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三更

要不然怎么這么高興啊！

芳香好歹還只是在心里吐槽兩句，而加蒂絲的反應則更加直接了——她當即拿出一張信紙，在上面寫了起來。

艾歐心情大好，走到加蒂絲旁邊瞟了一眼，當即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那是一封舉報信啊！舉報自己對未成年少女伸出罪惡的爪子的舉報信啊（愛莎：未……未成年……）！話說明明都當著本人的面，毫不避諱地寫了，還匿名做神馬啊！

“很好，明天就不用看到你……不對，明天就沒法看到艾歐你了，我真是很傷心啊”

“騙鬼呢！你這明明笑的很開心好嗎？”一向穩重的加蒂絲，突然做出了這般輕佻的言行，愣是把艾歐險些嗆出一口血——自己就這么不受歡迎嗎？如果不是加蒂絲性格比較穩重的話，艾歐都懷疑她會不會當眾做鬼臉扭秧歌了。

艾歐有些胃痛地挪開了目光，正想著向芳香尋求一下慰藉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芳香已經溜沒影子了。長久以來養成的危機感，立刻讓她尋找起剛才加蒂絲寫的舉報信——沒有了！毫無疑問，這肯定是被芳香拿走了！

原來，芳香也是這么想的啊……啊哈哈哈哈……

“完全笑不出來啊！”

芳香很是遺憾地被艾歐拽著拖回了家。經過了一番雞飛蛋打的追逐，他終于親身理解了精靈一族賴以成名的敏捷，特別是身為其中翹楚的艾歐。縱然實在自然氣息極為貧乏的大城市，也沒能拖慢她的腳步。

“輸掉了呢……”

“那是自然啊！獅子抓不到獵物大不了餓上兩頓，羚羊被抓到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好像反了吧？剛才記得，是羚羊再追獅子吧？”芳香撇了撇嘴，“而且。真不覺得你這樣的癡女被喊去喝茶，會出什么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一路上兩人吸引了相當多的目光——拋開已經爛俗了的容貌的因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兩個人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艾歐直接把芳香臀部朝前扛在了上身上，整一個豬頭人山賊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的造型；而芳香。也是很“聽話”地不做任何的反抗，任其所為。

路人聽她們的對話，似乎也是一對關系很要好的閨蜜啊……驚嘆之余，也有不少人家教育起了自己家的女孩——看到那個獵人裝扮的女性了沒有？以后要多讀點書，多做些學問，要不然為了生計去做這種“體力活”。以后就會變成那般沒女人味的男人婆了。

“我說，你根本就沒有真打算順著加蒂絲的意愿舉報我吧？”艾歐很是奇怪地向芳香問了起來，在她眼里，加蒂絲剛才是真的想要做舉報自己的打算，雖說她也知道沒什么用，但是明顯能夠膈應一下自己都好……不就是趁她洗澡的時候，襲♀擊了她一次嘛？

雖然心里這么抱怨著。但是艾歐也沒有說出來，畢竟，眼前這名實力強大的女子，貌似對外表柔弱的加蒂絲很關照。

而芳香的行為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她特意利用加蒂絲的舉報信把自己引出來，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

“啊，只是想要找個機會和你單獨說點東西，不希望加蒂絲在場而已。”

芳香平靜地在艾歐的肩膀上說道，這個不甚舒服的姿勢，絲毫不能影響她一般。

“誒誒？該不會是想要向我告白吧？雖然芳香你是很漂亮啦。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嬌小一些的女孩子……”

“我這就繼續去遞交舉報信了哦？還有，你打算這么扛著扛到什么時候？”

艾歐立馬就慫了，連忙把芳香放了下來，一臉尷尬地拍打著她身上的塵土。要不是因為她也沒有信心能從芳香手里搶的舉報信，她才不會這么被動呢。

“我想。你應該對我的身份很疑惑吧？”找了個空閑無人的角落，芳香索性開門見山地說道。而艾歐，似乎也米有想到，芳香特意把自己喊出來，第一句就是這樣的話。

她的確是早就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比如說芳香和加蒂絲關于來歷出身的說辭，認真推敲起來，也是有一些疑點的。換成是一般平民，那也就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芳香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人，按照艾歐今天所見來看，她和帝都的議長，實力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

這樣一個人，特意偽造了身份，還處心積慮地去學院圖書館打工，實在是有些可疑。但是當艾歐看到了這兩人，特別是加蒂絲平時的筆記之后，便沒再興起過追查下去的心思了。

那是一個包著嚴謹的治學態度的學者，所記錄下的學習過程中的點滴。艾歐自己并不是很靜得下來，但這并不妨礙她真心尊敬那些一心求學的學者。有鑒于此，她對于加蒂絲二人雖有疑惑，但是并沒有生出懷疑猜忌之心。

因為有著這般心態的人，絕對不是什么惡人——也許，她們是有著自己的苦衷？

抱著這樣的心思，艾歐便也就沒再去往這方面去想了，但是，今天芳香居然自己找了過來，說起了這件事？

艾歐已經壓下去的好奇心忽然涌了上來。

正當她洗耳恭聽的時候，忽然間，一陣危機感冒上心頭，驅使著艾歐把頭往一旁稍稍避過……一枚漆黑色的長矛，擦著她的臉頰嵌進了身后的圍墻。

“芳……芳香？”

艾歐甚是愕然地看著芳香。并不明白，為什么和顏悅色的她，忽然對自己發起了致命的攻擊。但是疑惑歸疑惑，艾歐的手也是絲毫不慢，芳香一擊不中。她便已經發起了反擊——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總之，先制服住芳香再說！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就這么三兩下，肯定是沒法擊敗這個深不可測的女性。

果然，芳香輕易地擋下了艾歐倉促間發動的攻擊。不費吹灰之力……正當艾歐打算再接再厲，用驟雨般的攻勢逼迫芳香沒有閑余時間反擊的時候，芳香忽然一反常態，用著近乎詭異的方式，避過了艾歐的攻擊，并且趁勢有著攻擊她下盤的趨勢……

果然是很麻煩的家伙。這么敏捷的動作……剛才的追逐完全是在放水嗎？正好，我也有點心癢難耐了，好久沒有遇到可以切磋一……一下……

艾歐傻愣愣地看著眼前作五體投地狀的芳香。

“我輸掉了啦”

那如同面條一般軟趴趴的身體，昭示著其主人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在，艾歐只是看著芳香毫無風度地在地上打著滾，心里想要摔鍵盤的心都有了。

你玩我呢！

然而芳香都這么做了，總不能再打下去吧？雖然很奇怪為什么剛才芳香毫無征兆地發起了攻擊。但是艾歐更加想知道，這家伙這么一驚一乍地究竟想要干什么。

話說，虧得這里周圍沒什么人呢……頭一次，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臉皮厚的賽城墻的艾歐，有些慶幸自己沒丟臉了。當自己鼓足戰意打算戰個痛快結果被放鴿子，怎么想都是說不出口的羞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這樣的……”芳香收起了自己施展的平身低頭霸，神情慵懶地向艾歐解釋道，“我先前看到了你。”

哈？這算什么？艾歐頓時感覺自己被涮了，然而芳香下一句話的解釋。讓她立刻明白了，為什么先前她會是這幅態度了。

“你一個人。”

之前，自己可是都在和愛莎待在一起啊，一直到最后在分開，然后自己便回到了租住的房屋與加蒂絲和芳香會和。這期間里，的確是不可能獨自行動。既然芳香是這么說，顯而易見，當時她們見到的，一定不是自己的本尊了。

也難怪芳香會特意把自己引出來，還施展致死性的攻擊了——她這是想要檢測一下，自己的真偽吧？的確，同住一個房間，于情于理這種行為都說得過去。想到這里，先前些許對芳香的不滿，也都煙消云散了。

“那么，那個冒牌貨呢？”

艾歐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有些涼涼的——一個頂著自己的外貌的冒牌貨，如果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不是都要算到自己的頭上了嗎？且不談其他，為什么會有人冒充自己，這就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對了！你們看到的是現在的我，還是精靈外貌的我？”

“不是精靈，是你現在人類的外表……對哦！”芳香也是恍然大悟，“比起你原本的外表，現在在帝都里，顯然是你偽裝后的外貌比較出名了——難道是因為你今天挑出來的間諜太多，他們想要壞你名聲嗎？”

很容易聯想到的可能性。

因為艾歐今天過于出色的表現，她被城里那些剩下的間諜惦記上了，出于危機意識，就打算偽裝成艾歐的外表，去干些事情敗壞下她的名聲……如果當這名獵人的RP受到了懷疑，那么她的舉報，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了吧？

“我說，真的是這樣嗎？”

“我希望是這樣。”芳香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如果只是間諜的問題，那么一切都好說，不過是區區一些跳梁小丑而已。但是……如果不是呢？”

別人不知道，但是有著加蒂絲這名好（賢）助（內）手（助）的幫助，芳香在信息情報方面，還是有著不小的優勢的——至少，她比起這座城市里的大多數人，都要清楚，不久前這里發生過的某起兇殺案……

真的是兇殺案嗎？

當知道兇案現場的慘狀的時候。芳香已經在腦海里想到了某個邪惡的事物了，而事實上，最后加蒂絲告訴她的情報，也是完全符合猜想。

一想到這里還會出現那種血紅色的團子，芳香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過去作為教廷的屠殺修女。芳香是非常不待見這種歪門邪道的——說什么用惡魔的手段去反制惡魔……芳香覺得，提出這種腦殘觀點的家伙，就應該自己去成為正義和榮光的犧牲品。

不過教廷里的確是有一些不怎么河蟹的聲音，這一點，她老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和時間去管——單單是在各處疲于奔波。處理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以及各種跑場救火，就已經很吃力了。

“誒？難道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艾歐也感覺到了芳香話語之中的沉重。這也難怪，作為親身經歷過的人，說起相對應的事情，總是能夠帶上外人沒有的沉重感的。

“嗯。回去說吧……這里不保證有沒有別人聽到。”

“可是，回去之后不是還是有加蒂絲嗎？”

艾歐有些不解地問道，這讓芳香頓時感覺到有些尷尬……雖然這只精靈的實力似乎真的很強，但是欺騙這樣相對單純的人，芳香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畢竟，她過去也是光偉正的修女。這種事情，還是不怎么適應的。

再者，精靈那清澈的目光，也讓芳香心里頗為在意。

“這個……加蒂絲雖然沒什么戰斗力……”這個可是在睜眼說瞎話了，但是為了不暴露一些事情，芳香也只能這么說了。加蒂絲是魅魔，在身份的敏感程度上，是要比芳香高出很多的，天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讓艾歐發現。

不知道為什么，芳香腦海里不禁鬧不出了艾歐發現自己被人欺騙的呃時候。揮舞著屠刀滿臉血腥的驚悚畫面……

“怎么可以讓加蒂絲就這么處在危險的地方啊！既然沒有戰斗力，就要量力而行啊！”

艾歐當場就不高興了。

作為一名精靈，她很在乎生命；作為一名節操掉的很厲害的精靈，她非常在意可愛美麗的女性的生命——因此，她覺得加蒂絲這簡直是在胡來！虧得她身邊有芳香這樣的頂尖強者。要不然，走錯一步都是死路！

艾歐并不知道，其實加蒂絲也是有著相當不弱的戰斗力的，在她眼里，偽裝的很成功的加蒂絲，依然是那個有些冷淡但是精明強干的女性，可是，有些場合，不是依靠著權謀就能混得開的。

鬼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愣頭青不守規矩，直接暴力砸破了棋盤啊？

芳香過去干的是獵殺惡魔的活。向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所以，也沒怎么在意加蒂絲扯的謊言中的漏洞……其實也說不上是漏洞，只是，艾歐這些年里，做的是獵人的干活——自然，她也沒有少帶過新人。她自己的實力是可以碾壓著到處走的，但是那些普通人可沒有這樣的資本，用自己的那種方式胡來，不過就是在送命。

而獵人的戰斗方式，與其說是戰斗，也不過只是謀生而已——謀生就不會去沒事拼命。所以，獵人不打無準備，無把握的戰斗。因為長期帶著＂＂鎮的新人狩獵，時間久了，艾歐自己也是習慣了獵人的思路。

可以說，艾歐的習慣，和芳香正好是相反的。

芳香采取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沖上去砍了再說的方針；而艾歐，則是要精打細算，動用一切可能的條件，布置陷阱完畢之后，使用最小損失也最安全的手段。

“嗚……我知道錯了啦！”

其實認真來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武力值比較夸張，芳香應該是得歸類到豬隊友的一類的——該退避的時候，這貨會直接沖上去，該進攻的時候，這貨已經縱馬深入了……所以再碰到以小心謹慎的心態應對戰斗的艾歐，在辯論上，完全敗下了陣。

“知道錯了以后就不能再犯了！”

艾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芳香，要不是看在她對加蒂絲的確很好，她肯定要認真地訓斥一下如此冒進的芳香。

所以說，決策的其實壓根就不是芳香啊……這人的腦筋雖然不錯，不過根本就不是那種料，根本就是加蒂絲自己的決定啦！

這種事情能告訴艾歐？

所以芳香也只能含著淚，打落門牙自己咽下去了。

加蒂絲這個笨蛋！說好萬無一失的說辭呢！說好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呢！結果都是在騙我嗎？這只精靈是那種“腦經不好使”的類型？不要開玩笑了啊……

腦筋好不好使，芳香不知道，她只知道，回去后，加蒂絲估計也要自承惡果了——艾歐表示要貼身保護她……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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