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王茂如脫困

“留下來的那個人會死的。”王茂如嘆息道。

葉南飛跪在王茂如跟前說道：“干爹，就讓我來吧，求求你了。”

“你這是在求死，我不會讓你死的。”王茂如又問喬堪英，“還有其他方法嗎？”。

喬堪英苦笑道：“那有什么好辦法。”

葉南飛道：“干爹，我不是求死，我一定能活著。要知道燕子門最厲害的不是別的，而是飛檐走壁輕身功夫，我留下來，一定能逃得走，你們快走。”

王茂如咬了一下下嘴唇，當機立斷道：“我們走，你留下。”

葉南飛立即說道：“謝，干爹。”其余人心中嘆了口氣，留下來就是吸引火力，送死啊。

確定好留下來的人選之后，喬堪英對眾人說道：“大家趕緊換一身衣裳，秀帥，剃掉胡子，還有，葉大俠，你也換一下服裝，我給你化妝。”他又看了看蔣偉光，苦笑道：“這位是……”

“交通司司長，蔣偉光。”蔣偉光趕緊說道。

喬堪英說道：“我這里還有一套女人衣裳，只有你身高貼近，你來扮做女人。”

蔣偉光也不含糊，立即換了衣裳，大家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都喬裝打扮好。扮作了醉酒的客人，而葉南飛也化妝好后交了很多歌女給自己伴唱玩鬧。這次大家都只帶了手槍和輕武器，甚至董淮清也只揣了一把手槍而已。葉南飛將兩支手槍放在屁股下面，準備好鋼鏢等待著。

其余人中，王茂如摟著喬堪英，馮尹彬摟著蔣偉光，烏熱松裝作日本小廝跟在大家后面，但是他隨時準備拔槍射擊吸引火力，五個人裝作歡樂到另一個靠近門口的雅間尋歡作樂。而董淮清則跑到其他地方悄悄滴放起了火來。過了一會兒，日本木質的果然容易著火，從后院開始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眾多肆意玩樂的酒客們忽然驚叫起來。很多穿著衣服沒穿衣服的日本人亂了起來紛紛向外逃走。

外面埋伏的黑龍會分子正在調集人手，可是眼看里面的著了火，客人們和歌姬叫喊著向外跑，再不殺進去就沒機會了。黑龍會一名長老立即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消滅里面的王茂如，因為不知道王茂如在哪里，要求黑龍會的浪人們沖進去之后遇到所有留胡子的都殺掉。

而王茂如等人趁亂逃了出來，很快找到了接應的小汽車乘車離開，董淮清放了火跑了進去，說道：“小飛，我們走。”

葉南飛道：“我不能走，我如果走了。他們就會知道干爹逃走，所以我要留下來。”

“別人都走了啊。”

“那我也不能走。”葉南飛抬起頭望著董淮清。異常堅定地說道：“大哥，你走吧，你替我保護干爹去。我錯了，我真的做錯了，我不懂事，我胡言亂語，我要為我所犯下的彌天大錯補償。大哥，你快走，你再不走來不及了，我要留下來等待黑龍會的人。我相信他們不殺死我絕不罷休，所以我一定要跟他們斗到底。”

董淮清咬著牙看著葉南飛，葉南飛從懷中掏出一支鋼鏢遞給他，說：“以后想我的時候就看看這支鋼鏢，等你將來教徒弟了，一定要把我的教訓告訴他們，做人囂張點沒啥，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把門的。我就是一個例子，大哥，走，走啊！”最后他怒喊道。

火光照映下，董淮清難舍地留下一行清淚轉身離開。盡管他和葉南飛相交僅僅四個月，可是朝夕相處下，他當真是把這個少年當做了自己的弟弟一般。他也知道葉南飛這個人是一個性格非常剛烈的人，而且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不允許自己犯一丁點錯誤。用百年以后的話來說，葉南飛是一個有著強迫癥的完美主義者，也正因為此，他才能在十七歲的年紀一身武藝達到燕子門的登峰造極。

葉南飛酒后失言幾乎害死王茂如，這給了這個極度驕傲的年輕人一記重重的心理打擊。鋼硬易碎的葉南飛，此時忽然憎恨起自己來，王茂如越是不責怪他，越是讓他覺得自己大錯特錯。當然，王茂如是害怕他責怪自己受不了壓力，可是有強迫癥的葉南飛卻認為王茂如不責怪他比說他還讓他心里難受。十七歲的少年性格剛烈至極，他下定決心以身來表明自己的忠誠，當真是萌生死志了。

當日本黑龍會的殺手沖進來的時候已經殺了七八個留小胡子的人，在兩個歌女的指認職下，三十多個黑龍會殺手沖向葉南飛的房間。葉南飛掏出手槍立即射擊，砰砰砰連續射擊之后一些浪人倒在地上。有人喊道：“有槍！那個人一定是王茂如，殺了他，殺了他大日本帝國就會長青昌盛了！”

于是更多的黑龍會分子不顧安危舉著武士刀沖了過來，兩支手槍也僅僅有十四發子彈，且葉南飛不善動槍，打光了子彈之后葉南飛立即沖了出去，手中鋼鏢四射，一會兒工夫又有七八個日本浪費倒在地上。但是一個中槍的日本浪費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刀斬在葉南飛身上，只聽“叮”地一聲，葉南飛身上的鋼鏢鎧甲倒是替他擋了一劫。葉南飛趕緊拉開和地面的人的距離，此時又有一大批黑龍會的浪人們支援而來，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三十幾個日本東京的高中生，也穿著武士服被人忽悠來刺殺王茂如。

葉南飛且戰且退，不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有四十多人傷亡在他的鋼鏢之下，可是他無法從出去，正門被黑龍會圍困著，后院和兩側都著了火。葉南飛生猛地用他的鋼鏢殺死了敢于沖進來的日本人，可是他也出不去了。

現在怎么辦？葉南飛一咬牙下定決心沖向正門然而剛剛到達正門的時候聽到一聲槍響，黑龍會也開始動槍了.

一個日本黑龍會的殺手喊道：“他太厲害了，我們殺不死他。”

“殺不死他就燒死他，困死他，他一定的死。”

“消防隊來啦。”

“混蛋，左間，你去拖延住消防隊，一定要殺死王茂如。”

“我懷疑里面不是王茂如，王茂如沒有這么好的功夫。”

“不，據我所知，王茂如年輕的是時候曾經被稱之為神槍書生，不要小看了王茂如的個人能力，他是一個文武全才。”

但是作為官方的東京消防隊的人不可能聽社會組織黑龍會的命令，此時的黑龍會就相當于后世日本的山口組一樣，是一個非法黑道組織，消防隊的人怎可能聽他們的。不過黑龍會的人太多，消防隊想要過去卻沖不過去，最后黑龍會害怕這場火災太大引起東京大火，于是要求說可以熄滅酒館周圍的火災，留下酒館燒著，我們黑龍會賠付酒館的損失。

葉南飛見到消防隊也被黑龍會給阻擋住，只能苦笑一聲，他將手中的鋼鏢插進了泥土中，嘆了口氣，說道：“自作孽，自作孽，葉南飛啊葉南飛，你喝什么酒，你亂說什么話，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干爹、秀帥能有今天的危險嗎？你啊你，你真不要臉啊你。”隨后他轉身，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忽然回想起了一首歌，大聲唱道：“五千年的風和雨啊藏了多少夢，黃色的臉黑色的眼不變是笑容，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不論你來自何方將去向何處。一樣的淚一樣的痛曾經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一樣的血一樣的種，未來還有夢我們一起開拓……”唱罷之后，他大罵一聲：“小日本，你祖宗！”言罷葉南飛轉身投入熊熊烈火之中。

人群之中的董淮清咬牙切齒流著熱淚聽完了這首絕命曲，但聽他大罵一聲后，沒了聲息，便知道他一定是自殺身亡了。他悲憤得雙手握緊，嘴唇也被他咬破了皮流出血來。

日本人都聽過這首歌，這首歌是中國的尚武將軍王茂如在1915年“創作”的，很快這首歌唱中國人的歌曲風靡了整個中國和東亞，日本人自然也聽過這首歌曲。而且在日本留學的中國留學生們每逢相聚必定唱這首歌曲以紀念自己的身份，海外的華人們也將這首歌曲當做教育歌曲，教導自己和子女不要忘記身份，自己是中國人。

因此葉南飛唱這首歌曲的時候，站在外面的幾百號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這里面有一個即將被燒死的中國人，黑龍會一定要殺死這個中國人。

悲壯的歌聲預示著悲壯的結局，那種被困在烈火中的中國人死了，他殺死了二十一個日本黑龍會殺手，殺傷三十七人，但是他沒有逃脫出火籠，或者可以說他沒有逃脫出他自己給自己的心籠。

董淮清被軍情司的人連夜找到秘密送回到酒店，他將葉南飛的決定告訴已經安全脫險的王茂如之后，王茂如久久不語。葉南飛，這個性格剛烈偏執的少年，終究死在了自己的偏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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