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無題

琳細細地咀嚼著紫馬尾小姐話語中的深意，逐漸也明白了，她對于愛莎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怨念是從何而來了。＝＝＝

如果換成她，本來過的好好的，結果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兩個人，而且好死不死的，自己沒有了身體變得如同游魂一般，而另一個家伙卻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著原本的生活，她也會不爽的！

再如何好脾氣，這時候也一定會不服氣地質問一聲——憑什么！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你聽說過古代精靈嗎？”

紫馬尾小姐的臉上，充滿了不屑和鄙夷：“就是你所熟悉的那些尖耳朵的祖先，在各種各樣的典籍里，被吹得天花亂墜的那些家伙。”

古代精靈？

琳當然聽說過，倒不如說，與其說是“聽說”的程度，她其實對于這些精靈們的祖先，進行過相當深入的研究過。關于古代精靈的研究項目，向來都是法師協會之中，經久不衰的一個熱門話題，作為協會一員的琳，自然也在這方面有過探究。

應該說，但凡涉及到古代精靈的話題，幾乎永遠都和“繁華”、“鼎盛”、“強大”這樣的詞匯有關，提起這個已經消失在歷史中的種族，人們總是能夠無聯想到他們那無比繁盛的文明和技術。雖說后人不如前人，這說起來讓人感到很是不甘，但是現如今的文明水平不如古代精靈。這也是一個公認了。

從一些珍貴的典籍之中，琳多少也是能夠了解到一些，很久之前的那些古代精靈。究竟掌握了一些多么強大的魔法技術——他們的文明力量，甚至已經達到了觸及神明，甚至擁有了和神明對等對話的資本。

總之，這是個提起來就感覺無比高大上的消逝的文明……但是有一點琳也是知道的，現在的精靈們，似乎對于他們的祖先，很少掛在嘴邊。

“難道說……是因為古代精靈的原因。所以才……”

琳忽然明白了紫馬尾小姐的意思——如果是那些文明發展到了相當高度的古代精靈，造成了這一切也并不是難以置信的事情。按照協會之中的共識，古代精靈的文明毀滅的根源。恰恰就是因為他們的文明發展地太好，也太高了……如此說來，古代精靈們，一定是做出過一些“越界”的探索。最終導致引火。

“哼哼。就是那群尖耳朵造的孽，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四大圣靈直接就去了三，剩下的一個也變成了這幅模樣……”

紫馬尾小姐先前的性情如此乖僻，很大的程度上，也是因為她對三個姐姐的離去感到憤怒和怨恨。盡管后來她也從這份悲憤中逐漸緩過來了，但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為紫馬尾小姐放下了仇恨，而是。古代精靈們已經自毀了。

她即使想要復仇，也再難找到對象了。

最后一次泄憤一般的行為。也是被愛莎所制止，直接放逐到了其他的世界。自此之后，她就算是依舊有著那樣的念頭，也無從下手。

“誒誒誒！？另外的三位圣靈，竟然是被古代精靈給……”

琳感到無比的震驚，她一直都不曾知曉，小唯她們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強大的敵人，才會逼不得已要犧牲自己三個——可是現在，紫馬尾小姐竟然告訴她，她們三個的隕落，是因為古代精靈？

“嘁，就算給他們連升三級，也不可能真正傷害到我的三個姐姐。”對于琳的誤會，紫馬尾小姐覺得有些好笑——她是以為古代精靈們謀害了三名圣靈吧？但是三個力量完整的圣靈，怎么可能會是他們能夠傷害的了的嘛！

也許琳之見到過愛莎的力量，對于圣靈的力量有一點點認識上的偏差——要知道，琳所熟知的愛莎，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全盛時期的風之圣靈了，她不但經歷了一次個體上的分裂，造成了靈格的衰弱，后來更是選擇舍棄了“非人”的存在形式，轉生為一個普通的人類。

“那些尖耳朵，并沒有真的對我的三個姐姐怎么樣，但是，姐姐她們的隕落，的確就是因為這些古代精靈弄的爛攤子。如果他們真的做了那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就不會在很久之后才會真正地毀滅了……但他們也還是毀滅了，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情，依然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偏，最后……呵呵。”

“他們，做了什么？”

“那群尖耳朵試圖，自己創造一個庇護他們種族的守護神——簡而言之，就是造神。”

造神？

琳聽愛莎提起過，古代精靈們后來好像嘗試過一次造神的行為，最后整個種族，因為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而最終被毀于一旦了……記得那個人造之神的名字，好像是叫做……科瓦德隆來著？

本來琳以為指的就是這件事，但是細想一下，時間上有出入啊——紫馬尾小姐提到過，古代精靈們在捅破天了之后，隔了相當一段時間才步入毀滅之中。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導致了什么樣的后果……

“和后來的科瓦德隆……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你也知道科瓦德隆嗎？”紫馬尾小姐略有些吃驚地看著琳，她沒有想到，琳竟然也會知道科瓦德隆這個禁忌的事物，“是愛莎那家伙告訴你的吧？”

琳點了點頭。

“科瓦德隆已經是古代精靈們后來的嘗試了，在此之前，他們并沒有為理想中的守護神創造一個容納的軀體，而是想當然地覺得。以他們的能力，可以憑空創造出一個無比強大的神靈。”

如果一開始古代精靈們就有像科瓦德隆一樣，制作一個容納神靈之魂的軀體的話。說不定也不會導致那么嚴重的后果了？但不管怎么樣，若不是因為第一次的嘗試最終失敗了，古代精靈們也不會去試著制造科瓦德隆這個承載著他們的夢想，但最終毀滅了他們的文明的鋼鐵之神。

“黑馬尾，你有聽說過，有種概念，叫做‘等價交換’嗎？”

“叫我琳就好了啦。”琳覺得既然紫馬尾小姐已經摘下了面具。那也沒有必要像之前那樣稱呼自己為“黑馬尾”了。不過，她似乎對于自己的“紫馬尾”的自稱還是很滿意的樣子？

“等價交換……自然是聽說過的，但是你所說的和‘等價交換’有什么關系呢？不算人生哲理的話。這個概念應用最多的大概就是煉金術上吧……”

煉金術……等價交換……得到什么需要付出等值的交換物……

琳忽然眼前一亮，心中有些明白，紫馬尾的“等價交換”究竟是指的什么了：“你所指的，該不會是……”

“哦。看來黑馬……看來琳你的腦筋轉的挺快的嘛”

琳居然自己想到了這些。讓紫馬尾到底還是沒有達到能夠憑空造神的地步，但是他們的理論，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漏洞，應該說還算是正確的。他們本身的能力、付出都不夠，但是儀式又如實地舉行了，會怎么樣吶？最后。當時作為風之圣靈的‘我們’，就這樣。被他們‘拉’了下來。”

為了彌補古代精靈們的缺陷，當時的風之圣靈，便從圣靈之位硬生生地被拽了下來——如果當初是其他的三名圣靈之中的任何一個，其實都沒有什么大礙，也就是多一段奇妙的經歷而已。但是世界上的“誤會”就是這么的多，恰恰好，四分之一的概率就抽到了愛莎……

愛莎和其他的圣靈有什么不同呢？

別忘記了，愛莎是最后蘇醒的圣靈，并且沒有和她的姐姐那樣，經歷過數次世界的輪回，還只是一個“幼生期”的圣靈。同時，她也沒有和其他圣靈那般，將數次輪回積累下來的負面部分分割出去，初生的懵懵懂懂的愛莎，對于這般分裂靈格的行為，并沒有任何的經驗，輕而易舉地就中招了。

“但，這個和另外的三個圣靈……有什么聯系嗎？”

如果僅僅是這樣，完全不足以造成地之圣靈沉眠，而火之圣靈和水之圣靈，甚至直接就此身死魂消吧？

“我并不是很清楚。”

紫馬尾小姐意外地對此表示，自己對其模糊不清，不甚清楚。

“我和愛莎，那個時候，因為分離而陷入了昏迷和沉睡，所以對于外界的情況并不是怎么了解。如果要說誰比較清楚這其中的事項的話，大概就是另外一個深居簡出的‘大小姐’了吧？我最后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對我透露過一些……似乎是i因為我們身上發生的異變，引起了一個本該消亡的存在，獲得了實質性的意識。那個存在極其強大，為了擊敗她，我的三個姐姐，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

“是那個家伙！？”

琳立刻就明白了紫馬尾小姐口中的存在是什么樣的家伙——無疑，那就是當初襲擊了愛莎，并且試圖奪取愛莎的圣靈之力的奇怪家伙！

如此一來，一些困擾著琳的疑問也迎刃而解了——風之圣靈的“分裂”，必然會造成一定量的圣靈之力的遺失，這恰恰使得那個存在原本缺少的“蒼之力”因此得到了補足，于是，同時具備了四種圣靈之力后。它最終整合成一個完整的個體存在，也得到了的個體意識！

“你也見過那個家伙嗎？”

“嗯！當時去救濕醬的時候，我遇到過……”

琳將自己那時候去解救愛莎的事情，大致講給了紫馬尾小姐聽，聽聞了這一段經過后，紫馬尾小姐的表情也不由地變得凝重了起來。

若是琳所言不虛的話，那個奇怪的家伙……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三個姐姐要犧牲自己了。正因為那個家伙，是凝聚著三名姐姐的負面力量的聚合體，所以只要姐姐她們活著。它的力量，就趨近于無限大，幾乎永恒不滅……”

紫馬尾小姐終于明白，為什么強大無比的圣靈也會隕落了——因為她們面對的敵人，正是如同鏡面的兩端，互相映照的存在。正因為三名圣靈先后的離去，它的力量也是一跌再跌。最終被地之圣靈小唯，給擊敗并且驅逐出了那個世界。

但是小唯也沒有想到，隨著自己的蘇醒。那個平生僅見的強敵，竟然也同樣找到了回來的道路……

“嗯，你說，愛莎那個家伙竟然可以自己一個人。就擊敗那貨的分身嗎？”

在經歷了最初的驚奇之后。紫馬尾小姐立刻就被琳的話語里另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給吸引了注意力——按照她的說法，在解除了愛莎的禁錮之后，疲憊狀態的愛莎，僅僅一個人，就擊敗了那個蓄謀已久想要侵占她的力量的存在……雖然只是一個分身，但是愛莎的力量更加弱啊！

本來作為人類的她，力量就無法和圣靈時期同日而語，而且當時還處在疲憊狀態。力量就更加差了。可就是這樣，她卻依然能夠單槍匹馬地擊敗對方……

自己和她之間的差距。已經越拉越大了嗎？

紫馬尾小姐自問，單靠自己一個人，同等的條件下，幾乎完全沒有希望。而愛莎就可以做到……啊，這么一說，也難怪當時她會以壓倒性的劣勢被愛莎所制服啊。

這家伙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地升級了！

“其實，濕醬一開始好像也是劣勢，據她說差點還被殺死了呢……當時我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好在，后來她還是贏了！”

現在想起，琳也是感到一陣后怕，這幅心有余悸的樣子，被紫馬尾小姐完全看了透徹——她如此關心著愛莎，著實讓紫馬尾i小姐非常嫉妒，但是嫉妒之余，她也能想到，在那個危急的時候，愛莎是拼了命地戰斗……換成她的話，恐怕當時打不過就會選擇逃跑了吧？

可是那家伙，有著關心她的人在一邊，同樣她為了琳的安全，自然也不能逃跑……

紫馬尾小姐不禁想到了之前愛莎對自己的調侃——你有足夠的執念，可是沒有韌性。

也許真的讓她說對了呢。

紫馬尾小姐心里無奈地自嘲著，她也是有些明白，為什么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能夠戰勝愛莎的緣故了——她只有在全面占優的情況下，才會決定主動去戰斗，否則就會避而不戰；而愛莎，卻很擅長在逆境里戰勝本來優勢的對手。

然而，正當她打算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的時候，留在雷蒂亞身上的標記，卻傳來了一個讓她無法忽視的信息。

“糟糕！”

琳也同時表現出了慌張——她同樣在雷蒂亞的身上留下了可以隨時傳遞危險信號的標記。而現在，從那邊傳來的信息，并不是很好……

“被，被遮蔽了？”

原本暢通的信號，突然間就像是出故障的電視機那般“飄雪花”了。她和雷蒂亞之間的信息傳遞的環境，受到了極大的干擾，而正常情況下，是絕對不該出現這樣的異常狀況的！她們留下的標記，怎么可能說沒信號就沒信號啊？別說雷暴天氣了，就算是太陽風暴來臨，也是一樣可以保持暢通的！

唯一的解釋……

琳和紫馬尾小姐當即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嚴重了，互相對視了一眼，連忙起身，向著雷蒂亞最后傳來信號的位置趕去。

“唔……我還活著嗎？”

雷蒂亞撐著昏昏沉沉的頭，努力地試圖使自己的意識變得更加清晰——但是她只感覺到額頭的疼痛更加劇烈了，讓她的視線，也隨之變得一片扭曲。

不過，好消息是……既然還可以感覺到痛苦，那么自己還活著吧？

“大意了。”

雷蒂亞無比后悔自己剛才那般過于冒失的行為，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后站著幾位可靠的前輩，說不定，自己已經死了呢。

真是一個無比鮮活的教訓——就差一點，自己就死在了敵人設置好的陷阱之中。

雷蒂亞剛剛冒上頭的一腔熱血，瞬間就被打壓下去了不少——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此害怕，退縮了。經歷過剛才的那次險死還生的體驗后，雷蒂亞切身地體會到了，團長所形容過的，那種刀頭舔血的緊張感覺……謹慎的習慣，也開始逐漸地在雷蒂亞的心里有了一個大致的框架。

不管怎么樣，永遠都不可以粗心大意啊，即使是擁有著絕對壓制的實力都馬虎不得，更何況她這樣，本質上只能說是臨時拼湊起來就上路的老爺車呢？

就自己這幅樣子，哪里能夠擔當起騎士團團長的大任呢？

雷蒂亞有些無言地自嘲著，忍耐著渾身筋骨的疼痛，從地上掙扎著站了起來。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和先前那如同迷宮一般的地下通道截然不同，這里不復先前的那種狹小的環境，而是變得非常寬廣，很難想象，作為一個地下建筑，竟然會存在著這樣一個巨大的空間。

腳下一滑踩中了機關，就是這樣的后果啊……

雷蒂亞看了看上方那無比渺小的空口——那是自己掉落下來的時候，陷下的地板。從這個高度來看，沒有飛行能力的自己，是不用指望著原路返還了。

而且，要說上面沒有什么東西等待著自己，雷蒂亞也不信

只能從下面想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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