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智囊，龍陽

孟海川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平時在社會上的交際范圍也是相當廣的。但像張毅這種毫無章法的人，他還真沒曾見過。

就這樣，兩人短暫的談話結束之后，張毅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有孟海川肆意的尋找話題，結果張毅也是愛理不理的，三兩個字就完成了對話。

看到這種情況，最為難的就是李爭了。孟海川的脾氣他很了解，雖然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善良的彌勒佛。但如果當真惹怒了他的話，后果也是相當可怕的。

南城一帶，誰都知道有一個短期借貸的老板‘辣手彌勒’，借錢的時候很好說話，只要是確定值得放款的人，很容易就能夠拿到錢。但是當還款的時候，頓時就會換了一張嘴臉，不將人逼死，那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張毅這樣的態度，萬一孟海川真的怒了，李爭不知道應該幫誰。他也算是個很講義氣的人，而張毅是苗震雷的兄弟，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希望對其下手。但是孟海川現在是自己的老大，老大發話他不執行的話，以后還怎么混？

所以他雖然也在一旁陪坐，但是根本就不敢完全坐穩，只是坐著椅子的前半部分，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在他看來也是毫無胃口。

張毅一點都不客氣，足足吃了一個小時才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

李爭長出口氣，還好老大并沒有發怒啊，要不然他就真的為難了，實在沒辦法只有頂著不仗義的名聲對張毅下手了。不過他也不明白，什么時候孟海川的養氣功夫這么強大了，開始的時候，張毅表現出來的輕蔑還是十分隱晦的，但是直到后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表露出來。

甚至孟海川手里的筷子剛剛夾到魚頭，他一把就將桌子旋轉起來。即便是這樣，孟海川依然是沒有暴怒的扔筷子。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李爭跟過苗震雷，現在有跟著孟海川。這兩個人之間雖然打過幾次交道，但絕對不可能達到張毅這樣不給臉，孟海川還要顧忌苗震雷的面子。再怎么說苗震雷都已經失蹤了，失蹤人的面子，給不給也無所謂。

不過孟海川卻是并沒有任何異常，依然笑瞇瞇的坐在那里，雖然笑容有些勉強，但起碼的比掀桌子要強多了。

“多謝孟老板款待，我吃好了，是不是可以談正事了？”張毅靠在椅子背上，微笑著說道。

“正事？老弟誤會了，我請你來就是想要見一見老朋友的兄弟。雷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道上混這幾年，人緣那是相當不錯的。他突然間失蹤了，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孟海川再度將話題引到苗震雷的行蹤上面來，好像認定張毅有些線索似的。

“是啊，我也很擔心，不過沒辦法，雷子沒有聯系過任何人，甚至他親爺爺到現在都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張毅搖了搖頭，深有感觸的說道。

這倒不是他裝出來的，他是真的為苗震雷的事情擔心，否則也不會強行使用推衍術把自己險些給弄死。

“唉……看樣子老弟你還是不相信我啊……”孟海川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像十分的悲哀。

“行了，孟老板也不用再演戲了，趕緊讓主角出來吧，吃了這么久，主角也挺能忍的。”張毅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道。

李爭聞言的一下子就傻了，看了看張毅，又看了看孟海川，滿臉的疑問。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張毅會突然間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他瘋了么？

孟海川只是看著張毅，瞬間發現這個年輕人并不是看起來那么好對付，只不過他實在是不明白，張毅是怎么看出來的。

就在這時，北面的墻壁中心部分左右分開，這里居然有一個隱藏起來的門。李爭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包間，聽到身后的響動，連忙轉過身去，擋在了孟海川的身前。

啪啪啪……

一陣清脆單調，并且極其富有節奏的巴掌聲傳來，從那扇門的后面走出一位穿著黃色休閑裝的男子。

男子平頭，相貌文靜，稍微有一點點胡須，雙眼有些微弱的銀光，給人一種深邃和深沉的感覺，穿戴什么的都是十分的規矩。如果走在大街上，絕對會給人一種某學校高材生的感覺。

毫無鋒芒，但是張毅卻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凌厲果敢。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是外表這樣文弱，而是一個十分強勢的人。只不過相貌給了他先天的優勢，很容易讓人對他放松警惕。

男子拍著手，一臉欣賞的笑容看著張毅：“四海哥說的沒錯，雷子看重的朋友，果然不同凡響。”

“龍哥！”這個男子一出現，就連肉大身沉的孟海川都連忙站了起來，低頭叫道，語氣中充滿了畏懼和尊重。

李爭連忙微微躬身，叫了聲龍哥。

張毅看到這人，頓時就響了起來，當時雷子的臺球廳被人砸了，人也被打了，自己和余飛在臺球廳里面見到的那個孫四海的手下就是眼前這個人。

此人雖然年紀輕輕，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連四十多歲的孟海川也要尊稱一聲‘龍哥’，可想而知此人的地位極高。而且還側面印證了，孟海川也是孫四海的手下。

龍陽點了點頭，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張毅的身上，他依然是一臉無害的微笑，親切謙和：“我叫龍陽，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本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卻沒想到都被你猜出來了。你是怎么知道還有人在的？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吧？”

孟海川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張毅，他確信自己沒有提及半點關于龍陽的事情，但是怎么就被張毅察覺到了呢，難道他能未卜先知么？

確實，張毅的確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世間各種命術相術等等，歸根結底全部都是來源于陰陽八卦。八卦推衍術，乃是這些玄術的鼻祖。只不過張毅還沒有掌握這個能力，也沒有興趣為了這種事情冒著風險去強行推衍。

“第一，在我進來的時候孟哥正在睡覺，不過從他的呼吸起伏來看，他并沒有睡著，而是存心裝出來的。”張毅看了看龍陽。

“可是你來的這么晚，海川有些特殊的舉動表示不滿，也是很正常的啊。”龍陽看著張毅，問道。

“的確很正常，所以單憑這一點我沒有辦法斷定。而第二點，這間屋子裝修如此奢華，而且龍紋裝飾很多，典型的帝王形式。主人會選擇坐在面南背北的正位落座，然而孟哥卻是無意識的讓開了這個位置，很明顯是留給另外一個人的。”張毅笑了笑，指著剛剛孟海川所坐位置的一旁說道。

龍陽眼中精光一閃，很快就隱沒其中，一臉贊賞的點了點頭。

“于是我就懷疑，有一個比孟哥還要大腕的人在場，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出現，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暗中給我照顧的人。既然如此，就算我掀桌子，孟哥有礙于‘這個人’，也不會對我如何。結果我猜對了，不管我怎樣表現得沒有禮貌，孟哥都沒有發火。”張毅說完，便目不轉睛的看著龍陽。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孟海川，而是眼前這位高材生形象的龍陽。

“心思縝密，果然厲害。”龍陽由衷的贊道。剛剛他在幕后聽到張毅那愛答不理的樣子，還以為這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鬼。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樣子都是裝出來的，而且是一步步的試探，慢慢摸出了這個隱藏的量。

如果非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恐怕就是蹬鼻子上臉了。我進一分你沒反應，那么我就再進一分，直到摸到了你的底線，這個時候詫然收手。不過張毅更加高明，他沒有去觸碰底線，因為對于孟海川這種依仗臉面的職業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

直到最后，張毅若是不揭破這層窗戶紙，龍陽也不會聽出來這是一場戲，更加不會出面。

“龍哥說笑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龍哥在背后為我撐腰，真是太感謝了。”張毅用江湖上的手法抱了抱拳，很是真誠的道謝。

“沒什么，四海哥很看重雷子，雷子失蹤之后他也很著急，特別囑咐我照顧好雷子的兄弟和家人。四海哥講義氣，這也是全幽州地下社會都知道的事情。”龍陽擺了擺手，并沒有將這個人情攬在身上，而是全數推向了孫四海。

什么叫得力手下？這就是得力手下！不管何時何地，首先想到的就是老大的利益，為老大構建形象，替老大解決事情。

“是啊，當初雷子也經常說四海哥講義氣，對待小弟跟對待親兄弟一樣。”張毅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那不知道張毅兄弟想不想跟四海哥混呢？你的才智我很佩服，現在四海哥手下缺少的就是會用腦的人，這種人才比打打殺殺的執行者更難得。”龍陽立刻話鋒一轉，直接轉變成為拉攏。

張毅慌忙的搖了搖手：“不不不！我現在還是個學生，我只是希望能夠做個醫生而已，至于其他的……還是等我畢業再說吧。”

龍陽點了點頭：“也是，知識很重要。這樣吧，以后有什么問題打這個電話，只要我聽到消息，一定幫你擺平。雖然你上學的地方不是咱們南城的地盤，但是四海哥的名字，在幽州市還是很好使的。”說完，將一張名牌遞給了張毅。

張毅并沒有拒絕，接過名片道了聲謝。

“別客氣，有時間來這里坐坐，一切花銷都算我的。”龍陽拍了拍張毅的肩膀，很是親熱的說道：“對了，四海哥懷疑雷子是跟靖海沙幫的人發生了矛盾，那個幫會很復雜，所做勾當也是十分危險。很有可能是被雷子看到了一些什么端倪，所以報復的。現在四海哥在全力尋找雷子的蹤跡，馮悅都被派出去了。如果你有雷子的消息，千萬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好派人保護他，并且把他給接回來。”

馮悅，張毅聽雷子說過這個人。

孫四海的左膀右臂，左馮悅，右龍陽。馮悅被專門負責執行，而龍陽則被譽為智囊。沒想到龍陽被派來做自己后臺，而馮悅出去專門尋找苗震雷。可以看得出來，孫四海對雷子的事情是真的很在意。妙手藥師 第十一章 智囊，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