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間幕(二)

老實說，琳還確實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下手太重給雷利烏斯一張單程票——問題是雷利烏斯指名道姓地請求琳這么做。風云網當然啦，事實也證明了，能夠把半個城市的人送進冥土的“量”，也不過就是讓雷利烏斯“勉強”達到了死亡的界限。據雷利烏斯所說，為了壓制頻繁發作的舊傷，他也是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諸多的“加工”，加上本來吸血鬼就是生命力很強非常耐艸的種族，尋常的手段根本就沒辦法對他的身體造成起碼的威脅。恰好，琳所擁有的力量，卻可以無視雷利烏斯的的生命力……

“不愧是吸血鬼，過去的身體說扔就扔啊——好吧，這樣的身體確實沒什么可留戀的了呢。”看著雷利烏斯原本的身體上那猙獰的傷口，琳想了想，還是把面具放了上去遮住了那駭人的傷口。

總之，這邊的也差不多了呢。

該完成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多出來的支線也是接觸過了，至于地之權杖后續的事項，那已經和琳沒什么關系了。在感應到結晶接觸到了權杖并且發生了預計之中的反應后，琳就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也差不多該走了吧？雖說這里還有很多……”

琳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

哎呀呀，最后還是引起了注意啊？

耳邊傳來的麻薯那幸災樂禍的聲音。讓琳有些無奈——在這之前她確實想要大干一場的，結果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沒有實現。而現在，自己都已經完成了預定的任務了。說白了其實沒有必要和這些正太蘿莉們糾纏的啊。

“沒辦法，之前的那個警報，貌似就是我為了裝13才手賤按下的……唉，這個真的算是自作自受了吧？明明直接讓你去切斷掉線路，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看著不斷趕來包圍著自己的那些正太蘿莉，琳不由地感覺有些壓力。如果說只有一個兩個，就像是之前的瓦爾那樣。那么琳還能扯起臉孔演下惡人，可是當著這么多年幼的孩子的面前，琳實在沒有把握做得來啊。

本來就很有罪惡感了。這下子罪惡感直接就乘以幾十了，讓琳這個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人可怎么辦啊？

難道還要進行“少女，亮兵器”的節奏嗎？

雖說琳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像之前那一只傲嬌娘那般有主見的小大人畢竟是沒多少的吧？更多的。恐怕還是像瓦爾那樣的小孩子。而對于這些從小就由“特別的方式”成長起來的孩子，一旦沒有了主心骨，可實在是放心不下呢。雖說像瓦爾那樣不成熟的孩子一定不少，但是會不會像瓦爾那樣溫順，這可就難說了……

看著眼前著一片神情緊張嚴陣以待的小孩子，琳在心里推演了數種方案之后，苦澀地笑了笑，硬著頭皮上了。

而這個時候。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

“總算是撿回一條命了……嘿嘿，能在兇名遠揚的云耀的手里僥幸存活。這個經歷回去說出來肯定能嚇傻一群人吧？”

至于謀劃了數十年的計劃全部泡湯的事……反正魅魔在惡魔之中，壽命也是相當長的一個種族了，幾十年的時間對于她們而言也不是很久。

總而言之，能留得小命在，這才是最關鍵的！

“再怎么說，現在能夠在現世行動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啊……我要是死了的話，也許起碼百年的時間里，我們沒辦法到現世尋求解決的途徑了。”加蒂絲看了看右手手背上若隱若現的標記，心下也是一陣苦澀，“雖然這個代價對我來說還真的不小呢。”

被人掌握了真名的惡魔，下場可都是非常凄慘的呢——掌握了惡魔的真名，就和得到了巫妖的命匣是差不多的情況，如果有一定的能力的話，完全可以指示惡魔做著做那，即使是當奴隸使喚也是沒問題的。最糟糕的是，因為惡魔本身的惹人憎惡的形象和低到令人發指的信用，沒有什么人會憐憫他們，所以最后的結果都是很慘的……當然，更多的在被人使喚之前，就已經被咒殺了。

不過，惡魔的真名也不是能夠所有人都能控制的，如果復數的人知道的話，只有第一個知曉并且還活著的人才能夠通過真名來限制惡魔，其他的人即使知道了惡魔的真名，也是沒有任何用的，即使再傳播開來也完全沒問題。而對于像加蒂絲這樣強大的魅魔，也只有像云耀這樣比她還要強大很多的強者才能輕松地限制住，如果是一些作用時間較長的狀態性質的“命令”，除非云耀一直在旁邊制住她，否則這些命令對加蒂絲的束縛力其實相當的小。

假設云耀給加蒂絲下達了強制的命令要她當肉o器，除非云耀一直在加蒂絲身邊監督著她，不然加蒂絲完全可以趁著云耀不在的時候隨手切掉壓在她身上的人……當然，云耀肯定不會閑的咪疼到從頭到尾一直看著的，也肯定不會對加蒂絲做出這樣無聊的舉動——雖說這對于女性而言是個異常惡毒的手段，但是想要以這個方式摧毀魅魔的心理……拜托，魅魔可是肉食系中的肉食系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云耀真有這樣的想法，為了能夠貫徹下去也只有把加蒂絲帶回到自己的族群之中才能方便地監視控制她吧？然而那樣的話，還真不好說是哪一邊比較吃虧呢——記得貓族和魅魔是一樣的。是沒有雄性的吧？

“如果不是現在有著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好像那種badending也是不錯的呢……”

“嘖，難得看到你的本體。結果立刻就聽到了這種癡女發言嗎？”

冷不丁的，在加蒂絲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因為先前被云耀的突然襲擊給弄出了些許的心理陰影，對這樣在不知不覺中就來到自己身邊的家伙，加蒂絲的反應很是激烈。

噗呲。

加蒂絲五指握爪，揮手就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發動了攻擊——然而她的攻擊并沒有命中“敵人”，自五指之間上逸散出的陰影，毫無阻擋地疾馳出近百米。擊中了遠處的一棵仙人掌。

“喂！至于這樣嗎……難道你要殺人滅口！”

印象里的加蒂絲，在魅魔中也算是少數言行比較正經的了……雖然很可能是因為天生勞碌命導致大多數時候她都沒有精神和心力去貫徹魅魔的傳統，但是以魅魔的整體形象來說。這家伙也確實可以算是很注重言行的了。要不然，加蒂絲也不可能以克倫威爾的王室成員的身份，一裝就裝了幾十年的紳士，最后甚至還一路裝到了國王的位置上。

所以說。現在因為自己的不得體言行被發現。所以要殺人滅口了嗎？

雷利烏斯表示亞歷山大。

幸虧自己現在已經半死不活的了（無誤），要不然被加蒂絲這么來一下的話，即使是吸血鬼的體質也是很尷尬的！

“呃……雷利烏斯？原來是你啊——話說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模樣？”

雷利烏斯作為吸血鬼敢去投奔一名人類國王，自然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人類國王”的水分。反過來，加蒂絲也是同樣知道雷利烏斯的吸血鬼的身份。畢竟，雷利烏斯之所以偽裝人類偽裝地那么成功，其中還是有著加蒂絲提供的些許技術和經驗在呢。

加蒂絲對于這只保持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習性的另類吸血鬼也是知之甚深。如果不是因為雷利烏斯的能力，加蒂絲才不會冒著部下被人發現是吸血鬼的風險。去包庇一名吸血鬼呢。開玩笑，這只看起來相當紳士的吸血鬼。可是個和他沉穩的外表相當不符的麻煩制造者。仔細想想就明白了——一只吸血鬼沒事為什么要投靠“人類”呢？完全是因為他不敢也不能回到他自己的族群之中啊！

也就加蒂絲這樣的“人類國王”敢在吸血鬼和教廷的雙重追捕下去庇護他了，假若“加利昂”是個純粹的人類的話，哪怕是有著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冒險留下這個隱患啊！

“不過，你這個樣子……噗！”

看著雷利烏斯現在的模樣，加蒂絲一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想笑就笑吧。”

雷利烏斯對于自己現在的形象，也是很無奈。如果說因為他的計劃和實際操作出現了問題，使得他缺了胳膊少了腿，雷利烏斯都可以接受——但偏偏就是一切都完美，一切都沒有出差錯，可是卻造成了相當戲劇的結果，這讓雷利烏斯有些尷尬了。

嗯，雷利烏斯現在的形象……怎么說呢？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雷利烏斯炭’嗎？噗……雖說原本這個梗應該是用在少女二頭身化的，不過雷利烏斯你現在還是很適合這個稱呼的呢。憑心而論，雷利烏斯你看起來應該是在成長的過程中長挫了呢”

雷利烏斯現在不但整個人都被縮小了，身體的比例更是變成了q版的二頭身……讓加蒂絲感覺到有趣的是，明明雷利烏斯本人的臉孔也算是挺有成熟的男性魅力的，結果變成了雷利烏斯炭后，整張臉就正太化了啊。

“我說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你的聲音，感覺年輕了很多的樣子啊”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不要這種程度的‘年輕’。”

雷利烏斯炭深深地嘆了口氣。在他剛發現自己擺脫了自己原本身體的血肉詛咒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呢，結果重新嘗試著用血族的秘法凝結。卻發現不知道為何，自己只能以這幅形象示人了。

難道是因為琳的特殊手段導致的嗎？

對于琳所持有的冥界的力量，雷利烏斯炭并不是很清楚。他對這個力量的了解也只是限于理論上而已。雖說按照他的推演和想法，這個方案應當是沒問題的，但是也不排除自己漏掉了什么關鍵的要素，使得自己無法成功的再構筑。

不過怎么說，至少是擺脫了一系列麻煩事了。女性每個月都要面對大姨媽就已經夠尷尬的了，他倒好，每過一個星期就得忍受一次傷口惡化的反復——別說“這是人干的事嗎？”了。即使是吸血鬼，也hlod不住這不斷的折磨吶。

“看你都出現在這里等我了，說明你那邊也是撲街了吧？”

“就算是我那邊沒出事。你都這樣了我在哪里獨撐還有什么意義？說的好像那是什么對我有益的舉動一樣……開玩笑，我要是還不跑，一會兒就會被人一鍋端了啊。我和你可不一樣，沒那么能跑……”

“別說了。這次我可是差點就被留下來了——完完全全地被一個我之前沒有放在心上當做對手的女人給打敗了。”

加蒂絲之后和莉莉耶的戰斗。最后的結果怎么樣都是無關緊要的了。即使她有著足夠的能力去擊敗力量掌握的還不熟練的莉莉耶，但是加蒂絲也沒有這么做。因為她最初也是最終的目標已經失敗了，擊敗莉莉耶對于眼下的情況于事無補，反而只是多增一兩個仇恨對象而已，偏偏這些還是她惹不起的。

從一開始，她沒能從她認為是自己女兒的莉莉耶那里獲取地之祭祀的力量的時候，加蒂絲就已經只能逃跑了——要是成功了，她還可以和云耀這樣的怪物一戰；可問題是。她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啊。

不得不說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太狠了。

“被……女人坑了？是誰有這個能力，讓你都摔地如此之慘？”

“莉莉耶……嘛。就是海佩里安的母親，上一任的傳承者，不過沒有覺醒就是了。以王儲的身份，千辛萬苦地才和這個明面上只是平民的女人結合得到了后代，結果沒想到還是被干凈利落地掉了包——天知道那個真正留著一半我的血的孩子現在在哪里。不過即使現在我能找到，那也是晚了啊。”

再過不久，莉莉耶就能真正繼承到地之祭祀的身份了。到那個時候，利用地之圣靈的力量這一條路就可以說是被徹底地封死了。即使在這個時間里，加蒂絲有機會做點什么……好吧，那邊可是有著好幾個惹不起的家伙在，現在都把自己列上了黑名單了吧？更不要說某只叫做云耀的家伙還拿捏著自己的要害……

“放棄了嗎？這么干脆利落，這可真不像你。”

“你以為我想啊？我現在要是再不低調點，哪怕主上醒過來也是罩不住我的口牙！說到這個……唉，其實你以后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加蒂絲’了，用不著那些化名了。”

“哈？怎么突然……”

雷利烏斯炭一愣，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么忽然說起了這個，不過他也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加蒂絲’……該不會就是你的真名吧？你把真名告訴我，那不是就是說……”

雷利烏斯炭忽然發覺自己也沒有多慘啊。

“是啊是啊，從今以后我的真名就不值錢了呢……”加蒂絲頂著一臉被玩壞一樣的頹廢表情，無奈地看著天空，“這種感覺，就像是黃花大閨女保守了多年的貞操被強行奪走了，之后逐漸墮落了一樣——我保護了那么久的真名，以后被全世界的人知道都無所謂了。偏偏知道我的真名的異族人，還是個怎么看都活的比我久，也肯定能比我活更久的人……”

“也就是說，這輩子你都得被人拿捏住把柄了嗎？不過對方居然肯放你走，似乎也還好吧……等等！能讓你不得不說出真名以求自保的角色，怎么可能會被你給魅惑？那么對方放你走是因為什么原因啊！？”

雷利烏斯炭之前還以為是因為加蒂絲用了魅魔的老本行，可是轉念一想，既然魅惑有用那還要說出真名做什么？

“抓到我的人，是只叫做云耀的貓族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該說你運氣糟呢，還是運氣好呢？”

“我也不知道。”

應該可以說是自己運氣好吧？畢竟，像是云耀這樣明明掌握著生殺大權求沒有做什么，甚至連利用加蒂絲的真名命令她做事的打算都沒有，只是象征性地得到了加蒂絲的真名就沒有在做什么了；可是換個角度想的話，如果不是云耀這樣強大的敵人的話，加蒂絲自己早就開溜了吧？

“現在的話，我是被云耀放過一馬了。雖然不知道她有著什么打算，不過她聽我說了來龍去脈后，表現出不小的興趣也是很顯然的事實。可惜我不能保證云耀，以及和她在一起的另外兩名勇者的態度，否則如果能得到她們的援助的話，就好了呢。”

但是加蒂絲還是不敢這么做。

那三個人每個人都是有著能夠匹敵魔王的戰斗力的，更是有著駭人的戰績在身，即使加蒂絲相信自己的主上有著遠超很多魔王的力量，也不敢就這樣把她的主上推進未知的漩渦中。

“總之，得重新想辦法了呢。那么，就此別過啦，雷利烏斯炭”

加蒂絲有些憂愁地再次邁開了腳步。

看起來，她并沒有打算去找另外一個孩子嗎？

看著加蒂絲的身影漸漸地走遠，雷利烏斯炭也是小小地舒了口氣。即使是他，在加蒂絲面前隱瞞一些事情，也是有著不小的壓力呢。但是既然加蒂絲沒有追究下去的打算，雷利烏斯也是放心了不少。

需要去找她嗎？不，既然琪卡她手上拿著地之權杖的話，相信在這個時候，是能夠遇到那位存在的吧？算了，我能做到這一步也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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