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莉露的想法

“誒？你打算把決定權交給我嗎——這樣不好吧，萬一我出于私心，做出的決定有失偏袒，那不就成毒菜了嘛……”

“別廢話了，快點選！”

被露娜兇巴巴的眼神一瞪，精靈女皇立刻發出了一聲小貓一般的悲鳴，膽怯地鎖了搜身子。

“欺……欺負我……？”

“不要惡意賣萌了！”雖然精靈女皇這幅姿態，足以秒殺大多數的人，但是露娜已經經受了很多很多年的“鍛煉”，對于這名年齡上了四位數但是賣起萌來毫無違和的妖孽，露娜早已經鍛煉出了相當的抵抗力。

“那我說了，你不許反對，也不許打我哦？”

如果要我來選擇的話，這樣莊嚴神圣的行動，肯定得交由我方才顯得合適……”

“很好，你的意見駁回。”

露娜非常直接地對精靈女皇的“提案”予以了否定。

“等等！我可是精靈一族的女皇啊，我說的就是最高政令，怎么可以就這么簡單就被你駁回呢！？”精靈女皇非常不服氣地等著露娜，“身為臣民，露娜你應該乖乖地聽從我的命令才對！”

“很可惜，對于別人而言，你的命令就是真理。但是我可是有豁免權的。”

露娜對于精靈女皇的不滿，只是聳了聳肩：“按照律法。身為守護者的我，有資格和權力。否決女皇的錯誤政令，在議會上，也擁有一票否決權——所以，我駁回你的建議，沒有任何的問題。”

“那也需要走正規的程序啊！哪有這樣還不等我說完就全盤否定的？這是毒菜！毒菜啊！”

“贊同百分之五十，反對百分之五十，本來就不可能按照比例來決定……”露娜瞥了一眼仿佛小女孩一樣上躥下跳的精靈女皇，淡淡說道，“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按照我所擁有的否定的權力。你提意見，我來評判，直到你提出我認同的方案來……你看，我很皿煮的吧？”

“哪里皿煮了！？這分明就是在綁架我的個人意向啊！這么搞，我只有做出了你滿意的答復才會被放行吧？我反對！”

“誰反對誰不客觀。”

一時間，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雖然精靈女皇一向都沒個正行，但是今天這個場合，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出露娜所期待的那個提議。

“抱歉，另一個提案。我說不出口。”

“你認真的嗎？”。

“當然！”精靈女皇直視著露娜的雙目，瞳孔之中驟然射出的光芒，讓露娜都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偏移了目光。

“答應你的要求。讓你去做這種事情，然后看著在意的人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精靈女皇憤憤地將自己的茶杯向地上摔去，“那種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露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落地的茶杯。

“別意氣用事了。”露娜無奈地走到了精靈女皇身前，輕輕地梳理著她細密柔順的發絲。這般罕見的親昵的動作，讓精靈女皇一時間也是愣住了。

“現在族里的情況你都知道。你怎么可能走得開啊？人類方面不知道這次吃了什么藥，發了瘋地向我們精靈發起了進攻，眼下數國聯軍已經集結地差不多了，據報告說，糧草也已經備齊開始屯運，邊境的戰事一觸即發。我們的領地，雖然范圍也不算小，但是王庭距離邊境的路程并不遠，戰略縱深很尷尬的。要是真的戰事爆發，就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程度了。”

邊境的戰事，的確是現在積壓在精靈女皇和露娜二人心頭的一塊石頭。

縱然她們對于族人有著很大的信心，但是，有信心不代表就能夠輕視蔑視敵人——她們可沒法把族人的死傷率，僅僅看做一個數字。

“少了你這樣一塊主心骨，是萬萬不能的……所以還是我去吧。”

精靈女皇，在國家民族面臨著全面的侵略的時候，是絕對不可以缺席的。她的存在意義和象征意義，都非同一般。而精靈女皇，她自己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但正是因為如此，她這時候才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一種由衷的無奈和不滿。

“失去了你……對于我族就沒有問題嗎！”

“嘛，我承認大戰在即，少了我這么個守護者的確也是問題不小，但是，我這邊已經有繼承者在了啊——莉露那個笨丫頭，雖然很多時候都靜不下心來，不過性格上，可是個熱心腸的好孩子。可是你這邊不一樣，艾歐如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身為公主的她沒法拋頭露面鼓舞士氣也就算了，你這個做母親的這時候還失蹤，造成的后果有多嚴重，我也不需要再分析了吧？”

這情況丟人類的環境中，早就被認為主帥棄軍潛逃了吧？哪怕精靈族人絕不會相信他們的女皇會逃跑，可是精靈女皇如果失蹤了，還是會對全族的士氣，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肩負著一族存亡的戰爭，絕對不可以出現這般狀況。

“……況且，等到艾歐醒過來，發現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你覺得我能夠以怎樣的語言來回答她？你這些年來，母親的職責可是盡的很少呢，這要是再‘逃走’了，即使是精靈，心里也肯定會生出無法消弭的陰郁的。”

“你，你別嚇我……”

“我沒嚇你。”露娜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冰冷了起來。“我追捕過的墮落者何止十人百人？艾歐這個孩子，因為這些年的際遇。心里多少也是積累了一些陰影，只是她本心善良沒造成什么影響。可是。她畢竟是個孩子，承受能力和我們是不同的，一旦受到過于大的打擊，極大可能便會摧毀心理——你如果就這么離開的話，有接近七成的概率，我以后會和她成為死敵的吧？”

精靈女皇低頭不語，片刻之后，粗暴地抓起桌上的酒壺，都懶得再將其倒入水杯了。直接就將其湊到了自己的唇邊，仰頭就灌了起來。

換做平時，露娜早就去阻止精靈女皇了吧？可是今天，氣氛稍稍有些沉重，露娜也找不到制止精靈女皇的理由了。

“你也喝。”

精靈女皇把酒壺推到了露娜的面前，壺中已然是少了一半的酒液。

“你這是想要把我灌醉嗎？”。

“就這點就怎么灌醉你？況且，我們一族釀的果酒，酒精度又是出了名的低，能灌得醉你倒是方便了。”話雖如此。半壺酒入腹的精靈女皇，面頰上也是帶上了誘人的緋紅，“偶爾，也陪我一起瘋一下。可以嗎？”。

何止是臉頰，露娜看到精靈女皇的眼眶也是稍稍帶上了一絲微弱的紅色。

“喝就是了嘛。”

露娜平時沒有酗酒的習慣，也幾乎從來沒有過多地觸碰酒類。縱使精靈一族釀造的酒液，本身濃度就不高。這一次。她也是沒有能夠經受住精靈女皇的請求……

“這就沒了？沒事，我這里還有一點酒。”

露娜囧囧有神地看著精靈女皇。從自己的床底下搬出了半框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蜜酒瓶——作為一族的女王，在床底下藏這樣的私貨合適嗎？話說，那些侍女居然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些異常？

不過考慮到精靈女皇本身的實力也是很客觀，想必想要瞞過那些侍女，也不是什么難事？

“真少見，我還以為你肯定要說我幾句呢。”

見到露娜并沒有對自己在床底下藏酒的行徑有任何的指責和異議，精靈女皇也覺得有些不科學。

“本來想說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今天就隨你任性吧。”

“……今天真的隨我任性嗎？”。

精靈女皇略帶著苦澀的臉上，終于浮出了一點點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今天，隨我任性的哦……”

“嘶……那家伙，還真是給幾分顏料就開染坊了，竟然敢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當第二天露娜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昨天晚上，她和精靈女皇當真是瘋狂了一次，兩個人把精靈女皇藏起來的那半框蜜酒全都喝下了肚子。盡管酒精濃度不算高，但是這么多下去，積少成多，也是讓很少喝酒的露娜，感到腦袋一陣脹痛。

露娜發誓，以后再也不酗酒了——宿醉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唔！”

下階梯的時候，露娜腳下一下踩空，險些摔倒在臺階上。

“呼……可惡，雙腿都有些使不上力了，都是那個魂淡……”露娜喘著氣，依靠著扶手慢慢地走下臺階，每走一步，她都感覺到腿上一陣酸軟，不自覺地便讓露娜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陣瘋狂的舉動。

露娜的本意只是讓精靈女皇發泄一下而已，這才陪著她一起喝酒的，誰知道，精靈女皇不但在酒桌上“任性”著，最后還把這份“任性”帶到了床幃間——當然，已經半醉，意識都有些模糊的露娜，毫無反抗能力地被精靈女皇也一起拉了過去。

還好露娜之前喝了不少酒，這才沒脫水……

然而，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這種瘋狂的夜晚的露娜，在幫兇“宿醉”的影響下，現在真的是走路都有些虛了——一半是身體的問題，另一半，則是心理的因素。一想起昨天晚上，被精靈女皇壓倒在床榻上，迷迷糊糊間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露娜的臉頰上的溫度便不自覺的升了上去。

“太丟臉了……”

整晚似乎都是自己被壓住，半點主動權都沒有拿到——露娜依稀間。還記得精靈女皇在自己的身上試了多少種花樣……應該說，果然不愧是和魅魔有一腿的精靈們？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可以把大多數比較清水的精靈族人給唬地說不出話來，而親身體驗了一遍的露娜。更是在心中對女皇大人生出了一種淡淡的恐懼感。

完全就是被她主導著玩弄嘛！

當真是個人生污點……

好不容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打開房門的一瞬間，露娜一個趔趄倒在了房間里——精靈的體質，相比起人類在強韌之余，很多時候也都更加敏感一些。比如說，嗅覺、聽覺這些感官，精靈都要更加細膩一些，而在某些“特殊”的方面，精靈的體質。就更加讓她們面紅耳赤了。

哪怕是露娜，被精靈女皇折♀騰了一整晚之后，身體也是虛的不行，更何況，她的身體其實并沒有從先前的傷病中完全恢復過來。要是換成人類的體質，現在指不定因為酗酒而使得傷情復發了。

“露娜姐你回來了嗎？”。

隨著屋里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莉露有些狼狽地從屋里跑出……露娜很肯定，自己剛才聽到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

哦，好吧。估計莉露又弄砸了某個杯子或是盤子了吧？

對于莉露平時的一些笨手笨腳的舉動，露娜也是早已經習慣了——說來也很奇怪，莉露這個孩子，能把工作狀態和日常分的很仔細。很多時候生活里都會犯一些小迷糊，認真的時候，卻從來都不曾馬大哈過。

“摔了幾個盤子？”

“沒有摔盤子！我只是摔了個杯子而已啦……呃。好吧，還有一把瓷勺。”

在露娜的目光的審視之下。莉露最后還是承認公布了“受害者”的完全名單。

“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啊？”

“醒酒藥啊。”

原來是醒酒藥啊……等等，醒酒藥？

露娜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勁——莉露怎么會提前知道自己喝醉了的？

“那個……中午的時候。女皇陛下來了這邊一趟，讓我提前準備一些醒酒藥啦。雖然當時不是很明白，不過現在看到露娜姐，大概也就懂了——原來露娜姐姐也會喝酒嗎？”。

“那家伙……”

露娜痛苦地捂著額頭，對于精靈女皇的多此一舉的行為，感到相當的糾結。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莉露的面前，做出的正直嚴謹的景象，不就全都毀掉了嗎？

“啊，禁不住某個家伙的軟膜硬纏啊……”

“露娜姐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那醒酒藥過來！”

莉露騰騰騰地跑回廚房，很快端出來了一杯翻騰著奇怪的氣味的藥劑來……另外，連顏色似乎都很奇怪。

露娜接過了莉露遞過來的這一杯泛著詭異的粉紅色色澤的藥劑，不由地抽了抽眉毛。

“這個是……”

“醒酒藥啊！”

好吧，還真的是……露娜聞著這藥劑的味道，肚子里立刻就翻騰了起來，那個味道相當古怪。不過，看著莉露期待的眼神，露娜縱然本能地有些抗拒這“醒酒藥”，也沒能夠抵擋住莉露可憐的眼神攻擊，一仰頭喝了下去。

“呃……”

露娜的臉色頓時就變的青了。

雖然聽說過醒酒藥的味道都很古怪，這樣方能夠利于提神醒腦，但是這種程度的怪味，也是著實出乎了她的想象。

“這真的是醒酒藥嗎？我怎么感覺更像是催眠劑……”

“因為這本來就是催眠劑啊。”

從莉露的嘴巴里，得到了一個讓露娜為之詫異的答案。她本來只是想要調侃一下莉露的，可是絕對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猜到正確的”答案”！

很快，露娜便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暈沉沉的感覺傳來——這無疑落實了莉露的回答！她給自己喝下去的藥劑，真的是催眠效果的藥劑！

露娜本能地想要提起自身的力量來驅散藥劑的效果，可是，當她試圖調動其力量的同時，剛剛積蓄起來的力量，瞬間就像是被針戳破的祈求一樣，直接就破碎了。

“莉露，你……”

“放心吧，為了避免露娜姐你抗住了催眠劑的效果，我可是特意請求琳幫了個忙呢——就算是露娜姐，也沒法避免效果，因為從一開始，這個催眠劑就是針對露娜姐你的能力的。”

“為什么要這么做？”

從莉露的臉上，露娜完全沒有看到任何的迷茫、恐懼和不安，莉露完完全全是出于本心這么做的！如此的事實，讓露娜感到了心中一陣恐懼劃過。

莉露她……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為我不想讓露娜姐你去冒險的。”

莉露露出了一個有些像哭的笑容來：“我都知道的——昨天發生了什么，我都是知道的。”

“唔……也就是說，是你偷聽了我和她的談話……不是她自己告訴你昨晚喝酒的事呢……”

“嗯。”莉露很坦率的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什么時候已經能讓自己都不能發現，躲在一旁偷聽了？

露娜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不認識莉露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昨天晚上，之后發生的一些事情，莉露也應該全部看到了……

“露娜姐，果然還是應該留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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