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琳的怨念

“瓦爾！都說過好多次了，不要把這些都帶進家里了啦！琳和師傅如果回來了發現家里已經被我們堆成這樣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當瓦爾又往家里拖進了一打鎮民的謝禮后，琪卡終于是受不了了——應該說瓦爾的性格拒絕不了他人的善意嗎？也許是因為瓦爾的年齡尚小，又沒有琳那種“早熟”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真的和自己家的年幼女兒差不多，在完成了鎮民的那些委托的時候，總能夠得到對方的額外福利……感覺上就像是給乖小孩小紅花一樣？

今天，瓦爾“收獲”了三條面包、一桶牛奶和半袋面粉。

昨天，則是一籃子新鮮的水果，外帶兩塊蛋糕。

前天，因為幫助了外出打獵的獵戶們不小的忙，最后可是被額外分到了一條鹿腿和兩只野鳥……這還沒有算上更早幾天，瓦爾零零散散地帶回來的“福利”呢。托瓦爾那張呆呆的臉的福，現在琪卡已經為如何在這間不算大的房屋中安置這些東西而頭疼了。雖說并不是沒有空余的空間……但是，總不至于在臥室里把那條還沒有腌制的鹿腿掛起來吧？

那條鹿腿可是還很新鮮的——由于她和瓦爾兩個人在生活技能上比較缺乏，腌制肉類可是一竅不通的！為了不讓這條鹿腿變質，琪卡也只能“奢侈”地用魔法暫且冰凍了起來。透過晶瑩透明的冰層，其實還能夠看到從鹿腿上滲進冰塊的血絲呢。

但現在。琪卡看著眼前泛著濃烈的腥味的一個籮筐，眼角都抽起來了：“這究竟是要做了什么。你才能帶回來這么多魚啊？味道好重！”

“這個……今天跑的有點遠，跟著大家去了一個很大的湖泊哦！因為有保羅的幫助，我成功地把一條好長好長，牙齒也好長好長的大魚給弄上岸了——好像這條大魚就是讓那個湖泊常年出事的元兇呢。當我把它弄上岸的時候，大家看起來都好開心的哦”

“有多大？”

“大概……有十幾個我那么大吧？總而言之是很大啦！它的嘴巴，可是有這么大哦……”瓦爾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劃出了一個幾乎和她自己身高差不多高的形狀，“一口就可以吃掉我了呢！”

“那條大魚。該不會嘴里的牙齒，都是很兇殘的分叉的吧？”

“咦？琪卡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琪卡痛苦地悶哼了一聲，把手指按在太陽穴上來回揉著，試圖緩解太陽穴上傳來的陣陣暈眩和疼痛。

“那可是裂齒食人魚啊，它的牙齒可是上好的材料，打磨過后制成箭矢的箭頭話。由這種材料制成的箭矢，在黑市上可是有價無市的！按你說的那個大小，每顆牙齒大概能夠做成五支箭矢吧？只要你帶回來哪怕一顆牙齒，我們都能大賺一筆了！”

之所以是在黑市上……那是因為這種可怕的箭矢，明面上是禁止交易流通的。裂齒食人魚的牙齒有著相當符合其食人者的兇殘的特性，一旦被其所傷。幾乎是很難讓傷口愈合的，再加上其材質本身也相當堅硬，由這種魚類的牙齒制成的箭矢，一旦命中目標，幾乎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由于這種極強的致死性。這種可怕的箭矢，通常被用于狙殺重要人物。歷史上，被這種箭矢奪去性命的達官貴人絕不在少

，其中甚至不乏國王領主……正是因為此，后來出臺了明確的規定，對這種箭矢進行了嚴格的管制。不過，私底下，對于這種箭矢趨之若鶩的人，大有人在。

換成是普通人，比如和瓦爾同去的那些鎮民，即使他們有能耐把這些牙齒制成箭頭，也沒有這個膽子和關系將其銷售出去，可是琪卡的并不用擔心這些。過去的生涯里，她也是學會了如何去和這些領域的人打交道，把這些燙手山芋轉手掉，對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

一顆牙齒，只要一顆，別說是一籮筐的魚了，9個籮筐的魚都能買得到啊！結果這個丫頭就直背了一籮筐腥氣熏天的魚回來嗎？

“因為保羅表現的對這些魚很有興趣的樣子，所以大家就讓我帶回來了呢……咦！琪卡你要做什么？為什么要拿出烤叉？”

“我這就把這只章魚給烤啦！吃吃吃就知道吃！”

被琪卡的兇相所震懾，保羅哆哆嗦嗦地躲到了瓦爾的兜帽里，它可不會天真的覺得，琪卡這個時候拿出魚叉會是想要好心地烤魚給自己吃——看這架勢，根本就是要活活烤了自己吧！？

“鹿腿什么的也就算了，現在還弄進來這么多魚，難道還要我一條一條地凍起來嗎？要是師傅回來看到這些，說不定下一個被凍起來的就是我了啊！”

“那，那怎么吧？”

“快點去把這些魚都分發給街坊領居吧，就這么一會兒，家里已經都是魚腥味了，我可不想讓這些味道滲進木頭里——那只章魚，別以為你不像人一樣能做出表情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不舍得這些魚的話，我保證讓你后悔擁有肢體再生這項能力……我覺得小璃說不定會很喜歡吃章魚丸子的。”

琪卡冷冷地瞅了瓦爾的兜帽一眼，似乎是感覺到了這股冰涼的意念，瓦爾的兜帽里，傳出了一陣抖動……估計是在顫抖？話說，章魚也會發抖嗎？

“唔，琪卡也不要嚇保羅了，它畢竟是個孩子嘛啊哈哈沒我這就去把這些魚分給鄰居們！”瓦爾連忙抄起魚簍子，傻笑著奔出了屋門。看起來，有些天然的她也明白，現在琪卡的心情絕對好不到哪里。

（戳戳）

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柔軟的小手戳碰著，琪卡無奈地睜開了眼睛。支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

“抱歉啦，今天沒有蛋糕了呢。笨笨的瓦爾姐姐這次帶回來了的是桶生魚……”

“嗚……”

小璃失望地低下了腦袋，神情變得甚是沮喪，不過她也沒有跟著哭鬧，這讓琪卡松了一口氣。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耐應付熊孩子，而像小璃這樣特別聽話基本上不鬧的乖小孩，琪卡真是太喜歡了——相比之下，瓦爾那個家伙從小到大就沒少給她惹事。

“嘛，甜食吃得太多對身體不好啦……如果小璃你真的想吃的話。明天琪卡姐姐會給你去買的，不過今天已經晚了，抱歉了。”

琪卡伸出手理了下小璃的發絲，小璃瞇起眼睛，有些順從地享受著琪卡的輕撫。盡管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小璃到現在還是不能正常地說出完整的語句，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她能否聽懂別人的話。在聽到明天琪卡會給她買蛋糕的時候。些許的郁悶也是一掃而空。

“還是小璃你好啊，又乖又聽話……瓦爾那個笨蛋，從小到大都說過她那么多次了，結果還是一次次給我添麻煩……嗯？怎么了？”

耳旁突然傳來了一聲不甚高興的冷哼，琪卡低頭一看，發現小璃正不高興地瞪著自己。示威性地揮了揮小拳頭。

“啊哈哈哈哈，好吧好吧，不說瓦爾的壞話了還不行嗎？”看到小璃的表現，琪卡也是不禁笑了。說真的，也許會“嫌棄”瓦爾的人。估計也只有自己了吧？瓦爾各種意義上都是那種很惹人喜歡的女孩子呢。相比而言，琪卡覺得如果自己和瓦爾站在一起的話。肯定是瓦爾會比較受歡迎吧？

結果，其實我是用對待小孩的方式來對待瓦爾的嗎？唉，明明我們年齡不是一樣大嗎？究竟是我太早熟，還是瓦爾那笨蛋太孩子氣了啊……

“嗚……媽媽……”

“琳她可能還要過兩天才回來啦，安心吧，她是絕對不可能會不要小璃你的，所以不要老是擔心這個了。嘿嘿，要我說，沒準師傅都有點開始吃你的醋也說不定呢，感覺琳對你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到現在，小璃能稍稍講出來的詞匯還是不多，不過“媽媽”這兩個

“唔？”

被小璃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盯著，即使是琪卡，也不由得感覺到有股異樣的壓力襲來。她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愛莎和琳究竟要什么時候回來，但還是“騙”了小璃。此刻，雖然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出于善意，但依舊流下了冷汗。

好……好耀眼的視線！話說，琳也是，都好幾天了也沒回來了呢。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完成的順不順利……呃！我為那個家伙擔心什么！？真是的，給誰擔心都好，都不想給那個人擔心啊！

不過，當她低下頭看到懷里的嬌小人兒的臉龐的時候，那張輪廓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面容還是不可避免地浮現在了琪卡的腦海里。沒辦法，怎么說，小璃和琳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看到小璃會想到琳，也是沒法避免的事情。

算了，勉勉強強承認你算是半個“姐姐”好了……

大門被用力地打開了，過大的力道，使得門板狠狠地撞在了墻壁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別說是小璃了，就連琪卡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她也回過了神——瓦爾開門肯定不會這么風風火火，這個時候都已經太陽落山了，究竟是誰……要知道，盡管事務所的營業時間還有大概一個小時后才關門，但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沒有人會來事務所尋求幫助的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納斯卡城那樣繁華的大城市不同，大多

的村子鎮子，都是維持著這種傳統的生活規律的。

不過，如果是客人的話，應該是不會用這種粗暴而無禮的行為開門的吧？正當琪卡在想著來者何人的時候，從門口傳來了一聲哀怨的聲音……

“我好恨啊”

“誒？這個聲音是……”

“媽媽！”

小璃欣喜地從琪卡的懷里掙脫了出來。一蹦一跳地向著門口跑去——也許別人還會聽錯認錯，但是對于她而言。這個聲音是絕對不可能分辯出錯的！那毫無疑問是她天天叨念著的人的聲音！

“唔噗！……咳咳咳，還……還真是盛大的歡迎方式啊……小璃你的心意，媽媽我收到了哦……咳咳咳咳……”

剛才好像響起的一個聲音，很像是隔壁鎮子上的雙刀火雞制作撒尿牛丸的時候，拿棍子錘肉發出生聲響，雖然就只有一下……但是琪卡依舊眼角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上自己的小腹，輕輕地揉著。

小璃的頭槌。威力絕對是沒差的！很顯然，聽聲音似乎是有那么一些失魂落魄的琳，正面吃了一發這種可怕的攻擊呢。

想想都好痛……不過聽琳還能勉強地發出聲音，應該是死不了的吧？大概吧……

考慮到如果讓小璃發現自己的母親在懷抱著自己的時候死去的話，也許會對她的人生觀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響，琪卡想了想還是站起了身，朝著門口走去——真的。絕對不是因為擔心那個便宜師姐，只是擔心可愛的小璃而已！

“琪卡醬”

琪卡拐過轉角的瞬間，從視野的盲區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纖細的手臂，攬住了琪卡的脖子就往前拽去，沒有提防之下。琪卡毫無反抗地拉進了琳的懷里，和小璃一左一右地被她抱著。琪卡被琳這么一來，也是有些發愣，要是換成平時，琳這么胡來絕對會換來琪卡一頓白眼和反抗呢。

“你。你這家伙究竟在發什么瘋啊！”

琳居然把臉直接湊了過來，貼上了琪卡的臉頰。兩個人柔嫩的肌膚互相摩擦著，這異樣的感覺，讓琪卡的體溫立刻就上升了起來。

“濕醬被搶走了！”

“哈？”

琪卡眨了眨眼睛，對于琳剛才的那句話表示理解不能——她的老師就是自己的老師，那不是說，愛莎被人搶走了？開什么玩笑，這又不是座山雕下山強搶民女的戲碼，自己的這個師傅有多強力，連做徒弟的琪卡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絕對不可能是被人搶走的啊！她搶人還差不多！

“好好說話啦！你到底想說些什么，這么說我鬼才聽得懂誒！”

“濕醬會有相當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嗚嗚，而且還不讓我跟著一起去！雖然，我也要留下來照顧小璃啦，可是，為什么要答應那個魂淡老頭的要求，去做那勞什子的事情啊！”

“師傅她，有事情所以不會來了嗎？而且是會持續相當一段時間？”

琪卡了然地點了點頭——這么一說她完全能夠理解琳為什么會這幅模樣了，琳對于她的老師愛莎的態度，琪卡可是看的相當的清楚呢，那絕對是已經超出了“師徒關系”的危險程度了，偏偏雙方又都對此沒有什么疑問，相處的順理成章……當時，琪卡她和瓦爾接受了琳的邀請來到這個小鎮的路上，就沒少聽她抱怨，而那次貌似她和愛莎分開也不過就是個把月的時間而已。

看她現在一副天都要塌了的神情，琪卡也是大致明白發生了什么呢。

“好奇怪，究竟是誰這么大的面子，能說得動師傅？要是師傅不想的話，沒有人能讓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吧？”

“所以才說，是濕醬被搶走了啊。如果是濕醬自發地去做一件事，哪怕要很久我也會憋著，可是這次本來是完全不用的！都怪那個老頭子，明顯動機不純！”

“老頭子？”

“帝都那邊的那個！就是現在帝國的議長！哼，如果不是因為濕醬這次也同樣有求于他，才不會去做這么無聊的事情呢！說來也真是，濕醬這次口風緊的要命，根本就不告訴我有什么事情要發生，而知道一些情況的夏，也不敢告訴我……”

一說到這個，琳就怨念滿滿——如果說誰都不知道，那還好，可是自己不知道但是夏卻知道，這讓琳總有種自己被愛莎疏遠了的錯覺……雖然她也知道這是錯覺，純粹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但總歸是讓人不太開心的。

“琪卡！以后記住，但凡是來自帝都……呃，那啥學院來著？”琳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名

，尷尬地撓了撓頭，最后無奈地放棄了，“啊，不管了！反正帝都那邊的xx學院的學生的委托，如無必要全部都不予與受理！”

“為什么扯到那邊了？……誒？難道說，師傅這次被人請去的地方，就是帝都那邊的學院嗎？”

琪卡的腦筋反應不慢，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不過隨即，她也感覺到了些許的疑惑：“那里可是離這里很遠的誒，為什么琳你就肯定會有人大老遠地跑到這里來找我們委托任務啊？”

“肯定會有的！且不說我們本來就有能夠讓他們心甘情愿來這里的實力，缺少的名氣以后肯定也都不會是問題的！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濕醬怎么可能去答應做那么無聊的事情啊？”

“呃……師傅她為了讓我們的這個事務所更有名氣？這……這是啥情況？”

“方便做某些事情唄濕醬這么懶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特別的目的，怎么可能會想著讓自己的工作量增加啊？所以我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了，之后很可能我也要經常往外跑，家里真的得拜托你們了……嗚嗚嗚，我真的不想天南海北到處跑腿啊……對不起，小璃，媽媽我以后多半是沒法經常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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