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太陽萬歲(霧)

“哦？你是指我沒有辦法從你們的嘴里得到信息呢，還是說，從根本上就缺乏有效解決的手段？”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已經想得到了吧？你覺得，那種東西，會被安安分分地供奉起來，留著給你們拿來使用或者毀滅？沒用的，當年花費了大價錢大心力所制造出來的東西，早就被利用起來，去完成一個更加長遠，更加偉大的計劃了……”

能夠理解為，幾十年前年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是在為現在的計劃做鋪墊嗎？

“什么計劃？”

“嘿嘿，我可不認為我今天還能活下來，既然橫豎都是死，你想要從我這里問出些什么——做夢吧。”

“……最近我的腦袋里可是多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折磨手段的，你想要嘗試下嗎？”

似乎是因為從愛莎她們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和自己有關的信息，加蒂絲近些天來，腦海里間或地復蘇了一系列的記憶。不過，都是一些比較奇怪的“偏門知識”……這讓加蒂絲很是煩惱，難道自己以前就是這么鬼畜的人嗎？

但把那些個手段用在這種人身上，加蒂絲表示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算了吧。”團長阻止了加蒂絲的舉動，“沒有必要這時候爭一口氣了，他說不說也改變不了什么——讓我來吧。”

這里發生的事情，注定會成為記載之里性質極為惡劣的事件。造成了這樣的“慘劇”的罪魁禍首，勢必要成為全民公敵。若是讓加蒂絲在這里留下了些許的痕跡，她也一定會因此而招惹上大麻煩。

“這里的尸體。身上只需要有一個人的痕跡就足夠了。”

“……算你運氣好。”

加蒂絲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認同了團長的說法，于是便站起身，給后者留出了動手的位置——團長也絲毫不客氣，根本就沒有給這些人留下哪怕一點時間的打算，加蒂絲剛起身離開，閃爍著雷光的劍刃就接替上了空位。瞬間將最后一人也烤成了焦炭。

“這樣就結束了嗎？還有漏網之魚否？”

“應該沒有了，我們這次正好抽中了他們進行會議的計劃，已經把所有的目標人物盡數擊斃了。現在要考慮的。也就是怎么離開這里了……那啥，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現在外邊已經全副武裝地戒備著了吧？我擔心從那個窟窿里直接飛出去，會被下方的火力打成篩子。”

“你就沒有什么能夠抵御的手段嗎？”

“也許有，但是我想不起來。而且。帶著一個不會飛還有些恐高的拖油瓶。就不要指望那么多了，能飛得起來就不錯——你以為帶著你飛很輕松嗎？真的很想把你那把寶貝的雷劍給丟下去……沉死了。”

團長手里那把看起來纖細的雷劍……實際重量……二百三十三公斤……

這貨沒有練成兄貴……呃，姐貴的形象，說實在的也讓加蒂絲感到有些驚訝。天天一把233公斤的長劍不離身，讓她自己來肯定是有些吃不消的。

“要不我們直接打出去？”

“除非你是想要真的大開殺戒，要不然我們肯定會被人海淹死的。”

“那你殿后，我跑路咯？”

“喂！這不是擺明了要讓我去送死嗎？我可不會飛，所擁有的能力也就只有這種雷電性質的而已。把我丟下我肯定逃不出去的！”

一聽到加蒂絲有要讓自己殿（送）后（死），團長當即表示不樂意了。

“誒？我還覺得你之前的那種架勢和說法。大有‘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氣場呢……原來也只是說說而已嗎？”

自愿背黑鍋，并不代表著愿意去送死啊！團長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里結束自己的人生——他的女兒可還在遠方等著自己回去的，那個整日和自家女兒膩在一起的笨小子也是絲毫沒法放心，想要他跪在這里？簡直就是做夢。

“那可怎么辦？沒人吸引仇恨，我不敢就這么飛出去啊……”

“所以說你就不能考慮一下，帶著我一起逃離這里的可能性嗎？你這完全是已經把我當成了死人，或者是快要去死的人了誒……”

“想要安然無恙地一起逃出去，正常情況是很難辦到的，除非是發生一些神作結局。”

“神作結局？”

“就比如說男主角和女主角同甘共苦，歷經生死挫敗了罪惡組織的陰謀和追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結果陽光照破了黑夜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射出了一發子彈帶走了男主角的性命……就像這種”

加蒂絲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到身后傳來了異樣的動靜。

轉過頭看去，那些個被團長電成焦炭的尸體，竟然同時在不停地發生著抖動，將表面的灰燼抖落了一地，讓人不由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的嘴巴是烏鴉嘴嗎？”

團長炯炯有神地注視著眼前的異變，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面對著這般明顯不友好的發展，卻束手旁觀任其發展呢。沒辦法，如果不按照加蒂絲所說的那樣，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神作”發展，恐怕他們想要逃出這里，真心不簡單。

要知道，這里是羅馬教會的本部，一個號令下去，能夠調動的人手，可是相當駭人的。更何況，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在刺殺這幾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而不是來屠戮無辜的民眾的。團長身為騎士團的領袖，自身的操行是絕不容許他做出這等極端的損人利己之事的；而加蒂絲，過去也許還能黑下心來。但現在嘛，顯然也對這種行為非常猶豫。

“我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這一茬，算是疏忽了吧？我也沒有想到。這些個人的身體里早就設下了后手，當他們全部死亡的時候，某個機關就會在最后一個斃命的人的尸體里發動……很聰明嘛。”

若是將其設置成某一個人死亡的時候就會觸發，那多半會打草驚蛇，畢竟世事難免有意外，如果因為一個不經意的意外暴露了，那就貽笑大方了。

像現在這樣。反倒是一個很微妙的時間——所有埋插在騎士團里的人員都死亡，這顯然是有明確針對性的刺殺，那必然就是這個組織的敵人。考慮到個個人死亡前后可能會存在著時間差。為了避免誤差，特意選擇了最后一個人也死去的時候再啟動……這讓加蒂絲和團長感覺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實在是精打細算地相當精明呢。

僅僅十數秒的時間。所有被團長斬于劍下的尸體。都抖落完了表面一吹就散的灰燼，露出了其中焦黑的部分。明明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活性，但是它們卻詭異地散發出了一種“蠕動著”的實質感覺

“這是要……融合起來嗎？”

團長感覺到，被自己壓制住的身體里的黑暗力量，似乎有種蠢蠢欲動的傾向。從這些已成焦炭的尸體之中，呈現出了和那種力量接近類似的感覺，不需要過多的確認，團長便已經明白。自己果然沒有殺錯哪怕一個人。

所有焦黑的尸塊驟然間聚合，竟然瞬間變得有如軟體動物一般。一扭一動，蠕動著蜷曲著，形成了一個丑類的焦黑的形體。

突然爆發出來的邪惡的氣息，讓我變戒備著的信徒和戰士們也是徹底驚恐了。

“哈哈哈，如果你們沒有殺我，這個手段還不會啟動——但是你們沒有想到吧！殺死我們所有人的時候，也同樣是你們的死期！”

焦黑的“史萊姆”逐漸分化出來了一張面前可以說是“臉龐”的東西，那張“嘴巴”張開說話的時候，上下顎之間還粘留著不少粘稠的膠質，說出的話語，混雜著粘嗒嗒的氣息，聽得團長只感覺牙齒發酸。

真惡心。

反倒是加蒂絲對此感覺沒有什么特別的——她雖然還沒有想起來很多記憶，但是骨子里，很多經歷很多記憶，都被銘刻著的。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丟在魔界里，其實只能說是見怪不怪的程度而已。

“呼哈哈哈哈！呼喚來禁忌之物的，正是你們自己！”

焦黑色的軀體，隨著“臉龐”的出現，逐漸開始延伸出了更多的變化，仿佛這具軀體就像是一團能夠隨意揉搓的橡皮泥一般。而現在，它正朝著最具有威脅和破壞力的造型，發生著轉變。

很快，它原本那張不忍直視的丑陋而簡單的臉龐，就化成了一只面目猙獰，有著各種獸類特征的頭顱，那副模樣，幾乎可以說，就像是從圣經里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而它的手腳、它的翅膀，甚至身體上的各種細節，也都在向著那種經典的“惡魔”的形象發展著。沒花上多久的時間，一只外表極具壓迫力和侵略性的“惡魔”，便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隨之而來的，也是同樣讓人感到震撼的力量——若是正常能力者的靈能僅僅是一條娟細的細流，那眼前的這只魔鬼，就有種面對著海岸的潮汐拍岸的錯覺……完完全全不是一個級數的能量！

“真可惜，這種力量！不能在我活著的時候享用！不過也無妨了……就由你們兩個，體驗一下這絕望的力量差距吧！”

“看起來，他很有自信呢。”加蒂絲揮揮手，皺著眉頭驅散了從對方口中傳來的惡臭，“我感覺我好像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有些不太明白，我居然會對于這種樣貌的‘同類’，產生了相當劇烈的敵意？”

本來對方還是一團史萊姆造型的時候還好，但當它變成了傳統意義上的“惡魔”的形象之后，加蒂絲感到從自己的心底，無可抑制地升騰起了一種敵意。這絕非是什么看到“偽物”的反應，加蒂絲潛意識里的憤怒。恰恰就是因為，這個家伙所營造出來的“惡魔”的感覺，和加蒂絲深層記憶里的魔族實在是相差無幾。

她的敵意針對的便是惡魔自身。

“也許。你本來就是個非常討厭惡魔的個例？”

本來嘛，若是真正的惡魔，哪里會對戰爭中的難民施以憐憫之心？即使加蒂絲或許和惡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是只要她的心靈不屬于惡魔，團長也不介意她身后多出一些奇怪的部件。

很多人類沒有那對惡魔翅膀，不也是一樣骯臟得要命嗎？

“誰知道呢？但反正嘛……我對于自己的這種反應，覺得很是不壞你呢？面對這種超常的怪物。有沒有感覺到小腿肚子有些發抖啊？”

團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圣騎士看到惡魔要是害怕的話，那不就成了笑話了嗎？”

他握著雷劍，步履輕松地走到了加蒂絲的前面。篤定地擺出了應敵的姿勢。

“我近，你遠，這樣分配沒有問題吧？”

“小心點啊，別看我穿的是修女的服裝——其實我是暗牧加點的。可沒法給你提供有效的治療。如果你不小心受了重傷。我會給你拉扯出休息的間隙的。”

“重傷？”聽到了加蒂絲的話，團長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別太好，被你‘誤傷’可不算啊！”

見到加蒂絲眼睛一亮，當即就要凝聚一只暗影箭矢朝著自己丟過來的架勢，團長急忙改口——要是不限定傷害的來源，他這五毛錢絕對是輸定了的！

“你們……你們不要太囂張了！”

見到對面一名修女一名圣騎士。旁若無人地交流著，絲毫不把自己當回事。已經化成為極為震撼的造型的“惡魔”，不由得感到由衷的憤怒——這是在蔑視自己！赤果果地在蔑視著自己的力量！

他生前的力量雖然說不上弱，但是比起如同彗星一般燦爛的騎士團團長，那點微末伎倆實在是不夠看。私下里，他有何嘗不曾無比嫉妒與團長所擁有的強大的實力？而現在，一朝之間它獲得了遠比團長強大的力量，頓時有種咸魚翻身，絲逆襲的感覺。可他還沒有好好地向著對方耀武揚威，卻驚愕地發現，對方對于自己的巨大轉變，似乎根本就沒有當成一回事？

那副態度，就像是自己依然還是一個弱小的凡人一樣……

這無疑讓他那泡沫般增長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我要殺了你們！毀滅你們的，折磨你們的靈魂，讓你們后悔對我做出那樣的舉動！讓你們后悔出生！”

“做得到的話，你大可以一試。”

團長單手持劍，毫不退縮地正面迎上了惡魔的重爪——在那巨大的體型差面前，團長的手臂和惡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是如此的纖細而不堪一擊，而他所珍視的雷劍那纖細的劍身，在這對比面前，更是顯得像是一根牙簽，毫無威脅。

然而，團長這幅恍如女性的身軀，僅僅只是單手持劍，就毫無花哨地擋下了對方的攻擊。前段傳來的巨大力量呢，讓他腳下的地面當場被他踩碎了一片，可依舊還是沒有讓團長后退半步。

竟然只逼得他用了一只手？

“惡魔”一驚，想不到平時那名和和氣氣，甚至有些讓人感覺“好欺負”的騎士團團長，竟然擁有著這般強大的力量，完全看不出來，在那具百分百會被錯認性別的纖細身體之中，藏著的力量，居然可以和現在的自己一較高下！

它不信這個邪！

另一只爪子也用上！

而且它還有其他的武器——“惡魔”大嘴一張，一道熾熱的火焰吐息當即在它的嘴里成型，即將向著團長噴射出去！而同時它的雙眼之中，也爆射出了不祥的光芒。

團長怎么說也只是人類，他只有兩只手，卻不可能用自己的嘴巴或是眼睛發起實質性的攻擊的！它倒要看看，這家伙這次怎么擋！

“愚蠢。我雖然沒有那些手段，但是……我有戰友！”

加蒂絲的火力如同聲控一般，直截了當的數發暗影之箭，命中了“惡魔”的下巴，不但打斷了它正在蓄勢待發的火焰吐息，把爆炸力量推回去的下顎以及牙齒，險些截斷了它的舌頭……而已經從眼睛里發出的破壞性的光束，也因為下顎邊上的爆炸產生的沖擊力，而使得頭部一歪——射偏了。

團長未持劍的左手，也同時虛握，一團熾烈的雷蛇，在他的手掌中嘶吼著，逐漸向著兩端衍生出去，凝聚成了強而有力的刃器的外形。

“你也‘試吃’一下我的這發巨雷槍吧，看看和普通的團員的有什么不同？”

雷霆撕裂空氣，刺中了“惡魔”的左手——普通的持有著雷電一系能力的騎士，他們施展出來的巨雷槍，是不可能傷害到現在的“惡魔”的，然而團長所發出的這一擊，直接便刺穿了它的手部，一直向上，穿過了手背，如入無人之境地繼續前進，直直地戳中了“惡魔”的右眼！

“我給它取了另外一個名字——‘陽光之槍’。怎么樣，不但保留了雷霆的威力，還夾雜著太陽的力量的感覺，如何？這是我妻子的憤怒，你們就好好接受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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