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懷柔之心

一路上的艱辛是不必說的，孫元坤為此大傷腦筋，本來就需要保密，可莫啜和佟差兩人，就是不愿意在一起，孫元坤不能夠勉強，只能夠是盡量的協調，加之兩人所屬的軍隊在一起行軍，也有可能產生沖突，這樣的情況下，還要保證行軍的速度，難度可想而知。

孫元坤和劉基有著同樣的看法，認為錫伯族部落首領莫啜是不合格的，有機會可以換掉，要說蘇天成做到這一點，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莫啜的繼承人在京城，可以回到部落主持大局，至于說莫啜，想辦法對付就是了。

按照預定的時間，兩路大軍總算是抵達了豐鎮。

因為蘇天成來到了草原，莫啜和佟差是不敢隨便找麻煩的，特別是莫啜，信賴賈吉涵，已經輸了一著，要是遭遇到蘇天成的責罰，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孫元坤首先見到了蘇天成。

好多年沒有見到蘇天成了，孫元坤是江寧營資格最老的元老了，蘇天成還在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孫元坤就投靠到蘇天成的麾下了，帶領以前屬于熊廷弼的三千親兵，也正是這三千人，成為了江寧營最早的骨干，其中的很多人，已經成為江寧營的骨干和軍官了。

蘇天成離開陜西之后。孫元坤因為年齡的原因，一直都是留在安寧堡的，本來是想著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守衛好安寧堡和靖邊的互市，不計龗劃參加什么廝殺了，想不到因為局勢的變化。孫元坤也必須要參與到草原的征伐戰役了。

見到了蘇天成，寒暄之后，孫元坤也說出了自身的看法，建議蘇天成考慮，是不是調整錫伯族部落的首領，長期這樣下去，最終是會出現問題的，莫啜的野心大，不會滿足于固守在河套草原。相反達烏爾族部落首領佟差，本分很多，盡管部落里面也有人挑唆，但佟差能夠堅持自身的看法，絕不會做對大明朝廷和蘇天成不利的事情。

蘇天成還沒有見到莫啜和佟差，可劉基和孫元坤都提出來了調整錫伯族首領的建議。

蘇天成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放棄了，人有野心是正常的。有野心的人，才具有開拓的精神。當然，在江寧營諸多的軍官看來，佟差是強于莫啜的，大明朝廷需要的是聽話的人，是服從一切安排的人，從這個方面來說。莫啜顯然有些不合格。

可蘇天成的想法和看法都有些不同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個世龗界上，本來就沒有完人，期盼著每一個人都是從同樣的模子里面出來的，都是驍勇無比。都是聽話的，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世龗界可沒有這么簡單。從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這些年的發展來看，莫啜有著一定的能力，錫伯族部落的發展，超過了達烏爾族部落，而且錫伯族部落的軍士，是很能打戰的，曾經有部落進攻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結果被錫伯族部落的軍士打的落花流水。

草原同樣需要霸主，莫啜這樣的人，就適合擔任草原的霸主，不管出于什么樣的心思，有一點莫啜是能夠把握的，那就是不敢違背大明朝廷的旨意，只要堅持了這個底線，就算是很不錯了。

當然，蘇天成也要敲打一下莫啜。

莫啜和佟差見到蘇天成的時候，兩人的表情是不一樣的，佟差是坦然的，沒有做什么虧心事，莫啜是惴惴不安的，害怕受到責罰，加之蘇天成已經是內閣大學士，權勢滔天，而且捏住了錫伯族部落的要害，通過互市，基本控制了錫伯族的經濟命脈。

洪承疇、秦良玉、渠清澤等人，都在屋里。

蘇天成簡單與莫啜、佟差寒暄之后，開始布置任務了。

“三路大軍十萬人，已經全部集結完畢，今日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時間很緊了，集合了如此龐大的隊伍，消息不可能完全保密，相信一兩日的時間，周圍就能夠知龗道消息了，大軍明日出發，兵分三路，錫伯族部落軍士，負責進攻察哈爾部落右翼前旗，達烏爾族部落軍士，負責進攻察哈爾部落后旗，江寧營負責進攻察哈爾部落中旗，相互之間要注意協調。”

“洪承疇負責指揮進攻前旗的戰斗，莫啜協助指揮，秦良玉負責指揮進攻后旗的戰斗，佟差協助指揮，一萬大同邊軍，分為兩部分，五千人跟隨洪承疇，負責對察哈爾部落前旗的進攻，五千人跟隨秦良玉，負責對察哈爾部落后旗的進攻，具體的作戰計龗劃，你們自行去確定，但有一點總體的要求，那就是必須最大限度的剿滅察哈爾部落的軍士。”

“我早就強調過，不準濫殺無辜，這一點至今還是要堅持，征伐廝殺的過程之中，不準對老弱婦孺動手，軍隊之間的較量，是男人之間的較量，此外，不準斬殺俘虜……”

布置完畢之后，蘇天成要求莫啜留下來，其余人都去準備了。

莫啜顯得惴惴不安，先前他已經見到了孫元坤和劉基，想想劉基差點被斬殺了，要不是反應機敏，說不定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的廝殺已經開始，如此一來，蘇天成所有的安排，都化作了泡影，這等的失職，自己是無法承受的。

蘇天成的臉色嚴肅，看不見什么笑容。

“莫啜，前些日子，你的表現令我很失望。”

莫啜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大人，莫啜不知龗道天高地厚，肯定大人給莫啜機會。”

“你自己能夠認識到，是最好龗的，其實每個人都有野心，有野心才會努力奮斗，錫伯族部落這些年發展還是不錯的，足見你是有能力的，我不反對人有野心，但必須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你一直都想著做草原的霸主，這無可厚非，其實我也想著，政府蒙古部落之后，舉薦你做草原的霸主。”

莫啜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大人，莫啜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蘇天成看了看莫啜。

“我說的是真話，草原的情況復雜，就算是我們征服了草原，也需要有部落來管理草原，就好比是以前的察哈爾林丹，只不過林丹過于的暴虐，引發了草原部落的反對，最終是自取滅亡，統領草原的大汗，必須要做到兩點，第一是服從朝廷的領導，第二是能夠真正的柔和草原的諸多部落，有著足夠的威信，就好比是如今的科爾沁部落和察哈爾部落。”

“草原是大明王朝的一部分，察哈爾部落的駐地，曾經是我大明的宣德衛、官山衛，土默特部落的駐地，曾經是我大明的云川衛，準格爾部落的駐地，曾經是我大明的東勝衛，可現在是什么情況，都歸屬后金韃子了，這一次的征伐，只不過是我大明朝廷重新來規劃草原的秩序，征服草原之后，我大明朝廷是要重新設置衛所的，統領草原的大汗，必須要處理好與衛所之間的關系。”

“你有能力，錫伯族部落的軍士強悍驍勇，我相信，你帶領錫伯族部落的勇士，是能夠統領整個草原的，一旦我們征服了草原，我會向皇上舉薦，冊封你為草原的大汗，統領整個的草原。”

“可丑話也是要說在前面的，若是你的野心，超出了界限，甚至想著自立為王，想著拜托朝廷的控制，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理，到了那個時候，恐怕錫伯族部落，也會遭遇滅頂之災的，我不希望看見這樣的局面出現。”

“今日我專門與你交談，就是要求你安心，服從朝廷的領導，不要有太多的野心，過去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了，你是不是有資格做草原的大汗，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若是在這次的征伐之中，不能夠立下大功勞，恐怕他人也是不服氣的。”

蘇天成說完之后，莫啜完全明白了。

他走到了蘇天成的面前，單膝跪地。

“大人，莫啜在這里發誓，我錫伯族部落若是敢于背叛朝廷，就讓錫伯族部落永遠滅絕，不僅僅是莫啜，莫啜的子孫，也要永遠效忠朝廷，這一次的征伐，莫啜一定竭盡全力，剿滅科爾沁部落、察哈爾部落，剿滅投降后金韃子的所有蒙古部落。”

蘇天成扶起了莫啜，什么都沒有說，用力拍了拍莫啜的肩膀。

莫啜離開之后，渠清澤、孫元坤和劉基等人，從里屋出來了。

渠清澤很是感慨。

“大人慧眼識才，如此草原就可以安寧了，只是如此對佟差有些不公平啊。”

“佟差不具備成為草原大汗的能力，想要統領草原，必須是蒙古部落才可以的，朝廷派駐官吏和軍隊，都是行不通的，故而朝廷必須要籠絡部落的首領，共同來維持草原的平靜。”(

大明政客 第九百五十二章 懷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