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入侵

“如果你從剛一開始就打算拒絕的話，現在就不會還留在這里了……也沒有必要答應那個男人，幫他取出身體里的病灶了。”

愛莎依舊沒有離開，并且她的所作所為無不說明了一件事——她對于那一家隱藏很深的會所，并沒有就此打算無視，正相反，她恐怕是要將其徹底翻個天。考慮到這一點，侍應生，才敢在愛莎的面前，這般自信地回答。

因為單靠她自己一個人，幾乎沒有辦法徹底富滅掉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地方。她的能力，缺乏穩定有效的群體殺傷能力——并不是做不到大范圍的影響，只是那樣一來，她必然會收不住手腳，會傷及到很多無辜的人就是了。

她本人并不是很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是本體是絕對不會無視的。如果按照那種手法復仇，復仇成功之后，估摸著本體又得陷入沉睡了——她不可能接受自己殺死那么多無辜的人的事實的。

而她如果要一個個定點狙殺的話，一開始或許還沒問題，但是當出現了數名死者后，以后想要下手就很難了。那些人能夠控制這么多的能力者，可不僅僅是依靠著一種強迫手段，底錢可是很多的。打草驚蛇之后，別說是繼續暗殺剩余的仇人，能夠在對方的反撲之中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尋找助力是必須的……在她的面前，就有著這樣一個實力還不明朗。但是無疑比自己要強出很多的神秘少女。過了這個村，可未必還有這個店了。

“而且，我的請求。和你的目的，并沒有什么沖突。對吧？”

哪怕是被罵不要臉，她也認了，只要能向那群毀掉了“自己”人生的可憎的家伙成功復仇，她覺得就算是和惡魔完成些個交易，也沒有什么問題。她并不是那種人生只剩下了復仇一種意念的復仇鬼，但是開始新的人生這種事——怎么樣也得拍在后面！

“拜托了！這是我——嗚哇！”

少女的嘴，被愛莎用刀尖戳著的一個削好的蘋果直接塞住了。

“今天心情還算不錯，幫你一次也沒什么問題。”在她半帶微笑半帶威脅的目光注視之下。少女很是自覺的咀嚼著蘋果，不再說話。見此情形，愛莎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第二個蘋果削了起來。

“嗚……我吃一個蘋果就夠了啦……”

“蘋果還塞不住你的嘴巴嗎？而且我也不是你的侍女，這一個是我自己準備吃的。”

“這個……不好意思，在那里呆的久了，習慣了……”

習慣于服♀侍人了嗎？愛莎看了一眼面露苦笑的少女，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得一停——說起來，自己這樣的削蘋果的服務，不知道明碼標價的話得算多少呢？當然。這種問題，她才不會不識相地現在說出來，揭對方的傷疤呢。

“話說。你削蘋果的技術好厲害呢！”

少女看著自己手里的蘋果，雖說被自己咬了一大口已經失去了完整性，但是也可以看出，愛莎削出來的蘋果，幾乎看不出任何的棱角，非常接近于蘋果原本的圓滑造型。如果說一般人能夠削蘋果保證蘋果皮既薄又保持不斷，就算是一門不錯的技術的話，那愛莎削出來的蘋果皮，只有他們的十分之一寬度都不到啊。

而且自始至終也沒有斷開。對比了一下自己和對方的刀工，少女只能承認。對方恐怕不止是在削蘋果的方面遠勝自己，拿起刀子切人的技術也絕對差不到那里！

“哼。有興趣學嗎？”

“這個學習削蘋果，果然還是……”少女剛想要婉拒，但是猛然間明白了過來，瞳孔之中瞬間綻放出來了熱切的光芒，“——不！我愿意學！”

“總算你還不是太傻，腦子里除了復仇什么的，還是留著足夠的空余的……不過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教’你，因為畢竟這不是我的技能，但是我想她不太會計較這些的才是。”

真要說使用武器的經驗，愛莎也只有長槍而已，而且拿起長槍的時候，她也基本上很少直接正面近接戰的。但是愛莎本人說不上擅長，她還是知道不少其他的方法和技能——自己的兩個姐姐的能力和技能，本質上愛莎其實都會。

只是愿不愿意用和能不能用好的問題罷了。

“看好了，最方便的削蘋果的方法就是這個。”

愛莎又拿出了一個蘋果，然后放在桌子上，直接一刀豎切了下去，登時把蘋果切成了兩半。

“看明白了嗎？”

“沒了？”

“一刀就能夠搞定的事情，花上兩刀三刀做什么？切蘋果本質上不還是要吃嗎？”

“好……好像有些明白了……”

看著少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愛莎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其實剛才說的那些話都只是在騙她的。又不是傳授什么武學至理之類的東西，壓根就沒有什么大道理啦……只是，既然這個小丫頭覺得其中暗藏著什么哲理，那就由她去唄反正也沒什么壞處，讓她的思維發散一下，對現在的她也多少有些好處。

沒錯，愛莎根本就是在拐騙少女啊……特別是當她以一副“前輩高人”的神秘氣場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對方很自然地就會往著各種高大上的方向去思考——其實愛莎只是想要讓她的腦子想些其他的東西而已。

愛莎笑了笑，繼續削著那個還沒有削完的蘋果——雖說不管是一刀切還是慢慢削皮，最終都只是為了吃掉蘋果，但對愛莎而言，選擇前者就太無聊了。愛莎其他的都不多，就是時間稍稍多了些。不想辦法花式消磨時間，就太沒意思了。

“有弄明白了什么了嗎？”

“好像弄清楚了……但是似乎又還是有感覺哪里不對勁……”

“沒弄明白就對了，你要是依靠剛才那些就能夠學會削蘋果。那你也不會陷得那么深，一直到今天才脫困了。”愛莎的手指輕輕點在少女的額頭。將一股精神力輸入了進去，“我不想留下什么痕跡，所以你自己慢慢領會理解吧——希望對你有幫助。”

考慮到了少女的能力，其實愛莎早就想到過，要幫助她增強一下能力的使用方式了。當然了，自己戲耍受傷少女的心靈的事實可是絕對不可以暴露的，所以愛莎干脆就借著這個臺階，把本來想好的一些打算灌輸到了少女的精神之中。

希望你們別怪我用你們的技能切蘋果啊……

是的。剛才愛莎一刀切掉蘋果的時候，是直接用了她的姐姐，水之圣靈的一個小小的“技能”——以前這招有沒有用來切蘋果，愛莎不知道，但是拿這一招來切人頭，效果絕對會非常不錯的。

愛莎會說出來，其實四個圣靈里性格最溫柔的水之圣靈，其實反倒是掌握著殺戮技藝最多的一個嗎？估計有著隱藏的黑化屬性吧？

“嗚哇！這……這是什么！？”

少女當即捂著額頭，痛苦地呻吟了起來。哪怕愛莎已經盡可能地使用柔和的方式將其處理過了，但說到底。其中還是有一些比較棘手的信息，對于人的精神稍稍還是有一點負擔的。但是這里的能力者，精神方面的屬性并不低。倒也是不用過于擔心。

“據說是第一百零九種切蘋果的方法。”

愛莎毫不臉紅地扯著謊。

但是這種話就連少女也不會相信——從那被灌輸到自己腦海里的信息中可以判斷出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溫柔的東西，而是異常徹底的殺人之法！少女多少有些了解為什么愛莎要用‘切蘋果“的說法了……因為按照那里面的技藝，學成之后殺個人的確是和切個蘋果一個樣，完全沒什么難度啊！

而如果自己掌握了這個技藝的話……

少女想到了自己的能力，那似乎是可以和這個殺人技藝相輔相成來著，組合起來的話……等等！這似乎不止是一加一這么簡單了吧？

“為什么要這么做？”

少女盡量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可是心臟依然是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著。她忽然感到有些害怕，自己如果真的掌握了這個能力和技巧。那她的在“殺人”一面的能力，幾乎能夠發展到一個無孔不入的地步——或許對于一些規格外的怪物依然是沒有什么用。但是對付起人類的話……

那就和翻個手掌一樣，只是自己一個意念。一個想法之間的事情啊。

把這樣的技能教給了自己……眼前的這名少女，究竟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啊？她甚至有些不太敢仔細地去思考對方的意圖了，生怕發現自己是在和一名惡魔在做著交易。盡管她之前也認為為了復仇，和惡魔交易也不是什么問題，可真的拿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復仇的力量之后，她對于自己需要“支付”什么樣的代價，感到了深深的驚疑和恐懼。

“是在想，我需要你付出什么，我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對吧？”

“其實只是因為我覺得有些有趣，一時間的心血來潮而已。而且，我也覺得，‘你’不會是濫用這種能力的人。”

要不然，自己就真的搗鼓出了一個可怕的殺人魔了。以這名少女原本的能力，配合起來，簡直不要太兇殘！但是話又說回來，其實危害也還算是有限的吧——畢竟，少女依舊只是一名在“殺人”的方面強勢的能力者而已。

想要毀滅一個殺人魔，方法多得是。更何況，這個世界雖說在某些地方起步地很晚，還很年輕，但是人類的斗爭本能在呢，發展起來也不過就是那么“一會會兒”的時間，擁有著能夠擊敗少女的實力的人，不多。但是也總歸還是有的。

至少，愛莎就知道，少女肯定贏不了某個人過中年的偽娘團長。

“……對我這么有信心？”

“不。不是對你……是對‘你們’。”

“如果是本體她的話，的確呢……”想到了自己本體是什么樣的性子。少女也就釋然了。別看現在依舊是她在主導著身體的控制權，其實她也感覺到了，那個原本沉睡著的本體的意識，已經開始越來越活躍了。以她的性格，也許即使是蘇醒了也不會和自己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但有她在，估計殺個惡人都得夠嗆。

那個笨蛋要是真的狠得下心，當初就不會落的那么慘了。當然了。就算她有一定的抵觸，少女也打定了主意了——當初傷害了本體的家伙，一個都不要想著能夠茍活！

“這次肯定是殺不完的，之后我可就沒有時間陪你了，你到時候自己搞定吧——沒問題吧？”

“沒問題！”少女不由地咬緊了牙關，“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們揪出來的！”

嗯哼，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呢，不過愛莎對此并不討厭。

“休息夠了的話，我們這就出發。”

有多久沒有試過在白天走在這片街道上了？

因為這里的店。在進入了夜晚才算是真正意義上開始營業（東guan），而少女過去也是在這里“工作”的人，忙碌了一晚上之后。白天的寶貴時間都得用來休息啊。

“人造的燈光，真是難看呢。”

少女抬起頭，立刻就被陽光晃暈了眼睛，她提起手擋在眼前，看著從指縫間灑落的些許余落的光芒，頓時感覺夜晚里的那些燈光，實在是太讓人反胃了。

甚至不想在以后再看到了呢。

“有沒有想過給自己取一個名字？”愛莎忽然回頭向少女問道，“平時你都是被人冠以本體的名字的吧？但說到底，你和她既是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有想過嗎？”

的確呢，在繼續用本體的名字。總讓自己會回想起來在那種紙醉金迷的地方被人點名的不爽的回憶——啊，對了。要不要從那些人那里也討一些債回來呢？不需要取走他們的性命，留下點零件就可以了吧……

“杰克怎么樣？”

“先不說這個名字不太像是女性用的，我從里面感覺到了你深深的惡意——麻煩你稍稍克制一下心中的殺意啊。”

“一想到一些事情，我的心里就充滿了悲傷，并且這份悲傷正在急速地轉變成殺意……”

“被你殺了的人都成了一灘爛泥了，怎么去開膛剖肚？做不到這些，取這個名字，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說的也是。

“那弗拉德呢？”

“那依舊是個男人的名字，而且你也沒法把人穿刺起來做成串燒……”

“瑪麗呢？這個是女性的名字了誒！”

“……我覺得你肯定是在想著‘血腥瑪麗’的傳說，對吧？拜托你給自己取名字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往那些反人類的家伙身上取材？”

這個人心里的怨恨和憤怒由此可見一斑，報出的幾個名字，無一例外不是和血腥與殺戮掛鉤的。在被釋放了爪子和牙齒，同時還磨得更加鋒利了之后，一只最危險的野獸被積壓了數年之久的殺意，很快有些人就能親自品嘗到了。

“想想看，你就是你本體的半身，你覺得她會很喜歡自己還有著一個類似‘血腥瑪麗’和‘開膛手’這樣，能夠止小兒夜啼的可怕名號嗎？”

恐怕不行。

那估計得讓她又一次把腦袋埋沙坑里。

“謝朵怎么樣？這個總該沒有問題了吧！”

“謝朵（shadow）？嘛，雖然有點中二的味道在，不過和你前面舉的幾個例子比起來，滿分通過！”

某種意義上，這也的確是她本人的寫照——她只是一個本體衍生出來的第二人格，若不是情況特殊，本該是作為一個陰影背面的存在，沒什么機會走到前面的才是；另一方面，她現在，以及之后所要做的事情，也的確如同陰影一樣，讓人無從下手而又恐懼不已。

少女——不，現在應該稱呼她為謝朵了——帶著愛莎七拐八繞，小巷子和大馬路交錯著迂回前進，避開了那些暗中布置的耳目，來到了會所的一處偏門。

“如果你是要探究那種蟲子一樣的玩意的真面目的話，我認為可以從這邊下手。我的印象記得很清楚，‘我’當初就是從這扇門里被帶下去的……”

謝朵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沒有將帶著猛毒的刀刃刺進地上兩名人事不省的門衛的身體，想要忍住這種沖動，可是真的有些不容易呢。

“防守看護這么薄弱……你確定沒有問題嗎？”

“很正常，他們沒有想到我們第二天白天就會殺回來，主要的精力都花在尋找‘潛逃’中的我們兩個人的下落上呢。相信我，這些個家伙，信心一直都是膨脹的不要不要的，現在恐怕根本就沒有把事情往嚴重的方向去想呢。”

奴役這些本該高高在上的高傲的能力者，這是多么讓人興奮的一件事啊——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爽快感覺之后，潛意識里的戒備，其實都被麻醉的差不多了。

“抓緊時間吧，我還想著等完成了你的目標后，去多殺兩個混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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