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道反噬

他故意加重了腳步，驚動了教堂的人。有人在里面叫道：“是誰在外面？是湯尼么？你還沒死？”

文大天師干咳一聲，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在下自遠方而來，今日和你等有緣！”

里面的人叫道：“我不知道你亂說一些什么，但是在這里，已經被魔鬼給詛咒了。外來人，快離開這里吧？你也看到了，這里傳染了瘟疫……

話都沒有說完，文大天師已經推開了教堂的門走了進去。

這新修的教堂規模本來就不大，現在地上更是躺滿了尸體。不對，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還沒死，很多看起來已經動都不能都動了，但是顯然還有呼吸。

就在那祭壇之下，點燃了一堆篝火。那個說話的家伙，就依偎在篝火邊上。他和身邊，甚至整個教堂之中的人都是一樣，身上長滿了駭人的水泡，幾乎都已經變形。

“離開這里吧，外來人。這里已經被魔鬼給詛咒了……”那人慘然的說道。他的懷中似乎還躺著一個女人，但是動也不動，顯然情形更糟。

文大天師不動聲色的說道：“你錯了，你們根本不是被魔鬼給詛咒的。你們只是被你們的主給拋棄了而已……”

“是的，我們已經被拋棄了！”那人喃喃自語，目光無神，只剩下了死氣沉沉：“我們為了追尋自由和夢想，來到這片新的土地上，然而我們……”

“不不不，看起來你還是沒有明白？這塊土地是你們的嗎？不是？那么你們就這么闖進主人家的房子里，而且就這么大搖大擺的生活了起來。你以為主人家不會對付你們么……”

“我們，我們只是借住……而且這個地方以前是法國人的。但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這里是無主之地……”這人有些慌亂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文大天師嗤之以鼻：“看起來你們還沒有明白……”

“不，我明白了。你是土著人是吧？”那人終于看清楚了文大天師的皮膚，說道：“是你們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的？是你們用了什么魔法，讓我們傳染上了瘟疫？”

文大天師笑了：“您多想了。印第安人可沒有本事傳播瘟疫。這個怎么說呢，只能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輕輕嘆息一聲，根本都沒有想到連鎖反應會是如此這般。

大約就是他文大天師在南部扶桑的一系列動作，大大減弱了那個存在的力量。也才讓這方的昊天元氣之海有了反手之力，再不復之前被全面壓制的姿態。

于是，作為另一方的棋子。這些個家伙們就倒霉了。可憐眼前這些倒霉鬼們，永遠不會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有今天的遭遇。

不過，對于文大天師來說。這真的是好事。畢竟現在雙方的暫時之間，目標是一致的。

不管怎么說，歷史都在眼前徹底的改變。文大天師揮揮手，走出教堂，甚至很有禮貌的幫忙關上了門。

他一路走出魁北克城。對阿齊曼的戰士們交待道：“準備柴火，把這里全部燒了。不要讓瘟疫蔓延開來！”

“是！”

一聲令下，部隊分散開來。人多力量大，用不著半個小時，就徹底的把這個城堡給點燃了起來。

想想這些家伙們的命運，原本能夠占據新杭州那個好地方的。結果新杭州被他文大天師提前給占了，這些家伙只好跑到了魁北克這個窮鄉僻壤來。

更沒有想到。最終在這個地方，他們照樣沒有逃過噩運，最后全部都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被泯滅一切的痕跡。

在回去的路上，文大天師徹底的輕松下來，看起來自己很快就能出海去了。

阿齊曼巫師站在部落的營地門口。等著文大天師帶領大軍的回返。他問道：“怎么樣了，人都殺光了么？”

文大天師微微一笑：“我們可沒有動手，那些家伙們在我們去之前，都瘟疫給弄死了！”

阿齊曼巫師既松了口氣，又是有些黯然。卻被文大天師一巴掌拍在肩上。笑道：“你終究是心太軟了！”

文大天師可不相信那些白鬼和土著之間，哪一方是正義或者邪惡。只是對于土著的屠殺之盛，就連他們的后代自己都看不過去。

這便是太過了，他文大天師怎么也不會重蹈覆轍。

文飛輕松的笑著：“怎么樣，好久都沒有見到祖靈了，現在去見見？”

阿齊曼愕然以對，似乎對于文大天師的天馬行空般的思維，跨度之大，讓他實在有些跟不上。

這般久不見，再看到阿齊曼部落的圖騰怪石的時候，文飛就笑了起來。以前這東西在他眼中只是一塊石頭，現在當然不至于如此。

那是一方陰影，已經可以說是開辟出靈界了。靈界，終究還是虛幻不實，非是陰世可比。

但是讓文大天師感覺可惜的是，這個祖靈很難為自己所用。或者說，根本利用不上，意志太過雜亂了。

這讓文大天師覺著有些可惜，自己很難再找到如此強大的，可以幫到自己的靈。

或許在上次那個廢墟之中，見到的那位存在，比這個祖靈強大的多。但是用在幽靈船上，卻還是大材小用了！

身周驀然出現了一圈光芒，文大天師前行幾步，一頭撞向那怪石。

在阿齊曼巫師嚇了一跳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再出現的時候，文大天師已經出現在了這個靈界之中。光芒幾乎充滿了整個靈界，讓里面所有的靈都匍匐在地，根本不敢直視這光芒。

“歡迎你，偉大的存在，”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著，顯出身來。

猛然一看，這個黑影彷佛就是一個老人，但是仔細看來，他卻變化萬端，無一時一刻不在變化，似乎有著無數的人臉交替出現。

“祖靈，好久不見了！”文飛輕輕一笑。

“對于我們來說，時間并沒有任何意義！”那祖靈淡淡的說道：“不過我們知道，你肯定有事要我們幫忙。說吧，是什么事情？”

文大天師臉色古怪：“你們是不是有時候會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那種聲音甚至會給你們指引道路？”

“你說的不就是昊天么？”那祖靈微微一笑：“如你所知，元氣之海本身并不會有任何的意志存在。當然，那邊的被占據了部分的元氣之海不算……”

盡管文大天師是以肉身進入靈界，但是也不能通過聲音來交流。一切都是意識的交流，使雙方根本不會被不同的語言表達所誤導。直指核心。

文飛再輕笑一聲：“果然，再淺薄的地方，也都有著底蘊啊。即使以你們這般淺薄的力量，也不敢被征服消失。”

祖靈一下子沉默了起來，然后說道：“無數生靈，億萬年在此繁衍生息，自然有著無數波瀾壯闊的歷史。自然有著強大的底蘊。”

文大天師可惜的搖著頭：“你還是沒有明白，你說的那些都算不得什么。再波瀾壯闊的歷史，沒有有情眾生的參與，也不過就是單純的物理作用。只有文明的積淀，才會沉淀出底蘊來！

看看你吧，是如此的弱小。當然了，這個‘你’也不能稱之為‘你’。總之沒有我的幫助，任憑這方世界，如何掙扎，也終究被外力所征服。”

“可你也是外來者！”他的聲音忽然變了，宛如銅鐘大呂，振聾發聵。

“我和那些白鬼們不一樣……”文大天師輕輕一笑：“你是知道的。”

接著他輕聲說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對面的祖靈沉默了下來，文大天師清楚的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所代表的不單單是祖靈了，而是浩大的元氣之海，正在和自己談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這個存在終于說道：“我明白了，便是底蘊不夠深厚。才沒有圣賢出世，將我運轉道理傳播于世。”

文大天師輕輕一嘆：“文明的底蘊從來不是一天兩天所能堆積起來的，要不然只是拔苗助長！你已經錯過了，便再無機會。

更何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迭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對面的存在不再說話，反倒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退潮一樣的從祖靈身上退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文飛微微一笑，下一刻，靈界之中，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方圓千里之內，地脈靈氣盡數改道，地震山崩層出不窮，也讓地貌大幅度的改變。

終于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靈界在轟隆隆的震動之中，不斷往下沉去。

(梨樹文學)

北宋末年當神棍 第三十五章 天道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