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都

這兩年，翡翠雖然漲得厲害，可是比起前些年的漲幅還是差了一些，甚至一些中低檔的翡翠還出現一定程度上的降價，只有高檔翡翠一如既往的堅挺，持續穩步向上。

而翡翠原石的價格，主要由原料的價格來決定的，再加上市場大鱷的操縱，非常的不穩定。不過一旦緬甸公盤再次開放，大量的原石涌入境內，勢必會對原石市場產生一定的沖擊，降價也是勢在必行的。只是具體會降多少，這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

而這些中小商人急著出貨，就是怕萬一降的太多，到時候囤積的那些原石賣不出去。所以，都想著趕在大降價前爭取出手一部分，回籠資金。而這些買家呢，也都在觀望，只要不是急著用，都不介意多等幾個月，看清楚形勢再動手不遲。

而李曉軍這個時候想要去弄點石頭，卻主要是想去玩玩而已。現在這些中小商人拿出來的料子，自然不會是高檔貨。不過即便是這樣，其中的質量也普遍要好一些，畢竟都是那些人精心挑選出來的，不然那里有囤積的價值？

李曉軍家的珠寶店雖然聲勢不小，在島城算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翡翠市場上的主流卻是以中低檔的首飾為主，像那些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的珠寶，數量都比較少，一年不見得能賣出去一件。而那些中低檔的首飾，雖然單價不高，可是數量非常驚人，加上是自己加工，其中的利潤更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謝斌對于李曉軍的提議，自然非常心動。不過人家主要是兩個人一起去玩，他跟在身邊有些電燈泡的感覺。不過，謝斌還是決定不放過這次機會，電燈泡就電燈泡吧，這機會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其實，李曉軍也是想看看謝斌的運氣或者眼力呢，他對于謝斌從他那里挑了一塊不錯的石頭，一直耿耿于懷。要知道，剩下的那些石頭全部切出來后，幾乎都是廢料，偶爾有那么一兩塊還都非常小，做手鐲都不能，只能刻小擺件或者掛件。

李曉軍聽說有人急著出貨，就想到了謝斌。要是謝斌的運氣還那么好的話，他不介意全都收下來。這年頭，原石表現再好，也不如切開的明料。雖然利潤低了一些，但是風險卻小的很。話說在翡翠行里，有那么一位外國人，只買明料，靠著賺取其中的差價，硬是變成了舉足輕重的大鱷，身價上億，還是以英鎊論的。

不過呢，這個年頭，只要你切出翡翠，不管高檔低檔，總有人搶著要，就是那些看上去幾乎是廢料的料子，也有人花錢買。李曉軍家里雖然有錢，可是跟那些大鱷比起來就差得太遠了，碰到好料子爭不過人家，一般的料子也買不到幾塊，所以李曉軍想到帶著謝斌去試試水。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謝斌能開出好料，李曉軍就能搶先一步拿下，這樣可以避免其他商人抬價。當然，要說李曉軍這手段顯得稍微有那么點不太拿得出手，有利用謝斌的嫌疑。可是在商場上，這點小手段算得了什么？再說，李曉軍也只是心存一點僥幸而已，他又不敢確定謝斌一定會切出翡翠。

謝斌現在自然是不會知道李曉軍的小心思，可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反對。因為他謝斌現在是菜鳥一只，想要入行，還要李曉軍帶著呢。人與人的關系就是這樣的奇妙，雖然各有小心思，可卻一點也不表現出來。畢竟人生在世，你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一心一意的對待你。能一心一意對你好的，估計除了你的父母兒女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謝斌是什么樣的人？這些年的苦不是白吃的，雖然暫時不了解這些行業里的小勾當，可是卻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吃虧，再說，有的時候吃點小虧也不是壞事。

李曉軍要三天后出發，前往廣東的平洲。

謝斌知道平洲這個地方，主要是因為國內的幾個主要的翡翠集散地中就有平洲。平洲玉器產品主要有玉鐲、玉扣、雞心和吊膽，其加工技術精湛，尤以玉扣品種居多，樣樣俱全，讓“平洲扣”聞名遐邇，每年都有不少港、澳、臺游客常常慕名而來。當然，謝斌不是沖著這些成品而來的，他只有一個目的，賭石。

以前的平洲人都是跑到云貴或者緬甸去購買原石，回來自己加工成成品后出售成品。但是隨著這些年翡翠市場的極速擴張，原石交易也慢慢的興盛起來，光是平洲，每年就要舉行好多次原石交易會，也就是所謂的公盤。雖然這些公盤的規模和質量比起緬甸來差多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吸引著無數的珠寶商人到平洲來尋覓商機。

其實呢，李曉軍帶著謝斌，也就是開開眼界玩玩。謝斌總共的身價才三十萬，這點錢能幾塊料子？老坑種的料子一公斤那就是八九百上千塊，表現好的上萬都很正常。一塊好的料子，喊到上千萬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而謝斌這點資本，也就能撿點便宜貨看看，再說，謝斌也不敢把這三十萬一下子都扔進去，萬一垮了，他怕是連回家的路費都沒了。

所以，謝斌在答應李曉軍的時候就決定了，沒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出手。他有異能的幫助，可以感知原石內部的大概質地，可是顏色方面就難以保證了，要是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塊無色的料子，謝斌哪里哭去？

晚飯謝斌做的很簡單，一份西紅柿炒蛋，一份麻辣子雞。湘南菜是瀟湘風味的代表，簡稱“湘菜”。湘菜是八大菜系之一，味香酸辣，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謝斌雖然沒做過麻辣子雞，不過網上有食譜，工序也不算難。這道菜唯一麻煩的地方也不過是給雞腿去骨。可是謝斌是干什么的，一雙手可要比一般人靈活的多，去骨的時候非常麻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老手呢。

等這道菜做好以后，連謝斌自己都覺得有些饞了。以前他自己做飯，就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而已，很少做這些比較麻煩的菜式。這還是他第一次照著食譜做名菜呢。不過效果很好。

一盤子麻辣子雞顏色金黃，芡汁油亮，謝斌嘗了一小塊，口感也很不錯，外焦里嫩，麻辣香咸鮮五味俱全。謝斌看著這道賣相很不錯的麻辣子雞，心里也挺滿意的，尋思著要是實在不行，自己可以開飯店去，這手藝，開一家快餐店是綽綽有余的。

吃飯的時候，面帶微笑的陳敏涵贊不絕口，還破例的多吃了小半碗米飯。

謝斌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陳敏涵問道：“今天的工作怎么樣？”

陳敏涵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還行吧，反正大家都這樣，島城還是小了一些，活兒少，價錢也不怎高。”

謝斌點點頭，心里卻有些感嘆，島城確實是小，但是按照陳敏涵的條件，要是敢豁出去的話，還是有大把大把的錢可拿。再說，謝斌覺得陳敏涵的氣質非常好，要比好多矯揉造作的所謂名模強多了，要是她能走走關系，能紅也說不定呢。

“呵呵，那你怎么不到大城市去試試呢？首都和中海這些地方，應該很賺錢的啊？”謝斌笑著問道。

“不行，越是大城市，競爭越激烈，在這里最起碼不會餓著，可是到了一線城市，一天接不上活，說不定就沒飯吃了呢，”陳敏涵解釋道。

“也是，那你怎么不試著改行呢？”

“改成什么呢？我從上初中就進入了模特學校，這么多年來，除了這一行我什么也不懂，怎么改？”陳敏涵的聲音很平靜。

謝斌卻聽著有些心酸，前些天看一新聞，一群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穿著比基尼上舞臺走秀，這些女孩子就都是職業模特學校的。一般人看到這些模特都是風光滿面，可是誰知道他們背后的心酸呢？小小的年級進入那樣的學校，除了做模特之外一無所長，可是結果呢，除了少數人能夠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之外，剩下的都只能勉強混日子，而且等到年級大一些，更是艱難。這么多的模特學校和模特經紀公司，造就出來的是什么？一大群身無一技之長的女孩子，只能盼著自己能夠出名或者找到一個好老公，要不然就只能黯然退出，白白浪費十數年的青春。

謝斌雖然有心幫幫陳敏涵，可是他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只能心里暗暗同情一下罷了。再說，兩個剛剛認識沒幾天，交情沒到那個份上，就是謝斌愿意幫她，她敢接受嗎？

三天后，謝斌坐著李曉軍的車一起前往平洲。

平洲作為一個國內首屈一指的翡翠集散地，經濟環境是真沒的說，各種大型酒店和高檔餐館比比皆是。畢竟能到這地方做買賣的，都是有錢人，像謝斌這樣只有三十來萬的，估計就是最低等的小販級別。就是李曉軍，也只能算是中等，而那些高端的商人和投機者，資金都是論億往外掏的。

當然，現在翡翠原石的交易受到了一些沖擊，前幾年光是平洲每年就要有十多次大型的交易會，小型的不計其數。可是至從緬甸暫停出口開始，國內的大小商人都一個勁的囤積貨物，等著原石漲價。

可是誰知道中低檔的原石不但沒漲，反而有降價的驅使，就連平洲的交易會也減少了很多。專家說了，這是因為前些年翡翠漲的太厲害，虛火太旺的緣故。

當然，專家的話，可信度并不怎么能保證。反正這個時候的專家們多的去了，誰記得誰說過什么？

不過翡翠首飾的交易量下降，這是不爭的事實。李曉軍對謝斌說，一般春節前后那一段時間，是珠寶首飾的旺季，尤其是翡翠首飾，更是如此。可是去年的春節過后，翡翠首飾的商場很冷清，好多小型珠寶店囤積了大量的中低檔首飾，卻一點也賣不動。好在李曉軍家的翡翠飾品都是自己加工的，成本相對要低一些，也不怕積壓。而且，這樣一動蕩，正好能把市場上跟風的那些中小珠寶商給清理出去，還能趁著這個機會占領一部分的市場份額，算是因禍得福了。

事實上，不光是中小珠寶商比較倒霉，就是原石市場上，也是中小商人率先撐不住了。畢竟敢玩賭石的大商人，都有著雄厚的資本，不怕囤積，今年不漲我明年再賣，明年還不漲就等到后年。翡翠是越來越少的，總有一天會漲價。

而那些中小商人們則沒有那么厚的資本，往往囤積一批貨物就要壓上大部分的家產，一旦市場萎靡，他們要么撐不住倒閉了，要么就只能平價甚至虧本往外出貨。

現在李曉軍和謝斌就是打著這個主意，趁著那些中小商人急于出貨的心里，弄點不錯的料子。

當然，這些大部分是李曉軍分析給謝斌的，只有一小部分是謝斌自己想明白的，也有一些是從網上看到的。話說前天謝斌還加入一個翡翠原石的交流論壇，那里聚集的大部分都是翡翠原石的愛好者，也有一些首飾商人在那里展示一些貨物，做網上銷售。

謝斌在論壇里是屬于菜鳥中的菜鳥，主要是看，到現在還沒說過話呢，因為他怕一開口露出菜鳥的本色。好吧，在貼吧上，菜鳥是不怎么受歡迎的，話說謝斌剛進去的時候，那些人在貼吧里商談價格的時候，都不直接說數字，而是說什么大三小三中三大四小四大大四之類的話，把謝斌弄得一頭霧水。后來才知道，這三和四是指位數，三是百，四是千，五就是萬，大中小分別是指123、456、789這三組數字。比如說：大大四，就是九千塊錢；中小三，就是四百塊。

從島城到平洲，路上慢慢悠悠的，反正也不著急。當然，最主要的是只有李曉軍一個人開車。謝斌是沒有駕照，而李曉軍又舍不得張露辛苦，所以每到休息時間，就停車找地方吃飯休息。

只是謝斌夾在這二位的身邊，總感覺有些不自在，所以除了在車上，下車就不跟這兩位呆在一起。李曉軍算是走南闖北有見識的人，人又開朗風趣，每到一地都要帶著張露去玩玩，而謝斌則一個人呆在房間里看書上網。

在路過南都的時候，三個人停下來好好玩了兩天。當然大部分時間，謝斌還是獨自行動，跟那一對呆在一起實在有些尷尬。

南都好玩的地方不少，不過謝斌轉的主要是幾個古玩聚集點。南都的幾個大的古玩市場，朝天宮、夫子廟、清涼山算是比較大的，其余的都比較小，口碑也一般。

不過謝斌也只是看看，他可沒有那么好的眼力和運氣從這些人的手里撿漏。別的不說，這些古玩市場上，每天不知道要被人犁多少遍。這地方的古玩市場跟島城的可不同。

島城本就是新興起來的城市，僅有一條古玩街，規模還不怎么大，跟南都這樣的文化古城比起來，差的太多太遠了。不管是古玩的數量和質量要高，就是玩家的數量和質量也不是島城所能比的。所謂的底蘊，就是這種日久天長，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文化氛圍。南都作為一座古老的城市，在這方面擁有著其他城市所無法超越的優勢，硬要比的話，估計也就首都能比比吧。即便是古玩出土量最大的雒陽長安等城市，哪怕它們的古玩再多再好，也比不過南都和首都深厚的文化底蘊。數千年的風雨興衰，賦予這座城市一種難以與說的魅力和氣質。

謝斌雖然眼力不怎么強，不過幾圈轉下來，還是覺得朝天宮最好。倒不是說朝天宮的物件真的多，而是那些開門到代的物件，價格都比較公道，還價的空間也比較大，而且氛圍很好。

說起來，現在到古玩市場上，開門到代的好東西太少了，即便是有，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想要撿漏，難度跟買彩票中大獎差不多，這些年，還能聽說某人在古玩街上撿漏嗎？反正謝斌在島城的古玩街上混了這么多年，一次都沒見過，聽說的也很少。

這年頭，買家不如賣家精，有捏拿不準的物件，花幾個錢去做個鑒定總比把寶貝當廢品賣掉的好。

其實，謝斌也想著憑借自己的異能試試，看看能不能淘到點什么寶貝。可是古玩這東西，不管是字畫書籍陶瓷古玉青銅器，還是謝斌熟悉的竹木雕刻等等，都沒有一定的標準，內部的質地也是參差不齊，有的古玩質地甚至還不如現代的仿品精致呢。就像瓷器，要是但從工藝上講，現在的瓷器并不比古代差。就像瓷器的質地，古瓷并不一定就比現代瓷器細膩。

所以，謝斌想要憑借自己的異能在古玩市場上淘到寶貝的想法，才剛剛萌發就已經被掐死了。

當然，謝斌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也是取決與他的異能有了突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或許是那一晚上異能的突然爆發，使得謝斌的異能一下子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以前謝斌運起異能去探測木頭，頂多五六分鐘就完事了，而現在，一個小時都不止，即便是探測石頭，恐怕也能支撐四五十分鐘，要是節約點使用，每天挑個幾十塊塊石頭不成問題。

也正是這樣，謝斌才敢跟著李曉軍到平洲去玩一把，不然就憑借他那幾分鐘的異能能做出什么大事。謝斌在李曉軍那里能挑到一塊油青種的料子，那是純粹的運氣好，隨手一挑就挑到了那塊。而謝斌從不認為，一個人的好運能持續一輩子。

到平洲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天了。一路上，謝斌暗暗下定決心，這次要是能賭漲的話，回去一定要學個駕照，然后買一輛好車。話說謝斌上網的時候，沒事也經常看看車友世界啥的，對那一款款外觀精美性能強大的好車垂涎不已。而且呢，謝斌最愛就是純越野車和SUV。不但性能很強，而且也比較舒適，更重要的是看上去非常有男人味。雕龍刻鳳 第一章 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