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修正拳……

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適合暴露在陽光下，在把一些必要的信息全部告訴了夏她們之后，芳香還是選擇了離開——名義上，她還要負責監督這一片地區的“穿越者”（這是琳的說法，芳香覺得這個稱謂挺貼切的），雖然實際上都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過活的芳香，即使不去管這些人都沒什么關系就是了……不過，她可不覺得，組織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全部交給一個人來處理。

畢竟，芳香在來歷上的信息，可以說相當的含糊呢。如果不是因為她表現出來的是個徹頭徹尾的黑魔法師的模樣，再加上組織名義上的首領經常不管事的原因，她還真不一定能在十年里爬到這么高的位置。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這樣，也還是跑腿的命啊……

啪啦啪啦——

陸陸續續地自夜色中飛來幾只烏鴉，撲棱著翅膀停留在了芳香的身邊，芳香伸出了手，它們一個個跳上了芳香的手臂，安安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人還真的是停不下來啊。”檢索著自己的召喚物帶給自己的情報，芳香也是對聚集在這座城市中的那些穿越者的行為流下了一滴冷汗——以這些人的處事方式。居然真的沒有互相遇到嗎？明明納斯卡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這么一打能折騰的主一起聚到了這里，結果都沒有遇到自己的同鄉……這果然是有問題吧？

芳香想到了之前那位首領曾經和自己提到過。為了在初期避免不必要的“內耗”，這些人的身上被安置了持續三天的精神暗示，在和同樣擁有這樣的標記的人接近的時候，是會下意識地變向的。看起來，這應該就是那個精神暗示的功勞了吧？要不然，就從你今天的跡象來看，沒有什么摩擦。還真的是不太可能呢。

這究竟是要如何，才能找到這些精神狀態有著不大不小的異常的人啊？最讓芳香想不明白的是，從自己的召喚物那里得到的情報來看。這些人的行動模式，幾乎驚人的相似——或者說，思考回路極其相似？

“這還真是……有些微妙啊。”

芳香揮了揮手，停留在她手臂上的那些烏鴉。噗嗤一聲全部散落成了陰影。

“這些人即使性格再相像。也不可能思考回路、行動方式全部都一個樣子吧？總感覺，他們完全像是同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一樣，違和感好強烈。”

那種感覺，讓芳香覺得，這些人像是遵從著固定的行動模式的傀儡一樣……個人的思維和理解，仿佛被什么東西強制“鎮壓”了下去，亦或者，思維被誘導了？不過。考慮到這些人本來性格就不怎么樣，或許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算了。他們怎么樣都好啦，雖然可能有些可憐，不過和我沒什么關系呢。”芳香搖了搖頭，把插一腳的心思從自己的大腦中趕了出去——實在是沒有必要給這些人出頭，即使可能在精神上確實被人動了手腳，但說穿了那并不是扭曲，而是誘導。撇開其他的因素，這些人自己的內心就是那個樣子吧？只不過這些情緒，被放大了之后，體現在外就是他們現在的樣子了……說到底，如果心中對其反感的話，也不會被那樣牽著鼻子走吧？既然那樣，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會被拉到這個世界當槍頭使了啊。

芳香站起身，正打算離開這里，把最后的時間花在尋找合適的繼承者上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聲響不大，但是相當驚慌的慘叫聲。

“……是女孩子？”

芳香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前去觀望一下——畢竟，在晚上，一個女孩子于小巷子里發出了這樣的驚呼，同樣身為女性的芳香，還是有些不放心。也許，真的是有什么人借著夜晚打算對獨行的女孩子欲行不軌呢？芳香并沒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強迫癥，但是基于女性的本能，她對于這一類的事情是異常的抵觸——強迫女子做那種事情，芳香一向都將其視為大罪，對于犯下重罪的人，芳香可是一向都不會留情的。

見義勇為的習慣，這個人是沒有的；但是如果是懲戒那些犯下重罪的罪人，芳香卻是非常的積極的。特別是在組織的這些年里，有著懲惡的強迫癥的芳香，每天看著自己眼前來來往往的一堆人渣，可是要花不少的時間去撫平心中的躁動的……而平時，能夠讓她放開手去殺的，又實在太少。畢竟，芳香對于“罪大惡極”的判定，還是相當寬松的，而一般的平民，也基本上不會出現為了私利殺人謀財這樣的行為。

此時此刻，突然有了疑似人渣出現的可能性，在芳香心里，“有人渣有人可以砍很high”這樣呢的等式可是存在的呢，而且在今天她被二次打擊過后，可是陷入了一種類似狼人嗜血的狀態呢——迫切地想要切一兩個人渣發泄一下。

救人次要，有人砍才是最重要的……

順著聲音的發源地，芳香花了不到十秒就趕到了現場，然而，現場那一抹醒目的色彩，讓芳香為之一愣。

好熟悉的……紅色？

原本因為光源不足而有些昏暗的小巷子，此刻已經被火光照耀地非常明亮了，被暗黃色的火光映襯著，地面上，以及飛濺到四周的墻壁上的鮮紅的血液。顯得格外的猙獰。

呃，那個尖叫的女孩子，還不會已經成為了現在糊在墻上的這攤姨媽紅了吧？——習慣了親自參與番茄醬免費大派送的芳香。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已經殞命了。不過，隨即她就看到了戰戰兢兢地癱坐在一邊的地上，六神無主神情驚恐不已的女孩，以及跌落到她腳邊的那半截身子……嗯，那肥肥胖胖的下半身，看來是個游手好閑的地痞無誤。

芳香的目光順著血液飛濺的方向掃過去，發現那個地痞流氓的上半截身子。正軟趴趴地待在差不多有五米開外的地面上，那一雙因為痛苦而猙獰不已的面孔，看的芳香心里一陣快感油然而生——芳香很清楚。被腰斬的人，可是會有相當一段時間里都保持清醒的呢，因此承受的痛苦也是相當的可怕……不過看這個人這幅皮囊，顯然也不是什么精神堅韌之輩。多半被腰斬了沒多久就已經嚇地失去意識了吧？反正也沒救了。隨他去了，畢竟連腸子都撒了一地了嘛。

究竟是誰，已經代自己出手了？芳香“不辭辛苦”地從遠處趕來，卻發現獵物已經死的極其徹底了，心里的失望之情也是在所難免，不過看在對方的“處刑”手法她相當滿意，芳香此刻心里也是沒啥怨言。

答案異常簡單。

和芳香想象中的路見不平干凈利落地出手殺人的情景似乎不太一樣，出手的人。似乎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造成這樣慘烈的狀況，灑落滿地的鮮血和內臟。讓那個少年和一邊被襲擊的女孩一樣，陷入了驚恐的狀態之中。周圍都已經圍過來了很多人了，可是那名少年依然呆呆地看著前方自己一手營造的慘狀，久久不能平息。

這算啥？芳香的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明明殺人的手法如此干脆利落，只是一擊就把那個一聲肥膘的男人給腰斬了，結果到頭來，卻是個沒有見過血的小毛孩？

等等……

那個少年，他的臉似乎是有些熟悉的樣子？

芳香看著少年那張因為恐懼而顫抖不已滿是震撼的臉龐，突然呢想起來了——這張臉，剛才在烏鴉那里不是見過嗎？沒記錯的話，就是那些被拖過來的“穿越者”吧？似乎是因為要給他們“足夠驕傲的本錢”，在給予了他們強大的資質和力量之后，連外貌都做過了修改，一個個都是平均水準中上之姿。有著這樣還算是出眾的外表的少年，芳香還不至于看過之后十分鐘內就忘記呢。

“……嘿嘿，真是有趣——這樣一張臉，反而比之前看到的要順眼很多了呢。”

如果說之前見到的影像中，這名少年身上散發著一股dio氣十足的殺馬特氣場，讓她看到了就有種要避而遠之的沖動的話，那么現在這名因為恐懼而動彈不得的少年，倒是沒有了那種張揚的感覺，一眼看過去，芳香也是感覺順眼了很多。

至少，已經沒有了想要趕緊退避三舍的沖動了。

“嘖嘖，看起來，應該是他見到了有女孩子被流氓欺負，抱著英雄救美的心態出手了吧？結果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常人相比有多大的區別，把流氓直接腰斬了，結果不但把人家女孩子都嚇到失禁了，連自己都癱了啊……哈哈哈哈，這可真是……有趣，有趣！突然感覺，也不過就是個年輕人而已嘛！”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要人性命的樣子，不然也不會見到人橫死當場的景象后，把自己都嚇癱了吧——估計他也只是想出手懲戒一下對方，既能滿足一下自己心中那種懲惡揚善的正義感，又能順便得到一個女孩子的芳心……結果出手沒輕沒重地，直接把人殺了，人家女孩子都被這幅場景給嚇成那樣了，別說投懷報送了，這下子沒有弄出心理陰影就已經不錯了吧？不過，看現在的情況，那名少年也是沒心思還會去在意這個了。

站在屋頂的芳香放聲大笑的時候，她那突兀的笑聲也是把好多人的注意力轉到了她身上。別的不說，這種場合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站在屋頂大笑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放在平時，也不過就是會被人們以為是個性格古怪的女孩而已。而現在，那清爽的過分的笑聲，和巷子里慘烈的景象混合在一起。莫名地帶給了在場的人一股有心而生的涼意。

眼看著被吸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在連續有好幾個湊熱鬧的看到了場中的情況而吐了后，最終還是驚動了城衛軍。芳香也是停下了笑聲，再次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名少年的身上——似乎也是因為被自己的笑聲吸引，那張驚慌而不知所措的臉孔，正茫然地看著自己。

“嘛，本來也有這個義務呢……算了。算你運氣好吧。”

剛剛召喚第一天如果就鬧騰的歡，還吸引了大量的目光的話，天知道會不會被組織嘮叨。盡管芳香自知命不久矣。已經不在乎組織對自己有何看法了，不過，如果這個時候還被組織嘮嗑的話，那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呢。這個時候。芳香并不希望還被組織打擾。

在眾人的注視下，芳香從房頂一躍而下，站到了那名少年的身邊。

“你……”

芳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不由得產生了一陣戰栗的感覺——那就像是在黑夜中，被一雙幽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一般。而現在，眼前這名渾身上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的少女，就帶給了他這種錯覺。

“第一天就闖了禍，你還真是無愧于琳對你們的描述……不想被請去有關部門喝茶的話。一會兒就不要反抗。”

雖然話是這么說啦，不過芳香可是完全沒有給這個可憐的孩子任何提出意見的機會。也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中……

“犯人跑了啊！”

果然，像是芳香這樣的角色都是自帶鎮場氣場的吧？一直到她帶著鬧事的人跑路了之后，在場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不過這還有意義嗎？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啊，這件事“有關部門”要么沒能力管，要么不敢管，總之都是虎頭蛇尾地結束吧？不過本來這起事件就沒什么值得多敘述的地方吧？無非就是……流氓調戲女孩，少年見義勇為結果出手太重誤殺了對方，女孩和少年雙雙被嚇壞，然后一個疑似和少年有著不淺的關系的神秘女子，突然現身帶走了他……怎么看，這里面貌似都有著不太親民的設定吧？

天知道這里面又有著什么內情。

“冷靜下來了一點嗎？”

以老鷹拎小雞的姿勢，提著對方的衣領跑到了安全無人的地方之后，芳香這才把被嚇得不輕的少年隨意地往地上一丟：“怎么樣，第一次殺人就是這樣重口味的方式？鮮血噴涌內臟四濺的場景，能習慣嗎？”

剛剛有點起色的少年，聽到芳香的這句話，臉色再次變成了豬肝色，隨后，似乎是因為已經緩過神來的原因，少年此刻再次回想起當時那慘烈的場景，實在忍耐不住胸腹間的沸騰翻涌，伏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而芳香就站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少年把胃里的東西吐得干干凈凈。

“吐干凈了嗎？”

少年掙扎著抬起身來，看到的，是芳香瞇著眼睛微笑著的臉龐——然而，在見到這副笑臉的同時，冰冷的涼意，從脊梁開始蔓延了開來。未等他反應過來，芳香提起瘦小的拳頭，朝著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噗哇！嘔——”

淬不及防之下被芳香猛擊了腹部的少年，再次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痛苦地把自己胃中的剩余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給我吐到胃里面除了胃液，其他就沒有剩下的東西的時候，你再站起來吧。”

芳香冰冷的話語，似乎是激起了少年心里的那一絲傲氣，他人雖然伏在地上，但那倔強地抬起的頭，以及眼中那仿佛要把芳香撕成碎片的怨氣，卻是毫無遺漏地折射了出來。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么現在芳香已經被殺了絕對有9次了吧？

不過，這也只是他自認為的了——他自認為的這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卻不知道在芳香的眼里，簡直是如同幼稚園的小孩子一般可笑。連被自己殺死的人的慘狀都看不下去，心理這般脆弱的人，純粹憑著一股蠻橫無理以及毫無意義的“自尊心”而發出的殺氣，對于“屠殺修女”而言，豈不是笑話嗎？

“真是像一只小公雞啊……”

看到對方這幅模樣，芳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果然真的像琳說的那樣，你們這些人，都是有著不明所以的高人一等的心態呢，明明之前還是那么狼狽，結果現在立刻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出生于和平的世界里，未曾對置身于這樣充滿了暴力和殺戮的世界有著足夠的認識和覺悟的話，你這種人，我絕對不會讓你活下去的。”

芳香并沒有取出自己慣用的武器，可是倒在地上的少年，卻感覺到，似乎真的有一柄刀刃，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臉頰，那若有若無的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地留下了冷汗。

會被殺的。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看著屠戶磨著刀口，卻被綁著無法反抗的豬一樣。

“你覺得剛才自己殺完人恐懼的表現很失態嗎？”

芳香俯下身子，在少年的耳朵旁輕輕地說道：“那你就應該感謝自己剛才的那種‘失態’的舉動了——因為你表現的這么‘懦弱’，我對你有那么一點些許的改觀了。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得到一個與你的老鄉不一樣的未來呢，可憐的穿越者啊……”(

您呼叫的英雄不在服務區 33.修正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