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王茂如再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明日的工作又是安排得滿滿當當，倒是管家王鵬引他進門的時候猶豫再三才對他說小夫人這幾天心情不好。

在王家擔得起小夫人稱呼的，便是美咲小主了，她長在王家，后被王茂如納妾入了房，年紀最小又兼得王茂如的寵愛，王家上下稱呼她做小夫人。如今美咲懷孕六個月了，曾經因和王茂如就瑣事而生氣流產，身子骨自然弱了一些，也更得王茂如的關心。

王茂如立即問王鵬怎么回事，王鵬支支吾吾地滿臉不便地答不出來，王茂如心中一想估計也是夫人們之間的矛盾，拍了拍王鵬的肩膀說：“我知道什么意思了，你不必多慮，明日一早叫醒我，我去小夫人院子里休息。”

來到美咲的庭院的進門的時候，丫鬟驚訝看到王茂如到來，連忙要通知美咲，王茂如卻搖頭說不必，看門丫鬟趕緊站在一側，等王茂如走進之后三個丫頭竊竊私語說：“看來老爺還是最寵小夫人的，這邊剛剛有點事兒，老爺就來了。”

穿過走廊，來到后院小樓前的庭院，春意盎然的北方草地早已發芽，院子里飄著早春的花香，每一處都被她布置得極為別致。推門而入，美咲正在聽著廣播，里面正播著一個女人的歌聲，是最近比較有名的叫做胡小蝶的女明星的歌曲。王茂如也是在偶然之間聽說過，這個女歌手還是金秀山影視公司的一姐，模樣倒也是清秀靚麗，頗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大女兒采薇的墻頭就掛著胡小蝶的海報宣傳畫。

見到是王茂如進來，拖著下巴聆聽歌聲的美咲立即要站起來，王茂如趕緊攔住了她，說道：“最近不舒服？”

美咲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王茂如立即想到應該是身邊的事兒亂了她的心態，忙問道：“發生了什么？不要瞞著我。”

“也沒什么。”美咲嘆道，“智雅姐姐去世之后，家里就沒有人能陪得了我說話的了，唉。懷著孕又天天在小院里，感覺自己特別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此時丫鬟翠玉端茶進來，說：“老爺，單是這些也就罷了，最討厭的是府上有人嘴里亂嚼舌根子，害的夫人不舒服。”

“翠玉，別亂講話。”美咲立即審道。

王茂如一皺眉，問：“翠玉，你仔細說來，亂嚼什么舌根子。”

“別聽她胡說，背后議論別人的是非是一種非常不好的品行，翠玉。”美咲道。

翠玉估計是北京本地的女孩，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小丫頭口舌著實厲害，說不從來不打結，立即伸怨道：“夫人，您倒是善良，可別人未必善良。您說那些說瞎話的人，不是背后有人指使的，我都不信！您這是一退再退已經到了懸崖邊上了，再往后退您就掉懸崖底下去了。別的人亂七八糟地說，您還要我們寬諒他們，可是他們蹬鼻子上臉了，弄得咱們院子里的下人都抬不起頭來，也不敢說什么。可是我心里替你委屈，我們這可不是替自己叫屈，而是替您叫屈。今天老爺正好在，您是懿貴妃一樣的修養，不在別人背后說話，我們不是。我一個小丫鬟家家的，早就憋了一肚子話了。”

噼里啪啦的一通話，估計這速度和另一個時空里的中國好舌頭某少有的一比了，王茂如笑道：“你說說，到底怎么了？”

翠玉這才說道：“還不是因為夫人的身份的原因，說什么的都有。”

“都說什么了？”王茂如問。

翠玉咬了一下下嘴唇，忿忿地說：“說夫人是日本奸細，那些話難聽死了，背后亂叫舌根子。還不是因為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嗎？這幾年被人都沒生，咱們夫人連著壞了兩個，有人看著眼氣了唄。老爺，夫人可從來都沒說過他們壞話，我也不是沒在別人家做過丫鬟，但是我感覺夫人品德比我接觸的那些其他夫人們強的多了。她總是教導我們別跟別的院子了的人有沖突，別人說什么就當它不存在就是，可是咱們下人打抱不平啊，心里越來越委屈。您看看，夫人心里不也是越來越憔悴了嗎？”

王茂如點頭說：“你對王管家說一下，明天所有下人都在大院集中一下，明天早上七點。”

翠玉一臉高興地跑了出去，美咲忙說：“秀盛哥哥，你不要難為人家。還是因為外面，中國和日本沖突的事兒，所以府上有人這么想也不為過。智雅姐姐去世之后，也沒什么人陪我說話了，我悶得慌。”

王茂如安慰道：“悶得慌的話，我有時間咱們出去逛一逛西山。”

美咲抿著嘴笑道：“現在這個時節，西山都是泥濘小路，花朵也沒開呢，這么沒什么可以看的，而且我得在家保胎呢。”自從上一個孩子流產之后，美咲的性格也變了許多，變得恬靜了不少，越來越像是一個賢惠妻子。

晚上王茂如與她安寢，兩人說著悄悄話，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又想到美咲十四歲來的時候的忐忑不安，在王茂如眼中她當時還是個小屁孩呢。美咲小說在日本十四歲結婚的也不少，自己當初特別害怕什么都沒有，父母哥哥去世了，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所以才會那樣表現。兩人說著說著睡著了，這一覺很是安詳，美咲睡著的時候渾身散發一種孕味的恬靜與安詳，又楚楚可憐。

次日一早，管家王鵬早就將下人們集中在大院里，一些人似乎聽到了什么風聲，有些綽綽不安，小聲相互說著什么。幾個夫人烏蘭圖雅、玉琢、玉蟾、朱淞筠都在，各自看著下人們，也在小聲嘀咕什么。

王茂如嗆了一下嗓子，這才說道：“以后咱們王家要立幾個規矩了，家大業大，沒規矩不成方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想到幾條規矩，今天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第一條，王家府中人不得亂嚼舌根，詆毀自家人是非常短，尤其是捕風捉影的事兒。第二條，府中之人必須心向善，言謙遜，行謹慎，作惡多端打著王家的名號在外欺男霸女，若發現必當法辦。第三條，俗語說兄弟睨于墻外御其侮，因此府內之人務必團結一心對外，不得相互攻伐，違者當嚴懲。”他掃了一眼府內一百多下人，又緩緩地說道：“近日有人在私下編排瞎話，到昨天為止即可，從今天開始，若是我再聽到，我不管你在我王家多久，立即走人。”

下人們見到王茂如動怒，嚇得瑟瑟發抖，再也不敢提及此事，再說美咲夫人若是生了個兒子，將來在府中地位恐怕無人能及了。最受寵的寶琪夫人回沈陽秀公館住了，接下來就是這位小主了啊，眾人趕緊低下了頭。

王茂如也得為自己的風流多一些擔待，年輕時候以為娶了老婆就是能力象征，可是年紀大了事情多了，這才發現其實一夫一妻制才是王道啊，老婆多了還真是累心操心。

過了兩天，王家又熱鬧了起來，原來是北京城正式全城通電，王家也要改造一下，將所有的房間都安裝白熾燈和開關。王茂如讓人好生安排，又親自設計了電路，設計得比那供電公司的大師傅還好，讓大師傅交口稱贊。不過安裝電線的活兒，還是交給了國統局來做，以防各國間諜潛入王家打探情報。

為了防止供電不穩，王茂如還特地買來了兩個柴油機，自己設計了一個柴油發電機，將來足以給王家在電力局供電不足的時候自己制造電。王茂如沒有意識到這個簡單的柴油發電機組有什么先進之處，反倒是讓建造的師傅大為驚訝，回去之后在王茂如的設計之上生產了中國第一款柴油發電機。

王茂如卻又搬去了總統府中居住了，還是這邊清靜一些。內務總長王永江報告，說經過了半個月的強制要求，在中國的俄羅斯族全部上戶完畢，按照中國人的姓名標準都注冊好了。王茂如表揚了一下王永江和張奎安兩人辦事效率很高，隨后王永江問詢接下來輪到哪里改名入籍。王茂如指著西域說道：“接下來就是安西省和泰西省，這兩個省份之中有大量的塔吉克人，哈薩克人以及吉爾吉斯人，畏兀兒人，他們卻是不容易屈服。所以，在西域，一定會有一番血雨腥風，你們做好準備。”

張奎安道：“何不先入手旗人與蒙人？”

王茂如擺擺手，張奎安這才恍然大悟，王茂如的正妻就是蒙古公主，而他的結拜兄弟也是旗人，當初王茂如在北方安穩腳跟，除了袁世凱支持之外，他首先就是定住了滿蒙人心。若是馬上就對那些對王茂如認同感較高的滿蒙改名入籍，恐怕本來不喜漢人統治的西域中亞人種反對，滿蒙也會反對，若是先是對付了西域，殺雞儆猴，再接下來改名入籍進戶就容易多了。此事果真容易之極，中國自古以來自上而下的要求總是容易的，隨后一些旗人主動改姓，隨后一些蒙人也開始改姓，反倒是西域中亞人種為姓名權持續抗爭了幾十年，直至在屠夫元帥宮小旗將屠西域才全部完成改名入籍項目。

（ps：西門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解禁，同時也不敢隨便亂發文，防止茶水伺候……就這樣吧，過些日子應該風聲過去。另外，西門也在寫新書，都市種田文，不過西門認為應該是都市避世文，不再談政治，咱們來談談民生，怎么建設一個沒有階級的世外桃源。另外，感謝十七兄的支持。）最后一個北洋軍閥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