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商議

莎莉絲也很是無奈。琳的擔心不能說沒有道理，可是做出這個決定并不是她，她也沒權力去更改。更何況，比起琳來說，因為嫌麻煩而不希望有這樣的舉措的法師可是很多的呢，這要是有了個例，保不準徹底亂套啊。

“看開點吧，我和你一樣也是被下了硬性指標的呢……不，你至少還有點機會，可是我因為算是‘公眾人物’，想鉆空子都不可以呢。”

“機會？……什么機會，你快說啦！”

一聽到還有轉機，琳的態度立刻就變樣了，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現在已經換上了一副笑意盎然的面貌，就差撲上去摟著胳膊撒嬌了。

其實看她的姿勢，如果自己口風緊一點的話，她絕對會順勢撲上來吧？——莎莉絲看著琳那蓄勢待撲的樣子，連忙擺出了一副笑臉：“琳你想想啊，再怎么說協會也不是很隨便的組織吧？即使是為了緩解現在青黃不接的狀態，也肯定是寧缺毋濫的——反正琳你的能力幾乎是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嘛，想要找不到合適的學徒。也是很簡單的不是嗎？”

“……對哦！不愧是莎莉絲，官方說辭就是給力誒！”

“聽你的話，總覺得我這樣的官方人員的說辭是詭辯一樣……”

雖然也不能說這樣的偏見毫無道理吧。不過莎莉絲可是自認自己的節操還是有一些的。別的不說，在納斯卡城的兩年里，莎莉絲的風評還是很好的！

“這下就不需要再去帶學徒了……先不說我自己就不過是半吊子的水平，我現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帶學徒嘛！事務所剛開業沒多久，可是需要打好風評的呢！”

“說起來，琳你怎么會突然想到要開事務所了啊？”

雖然愛莎說琳是因為現在家里多了兩張嘴的緣故，但是莎莉絲還是覺得。如果只是為了單純的能增加收入的話，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難題。又何必要開事務所這樣需要投入不小的精力的業務呢，明明以琳的能力。完全可以有很多更好更省力也更能賺錢的選擇啊？

“這個啊……因為我有些閑不住嘛！”

沒了壓在頭頂的壓力，琳心情也是變得輕松了起來：“濕醬說咱差不多已經可以從‘學徒’的等級‘畢業’了呢，之后也不需要每天花上大把的時間去打基礎了，所以時間一多了之后。總覺得有些太過閑了。和濕醬不一樣。咱可是還很活潑的哦！”

簡而言之，就是靜不下來……

不過以琳這種程度，還只是“剛從學徒的等級畢業”的程度嗎？莎莉絲雖然知道琳是兩三年前才開始跟從愛莎學習魔法的，可是不談實際的應用能力，單單是理論她也是能和協會里的一群老頭戰得有來有回的啊。如果這種程度在愛莎眼里都還是“學徒”一級的水平……真不愧是讓斯卡薩稱之為大黑幕的存在啊。

“而事務所這樣的工作，能讓我感覺有種熱血而頹廢的青春一般的浪漫！比如說為了張貼紙的報酬去砸別人家的道場之類的……”

“等等！這個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錯了啊？”

為什么砸別人家的場子的報酬會是貼紙？先不說琳經營的是事務所居然會去接砸人場子這樣的委托，即使真這么干，可是報酬是貼紙……這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啊？

“口亨口亨。沒有錯哦！這就是浪漫的說！”

“抱歉，我還真的跟不上你的節奏和浪漫呢……”

莎莉絲選擇了敗退。

雖然是可愛的少女。但是琳某些病發作起來絕對是能讓人退避三舍的，應該說她幸好是有著相當可愛的外表嗎？即使讓人感覺有些吃不消，但是也就是苦笑下卻也依舊能遷就的程度，換成是男性的話，多半就是要被裱了吧？

“那現在你的事務所經營地怎么樣呢？”

“因為才剛起步嘛，所以，到現在為止，委托人的范圍還是沒有走出鎮呢，而且接到的委托也大多都是幫忙捉小貓啊之類的……不過我想，這只是因為知名度還不高的原因！”

不，絕對是因為鎮民看到你的熱情，特意遷就你的吧？畢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他們即使有什么緊急而迫切的事情，也不會想要來麻煩一個外表還沒成年的少女的……雖然其實琳的能力根本就用不著他們擔心，但是一定是不會有人去拜托琳做什么危險的事情的——至少在鎮上，應該不會有人了。

當然，上面這話莎莉絲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可沒有說出來。

話說，那一天自己去的時候琳不在，也是因為在忙著抓貓嗎？莎莉絲想著琳為了不表現地太顯眼而不用自己的能力，手忙腳亂地爬樹捉貓的模樣，下意識地嘴角就笑了出來。

“怎么了？”

“啊，沒什么。”莎莉絲也不擔心露餡什么的，因為她本來就有著能圓自己失態的辦法，“我這里正好有個有些煩心的問題呢，在想著要不要單獨委托琳你呢……”

“請務必交給我！”

莎莉絲話還沒有說完，琳就已經兩手撐在了桌子上，身體前傾著把臉湊到了莎莉絲的面前，鼻子都幾乎快貼到一起去了。

“別，別這樣……”

莎莉絲尷尬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她一直都有些納悶。琳不應該是知道自己的狀況的嗎，明明都知道她本來是男性，可是感覺琳完全沒有在交流上有什么避諱……雖然琳是可能沒感覺。但是莎莉絲在面對這種顯得有些親昵的舉動前還是會覺得有些尷尬的。

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琳和她是一路貨色……而琳本來就是在一個沒羞沒臊自稱基佬都很光榮的環境下成長的，你要說是吊絲面對女神結結巴巴不知所措那還很正常，可是都已經快三年過去了，這方面的障礙琳是早就跨過去了——不過核心思想“沒羞沒臊”還是沒有改變就是了。

“很簡單啦，我需要琳你幫忙找個人。”

“找人？”

聽起來好像并不難的樣子嘛——雖然說茫茫人海要找人看起來挺難的，但是既然是莎莉絲想要尋找的人。肯定不會是什么路人甲乙丙，應該是有相對好找的特點的吧？

“嗯，不過找到了之后。你還要盡可能地讓她一起過來幫我個忙……大概就是這樣了。”

“說吧，要我找誰，具體特征、線索之類的，能告訴的就都告訴我吧。”

“那個人你認識的……”

“誒？”

自己認識的人嗎？琳感覺有些奇怪。自己認識的人說真的可沒有多少啊。本身琳的交際圈就比較窄，在她看來，自己認識的人中，固然有不少是莎莉絲不認識的，但是那些人都和莎莉絲完全沒有什么交集，她也沒有理由會去找他們啊……

“說到底，你要我找的人究竟是誰啊？”

“那個自稱叫做‘夏’的黑魔法師。”

琳面無表情地后退了幾步。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了，自己已經完全弄不清楚了啊！話說。莎莉絲和夏不是有著不小的過節嗎，這心血來潮地想要去讓自己找夏還要去說服她過來……琳很難相信這里面沒有什么陰謀啊！雖然知道莎莉絲不可能這么無聊也不會這么傻。但是就是有種無法言喻的違和感！

唯一的解釋就是……

“莎莉絲你腦子瓦特了嗎？”

“琳你的反應真是一點都不給我面子啊……就算我也承認這個提議確實有些奇怪，但是也還沒有到需要讓你懷疑我現在的智力問題吧？”

“因為我實在沒法想象你們兩個能和諧相處的場面——如果只是你的話，也許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可是你這邊不是還有炎羽在嗎？她對夏的態度，你是知道的啦。”

要是炎羽知道莎莉絲特意去找夏，鬼知道炎羽會激動成什么樣呢。

“琳的話，因為擔心她會對這次的行動造成困擾，所以已經支開了——我絕對不會懷疑炎羽關鍵時候惹出亂子的能力的。所以你就放心吧，這次不會因為炎羽的問題而造成什么意外狀況的……”

“炎羽知道自己被當成麻煩一定會很傷心的吧，不過既然她不在的話……重點才不是這個吧？炎羽在不在這個和莎莉絲你主動找夏的動機一點都沒關系呢！”

不把莎莉絲的意圖弄清楚，琳可不敢亂接委托啊！即使是莎莉絲這樣的熟人，也是一樣的！

特別是莎莉絲要找的人……像夏那樣的人，毫無疑問也是和各式各樣的麻煩有著不解之緣的，主動去找她，難保就會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再怎么說，夏的身份可沒有多么的光彩呢！

“不解釋清楚一切免談！”

“唉，真拿你沒辦法。”看著琳咬緊了牙關毫不放松的樣子，莎莉絲也是很無奈地向她解釋道，“就是因為這一次協會的動作啦，不是現在要由我們幾個撐場面嗎？可是我想來想去，即使是連愛莎一起也才三個人啊！”

三個人是啥概念？總而言之太寒酸啦！莎莉絲覺得，再怎么說也得多加一個人，變成四個才說的過去吧？不要小看一個人的差別，三個人和四個人，這其中可是相差了很多的。

“結果我很痛苦地發現，在我認識的人之中，居然一個可堪一用的人都沒有……而且即使真的有合適的人選，你覺得以我現在的樣子。能去拉人嗎？”

莎莉絲現在的身份說白了都是斯卡薩那邊虛構出來的，她認識的人，認識的可都是薩里斯這個人啊……更不要說。莎莉絲認識的女孩子，還真沒有能在這個時候救場的。

“想來想去，符合‘女性’、‘強大’、‘知識淵博’、‘年輕美麗’這些特質的人，真的就剩下了夏這一個人了。所以拜托了啊，琳你和她不是關系很好的嗎？如果連這邊都沒希望的話……就剩下三個人我真的不敢保證最后的結果啊！這要是搞砸了的話，我一定會因為這個原因從現在的位置上刷下來的！我不要回帝都啊！我不要看到老師啊！”

結果說到底，最后兩句才是關鍵嗎？

這該怎么說呢。琳也是不知道莎莉絲為什么會這么抵觸，不過一想到某個老狐貍的嘴臉，卻也不是不能理解呢——莎莉絲現在好歹也算是女孩子啊。

“真是辛苦你了。”

連曾經讓莎莉絲吃了很大的苦頭的夏。莎莉絲都已經可以放低姿態去請了，看來這幾天莎莉絲真的讓協會的事折磨地不輕啊。不過想想也是，先不說莎莉絲算是納斯卡城這邊唯一的同時在政府和協會都有任職的人，她身邊更是跟著一群豬隊友……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下手奇快的老頭把那份海報傳出去了。莎莉絲也不用這么麻煩了啊。

“放心啦。我會幫你的”

再怎么說，莎莉絲也和自己關系不錯，而且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解決協會現在的困境，身為協會的一份子的琳，可不像愛莎那樣不負責任，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責任感的，于情于理，琳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夏那邊我會嘗試著想辦法的啦……可是莎莉絲你能確定。夏可以幫忙嗎？即使夏真的能被我拉過來，可是說到底她也不是協會的人。而且貌似也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神秘組織的成員，真的能讓她帶學徒嗎？”

“笨！和你一樣不就行了？你的情況是沒人能學你的法術，夏的話就是沒人敢去學她的問題吧？到時候讓她收斂一些，不要把那些敏感的東西放在陽光底下，再把門檻拉高點就可以了！反正大部分人也都是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差別對待的，用‘個人體系的差別’這樣萬金油的借口混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也，也對……”

畢竟夏也不是笨蛋，什么能拿出來什么必須得藏著掖著，對她這樣已經習慣了和黑暗為伍的人來說再清楚不過了吧？——不過這一切，還得建立在琳自己找得到夏，而且夏也能夠接受琳的和莎莉絲的意愿前來……

“嗯……莎莉絲，你說要不，我在和夏接觸的時候，忽略掉你吧？就直接說是我個人的希望？再怎么說，我也是協會的一員，這么說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也好。”

如果其中沒有夾雜著莎莉絲的因素，單單以琳和夏的交情，夏應該是不怎么會拒絕的吧？當然了，如果夏恰好有什么要緊的事那就是兩說了……

想了想，莎莉絲開了口：“算了，如果她因為什么事情而可能會推脫的話，單靠琳你的面子也是沒有用的——你就和她說，如果她愿意前來賣我個面子幫我個忙的話，我可以幫她爭取一個地方分會的成員名額。只要她有需求，納斯卡城的地方分會她可以隨意進出，其中的資料和資源也都對她開放。這樣的話，她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這也是莎莉絲能做到的極限了——地方分會的成員沒有經過本部的考核，并不算是正式成員，也是有很多權限是沒有的。像是一些比較重要的資料啊，珍貴的資源啊，可都是要到本部去審批才能通過的。但即使是如此，對夏而言，如果能夠隨意進出納斯卡城的分會的話，那也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了。協會里的那些法師，每個都有著廣博的學識和見識，即使不是一樣的領域，也會有互有交融的地方。相比起一個人單干，有些東西確實是需要其他人的幫助的。

而莎莉絲也考慮到了夏在身份上的問題。雖然琳告訴過她，夏對于那個組織并不是死忠，本身對它也是有著一定的惡感，但是畢竟到現在為止她依舊是其成員，莎莉絲也不覺得她能夠通過協會的正式審核。可是，如果是地方分會的成員的話，在不觸及底限的情況下，“通融”一下這樣的事情，總部也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莎莉絲你真的要這么做？”

“不這么做我擔心夏她不會來啊……雖然我和她的第一次接觸真心說不上愉快，但是不得不承認，她也是我見過的數一數二的魔法師了。而且你都說了她很喜歡小孩子的話，我也不擔心本色出演的她會出什么漏子。”說道這里，莎莉絲又是苦惱地撫著額頭，“我倒是很擔心協會里的那些老頭的臨場發揮啊！”

為了避免關鍵時刻掉鏈子，必須得有四個“親切可靠的大姐姐”來hold住場啊！

“反正你就和她說——這是和協會的生死存亡相關的事項！此前她曾經幫助過納斯卡城一次，已經得到了這里的人民的友誼，也不會再介意賣協會一個人情了，對吧？”

“……啊，你是打算用這個來誘惑她吧？我覺得，只要我能找到夏，她一定不會拒絕的吧？”

這么堅挺的退路……琳覺得，這個對于夏這種走在鋼絲上玩心跳的家伙來說，絕對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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