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降少女

    “這個真不能怨我啊，濕醬。”琳也很是無奈地看著另一側正在試圖處理門框左右墻距的紫馬尾小姐，“紫馬尾她光是為了讓房屋看上去左右對稱，就拆了有十一次呢。之前連屋頂都沒有，住進來也是白搭啊。”

    對稱？

    愛莎發現紫馬尾正在拿著卷尺，丈量著兩側墻壁和正門之間的距離，頓時明白了這貨現在在糾結些什么了——恐怕，她覺得門一定得在正中間，兩邊相差一公分都不行吧？

    “右邊竟然比左邊多出了9厘米……不行，得拆掉重來……”

    “你夠了哦！”

    愛莎一手刀就照著紫馬尾小姐的腦門上砸去。她還以為琳那邊遇到了什么困難，結果到了太陽落山都沒有弄好房屋，哪想到是紫馬尾這家伙強迫癥發作！

    “不要阻止我去糾正它啊！”

    “以前怎么不見你對那些不對稱的房屋強迫癥發作？這種時候就不要添亂了啊——因為你的原因，我可是白白淋了不少的雨！”

    “那不一樣的！”紫馬尾小姐的態度顯得尤為堅決，“這可是從我的手上出來的作品，我不會容忍它存在著瑕疵的！而且我怎么知道用魔法創造出來的房屋存在著各種各樣的隨機性……啊，一想到之前的那幢左高右低不對等的房屋，我就渾身難受啊！”

    所以她才不停地拆了建，建了拆嗎？

    既然這樣，那從一開始就不要用魔法這種“直接便利”的手段，直接手工造不就行了嗎？一些需要精加工的細節上，再用些許的小魔法加工一下不就行了啊。

    “好啦！這種小細節就不要在意了……”

    愛莎向琳支了個眼神，琳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和愛莎一左一右拽住了紫馬尾小姐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向房屋內拖進去。

    “放開我！”紫馬尾小姐不停地掙扎著，但是她看著眼前讓她極為不舒服的門框越來越遠。卻于事無補，“讓我把這個門框的位置調整一下啦！連基本的對稱都做不到。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咔噠。

    “誒？”

    紫馬尾小姐發覺自己的手臂被愛莎和琳往背后反扣，然后一個冰冷的金屬物貼上了她的手腕部位的肌膚，同時還傳來了一聲搭扣機關關閉的聲響。

    “你們……你們在做什么！？”

    “強迫癥是病，得治。”愛莎還嫌不夠牢靠，將“鐵鏈”繞著紫馬尾小姐的手腕繞了幾圈后，再加上了一個鎖。

    很好，這樣一來，在不使用魔法的情況下。紫馬尾小姐就沒法亂來了——說真的，愛莎還真的有些擔心，紫馬尾小姐趁著自己等人睡覺的時候，偷偷爬起來拆門拆房呢。

    “這是人類特有的文化嗎？”

    莉露頗為好奇地看著愛莎三人的打鬧，在她族里，可沒有這么“激烈”的互動……自然而然，小精靈便把這當成了人類特有的文化。

    “文化嗎？不，這種程度還算不上啦。”愛莎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眼紫馬尾小姐，讓后者不由地一陣寒顫，“不過。如果莉露你想要見識一下的話，沒問題的哦”

    “等……等等！愛莎你究竟要對我做什么！？”

    琳開始還盯著愛莎和紫馬尾小姐兩個人的“互動”，但很快就尷尬地轉過頭了——僅剩的一點點身為男性的節操。不斷地在琳的心中提醒著“非禮勿視”這幾個字。

    兩名長相相同但是氣質相差很大，如同雙胞胎一般的少女鬧作一團的場面，讓琳的鼻子不禁有種濕潤的感覺……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制止了熱血上涌的呢。不過，琳也發現了，似乎自從帶上了紫馬尾小姐這之后，愛莎也變得相對沒有那么沉悶了？

    反正以前，琳可以肯定愛莎是不會做出現在這樣，近乎打鬧的舉動的。

    至于為什么琳要轉過頭，不去看那一邊的情況嘛……

    “愛莎！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琳敢肯定。自從認識紫馬尾小姐這個名副其實的逗13之后，還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但想想也是。如果換成她自己遭到了這樣的待遇，也會如此失態的吧……嗯。要是是愛莎做的話，或許會有點小興奮也說不定？

    “嗯？做什么？”

    愛莎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熱情的笑容，但落在紫馬尾小姐的眼中，這無疑是比惡鬼還要可怕十倍百倍的催命符。

    “莉露不是想要見識一下‘人類的文化’嗎？所以……這就是了哦？”

    “快點給我和人類道歉啊你這個笨蛋！人類的文化，人類的驕傲，人類的財富，怎么可能是龜甲縛這種有傷風化之物！？”

    紫馬尾小姐不斷扭動著身體，想要抖落愛莎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恥辱之物，但是隨著她身體的扭動，被鐵鏈與麻繩勾勒出來的身體曲線，以及那兩個嬌媚之處，反而是更顯得突出了。琳只是偷偷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就忙不迭地捂住了鼻子。

    莫名地有種讓人撲上去的沖動。

    特別是搭配上紫馬尾小姐那元氣滿滿的雙馬尾，以及她那和愛莎同樣嬌媚的臉龐……琳不斷地在心中反復提醒著自己——自己是有節操的！

    “好奇怪的文化……”

    莉露戳了戳紫馬尾小姐的身體：“導師看起來也很興奮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興奮開心的樣子誒！？”

    “可是……導師不是那種‘嘴巴上各種不要，但是身體卻非常老實’的那種類型嗎？既然導師口頭的抵抗很激烈，那不就等于導師現在很享受著嗎？”

    紫馬尾小姐的臉色頓時就綠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法反駁——至少，沒法反駁自己是個傲嬌的事實。這一點，她多少也有些自知之明，但是因為她本身有著強大的力量，所以向來都沒在意。可她當時哪里想得到。后來自己竟然會屈服在愛莎的淫威之下嘛！

    “能讓我也體驗一下現在導師的經歷嗎！？”

    愛莎當場腳下一滑，摔在了紫馬尾小姐的身上，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而雙手被捆住。幾乎沒法多動彈的紫馬尾小姐，毫無反抗地被摔倒在自己身上的愛莎分開了雙腿。呈現出相當不雅的m字開腿……

    “莉露，這可不是小孩子應該嘗試的東西哦。”

    琳趕忙勸說著好奇心滿滿的小精靈，同時偷偷地把身后那一幕極為難得而香艷的畫面，用記錄水晶拍攝了下來——嗯，有著這張cg作為配菜，就算是粗糙的黑面包她也能津津有味地啃下去了。

    “這得等到莉露長大了才能嘗試的！”

    “可是，我已經是大人了呀！”

    “人類和精靈的年齡比例是不一樣的，即使莉露你的實際年齡比我這樣的人類大很多。也要等到你真正成年后才能去嘗試這種‘大人的文♀化’，明白了嗎？”

    “是這樣嗎？”莉露拄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這才肯定地對琳說道，“但是我已經成年了啊——按照我們精靈的年齡計算的方式，我現在已經是成年精靈了誒……”

    琳不敢置信地撲倒了莉露的跟前，雙手在莉露的身上上下摸索著，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印證“成年”特征的信息。可是，找了好一會兒，琳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只小精靈。在身體發育的情況上，完完全全就是蘿莉的情況——特別是歐派，和琳自己差不多平！

    琳知道自己是特殊情況。從性轉的那天起，便已經固化了，幾乎就不會再成長。但是莉露她，可是自然成長的精靈少女，按理說以精靈天生性格就很自律的種族，生理特征方面，也不太會出現異常的情況。

    精靈幾乎不會出現呢遺傳病這一類的情況，也是出于這個原因。她們的“信息”比起人類要穩定很多，發生誤差的幾率。非常地微小。

    所以，像是莉露這樣。天生發育出現問題的精靈，真的可以說極為罕見了。

    “莉露……你真的成年了嗎？”

    “沒有成年的小精靈。是不可以當哨兵的啦！我是正式授任的精靈哨兵，在年齡上毫無疑問，已經是成年了的！”

    說到這里，莉露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滿。

    “哼，有些事情想起來就讓人老不開心的！就因為雙馬尾很適合我，好多人都覺得這是小孩子才會梳理的發型，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建議——明明很多人也非常適合的嘛！就像這位愛莎姐姐，她的雙馬尾不就非常贊嗎？在保留著雙馬尾的魅力的前提下，還繼承了愛莎姐姐本人的知性文靜的氣質呢！”

    她口中“知性文靜”的人，現在正在地板上和另一個女子不雅地糾纏在一起呢。

    好吧，既然莉露本身就是一個擁有著相當罕見的才能的精靈，在她的身上再出現一些其他的特殊情況，琳覺得也不是非常難以接受。

    “所以可以教我這種有趣的文化嗎？”

    這這這該怎么和她說？琳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相當大的危機之中——這要是自己把龜甲縛教給了莉露，先不談到時候會不會精靈族追殺，單單就莉露這稚氣的外表以及她那同樣有些稚嫩的性格，琳就有種在教壞小孩子的感覺！

    負罪感超強的有沒有！

    “我……”

    正當琳在糾結如何開口的時候，屋頂上傳來的一聲巨響，解決了她的困境。

    伴隨著那聲巨響的，還有強烈的震動，以木質結構作為房頂的小屋，瞬間就被砸穿了，一個白色的物體轟的一聲落到了房間之中，將愛莎、莉露、還有正在對掐著的兩只紫毛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過來。

    “發生了什么事？”

    深感能夠從莉露的追問之下逃出，琳壓根就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感到憤懣，反而非常感激這“及時”的助攻。琳第一個走上前去，查看著墜落到房間之中的物體的真面目。

    “白色的……誒？女孩子！？”

    琳不由地驚呼出聲。

    因為她聽到那一聲砸落在地的聲響，還以為是什么鋼板一類的材料呢，結果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美麗的女孩子？話說，一名少女是怎么會發出鋼板的敲打聲的……

    “琳！小心點！”

    愛莎忽然在身后出聲提醒著琳：“這個女孩……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里存在著一個強大的能量源！”

    能量源？

    不是強大的能量。而是能量源？琳先是一愣，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既然愛莎說的是“能量源”。就說明，她正在向著周圍輻射散發著能量……

    很快，琳也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感覺。

    “這是什么？我……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好多死者的聲音……”

    然而，突然出現在了琳的耳朵里的聲音，消失地同樣突兀，甚至讓琳不由地感覺這只是一場幻覺而已。但是，隱藏在身體之中的麻薯，卻是還保留著方才的那一絲的觸動和感受——毫無疑問。這是無比真實的體驗。

    “唔？”

    琳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嘴里滑進了一絲咸咸的味道，等到她反應過來之后，才意識到，這個闖進了自己味覺之中的咸味，是來自于自己的眼淚。

    她剛才，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一滴眼淚。也許是因為那出現在自己腦海里的聲音消失的也快，淚水只滑落了一滴，便自行停止了分泌，再加上琳背對著愛莎她們，愛莎也并未發現琳的異常。

    自己哭了？

    發現了這一點后。琳終于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么——她被那突然出現又瞬間消失的聲音給感染了，那其中的亡者之聲，和她以前遇到的所有情況都不一樣……沒有怨恨。沒有執念，沒有殘暴的本能，有的僅僅只有悲傷。

    被那些死者的悲傷的聲音所感染的琳，下意識地就留下了眼淚。因為她本身有一半就屬于靈體，這些來自死者的聲音，讓她的身體本能地就做出了感應。

    這是其他三個人都沒有的感受和體驗。

    “我感覺到了很強的破壞性，這個女孩的身上，有著很濃的‘毀滅’的味道。”紫馬尾小姐也是顧不得和愛莎糾纏了，這名從天而降的奇異少女。帶給了她一種相當不妙的感覺。她過去雖然試圖進行過滅絕的行為，但是那僅僅只是針對活著的生命而已。而這個女孩身上流露出來的力量，卻是一種更加可怕的感覺。

    “琳！不要貿然靠近她！”

    紫馬尾小姐看到琳向著這名“昏迷”中的少女走去。連忙出聲提醒著琳。

    “沒關系的！”

    琳謝絕了紫馬尾小姐的好意，依然向著那名少女伸出了手：“她應該不會是壞人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名少女的身上，會被這么多悲哀的死者和靈魂糾纏著，但是，無時無刻浸泡在這種程度的悲傷之中的少女，絕不會是什么殘暴的人。琳反倒是有些擔心，被這么多的亡者的悲哀所包圍著，這個少女的心理會不會受到影響。

    比如說，最簡單的，會發生輕生厭世的想法。

    “好……好漂亮的女孩……”

    琳走進了昏迷中的少女，近距離端詳著她的身姿和面容，不由地發出了驚嘆聲。她并不是沒有見過美少女，似乎是光環一樣，琳所認識的女孩，幾乎都有著相當程度的容貌，但是像面前的這名從天而降的少女這般，可以用“人偶一般的精致”來形容的……

    沒錯，這名少女所持有的美麗，并不是“人類”的那種美麗，反而是偏向于無機物一般的“精致”。

    琳很快就發現了，在這名少女的額頭上，有著人類怎么也不可能擁有的事物——幾乎有半個拳頭一般大小的圓形“寶石”，就這么鑲嵌在了女孩的額頭上。從和周圍的皮膚連接的情況來看，恐怕這塊“寶石”，還有著相當一部分嵌入在里邊呢。

    人類要是像這樣往額頭上塞進去一塊寶石，肯定沒法活——再怎么說，把一塊寶石卡進大腦里，這怎么想都是不可行的吧？

    說到這里……

    琳發現。這個女孩，似乎真的不是人類？

    不用過多的探究，就能夠發現。這名少女的身上，存在著一種迥異于人類的電子機械一般的特質——反正。琳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某種稱之為“機娘”的存在。要是這么看起來的話，的確，少女的身上的裝飾，確實是有著相當濃重的金屬風呢。

    但如果是機娘的話，這名少女身上同樣還留存著相當程度的“人類”的氣息。

    總體給人的感覺確實是金屬一般的冰冷，但在冰冷之余，琳還發現了金屬無機物不可能會擁有的“溫度”。或許聽起來很奇怪，可琳偏偏就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名謎之少女，是持有著人類的情感的。

    她向著對方額頭的那塊“寶石”，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嘶——！！”

    因為疼痛，琳不由地輕呼出聲，這讓愛莎和紫馬尾小姐著急了，剛要沖上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卻被琳制止了。

    “不要緊，是我太莽撞了……”

    琳忍耐著右手手掌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仔細地將自己的精神力探入了這塊充滿了奇妙力量的寶石之中——盡管她第一時間就受到了反擊，白皙的肌膚一瞬間就被燒焦了。但也成功地將自己的精神力鏈接到了其中。

    愛莎死死地按住了紫馬尾小姐和莉露，不讓她們因為擔心而上前干擾到琳……盡管傳入到她鼻子中的那股焦臭的味道，讓她的心中也是一陣揪痛。

    因為愛莎明白。琳是認真了。

    琳的身上傳來的平靜的能量波動，和往常都不一樣，和那種操縱著死靈的強大氣場不一樣，現在琳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汪平靜的碧潭。但愛莎知道，這恰恰比琳所進行的攻擊性行為，要強出太多了。

    琳現在所做的，不是操縱，不是駕馭。而是調和。

    愛莎之所以會對琳另眼相看，很大程度上因為這一點——她獲得了力量后。并沒有把功夫都花在如何戰斗，如何傷敵的方面上。比起開發更多殺人的技術。琳在一些和戰斗無關的地方，花了相當大的時間和心力。

    “……實在是讓人感到驚異的狀況。”

    過了好一會兒，琳身上逸散出的能量波動漸漸地消停了下來。

    琳捂著被嚴重燒傷的右手，開始不慌不忙地施展起了治愈魔法，而她的心神，顯然還在這名從天而降的謎之少女身上。

    “怎么樣了？”

    “這個女孩……她的身上寄宿了很多死者的靈魂。但是很奇怪的是，一般情況下，死者殘留于世的執念，多是恐懼、憎恨、絕望、憤怒等等極為強烈的負面感情，因為這類情感是最容易穿透生和死的界限的。可是，這個女孩身上所纏繞的亡魂的數量是如此之多，意外的是，卻并沒有多少我剛才提到的那些東西，反倒遍處哀傷……以及熱情和決然。”

    琳琢磨了一下剛才自己所感覺到的狀況：“給我的感覺，那些死者，和一般情況都不太一樣。他們像是斷后的軍隊那樣，只有那些人，才會擁有著這般矛盾的情感。”

    “軍隊？”

    “具體不怎么清楚，但是差不多是類似的情況吧？因為，我很難想象，在絕望的同時還能夠迸發出積極樂觀的熱情，漠視死亡——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這個女孩身上所有的靈魂，都是這么個情況！”

    愛莎和紫馬尾小姐面面相覷。

    聽起來確實很是詭異。

    “她身上的靈魂……大約有多少？”

    “數以萬計……不，遠遠不是‘萬’的數量級了，甚至是十萬、百萬也不行！”琳想了想當時的感覺，給出了肯定的答復，“真要說的話，起碼也是‘億’的等級——用數以億計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去！”

    紫馬尾小姐不禁爆了粗口。

    數以億計？

    簡直難以想象——因為，就算是在這個世界，能夠達到以億為單位來技術的種群，也并不多，而要讓這等數量的死者，同時滿足琳所說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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