么大成就。我的程度，你們剛才已經感受到了，那我可以告訴你們，希娜可是有我數倍之強呢。”

不算上精靈圣典的力量，莉露滿打滿算，也自認在希娜面前，自己只有這么點程度了。

“希娜她過去毫無疑問，肯定經歷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但是她能夠在二十出頭的年齡。就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其中的付出和艱辛，定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無法了解希娜過去的我們，并沒有資格將希娜想象地有多么脆弱。任由自己的同情心不分場合地泛濫，某種意義上，這就是偽善。”

莉露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撇過了弗拉德的身上，這讓后者不自覺地感受到一股涼意。

雖說這么對待一個其實也才剛認識希娜不久的年輕男子。有些太過嚴厲了一些，但是莉露為了避免兩個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也是鐵了心就折旗呢。

盡管她完全就是想太多了——希娜這里可是有著雙重buff的支撐，斷然不會那么簡單就對一個男人產生好感的。即使她男性的人格沒能夠起到關鍵作用，在最后，妹控的靈魂也是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情況的！

……他們兩個看向我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嚴肅而尊敬起來了……

別看莉露現在面上一副非常正經的表情，但是畢竟平時不是這樣的，心里其實早已經亂的不行了。

我今天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和他們說這些東西啊……雖然說，難得能得到別人向自己偷來尊敬的目光，感覺自己終于有點“年長者”的樣子了，是很讓人高興啦——但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哦！

嗯，雖然可以切換到閑置的“大姐姐模式”，然而，莉露并沒有能力將自己的人格，由“受”變化為“攻”……像現在這樣，強勢無比的姿態，首先就讓莉露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但要是這個時候泄氣了，那就真的要成為人生污點了，所以莉露雖然渾身不舒服，但是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強行裝成大前輩，繼續下去。

不過，顯然莉露的幸運屬性，并不是很糟糕。

“嗯……”

關鍵時刻，希娜忽然發出了一聲淺淺的呻吟——盡管很輕，但是卻是絕對不會逃過精靈族靈敏的聽覺的！不然那對尖耳朵不是白長了嗎？

“希娜希娜！你醒了嗎？”

莉露以堪比川劇變臉的速度，瞬間就之前入戲極深，給還是小年輕的芙蕾和弗拉德，帶來巨大前輩壓力的“大姐姐模式”，切換到了萌物狀態。

“你們看！我說了不用太過擔心的不是嗎？”

芙蕾還算好，畢竟之前已經見過了莉露轉換人格一般的變臉，但是弗拉德還處在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中，認為莉露是個年長成熟的精靈大姐姐呢（他以為莉露的外表，是精靈族的特色）。現在，看到之前那個嚴肅認真教訓自己的“大姐姐”，以一副非常符合她外表的口吻和表情，向自己說話的時候，弗拉德的心情是非常復雜的。

“我這是……希爾維娜？”

暈乎乎，顯然還是沒有“睡醒”的希娜，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有一個年幼的蘿莉的形象，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早已經死去的妹妹的名字。

“是嗎？剛才是噩夢，所以現在是美夢嗎？”

“誒？希娜你在說什么？這不是夢……咦咦咦！？希娜你在做什么！？”

希娜忽然一把抱住了身材嬌小的莉露，將她拉倒在自己的懷里。

“原來我還會做夢啊……”

“你……”

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了嗎？想通了這點之后，莉露也不再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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