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都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無名墓碑
云菲煙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讓葉飛揚心懷敬意的老人,老人聽到葉飛揚的話,微微一笑,隨即將目光轉向云菲煙。
“這女娃不錯。”王老笑呵呵的點點頭說道,看著云菲煙的目光,流露出一抹慈愛,云菲煙聽到老人的贊賞,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您好,”云菲煙有些拘束的打著招呼,饒是她是偌大的云氏的總裁,面對這個老人的時候,也不由的有些緊張,緊張的并非是來自這個看似和藹老人身上的磅礴氣勢,也不是老人的位高權重,而是因為他是葉飛揚尊敬的長輩。
看著云菲煙有些拘束的樣子,王老哈哈一笑,“不必這么疏遠,若是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叫我一聲爺爺就是。”王老笑著說道。
葉飛揚站在一旁,嘴角含笑,不言不語,看著云菲煙,神色溫柔,對于王老的提議,葉飛揚并沒有拒絕,對于這個老人,除了尊敬,葉飛揚又何嘗沒有親切之心,天刀的成員都是他的兄弟,而這個老人,便是他的長輩,盡管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天刀的每一個人都承認。
“爺爺,”云菲煙低著頭小聲的叫道,惹的王老一陣開懷大笑,“很好很好。”王老笑著點頭說道。
之所以開心,是因為天刀的每個成員都是光棍,他們沒有妻子,沒有孩子,雖然天刀不曾限制他們,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的歸宿,不想連累任何人。
這一刻聽到云菲煙喊他爺爺,王老心中的欣慰,可想而知,葉飛揚看著這一幕,牽起云菲煙的手,輕輕握了握,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神之中盡是柔情。
“好了,你去看看他們吧,在你走之后,他們可是一直念著你呢。”王老淡淡的說道,話落,拖著略顯疲憊的步子,佝僂的身軀,向遠方走去。
葉飛揚目送著老人的背影離去,牽起云菲煙的手,向里面走去,自始至終云菲煙沒有問過老人的身份,葉飛揚也不曾與云菲煙解釋。
在屬于天刀部隊的那一塊,又多了七座新碑,看著這七座新碑,葉飛揚拉著云菲煙的手,一一拜過。
拜過之后,葉飛揚靜靜的站在七座墓碑前,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意,“不是一直要見見我的女人嗎?今天我帶著她來見你們了。”葉飛揚淡淡的說道,聲音沙啞,語氣中流露出一抹徹骨的疲憊。
握住云菲煙的手,云菲煙靜靜的站在葉飛揚的身邊,不說話,她能感覺到來自于葉飛揚的那抹濃重的哀傷,“戰友。”云菲煙的腦海中不由的泛起這樣的一個詞匯,可是他們怎么會死,想起葉飛揚跟他們曾經在一起,而面對的將是隨時會戰死的戰斗,云菲煙握著葉飛揚的手,陡然抓緊。
她雖然不明白,一個和平年代的軍人,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傷疤,但是此刻她懂得,在看似平靜的時局背后,華夏還有一些人,在默默的用生命戰斗,而自己的男人,葉飛揚,便是曾經他們之中的一員,一種失去的痛在云菲煙的心底蔓延,讓她緊緊抓住葉飛揚的手,她此刻終于懂得,葉飛揚說“活著回來”的這四個字的心境。
她怕,她怕這個男人再一次的突然離去,似乎感覺到云菲煙的緊張與不安,葉飛揚微紅的眼眶,露出一抹笑意,一根香煙,輕輕點燃,葉飛揚輕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悸動的心扉平靜了許多。
“菲煙,”葉飛揚柔聲叫道,“嗯,”云菲煙答應道,她知道,接下來便是葉飛揚要揭開往事的時刻,可是這一刻她竟然有一種想要逃避的感覺,她不敢去面對屬于他的蒼涼的內心,她怕她會痛,可是她又怕自己對她一無所知,驀然有一天失去了他,自己找不到任何原因。就像上次他突然離開一樣。
“你知道他們來自哪里嗎?”葉飛揚嘴角努力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雖然這抹笑容此刻在葉飛揚的臉上,有些猙獰。
“他們來自華夏最神秘最強悍的部隊,天刀。”葉飛揚不等云菲煙說話,繼續訴說下去,有些事終究要她知道的,雖然這對于云菲煙的內心,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但是她有資格知道,對于她是個不小的考驗,對于葉飛揚來說,何嘗不是很殘忍,他將要揭開屬于自己最痛的最不愿意揭開的傷疤。
這種自己揭開傷口的痛,痛的不是一心半點。
“他們只有代號,沒有名字。”葉飛揚輕輕撫摸著一座無名墓碑說道。
“每天在最艱難的訓練之中度過,他們唯一的歸宿便是戰死沙場,什么時候停下來了,就意味著什么時候要躺在這里了,殺戮與血腥,便是他們的生活的主旋律,而我曾經便是他們的一員。”葉飛揚聲音沙啞,語氣布滿哀傷的說道。
雖然已經知道葉飛揚是他們的一員,但是這一刻聽到葉飛揚親口說出來,云菲煙眼中的震撼還是不言而喻,她沒有想到,在這個年代,還有這樣的人。
而自己身邊的這個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滄桑的過去,抬起手,葉飛揚想撫摸一下云菲煙的臉龐,隨即苦笑搖搖頭,作罷,每一次回憶起這些,葉飛揚總是感覺自己的手很骯臟,沾滿了血腥罪惡。
身染萬人血,他這一雙手,究竟收割了多少條生命,葉飛揚自己都不知道,總之葉飛揚的心,對于殺人已經近乎麻木了。
這一刻,她終于懂了葉飛揚的所謂的自卑從何來,“他是在嫌自己的手臟。”在葉飛揚的手還沒有頹然落下去的時候,云菲煙輕輕握住葉飛揚的手,將葉飛揚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臟的不是你,臟的是這個世界,況且你是華夏的英雄,我相信,華夏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怪你。”云菲煙的臉貼著葉飛揚有些冰冷的手,柔聲說道。
臟嗎?云菲煙沒有感覺到,雖然她沒有真正的經歷過殺人,但是她也能感覺的到,葉飛揚的這雙手,沾染了多少的鮮血,驀然間,云菲煙為自己苦苦追求的答案,而升起一抹疲憊的感覺,她終于懂得,這個男人為什么要玩世不恭的面對生活,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面具,一個將心底的不想回憶的不想提及的沉重往事,隱藏起來的面具而已,這一刻,云菲煙,為他而心疼,為他而疲憊,為他而哀傷。
葉飛揚微微一笑,雖然提起這些對他來說很殘忍,但是感覺到來自于云菲煙的柔情,葉飛揚的心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或許是以前的自己太過執著了,往事如風,即便不能忘卻,也應該淡然了,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回憶里。
起碼這一刻的葉飛揚有她,有她們,她們是葉飛揚生活的方向。
混跡花都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無名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