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程教授的往事

“呵呵，如果說程教授博覽群書，恐怕有些夸張，但是這個群書若只是醫學領域的話，程教授可絕對是當之無愧。”張毅看著程教授的房間，房間本來就不大，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書桌以外，一共有八個兩米多高的書架，放滿了醫學類的各種書籍。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藥方的，其他的問題我不想探討。”程教授依然是一臉嚴肅，甚至還十分的冰冷。

回生計劃，那可是絕密之中的絕密。可是剛剛張毅所說的三味藥材，居然都是回生計劃之中的主要藥材。如果是普通的藥材，被張毅順口胡說，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蒙對。但是這些藥材的名字已經不在中草藥大典上，而是很古老的名稱。

知道現存的重要名稱不稀奇，但是張毅所說的可是回生計劃原始藥方里面的藥材名啊。程教授之所以這樣的緊張，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離奇了。

張毅來到這里除了洪寬以外只接觸過自己和幾個安保人員，張毅現在知道了原始藥方，若是被抓起來，不用審問，再傻的傻子都會認為是自己告訴他的。

這正是程教授震驚和擔心的，他絕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告訴過張毅藥方的事情啊，甚至連回生計劃的具體課題都沒說。

不過這樣的話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所以他才會改變主意，將張毅叫到自己的獨立休息室問話。

“程教授，回生計劃的最初負責人是誰呢？不知道這屬于不屬于絕密？”張毅緩緩坐在程教授對面，笑瞇瞇的問道。

“我希望你能夠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會叫特動組將你抓起來。你應該很清楚，不管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了絕密情報，你的自由都將會受到限制。”程教授雙手抓在一起放在桌上，冷冷的說道。

“呵呵，我覺得這樣做不他好吧。如果我對別人說，這一切都是你告訴我的，不知道是我受到的懲罰更重一些，還是您受的懲罰更重呢？”張毅很是輕松的說道，絲毫沒有被嚇到。

“你……我什么都沒有對你說過！”程教授很是激動的說道。

“有誰會相信呢？不是您對我說的，難道會是洪老對我說的么？還是那些安保人員說的？”張毅攤了攤雙手，一臉明知故問的樣子。

“你！”程教授氣憤的站了起來，兩只眼睛圓睜瞪著張毅。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比自己小上三十歲的孩子，竟然會用如此手段讓自己啞口無言。

在鐵錚錚的冤枉面前，一切事實都顯得那樣的無力。程教授很清楚，就算是將張毅給交出去，等待他的也將會是最終的審判。除了他自己以外，別人是沒有辦法向張毅傳遞這種絕密信息的。不管怎么解釋，這都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當然，如果有誰說張毅本來就知道，那恐怕負責這個項目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

“程教授，我不希望被卷入這種麻煩里面，不過你應該很清楚，藥方不是你告訴我的，而是我自己本來就知道的。”張毅語出驚人，說出了一個程教授最不敢相信的事實。

本來就知道？這句話包含了什么意義？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沒有什么，但是對于他這樣拼命研究這個項目的人來講，那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呼聲。

他們的工作組經過多少年的努力才將古方中的字符翻譯過來，經過多少年的努力才從藥材名稱演化歷史中找到原始的藥材名字？又經過多少年的努力來驗證藥方的真實性和可用性？

從項目部成立以來，不知道已經經過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個晝夜，多少心血。現在居然蹦出來一個小鬼說他本來就知道藥方。

尼瑪啊！這簡直就是純坑人啊。這么多年的努力，研究一個小鬼本來就知道的東西，誰能夠接受？誰愿意接受？

“程教授，你們的研究根本就沒有成功，而且根本也不可能成功。那兩個經過人體實驗的人，恐怕現在已經開始器官衰竭了吧？”張毅嘴角上揚，淡淡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程教授很是迷茫的，下意識的問道。或許這不是他可以開口問的，但卻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已經有些意識失控了。

“因為你們缺少兩味最主要的藥材，沒有這兩味藥材，藥方就絕對不可能成功。而回轉生命本源肯定是有巨大的副作用的。臟器衰竭，只不過是副作用開始顯現出來的第一部。之后還會出現肌肉萎縮，骨骼融縮這類的現象。直到人衰變成七八歲小孩一樣的體型之后，便會死亡。”張毅輕輕用手指敲擊著桌子，不急不緩的說道。

程教授剎那間震了一下，雙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不敢和張毅直視，畢竟剛剛她還要將張毅當做實驗對象。卻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了解這個實驗的副作用，難怪剛剛堅持不做呢。

“我……我已經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法，用六種其他的藥材和兩種化學原料來代替藥方中的兩味藥材。經過藥物培植測試，應該能夠防止副作用的發生。”程教授聲音已經不像剛剛那樣強硬，反而像是一個犯錯誤的小孩子在為自己開脫似的。

“不會有效果的，華夏的中草藥文化根本就不是一種標準的科學體系，科學上的推論對它沒有任何作用。當然，你也可以不信，繼續使用中西結合的方法來解決這個難題。但是我奉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在人體上進行嘗試，哪怕是對方自愿的也不行。”張毅站了起來，雙手插在兜里，默默說道：“今天我就說這些，看記錄上第一個實驗體的實驗時間，我想他的快要開始出現全身萎縮現象了。如果到那個時候你才能相信我的話，可以找我，我再跟你談談一個兩利的合作意向。”

說完，張毅起身就往外走，沒有絲毫的停留。就在他剛剛要開門的時候，程教授這才有了反應。

“等等！”程教授起身叫道。

張毅緩緩轉過身來，臉上依然掛著那平淡的笑容。心中卻在想著，這樣的科學瘋子智商確實高得嚇人，不過情商也實在是低的恐怖，隨便一咋呼，就能把他給糊弄了。

“那個副作用現象已經出現了……”程教授低著頭，有氣無力的說道：“一號實驗體是一個女性，副作用體現的時間要更早，更快……”

張毅這才走了回來，再度坐回原來的位置：“看來那個女性跟程教授有著什么關系吧？”

從程教授現在的反應來看，一號實驗體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志愿者。否則像瘋子一樣的程教授沒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

“是的……”程教授點了點頭，無力的坐了下來，眼神空洞的說道：“她是我的女兒……”

“什么？！”張毅頓時吃驚的站了起來，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人居然將自己的女兒用來做人體實驗！虎毒不食子，但是這個程瘋子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的實驗，居然用女兒的身體來印證。

“你真是一個畜牲！”張毅咬著牙說道。

“沒錯……我是一個畜牲……”程教授瞬間變得那樣的頹廢，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幾歲：“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因為工作沒能照顧好她們母女兩個，就不會有那場車禍……”

“車禍？到底是怎么回事？”張毅忽然覺得這里面有故事，隨口問道。

“十二年前，我因為工作的原因要出差一年，她不愿意我再去搞什么科研。為此我們吵了起來，我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家，而她帶著剛剛十歲的孩子準備出國……”程教授眼神有些迷茫，陷入了深深的思念與懷念當中。

不用解釋，張毅也知道那個‘她’是程教授的妻子。

“后來我冷靜下來打過幾次電話，都是關機。但是由于工作的原因，我沒有辦法回去。誰知道一年之后，我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已經死了……”程教授緊閉著雙眼，兩行熱淚從眼角流淌下來：“就是因為我她才要出國，就是因為出國，她們才遭遇了車禍……都是我的錯！”

張毅輕嘆一聲，忽然覺得這個程教授也挺可憐的，一個為了事業拼命努力的人，卻因為自己的事業弄得家破人亡。

“那你的女兒呢？”張毅出聲問道，他的女兒既然能夠做實驗體，也就證明她并沒有死于車禍當中。

“我的女兒……由于車禍的原因脊椎骨斷裂，變成了植物人。”程教授用滿是皺紋的手擦了擦眼淚，堅定的說道：“我要彌補我的過錯，要治好我的女兒！所以我一定要讓回生計劃成功，只要回生計劃能夠成功，就可以讓的她的身體再度煥發出生機，重新活過來！”

“原來如此……”張毅這才知道，為什么這個程教授要如此瘋狂，為什么他的性格這樣奇怪。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女兒，為的就是給女兒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回生計劃成功的話，就能夠讓他女兒的身體回復到孩童時期的生機，那樣一來，許多無法治愈的傷病都能夠依靠人體自己的調節能力恢復正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女兒蘇醒過來。

“可是……我失敗了……我還是失敗了……”程教授再度變得頹廢不已，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你不應該在實驗未成功的時候使用到自己的女兒身上，那樣對于她來講危險更大……”張毅輕嘆一聲：“我很不愿意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她已經沒有希望了……”

“沒有希望？沒有希望……”程教授并不是多么的激動，很明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只不過每天都在用不斷的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情：“我現在只希望能夠讓她清醒過來，聽到她叫我一聲爸爸……可惜，已經不可能了……”

張毅長嘆一聲，也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為了自己居然要用你做實驗……”良久之后，程教授才打破沉默，幽幽的說道。

“沒關系，我能夠理解。”張毅付之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該道歉的是我，我不應該罵你。”

“呵呵……沒什么，連妻女都救不了，我該罵……”程教授痛苦的說道。

程教授不再說話，張毅也是陷入沉默當中，不住的指點著額頭，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精神一震，說道：“程教授，我雖然沒有能力救你女兒，不過我有辦法讓她蘇醒過來！”妙手藥師 第十九章 程教授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