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醫手術

這個自稱為戴明浩的人沒有任何破綻，如果沒有戴天機露出一絲馬腳，張毅還真不敢肯定這個人會是戴明超本人，因為他的表情根本沒有隨著心情而變化，腦瓜也十分好使，在看到來人并非梁連元本人的時候瞬間就已經制定好了應對策略，表面上還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異樣表現。

這個病人的身體可以說是沒得救了，最多也就是控制毒素擴展，從而延緩死亡時間。不過以張毅現在的醫術水平，也只能為其續三五年的命而已。但是這個人的病情根本不是什么特別難以診斷的疑難雜癥，不管是經驗豐富一點的中醫，還是借助高科技設備的西醫，都可以診斷出大概的身體狀態。

但是張毅從梁連元那里可是聽說的，戴明超所患的疾病十分奇特，已經找了很多名家醫生，都檢查不出究竟是什么病，所以才會找到梁連元這位中醫宗師。

如果張毅為戴明超把脈診斷，對病情一無所知，完全沒有頭緒，他倒是不會有任何懷疑。但是現在這個人的身體狀態不難看出來，所以他才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戴明超本人，而是因為自己代替師傅前來，對方心有不滿，但是又不能正面表達出來，所以才會耍了這樣一個手段。

而如果這個病榻上的人不是戴明超的話，又會是誰呢？這個答案張毅很快便想明白了。戴家對師傅梁連元十分重視，甚至拿出那么高的報酬，可見戴家以及戴明超本人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如此說來，戴明超的確的應該親自迎接才是。只不過剛剛見面的時候，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而不是梁連元本人，所以戴明超才會瞬間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并且拿出這么一手偷梁換柱來戲耍張毅。

不過張毅心思縝密，在關鍵的時刻戳穿了對方所設的局，默默的看著自稱為戴明浩的這個中年男子。同時他也印證了自己大膽的猜測。因為這時候戴天機一臉驚詫，雙眼圓睜著，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

而且不單單是戴天機，一旁的那些戴家長輩，也是各個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有的驚嘆，有的贊許，只是隱藏的要比戴天機更深。就連這個自稱為戴明浩的人，也是微微一怔，不敢再用那種執掌乾坤的眼神看張毅，而是慢慢變得敬佩起來。

“張先生何以見得我便是戴明超？”這一次，戴明超也不否認，只是好奇的問道。

“這樣說來，戴先生是承認了？”張毅心中肯定會有些氣憤，原本對大場面還有些心悸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青年男子該有的爭強之心。覺得老子年紀輕好欺負？看不起老子的醫術？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

“實在抱歉，在下的確是戴明超，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張先生不要見怪。”戴明超很是認真的對張毅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再度伸出手去，希望能夠和張毅握手。

張毅雖然心中有點憋悶，但是人家都這樣了，一個比自己父親歲數還大的人向自己鞠躬道歉，再不接受就說不過去了。于是張毅也笑著與其握了握手，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雙方也是皆大歡喜，戴明超印證了張毅的醫術，而張毅則是小小的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虛榮心。

“這位是我二哥戴明浩，不瞞張先生，我戴家祖上乃是做死人生意的，雖說現在已經洗手不干，但兩年前得到一則線索，我二哥便帶人前去尋穴搜寶，東西是找到了，可是卻中了這種尸毒，身體每況日下，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戴明超指著病床上的人，無奈的說道。

張毅沒想到戴明超居然對自己這般信任，要知道死人生意也就是說的盜墓，而尋穴搜寶，說白了就是找古墓盜墓。盜墓可是重罪，就這樣毫不隱瞞的告訴自己這個外人，實在是讓他有點吃驚。

“剛剛張先生說我二哥的身體還有辦法調理，不知是否屬實？”戴明超很是認真的看著張毅，迫切的等待著答復。

“尸毒乃是一種奇毒，雖說不是立即要命的劇毒，但想要治愈卻十分棘手。更何況中毒時日已長，再想治愈已經是沒有可能……”張毅也是不假思索，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時，一旁的戴天機很是氣憤的走了出來：“既然是沒有辦法治愈，你還說什么？”

原本對于張毅就有點不滿，現在又被對方直接戳穿了父親的計謀。而戴明超又對張毅直接坦然了戴家的一些秘密，這讓戴天機更是心煩，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天機！出去！”戴明超微微皺眉，無比威嚴的低喝一聲。

戴天機本來還想說什么的，但是卻一下子憋了回去，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張毅，這才十分不甘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小兒魯莽，還望張先生海涵。”戴天機走后，戴明超很是誠懇的為其道歉。

張毅淡淡一笑，并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說道：“現在這樣的調養方式雖然正確，但卻是給病人本身帶來痛苦，生而不活，不如死也。”

眾人紛紛點頭，戴明浩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連見到陽光都會覺得全身刺痛，所以這里才沒有任何窗戶，照明完全依靠燈光。在這樣下去，先不說什么時候死了，就算是活著，那也是活受罪。

“西醫的方式太損真元，而病人現在這樣，中醫又無從下手，難以用溫養手段進行治療。不過我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能夠試一試，風險很大，但只要成功，雖說不能延長生命，但卻可以減少病人的痛苦，讓他安然度過余生。”張毅看了看戴明浩本人，說道：“這件事情必須要征求病人本人的意思，因為是壓制毒素，而毒是最不能用壓制的手段來治療的，也就是說，這個方法即便是成功了，減輕痛苦的同時也等于是縮減了生命。”

說完之后，張毅便等待的對方的答復。這也算是一個機會，先將戴明浩治好，這樣如果對戴明超的病癥沒有辦法，起碼也不是一無所獲。免得到時候沒法開口向對方要翻譯的方法看看。

“人活著……就是要有個活人的樣子，這樣躺在床上，等于是沒有任何生活質量，還不如死了……張先生既然有辦法，那不妨一試，成功失敗都是命數……”戴明浩艱難的說了一大段話，說完之后便開始不住的喘氣，就好像耗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請張先生動手吧，不管成功失敗，我戴家都會重謝。”戴明超也是十分尊重兄長的想法，而且換位思考，如果他這樣臥床不起，每天忍受病痛的折磨，一樣不愿意活著了。

張毅點了點頭，要來紙筆，開了幾副方子，戴明超立即吩咐人去抓藥。而張毅本人則是做起了一些令人不解的事情，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這是要做什么？我從來沒見過啊。”有人在一旁輕聲議論著。

“我也不知道，竹簽和竹管，中醫看病有用這些東西的么？”

對于議論之聲，張毅完全聽而不聞，只是在細心修飾著手中的竹簽和竹管，慢慢將竹簽削成細針一樣，做了三根泡在藥水里面。而竹管則是仔細查看貫通情況，前面也是削尖，就好像是放血用的東西。

張毅吩咐人將幾種藥材熬沸，并且將多余的人驅趕出房間。不一會兒，整個房間便彌漫著濃郁的藥香。

“這是用來消毒殺菌的，以免手術創口發生感染。”張毅也不愿意被當做怪人看，于是便向包括戴明超在內，僅留下李的三人解釋道。

“手術？張先生這是要做手術？”戴明超很是吃驚的問道，在他看來，手術乃是西醫的專用手法，中醫都是望聞問切，沒有手術的。

“手術本就是中醫里面的一種手法，只不過手術乃是破氣的方式，與中醫以養治病的理念不同，所以很少使用罷了。”張毅已經將所有道具準備完成，竹簽和竹管也已經全都在藥水里面泡透。

隨后，張毅便拿起消過毒的小刀，讓一旁的護理人員將戴明浩的身體翻轉過來，并且用銀針進行局部麻醉。

這種麻醉方式恐怕在場眾人見都沒有見過，頓時都是一陣驚嘆。而戴明超本人更是對張毅佩服之極，沒想到如此年輕的人，竟然會擁有如此多的奇招怪技。自己起初還看不起人家，真是有眼無珠了。

消毒之后，張毅飛快的用小刀劃開戴明浩的皮膚，一個一厘米長的刀口便出現在戴明浩的背脊命門穴上。雖然刀口很深，但是血流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急促，只是稍微流出了一些便停了下來。緊接著，張毅的拿起竹簽，也不等竹簽上的藥水晾干，瞬間刺入對方命門穴中，又閃電般的拔出。竹簽剛剛拔出，竹管便又被插入其中。一整套的動作，戴明浩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給一個木頭人做手術一般。

一切做完，張毅將準備好的小漏斗放在竹管上，隨后將還在腰鍋里面煮沸的中藥倒了出來，過濾之后便灌入漏斗里面，直接流入戴明浩的身體。

這一次，即便是被麻醉的戴明浩也是滴溜溜的抖索著，畢竟藥的溫度太高了，即便是過濾，水溫也有七八十度。在這之后，張毅迅速抽出竹管，將早已準備好的藥膏貼在創口之上。一次手術，便順利完成。

而戴明浩，則是嘴唇發紫，全身皮膚通紅，不住的抽搐著，就好像承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藥力要持續半個小時，如果病人能夠扛下來，手術就算是成功了，如果不能……”張毅沒有說完，不過大家也能夠明白。妙手藥師 第三章 中醫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