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天坑……大概吧

“所以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交手不過那么幾回合，加利昂已經揣測出，莉莉耶如今依賴的正是風姬留給她的技巧——應該說加利昂的準備功課做得很足嗎？以這個時代的人而言，他對于早應在歷史中被淡忘的圣靈的知識，知道的真不是一般的多。

加利昂像是那種盲目地追求強大的力量的人嗎？

不像……至少莉莉耶覺得他不像。或許他的所作所為的背后確實有著很大的陰謀，但是莉莉耶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單純地為了讓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強大。雖說，地之圣靈的力量對于凡人而言確實是遙遠而又必須仰視，但是加利昂的話，似乎并沒有這么做的必要。

現在加利昂呈現出的狀態，沒有比莉莉耶強出多少，可是莉莉耶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所持有的力量，似乎根本就不完全——若是將這一塊“碎片”延伸拓展開去的話，拼出的拼圖最后未必會比莉莉耶記憶之中的圣靈所持有的“拼圖”小多少。當然啦，這是在不涉及到更高位階的“空”“時”“光”“暗”四種力量的前提下。可即使如此。也很能說明問題了。

若是加利昂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完全不需要做這么多的無用功，僅僅是發展自己所持有的那種力量就已經足夠了。更何況。莉莉耶也發覺，無論是愛莎的力量還是小唯的力量，和加利昂所持有的那種力量的相性都本怎么好……如果加利昂想要強行將地之圣靈的力量融匯進自身的體系中，那根本就是和自殺沒什么區別啊。

開玩笑，加利昂會是這種智商為五的渣渣？

莉莉耶幾乎可以確定，加利昂圖謀地之圣靈的力量，絕對不是為了增強自身的實力。既然不是的話。那么加利昂的動機就很值得深思了。

有什么計劃，是非需要地之圣靈的力量不可的嗎？

“呵呵，已經有所發覺了嗎？不過即使告訴你也不會對當前的局面造成任何的改變……我并不會得到更多的助力。也不會再有更糟糕的狀況產生了。”

“……也就是只有你才能影響左右的意思吧？哼，你還真是自信呢。”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莉莉耶是見到加利昂恨不得扭頭就走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現在意外的對這個人的情況產生了興趣了？果然。發掘別人心中的瘡疤還真是件讓人愉♀悅的事那吶雖然莉莉耶也知道這樣的心態可不好。但是對于加利昂這家伙……嗯，沒問題的。

“哦？莉莉耶你這個舉動……是在表示，‘要用肢體交流的方式問出答案’嗎？”

看的莉莉耶周邊的魔力又再次開始涌動，加利昂也是做好了迎接莉莉耶攻擊的準備——和往日的莉莉耶截然不同，今天的她，異常地具有攻擊性呢。

但是和那種因為“奇遇”一朝變強便如同暴發戶一般的蠢貨不一樣，莉莉耶的攻擊性并不是建立在空前膨脹的泡沫般的自信心之上的，莉莉耶的決心和力量的強弱無關。與其說她因為實力變強而變得主動起來。倒不如說，這只是她的“策劃”之中的最后一環——她現在的行為其實很早就已經決定下來了。只不過，最后的前置條件，她不久前才剛剛得到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莉莉耶在動作上表現地依舊很稚嫩，加利昂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和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手在對戰了。可即使如此，加利昂依舊找不到什么可以有效打擊莉莉耶的手段……

畢竟，莉莉耶當初在王宮里，就是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幾乎不給任何對她有敵意的人任何的機會抓到把柄。對于見慣了也習慣應付這些人的莉莉耶，想要讓她關鍵時刻掉鏈子，還是很困難的。

最重要的是，加利昂也不敢做的太絕。

如果是按照他預定的計劃，自己能夠奪取到地之祭祀傳承的力量，那自然有著安全可靠的后手準備，即使是地之圣靈本人親臨他也不會擔心——圣靈的強無可置疑，但是她們是守序的，是沒有辦法無視世界的規則把手伸得太長的。可是現在，自己被莉莉耶和她母親聯手涮了一把，什么都沒有得到，后續的一切安排一切的計劃也都無從談起。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還對著莉莉耶下死手的話……好吧，這輩子是別想再見到西升的太陽了。

何況，即使加利昂動真格，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擊敗莉莉耶。

“誰知道呢，也許是我心里的好勝心和自信心格外膨脹的緣故？總之，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能全身而退呢……”

“喂喂，我的一只手都被你給弄沒了，還有那把劍……唔！？”

突然來臨的危機感，使得加利昂迅速地做出了行動上的回應。

“呃……看不見的攻擊？”

加利昂的爪尖，傳來了一陣陣的震痛——和之前莉莉耶所使用的那種進攻的方式不同，這一次，是如同金鐵交加的碰撞感。但是單單從視覺上觀察的話，加利昂的爪子，可是什么都沒有接觸到啊……

“那個姿勢……”

加利昂的目光瞥過莉莉耶的雙手，心里也是有了定論。

“……是劍嗎？”

“有誰會用持劍的動作去操作槍嗎？這明擺著的事實啊……”

驟然發動的攻擊無功而返，這一點并沒有出乎莉莉耶的意料。要是能靠突襲就能擊倒加利昂，那也未免太兒戲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制作出一把劍，又是怎樣將它透明化的。不過僅僅憑你那半吊子的劍術就像勝過我嗎？不要開玩笑了！”

莉莉耶后續的兩劍，都被加利昂輕松地躲了開來。對于加利昂而言，即使看不見透明的劍身，想要躲開也不是件困難的事。

不得不說，莉莉耶舍棄了之前的戰斗方式是非常正確的——在全身都被陰影籠罩之后，以莉莉耶的能力已經是無法再突破加利昂的防御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了。可莉莉耶選擇了用劍術來和自己進行近接戰，這可真是個無謀的決定。盡管加利昂也不敢說自己的劍術也多厲害。但是他與之戰斗過的劍士卻是有很多，和劍士對敵的經驗也是相對豐富。或許莉莉耶是想要通過將劍身透明化來增加自己在近戰中的優勢，但是以莉莉耶那半吊子的水平。這么做可真是……

“沒人告訴過你，我是打算用劍術來一決勝負的吧？”

莉莉耶手中握著看不見的劍柄，做出了一個往后拉動的動作。

加利昂看到莉莉耶的動作，忽然明白了什么。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身體仿佛被緊急收縮的繩索猛地勒住一般。雙臂被牢牢地禁錮在軀干兩側。

“繩索……不，是類似蛇腹劍的類型嗎！”

加利昂的反應也不算慢，立刻就猜到了莉莉耶的這個舉動是如何達成的了。

莉莉耶特意將劍身進行了透明化的處理，并不是為了掩蓋劍身使得近戰能多一點優勢，而是希望通過讓敵人無法使用視覺捕捉到劍身，遮蔽其身為蛇腹劍的事實——莉莉耶那后兩下破綻百出的斬擊本，根本就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延伸蛇腹劍使其游走包圍在自己身邊罷了！但是加利昂卻因為先入主的觀念。并沒有對莉莉耶這兩下滿是破綻的攻擊有所懷疑。

加利昂這時候都有種想要笑出來的沖動了——這是今天第幾次被莉莉耶給坑到了？雖然這其實一點都不好笑，不過對于很長時間以來都一帆風順的加利昂而言。這可真是一個難得的體驗。

“干得不錯。作為一個過去和戰斗無緣的人，莉莉耶你真是讓人感覺到恐懼啊……”

加利昂不慌不忙的態度，讓莉莉耶不由得皺了皺眉。她做出這樣的舉動，自然是有著后手的，但是盡管已經成功了一半，她卻感覺到，這一系列的攻擊未必能夠奏效。

可現在的狀況也由不得莉莉耶繼續猶豫下去了，一咬牙，一抹銀亮的光芒自莉莉耶的手中閃耀起，隨后，順著被遮蔽在空中的劍身，一路向著加利昂蔓延過去。隨著銀色的光芒流滿了整個劍身，莉莉耶猛地向后一抽，束縛著加利昂的劍身告訴抽動摩擦，將那黑色的人形撕成了數段。

“……原來如此，難怪我看不見劍身——是因為風嗎？”

被撕扯成碎塊的軀體，仿佛被陽光照射到的冰塊，在空氣中逐漸地揮發、融化。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怎么超出莉莉耶的預料，在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加利昂的聲音后，莉莉耶也是收起蛇腹劍回身防備起來。

“命還真硬——不過這樣才正常啊。指望著用這種手段消滅你，果然還是太過天真啊。”

“不不不，這也是一次相當有效的攻擊，我又輸給了莉莉耶你一次了呢——最后的那一擊……雖然做過了偽裝，不過我還是能夠看出其本質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性比較特殊，相信一般的怪物，也會在這份力量之下被撕成碎片吧？”

加利昂一邊說著，一邊在莉莉耶的身后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莉莉耶下意識地提防起了加利昂可能進行的攻擊，然而加利昂似乎并沒有攻過來的打算……另外，總覺得加利昂現在給人的感覺，似乎在身形上有所差別？

真是個滿是秘密的家伙。

莉莉耶現在也不把加利昂當做一名“普通”的王國的國王了——作為一名國王，他身上沒有解開的秘密真是太多了。而且大部分，可都是和“國王”的身份相性極差的屬性呢。至少，一名合格的國王。可是不會把自己整成非人的。

“想不到，即使是用上了愛莎的力量，也是沒有辦法將你消滅嗎？”

莉莉耶剛才最后的那一擊，可是將愛莎留給自己的部分的力量，用來淬煉了莉莉耶的那把蛇腹劍，將其作為“劍”以及“武器”的特性完全激發的必殺一擊。至于那把蛇腹劍，其實不過就是莉莉耶利用自己的先祖風姬的知識。臨時把魔力幻化成武器的模樣，雖說作為武器而言也是有著殺傷力，但畢竟是虛構的武器。如果不經過愛莎的力量的淬煉，可是無法發揮出斬殺巨獸程度的力量的。

但即使是這樣，這一擊貌似也拿加利昂沒什么辦法，對方依舊是生龍活虎。還有閑暇的余力去看穿莉莉耶所做的偽裝……真是個棘手的敵人。

“愛莎？就是那名先前跟在你的身邊的‘傭兵’嗎？真是沒想到。居然這和她有關……原本我只不過是以為她是個別有目的的神秘強者，不過現在看來，我是錯的相當的離譜了。”

提起這個，加利昂也是顯示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剛才最后莉莉耶的那一下，可是真的差點就殺死了自己——也幸虧莉莉耶所施展出來的威力不足傳說中的千分之一，要不然加利昂可真就要陰溝里翻船了。

“沒有想到，你最后的那一下，居然有著那把槍的影子……”

“那把槍……？”

加利昂的話語。讓莉莉耶有些不明所以。

“是嗎，原來你根本不知道你那最后一下有多危險啊？我還真是差點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魂歸黃泉了呢。”

看到莉莉耶的模樣不似作假。加利昂也明白了，恐怕贈予了莉莉耶一小部分“那把槍”的力量的人，并沒有把這個細節告訴莉莉耶吧？究竟是有意為之的呢，還是單純的忘記告訴莉莉耶呢？加利昂也不好說，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莉莉耶身后站著的力量，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但是沒道理啊，那一位大人，不是已經死去了嗎？正是因為她的血液灑遍了整個天空，現世才有著不同于天界和魔界的蒼藍色天空……莉莉耶所說的“愛莎”，究竟是什么人？如果這個力量真的是如同莉莉耶所說，是她贈予的話……莫非，是指那一位依舊還健在嗎？呃，這關系有點復雜啊。

有一點倒是能肯定，加利昂是絕對不能對莉莉耶動手了。

比起以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聞名的地之圣靈，另一位的名聲就駭人的多了——遠古終末之風……幾乎是以一己之力終結了過去的黃金時代的風之圣靈，在某些依舊保留著當初的歷史的圈子里，可是兇名遠揚呢。

加利昂敢去挑釁地之圣靈，但是如果要在風之圣靈的面前跳大神……好吧，別說自己了，即使是魔王大人也是得給她面子啊。至于其他的魔王，因為關系不佳的原因，那個時候可是見到了都繞道走的……

還好莉莉耶這孩子的命硬，要是真的死在了我的手上，觸怒了那一位的話，別說是自己的小命了，被牽連到大人就已經是萬幸了。

加利昂在心里暗自感到有些幸運。

“莉莉耶，也許你會成為祭祀，這是命中注定的命運也說不定呢。”

“為什么這么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加利昂的態度忽然變得沒有之前那么尖銳了，這讓莉莉耶有些疑惑——莫非是因為自己之前的那一劍之中，包含著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被地之圣靈青睞，成為她人間的代行者這雖然恍如傳說，但是并不值得驚奇；然而，能夠使用一把被人以‘生之敵’來代稱的魔槍，卻沒有出現任何的排異反應……莉莉耶，你并不需要刻意地不當人——從一開始，你可以說，就已經和‘人類’一詞無緣了。”

“魔槍？”

“去問給予你這個力量的人吧，在這個問題上，我并不是了解很多，畢竟那個時代我還沒出生呢，說到底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沒什么發言權。”

“所以說，你這家伙現在到底是怎么了！在說些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啊！”

加利昂這貨吃錯藥了？怎么突然就開始電波起來了？

至少，莉莉耶對于現在這個開始滿嘴跑火車的家伙，莫名地就失去了戰意——喂！嘴炮消磨戰意的設定，難道不是主角才有的威能嗎？

“唔……如果那一位還健在的話，或許我并不需要去追求地之圣靈的力量？以那位大人的力量和交情……”

“所以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懂啊！”

“放心，不久之后你就會慢慢全部都明白的。”加利昂在大腦里交戰了一段時間，最終下定了決心，解除了自己的影子外衣，模糊的嗓音也變成了正常的人聲，“我忽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那樣的話，現世的一切，包括那么多年的經營對我而言就沒有什么意義了……算了，你樂意的話你就拿去吧。”

加利昂說完這些，扇動著翅膀自窗口一躍而出，轉瞬之間就沒了人影。而莉莉耶雖然有很多想要吐槽，但是現在卻只能傻愣愣地張大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才的某些景象，對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魅……魅魔！？”

憋了半天，卡在喉嚨里的字句終于跑了出來。

為什么……解除了影子武裝后的加利昂，會是一只魅魔的形象？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發生了什么事，誰能來告訴我？”

莉莉耶發現，這個原本自己已經覺得莫得差不多的潭水，其實根本就沒見底啊！為什么，已經為人所熟知的克倫威爾的國王的本體，會是一只魅魔（♀）！？我勒個去這不是擺明了是個天大的坑嗎？

而且那家伙最后所說的話超令人在意的啊！那不是說……她打算一走了之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而吧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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