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羅羅娜

“老師！現……現在我們這是在做什么啊？為什么要這樣把我綁起來……”

羅羅娜看著把自己里三圈外三圈地捆起來的繩索，有些害怕地問道。.在這些繩索上面，她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魔力在其上不斷地涌動著。

從繩索上散發的魔力的波動來看，毫無疑問嗎，這是一件非常強大的魔法道具！

“這個是必要的措施，雖然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即使是我也會很頭疼的——保險起見，就只能暫時委屈一下羅羅娜你了。”

“那這究竟是用來做什么的啊？”

“唔，怎么說呢……如果拿你比較熟悉的概念來做比較的話，這件道具能夠施展比教廷的‘升華之鎖’還要強上三分的封印術式，被它所束縛的人，就算是有著魔王一般的力量，也得怪怪地束手就請。”

“誒？居然是這么厲害的東西嗎……咦咦咦！？老師你為什么要用這種聽起來就好厲害的東西把我捆起來啊？”

升華之鎖……嗯，那是教廷給執行火刑的罪大惡極之人所佩戴的枷鎖，這么多年來還沒有人能從它的手中逃脫。在聽到愛莎拿這非常有名的處刑道具做對比的時候，羅羅娜立刻想到了很多非常可怕的事情。

“嘛，不用擔心，沒人要做燒烤羅羅娜，我把你綁起來只是怕出意外啦”

“意外？難道說……這是什么非常危險的儀式嗎？”

羅羅娜環視了下四周，宿舍已經被愛莎清理出了一片不小的空地，而她正被束縛著坐在這片空地的中間，在羅羅娜的身邊，愛莎正在地板上畫著繁復的魔法陣圖。

羅羅娜下意識地想到了被獻祭的祭品。

就算知道愛莎不會像聽到的故事里的那些的魔法師一樣把自己當做祭品進行的魔法儀式，可是看著這種架勢，羅羅娜還是很害怕。

“與其說是危險的儀式，倒不如說某人才是比較危險吧？”愛莎瞥了一眼羅羅娜，伸出手指戳了戳羅羅娜肉呼呼的臉頰，“說的就是你啊，笨蛋……”

“我……很危險？”

羅羅娜不敢置信地看著愛莎，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想到，像愛莎這樣強大的魔法師，會給予自己“危險”這樣的評價。

“如果，我說你其實有能力把腳下的大地枯萎荒蕪，最后死去——你會信嗎？”

“老師你究竟在說什么啊！？”

“你看，你這不是不相信嗎？”愛莎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正是因為你自己完全不相信也完全不知道，所以出亂子的概率反而會比較高啊嘛，不用這么奇怪，很快你就會明白，我所說明的情況，究竟是什么樣的了。”

羅羅娜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突然感覺如果這么繼續下去的話，周遭的世界會完全崩塌一樣……老師，我能不能就此放棄啊？”

愛莎聽到了羅羅娜的哀求，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

“很遺憾，不可以呦”

“咦咦咦？嗚嗚，老師是壞人……”

“口黑口黑，因為很有趣嘛”愛莎把手按在羅羅娜的頭頂，有些粗暴地揉亂了她的頭發，“有個過去讓我吃過不少的苦頭的家伙，現在毫無反抗能力地任我處置……啊啦只是這樣一想，渾身上下好像被正能量充盈著一般，神清氣爽呢”

盡管不是很明白愛莎在說些什么，但是羅羅娜很準確地把握住了核心思想——現在的愛莎，有點危險……不，是很危險啊！

“嗚哇！不要過來啊窩要被吃掉了啦——唔！”

羅羅娜感覺自己的胸腹之間，受到了一股尖銳的力道的沖擊，在疼痛的感覺傳遞到大腦的同事，她發現，似乎有一股說不清楚是什么的奇怪的“物質”，從胸口流進了自己的身體……之后發生的事情，羅羅娜已經沒有閑暇的余力去關注了——她昏了過去。

“好痛……”

愛莎不停地揉著自己右手的小指，都說十指連心，從小指上傳來的疼痛，讓愛莎也不禁倒抽了幾口涼氣。

“真是不明白，為什么就一定要用小指才能釋放啊？又不是什么o脈神劍……不過，反擊的力度還真是有點大呢，差點小指就折斷了呢”

在用小指猛擊羅羅娜的胸腹之間的瞬間，愛莎可是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幾乎是針鋒相對地形成了針刺之勢狠狠地反擊在了自己的小指之上，如果不是愛莎的勢頭夠猛魔力夠強，一鼓作氣地直接正面擊潰了對方，想來，她是需要花上一些時間來治愈自己的手指了。

“那種力量……嘖嘖，有些出人意料啊……我還以為，它已經完全被歷史給遺忘了呢——沒有被污染過的魔素嗎？看起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朝著壞方向發展的啊……”

當自己發現身在一個意料之外的環境之中，而且一點都不想要繼續在這個陌生而又有壓迫感的環境里呆下去的時候，會做些什么事呢？

羅羅娜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

“qAq好痛！”

上傳來的疼痛感是如此的真實——看起來，這并不是在做夢？

發現自己并不能離開這個讓人討厭的“夢境”，羅羅娜沮喪地坐在了地上——結果，當她的小翹剛接觸到了地面，她就驚慌地跳了起來。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羅羅娜不敢置信地看向地面，就在剛才，她坐到地上的瞬間，本能地受到了刺激站了起來，然而，她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什么痛覺……真要說的話，這更像是被人無聲無息地從背后拍了一下肩膀后那種一驚一乍的樣子……

羅羅娜俯子，慢慢地把手伸向地面。

想象之中的劇烈感觸并沒有產生，當羅羅娜的手碰到了地面的時候，一如平時那般自然。

“誒？難道剛才是我的錯覺嗎……”正當羅羅娜懷疑自己方才是神經過敏的時候，觸碰著地面的手上，忽然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順著手流進自己的身體！

幾乎是同一時刻，羅羅娜本能地自胃中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可是，因為上午被任課的老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并且趕了出去，羅羅娜是直接跑回了宿舍而沒有吃午飯，現在縱然是想吐出來也沒有貨……

“嗚嗚嗚……好……好難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吃慣清淡食物的人被強迫吃下非常油膩的大魚大肉，明明羅羅娜自己也本能地感覺到那種流進自己身體的奇怪的“東西”應當不是什么不好的東西，可是，身體卻堅持著排斥著它們。當一個人已經覺得食物油膩到想吐，可是卻還是被人不停地往嘴里塞……這種感覺，絕對不怎么美妙。

羅羅娜想要把手從地上拿開，可是根本做不到——手就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一樣，任憑羅羅娜怎么使力，都沒有任何動靜。

本身羅羅娜現在就非常難受，而她也不是一個身體素質良好的人，瘦弱的她被這么折騰之下，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似乎是因為身體和地面接觸的面積變大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流淌進羅羅娜身體中的速度變得更加快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下，羅羅娜也顧不得形象了，這個時候，似乎只有大聲地慘叫，才能稍稍地緩解一體上的痛苦。

當羅羅娜緩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的頭腦已經是昏昏沉沉的了，而剛才那些時候的記憶……貌似不是很清晰的樣子。

“哈……哈……哈……”羅羅娜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試圖平復著自己混亂的呼吸和心跳，以及理智。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原因，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把她束縛在地面上的神秘的力量了，而那如同油膩的食物一般讓人作嘔的不明物質，現在也是消停了。

“有一段記憶好模糊的樣子，難道是我暈過去了嗎？嗚，也不知道我在這里度過了多久的時間……”

不過再怎么說，好歹也能夠站起來了——羅羅娜顫顫悠悠地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子，只感覺腳下一陣虛浮，差點就沒穩住自己的身體再次倒在地上。

“剛才那種奇怪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啊？明明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它在‘流進’我的身體，可是又完全沒有形狀和觸感，就像是虛幻的一樣啊？”苦惱于現在大腦中一片混亂，羅羅娜下意識地想要用手指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呃！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仿佛觸電了一樣，羅羅娜的大腦感覺到了一陣刺痛。隨即，無數陌生的信息不斷地從自己的大腦中浮現了出來——完全停不下來！

羅羅娜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說話，甚至連思考的余地都沒有了，她那張精致的臉龐之上，現在只剩下了茫然和呆滯。此時此刻，羅羅娜的大腦之中，已經全部被這些憑空出現的混亂的信息給吞沒了，如果說羅羅娜自身的意識就像是一條說不上大也說不上小的河流的話，那么現在，這條小河已經被大海所吞沒了。

這樣下去，不需要多久，羅羅娜自身的意識就會被洗滌的一干二凈……不過，這種情況愛莎會讓它發生嗎？

羅羅娜猛然驚醒了。

仿佛剛才有人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讓她的意識從混亂的信息的海洋之中警醒了。正當她疑惑是誰在關鍵的時候拉了她一把的時候……

“唔啊啊啊！腦袋好脹！要炸掉了，要炸掉了啊！”

羅羅娜抱著頭摔倒在地上來回地打著滾。

嗯，盡管自身的意識又占據了上風，但是腦袋里憑空塞進了那么多的東西，也還是讓羅羅娜感覺到苦不堪言——只是，相比起之前，現在卻是要好了很多。至少，這份“菜肴”不油膩了。

慢慢的，羅羅娜在地上打滾的頻率和幅度也越來越小了。

“……突然后悔上了老師的套了。”

也許讓一個人從無比駁雜的信息之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那是無比困難的事情，但是，如果說，這所有的信息，本來便是那個人所擁有的呢？

回想起自己遺忘的事情，有些難度，可是如果是從已有的記憶之中，清理出自己想要找的那一條，那就相對輕松很多了。而現在，羅羅娜發現，自己想要從大腦之中那些莫名其妙的信息之中，找到核心的關鍵……很輕松。

是的，她很輕松地就找到了。

不過是轉念之間，大腦就清晰地讓她感到恐懼——當她已經習慣了過去那種懵懵懂懂磕磕碰碰的思考了之后，現在的情形，就仿佛是古老的撥號上網突然升級成了100m光纖，這其中的差距，讓羅羅娜不由得為之乍舌。

最糟糕的地方在于，有一些信息，在羅羅娜明悟之后，其實是很想要遺忘掉的……理所當然，她做不到。

“雖然好像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不過真心高興不起來啊——我，原來是這么可怕的‘東西’嗎？剛才吸取的，應該，是這片土地的‘生命’吧？”

羅羅娜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土地，原本還算是正常的土地，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機，變得荒蕪而死寂。那讓羅羅娜感覺到無比的“油膩”甚至是和惡心的不明物質，在對比了腦海中憑空出現的記憶之后，羅羅娜發現，那居然是流淌在大地之中的“生命力”。

換而言之，羅羅娜剛才，可以說“吃掉了”一片土地。

一想到這里，那陣惡心反胃的感覺，又一次涌上了羅羅娜的心頭。

“好難受！好惡心！”羅羅娜捂著自己的肚子，竭力的想要嘔吐出肚子里的東西，盡管她的胃里根本就是空空如也，“誰會想要做這種事情啊！誰會想要吃掉大地啊！誰會覺得做這樣的事情感覺很好啊！”

“連特制的束縛用具都被你掙脫了，‘科瓦德隆’的力量還真是可怕呢……”

羅羅娜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手溫柔地上了自己的后背，感受著來自對方的手掌的溫暖，一瞬間，似乎胃中翻騰難忍的狀況，都為之平穩了下來。

羅羅娜茫然地睜開眼睛，發現現在周圍的環境，已經不是先前那一片死寂荒涼的大地了。

“想要嘔吐嗎？”

看著羅羅娜的動作，愛莎想到了什么，出言問道。

盡管不知道為什么有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但是看到愛莎在自己的身邊，羅羅娜的心也是定了下來，艱難地點了點頭。

“了解了，這就幫你一把。”

愛莎后退了兩步，在羅羅娜不明所以的注視中，屈起其余四指，獨獨伸直了小指，猛地踏前一步，又一次戳在了羅羅娜的胸腹之間！

“咕哇！”

羅羅娜慘叫一聲，體內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愛莎這一戳給一頂，不知道是順著呼吸道還是食道，從羅羅娜的口中逸散了出來。如果不是羅羅娜發現自己的身體舒服了很多，她都要以為剛才那一下，愛莎是抱著把自己戳個對穿的可怕心思了呢！

另一方面。

看到羅羅娜的狀況穩定了下來，愛莎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就在之前，她發現昏迷之中的羅羅娜身上溢出了那種足可以說是能夠讓她神經過敏的氣息的時候，愛莎可是嚇得夠嗆。

那是被污染的魔素才會有的味道。

“老師，剛才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啊？……”羅羅娜艱難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感受著自己的呼吸又一次變得順暢起來，不由得放松了。

“對你而言……不，對科瓦德隆而言，那是如同十字架一般的存在吧？”

“科瓦德隆？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啊，總覺得再哪里聽到過……”

“那是自然，這就是你的前身啊”

作為毀滅了古代文明的罪魁禍首之一，古代精靈的技術的最高結晶，原本會成為古代精靈的唯一神的存在。說起來，這些記憶羅羅娜果然是沒有的嗎？看起來，作為非生命的科瓦德隆，在涉及到自身的概念和認知上，是挺欠缺的啊。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才怪啊！都是老師你害的，現在我只要一閉眼大腦里就浮現出來了很多可怕的畫面！”

最糟糕的是，那些貌似都是自己造成的？至少，在羅羅娜的腦海中，這些片段，都是以自己作為第一視角看到的。

“嘛，這不是為了幫羅羅娜你重拾信心嗎？”

“q_q這信心一下子給的太多了啊……老師你就沒有考慮下我的承受能力嗎？”

“如果你是其他的情況我或許還會擔心更多，但是你的前身不過是臺沒有自身靈魂和意志的爐子而已，沒有你死我活的前世今生意識大戰，安全很多了。”

“呃，爐子？”

羅羅娜不由地愣住了——因為那些涉及到自身的零星的片段都是第一人稱的視角，羅羅娜并不知道那個在遙遠的過去吞噬生命的存在究竟是何種姿態。

“我問你，你有沒有在科瓦德隆的殘存記憶中看到過我的出現？”

“誒？老師你……等一下？好像……還真的有？”

那距離現在不是有好多好多年了嗎？為什么這個人會出現？

“這樣啊，如果正好有那一段的記憶的話就好辦了，至少能和你解釋一些東西了……聽好了哦，接下來我要說明的，可是這個世界的黑歷史了——我連自己的親傳都沒有告訴過，如果不是因為羅羅娜你的存在微妙，又被我提早喚醒的話，我根本不會說出來。”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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