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溫僖貴妃 457、世子之爭(下)
想明白了兒媳婦的圖謀,溫皙臉上的笑容不由漸漸淡了下來,道:“弘春都十歲了,弘旦還小。”
“是!”瓜爾佳宜蘭只得尷尬地應了,卻還是不肯死心,“弘春系側福晉所出,雖居長,終歸不是嫡子呀!”而且十四阿哥如今才不過是個貝勒,十六阿哥卻已經是郡王,貝勒的庶長子怎么能跟郡王的嫡子相提并論呢?連弘春都可悲立為世子,何況是她的兒子?!
“毓秀的胎相還安穩嗎?”溫皙突兀地問了一句。
瓜爾佳宜蘭的臉色頓時有些難堪,只得回答道:“富察妹妹身子還好,日日都在喝安胎藥,想來過了頭三個月就會好的。”
溫皙點點頭,道:“我知道你是賢惠的!只是各家皇子,沒有周歲便立為世子的!且看看前頭的弘晴、弘暉便曉得了!等弘旦大一些,若是祿不提,我也會跟皇上提的,你安心就是了!”
“是,多謝皇額娘!”瓜爾佳宜蘭盈盈福了一身。
“綠桐許久沒進宮來了...”溫皙語氣閑閑的,“她最近還好嗎?”
比起這幾年得寵的年氏,和再度有孕的富察氏,后院中安分不爭的庶福晉伊爾佳氏倒是少有的叫她安心幾分的女人,瓜爾佳宜蘭含笑道:“伊爾佳庶福晉為人寬厚,自然不會有人為難她,皇額娘盡管放心,下回媳婦便帶她一起進宮來給您磕頭請安!”
溫皙輕輕嗯了一聲,“祿最近忙,難免有些冷落你們。你是嫡福晉,多多約束著后院,別叫她們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兒!”
“是!”瓜爾佳宜蘭依依應了,含著嫡妻應有的賢惠微笑:“富察妹妹聰慧,年妹妹溫柔。伊爾佳氏仁厚,各位姐妹相處融洽,額娘請放心。”
溫皙面色自然要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只是心里卻暗暗撇嘴,融洽?只要別掐起來,溫皙就懶得管,別太出格,溫皙也懶得過問。
給了賞賜,打發走了媳婦,溫皙去碧紗櫥里睡了個美美的午覺。下午康熙過來了。溫皙親自沖了碧螺春奉上。
“今兒,宜蘭抱著弘旦進宮來了。”溫皙脫了織金緞龍鳳綴珠花盆底兒鞋,側坐在榻上。徐徐道:“宜蘭跟我提了立世子之事。”
康熙眉梢微微一挑,道:“弘旦太小,看不出好還是不好,且等等吧!”
溫皙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弘旦才周歲,她倒是著急。”也無怪于宜蘭著急,祿對待嫡子并不格外厚愛,且弘旦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扭顏氏所出的二阿哥便罷了,富察氏生的弘明也是一大挑戰。而且眼下富察氏再度有孕,就更叫她警惕不安了。
康熙眼中也流露出幾分不滿:“嫡子固然尊貴些,但是也不能太超然。嬌慣太多,便會使兄弟不合!朕早年為安定天下之心,早早立了太子就...”說到此,康熙微微唏噓。
康熙立礽為太子的時候,正是平定三藩如火如荼的時候。彼時立儲君,便是標志國有繼承。更能安定人心。當初立儲君也是政治的需要。只是康熙竟然將立郡王世子與立太子相提并論,其心意已經極為了然了。只是康熙對祿的看中,溫皙并不曾告訴他,免得他生了驕傲之心。
一月月下來,前朝沸沸揚揚,一個鐵面雍親王就夠她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第二個“雍親王”!
祿現在自然忙得腳不沾地,火耗歸功已經得到康熙的朱批準予,祿大半日子都睡在吏部。
康熙御案上堆積的彈劾奏章都能埋死人了,有一半是彈劾祿的,另一半是彈劾禛的。這兩個家伙,一個對付地主,一個對付貪官,都樹敵不少。雍親王禛自然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只要能做出一番政績來,他不在乎得罪人,上回清欠康熙毫不猶豫罩著他,這回他自然下手不手軟了。
而祿,在炎炎夏日之季,頂著滿朝的彈劾非議,從火耗最重的山西開始動刀子,如今已經奉了康熙的圣旨,以欽差的身份去了千里之外。這一走便沒能看到自己第四子出生了。
側福晉富察氏誕育了元郡王長子弘明、四子弘早,瓜爾佳氏看看被溫皙抱在懷中的自己的兒子弘旦,擔憂之余恨得牙根癢癢。
暢春園中,氣候更加宜人。管他前朝風起云涌,康熙頗有聽之任之的架勢,留了個昆曲班子在暢春園里唱戲,康熙很喜歡聽昆曲,溫皙的小女兒福兒也是個小戲迷,隔三差五就跟著康熙去聽戲,一聽就是大半日。
瓜爾佳氏臉上帶著招牌式的得體笑容:“怎么不見十二妹?”
溫皙蹭了蹭弘旦的小臉兒,道:“你們來的時候沒聽見咿咿呀呀的嗎?那小妮子又跟她皇阿瑪去聽戲了!”
瓜爾佳宜蘭抿嘴笑道:“皇額娘似乎不喜歡聽昆曲?”
溫皙嗯了一聲,道:“都說了,咿咿呀呀的,聽都聽不懂,又怎么會喜歡呢?”說著溫皙戳了戳弘旦的臉蛋道:“小弘旦,你說是不是呀?”
弘旦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咬著自己的手指,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這番可愛模樣,但是惹得溫皙咯咯笑個不停。
富察毓秀見狀,忙抱了自己的兒子弘早上前來:“皇額娘,弘早今一大早就醒了,想來是知道毓秀要帶他來暢春園,也巴望著跟皇瑪嬤見面呢!”
溫皙看著富察毓秀懷中那個吐泡泡的孩子,笑道:“這個孩子很乖,不哭也不鬧!”
富察毓秀忙笑道:“弘早不像弘明,就愛瘋玩瘋鬧,毓秀都管不過來呢!”
只是富察毓秀這“管不過來”的福氣,叫瓜爾佳氏氣得鼻子都要冒煙兒了,于是她急忙去轉移溫皙的視線道:“皇額娘快看,弘旦笑了呢!”
富察毓秀嘴角冷冷一揚,隨即又是溫婉的模樣,她言笑晏晏道:“皇額娘,毓秀聽說前兒十哥奏請,要立側福晉郭絡羅氏所生的長子弘旭為世子,不知是否是謠言?”
溫皙不禁皺了眉頭,不錯,的確有此事,這個郭絡羅氏,便是俄以前的庶福晉,是由侍妾一路抬舉上來的,多少年來一直都深得俄的喜愛,只是俄雖然寵愛妾侍,也很尊重嫡妻,這番奏請立庶長子為世子,將后頭的嫡子弘暄視若無睹,著實令人費解。
溫皙真斟酌著如何開口,瓜爾佳宜蘭便道:“確有此事!皇額娘恕媳婦說句不敬的話,十哥確實有些不像話了!十嫂生有嫡子弘暄,有嫡子又豈能立庶子為世子?!”
富察毓秀幽幽道:“福晉話當然有道理,只是嫡子雖然尊貴,卻未必是最好的!且看看太子就知道了!弘旭年長聰慧,弘暄年幼平庸,十哥為長遠計,要立長也不無道理!”
瓜爾佳氏頓時寒了臉色:“嫡庶尊卑分明!太子如何,輪不到你我來議論!富察妹妹可別忘了,我們爺也是嫡子!你說這些話莫非在影射什么?!”
富察毓秀聽聞,頓時面露惶恐之色,立刻含淚欲泣跪了下來:“皇額娘贖罪,毓秀絕無此意!只是想說,本來素來不論嫡庶長幼,素來立賢罷了!”
瓜爾佳宜蘭冷冷一哼,睥睨道:“前朝之事,連皇額娘都從不干預,怎么富察氏你倒是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我、我——”富察毓秀眼中溢出清淚,“毓秀不過是說出人人皆知的事情罷了,絕無干政之意!”
“人人皆知”?!瓜爾佳宜蘭聽到著頗有所指的話,她的意思莫非是說人人皆知元郡王長子年張聰慧,而弘旦年幼平庸嗎?!是要你敦郡王的長子和嫡子來代指弘明和弘旦嗎?瓜爾佳宜蘭怒上心頭,立刻擺出大婦的款訓斥道:“妹妹好口才,姐姐不及也!只是婦人多口舌之利,可不是有婦德之人該有的教養!”
富察毓秀頓時被戳中了要害,有些詞窮了。
溫皙聽得腦仁疼,便喝止道:“好了!本宮累了,你們都退下吧!”溫皙曉得,祿現在是大位的熱門人選,自然他的后院對于世子之位的爭奪日趨白熱化。溫皙好不容易從后宮嬪妃的爭斗中走出來,得以歇息,也不想被自己兒子后院女人的爭斗鬧得沒個安生!
立嫡立長,的確是個大問題。康熙自己就非嫡非長,所以他的兒子們就不服太子,一個個如狼似虎推到了礽。如今富察毓秀也不服弘旦年幼,覺得自己的兒子弘明而聰慧,比弘旦更有資格成為世子!只可惜,溫皙不想早早立世子,康熙也不想,祿自己就更不用說了,他需要瓜爾佳氏一族的勢力,也需要富察氏背后一族的勢力,便不會立世子!可惜啊,這兩個明爭暗斗的女人,花樣百出,卻看不懂這一最關鍵的一條!
溫皙揉著太陽穴,現在她有些懷念遠在山西的自己那個渣男兒子了,若是有他在,平定起后院女人的爭斗可比溫皙在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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