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少女添火中……

黑漆漆的東西？奧菲疑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芳香——雖然說的確是一頭長長的黑發，但是還沒到可以用“團”這樣的量詞來形容的地步吧？還是說，在安妮的眼里，那個人，已經不算是人類的外表了呢？

“她有什么問題嗎？”

“她身上的黑暗的量，和安妮的火焰差不多呢——總之肯定不是人類，人類使用的黑暗力量，在感覺上是有一些不同的呢……具體是怎樣安妮也說不大清楚，但是應該安妮這邊的情況差不多吧？”

安妮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在最初看到芳香的時候，她都幾乎要以為她是和自己一樣的存在了，只是當安妮認真分辨了之后，遺憾地發現，即使那個人身上的黑暗與人類大不一樣，但畢竟和自己的火焰本質是不同的。

“不過，安妮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夸張的黑暗氣息，就算是黑龍和她比也差了一絲純粹……難道是惡魔的嗎？可是，我并沒有感受到惡魔特有的混亂啊？倒是另外一個人，毫無疑問是魅魔哦？”

“誒？魅魔？”

奧菲聽到這個消息可不淡定了，先前她也只是從加蒂絲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微弱的黑暗魔力上，推斷她是個黑魔法師而已，但是聽安妮這么說，那其中的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曾經的教廷屠殺修女，離開教廷后居然和魅魔一起行動，這意味著什么呢？

安妮見奧菲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連忙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奧菲就這樣躥出去。

“大姐姐別亂來啊！沒搞清楚之前，千萬不要亂動手！要是打傷打死了那只魅魔。會惹上大麻煩的！”

奧菲不解地看向安妮——不管怎么看，那只魅魔的實力都是遠不如芳香的吧？安妮卻為什么獨獨對那只魅魔這么謹慎呢？

“大姐姐你不知道，魅魔一族的上頭可是有著很可怕的大人物關照的！上次安妮去魔界尋找提伯斯的素材的時候，一路上打趴下了好多惡魔。結果波及到了兩只路過的魅魔……然后……然后……”

安妮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色。這讓一旁的奧菲也是感覺到甚是緊張——她從來都不知道，魅魔這種難纏的魔族。背后居然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強大存在嗎？能夠讓屠殺過諸多龍族的安妮都這么后怕？

“嗚嗚……后來安妮就被一個怪姐姐給欺♀負了！安妮完全打不過那個姐姐！雖然不知道那時候她對安妮做了什么，但是總覺得好害怕！”

“呃，你自己也不知道被怎么對待了？”

奧菲此刻已經在暗自擔心著，可愛的安妮究竟在那時候受到了什么樣慘無人道的對待。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結果沒想到，安妮居然表示自己也是云里霧里？

“嗚，安妮也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嘛！不過，安妮在還很弱小的時候，都不害怕那些粗暴無理又蠻橫的龍，可是那次居然嚇得尿褲子了……能讓安妮這么害怕的。一定是非常可怕非常可怕的！”

奧菲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考慮到魅魔一族的某些“天♀性”，不出意外的話，那個護佑著魅魔一族的強者，也許是很久之前的魅魔一族的前輩高人吧？這么算來。安妮這種外表可愛脾氣也不算是任性刁蠻的小女孩，恐怕會很受那群魅魔的歡迎吧？

恐怕那不是尿褲子啊……

“沒有被做什么其他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嗎？”

“什么事情？大姐姐能舉個例子嗎？”

面對著安妮這純潔的眼神，奧菲頓時感到了一陣負罪感——自己在想什么呢！難道還真的要和這個孩子解釋一些可能會被河蟹的知♀識嗎？但是看安妮的樣子，她顯然是完全不清楚，看起來，那時候應該沒有被做什么更過分的事情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奧菲連忙摸著安妮的腦袋，惹來了安妮一陣愉悅的輕哼，“那個隱藏在魅魔一族身后的強者，能給我形容一下嗎？”

這可是個非常重要的情報啊，即使現在奧菲和教廷的某些高層鬧得不太愉快，但是這么重要的消息，還是要得到并且上報上去的。

“是一個很漂亮的姐姐，最大的特征就是她的外表完全沒有任何惡魔的特征……但是，她自稱是魅魔，而且那些魅魔對她的態度也是非常尊敬！硬要說有什么特別的話，那就是漂亮的不像人類！只有這點，和她自稱的魅魔的身份是符合的！”

“具體的相貌呢？能準確形容一下嗎？”

“不行！如果詳細地去描述她的話，會被她知道的！安妮可不想再被她抓走了！”

安妮一反常態地拘謹了起來，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慌，可是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以安妮表現出來的實力，她也著實沒有必要說一些不知所云的假話來搪塞奧菲。所以，恐怕真的如同安妮說的那樣，那個神秘的強者，能夠在安妮描述她的詳細外表的時候，知曉在場所發生的事情？

那想想還真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是這樣嗎？那可真是……有些遺憾呢……”奧菲苦惱地撓了撓頭，也不再去勉強安妮了，但是這一切落在安妮的眼里，讓這名小女孩心生了一個念頭。

“如果大姐姐一定想要知道，安妮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不過大姐姐一定要記得，絕對不能把安妮告訴你的信息說給其他人聽哦！要不然的話，災厄一定會降臨到大姐姐的身上的！就算收集了970塊基巖都沒有辦法避免的！”

安妮的警告，不禁讓奧菲皺了皺眉。

按照她的說法，如果自己把從安妮這里知道的信息上報出去，自己會遭到災厄？聽起來可夠詭異的呢。但是基于安妮這小小的身體中蘊藏著的力量，奧菲覺得。這一點自己還是相信安妮比較好。

至于上不上報，到時候再說吧……奧菲倒不認為自己會被遠在天邊的強者的詛咒所擊潰，她自信自己還沒有肉腳到這種程度，但是萬一這種“災厄”。并不只是針對自己一人呢？如果知情者都會遭難。奧菲卻是也是要斟酌一下了。

奧菲正想著的時候，安妮已經拿出了一張質感特別的紙。拿捏在了兩手之間。

“完成之后，大姐姐你自己拿去看就行了——安妮不會看它一眼的。然后，一定要燒掉它，知道嗎？”

沒等奧菲反應過來。安妮就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她瘦小的身形猛地一震。

奧菲看到，安妮本來白里透紅的臉頰肌膚，此刻已然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無比。

“大姐姐，千萬記得不能看太久！”

安妮把手中的紙片遞給了奧菲，忙不迭地扶著墻壁喘著氣。調理起紊亂的呼吸，似乎她手里的那張紙片，是一件唯恐拋之不及的燙手山芋。

奧菲接過紙片，只一眼。視線就再也無法從紙片上挪開了。

因為她就算想要移開目光……不，或者說轉過腦袋都做不到了——從那張紙片上，猛地刺出了數條漆黑色的觸須，扎進了奧菲的額頭和脖頸！

奧菲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慘叫，銳器入體的痛苦她不是沒有體驗過，然而這一次，卻讓奧菲也失態了。明明只是被穿刺了，但是奧菲卻感受到了很多其他的痛處——其中，甚至還有女性分娩時候的痛楚！縱然是奧菲這樣的女漢子，一時之間，也是被這一波強過一波的痛楚給刺激到痛苦萬分。

劇烈的痛楚之下，她本能地想要閉上眼睛，可是出于一種神秘的力量，奧菲的眼睛完全不聽使喚，依然睜大著，直直地盯著安妮遞給她的紙片上。在那之上，并沒有什么能夠稱得上具體的圖像，有的只有一片不斷翻騰著的黑色，似乎就像煮沸了熱油一般，不停地升騰起氣泡，然后炸裂……從那些“氣泡”之中，數不清的混亂的信息，在奧菲的眼前一閃而逝。

隱約地，她能看到在這沸騰著的黑暗之下，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忽然間，意識到什么的奧菲，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重新取得了自己的身體的控制權，將自己空著的右手護在了眼前——隨著一陣刺痛，兩條看似滑溜溜但是堅硬銳利的觸須，扎在了奧菲的右手上。幸好奧菲的右手有著特殊的能力，在被刺穿后，那兩條觸須也是失去了力量，軟趴趴地垂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奧菲感覺到被植入在自己身體里的各種各樣的痛楚，暫時性地被壓制了下去——奧菲隨即反應了過來，如果自己的神智處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那些痛楚，也只是幻覺而已。

雖然依舊無法挪開目光，雖然自己脖子以上的部位依然被控制著，但是此刻奧菲已經找到了辦法了。

她把右手放在了眼前，然后用手將眼皮合了下來。如此，她和那張紙片之間的對視，也被徹底斷了開來。眼皮合上的同一時間內，奧菲感覺那數根刺入自己身體的觸須，一瞬間就消失了。那并不是倒退著縮回去，而是憑空消失一樣？

甚至連被刺穿的“傷口”，此刻都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真危險……”

奧菲并不認為是安妮想要借此機會害自己，她如果有此心，大可不必如此麻煩，只要在自己和芳香對峙的時候使點壞就可以了。應該，她都沒有想到，自己制作出來的用來傳達語言不能訴說的信息的道具，竟然也沾染上了如此可怕的精神攻擊吧？

“大姐姐！你剛才怎么……”

奧菲忽然的慘叫聲也是嚇到了安妮，幸好她及時的隔絕掉了奧菲的聲音，這才沒有驚擾到路人，也沒有讓她們現在追蹤的目標察覺到異常。幾乎是在奧菲慘叫出聲的同一時間，安妮就意識到，恐怕自己可以避開對方注意的打算。還是落空了。奧菲在看到承載著重要信息的紙片的當時，就遭到了無差別德爾攻擊。

安妮也只能在一邊干著急，這種直接針對精神的攻擊，她也是無可奈何。貿然插手的話。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反過來使奧菲受到更重的傷。

幸好，奧菲還是挺了過來。

“啊。沒事，不過差點就丟大發了——真是毫不拖泥帶水的攻擊，從起效中招，估計只要不到十秒就能讓人陷入死亡了吧？”回想起來剛才發生的狀況。奧菲也是一陣后怕，雖然只是幻覺，但是對方卻通過這種途徑，將強而有力的精神攻擊放在其中，特別是最后的那攻擊眼睛的兩條觸須。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不用多想，也能猜到這次攻擊起效會是怎樣的結果了——最壞的情況。是靈魂和意識都被抽離這個軀體，淪落為對方手掌中的玩物。

“讓我看看，設下這么可怕的防線的人，究竟是什么樣子……”

擊潰了這次攻擊后。紙片上也不再有詭異的黑色遮蔽一切了，一副清晰的圖像躍然紙上。在圖像的中央，一名白發的女子，正側身微笑著，看著紙外。

奧菲沉默下來的原因就是如此了。

圖像上的人，毫無疑問，是已經知道了有人在窺伺自己，她所看著的人，正是在看著這幅圖像的人！

前提是還沒有被先前的攻擊做掉。

“……”奧菲沉默著，看著紙片片刻后，終于別過了目光，不再去看這張紙了。她閉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明白安妮為什么那么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把這個神秘人的信息向別人透露了。

因為本來這個神秘的女性就是在向窺伺自己的人示意吧？奧菲在看著對方的面孔時候，完全感覺自己是在被其本人現場直視著——那一雙眼睛，仿佛根本就不是停留在紙面上，而是一對活生生的，正在向自己訴說著什么的眼睛！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想要表露出來的意思，已經在這個眼神中全表示出來了。

奧菲第一次感覺到，徹底的無力，是怎么一回事。

被那雙眼睛直視著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全身的骨髓都被抽走了一般，骨頭冷的讓自己牙根打顫，差一點就連站著的力量都失去了。無形的壓迫感，擠壓著奧菲身上的每一寸每一毫，就連肺部的空氣全被擠出了胸腔，奧菲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知道她自己都被憋到滿面漲紅的時候，意識才回到了身上。

簡直如同是天和地之間的鴻溝——在這個神秘的女子的面前，奧菲覺得自己就是個初生的嬰兒，生不起一絲抵抗的情緒。

“大姐姐你還好吧？”

“感覺不能更棒了。”奧菲許久之后才睜開了眼，眼中折射出了興奮的光芒，“盡管不是我所信仰的神，但是能和神有過一次面對面的交流，這種機會，一生都難得呢。”

根本不需要去做多余的確認了，奧菲相信，擁有那種姿態和力量的，只有神明了吧？至于安妮說她自稱為“魅魔”，又有什么關系呢？

在久遠的過去，很多神明，在踏上神國之前，可都是活生生的活在地上的凡夫俗子啊。但不管是什么種族，當他脫離了大地前往了屬于自己的神國的那一刻，他的種族，他的身份，就變成了“神”了。

“神？誒……那個脾氣古怪的姐姐真的是神嗎？”

“也許是因為她過去是魅魔的緣故吧？本來據說有不少的神明的性格就很有特點，多這樣一個喜歡欺負小女孩的神明也不奇怪啦……唔，這么算來的話，那一位，搞不好應該用‘魔神’來稱謂？”

想到這一點，奧菲心里不由得一陣苦笑——身為教廷的驅魔師，居然被魔神祝福了嗎？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在那里，她能夠感到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跟隨著自己心臟的跳動，有節奏地抒發著旺盛的生命力……

連我身體最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嗎？這還真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吶……唉，這下可麻煩了，萬一給人發現了異常，該怎么解釋呢？而且，為什么她又要給我這樣的祝福？總不會沒有理由的啊……

奧菲苦惱地撫著額頭——只能期望，沒人看出這是“魔神的祝福”了吧？

總之，先去把自己和某人的孽緣料理了再說吧。原本還心里沒底的奧菲，忽然感覺，或許自己也不算劣勢吧？

“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對那個和我重要的部下的命運糾纏不清的女孩，很感興趣而已。原本我是無所謂的，但是既然現在這個女孩的身體中，融入了‘寧靜之鑰’，那還真是不能忽視了呢。”

“你這是在玩火……”

“別這么說嘛，圣靈大人——玩火只要燒不到自己身上，火再大我也能很淡定地想應對措施哦？”

在自己的添柴之下，旺盛的火勢在燒到伊斯特之前，可是會先由芳香去迎接呢——這畢竟是和有著極深的緣分，伊斯特不愁芳香不認真對待。

“倒是那個叫做安妮的小丫頭，你不應該多關心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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