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殿中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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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對于云姨而已，這或許是這好的選擇，縱然普陀仙宗沒有絲毫改變，亦如往常，可若失去了那兩個人，那么，對她而言，就再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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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遠送，直至傳送陣華光熄滅，青蠻與眾人方才折返回來，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尋常枯榮珠之事，而青蠻心中明了，要想尋到失傳已久的枯榮珠，僅憑他一人之力是絕對辦不到的，天下之大，人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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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要借助平魔盟的力量，沒想到，一番波折下來卻是這般模樣，他也不想繼續參與其中，魔盟那天涯盟尊的實力，當真讓他感到極大的壓迫感，此次便是天下正門不剝奪他的盟主之位，他亦會自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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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因為害怕，只是想著終日要面對這般難纏對手，且這天涯盟尊似乎對自己有極大怨念，到了疼恨之極的地步，被她盯著，卻是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為素兒之事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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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宗立派，一方之主。這是青蠻從未想過的事，哪怕他的實力早已到達了這般地步，仍是沒有一絲這樣的念頭。閑逸的存在，來得突兀而迅速。這當然亦是無極前輩臨終命令之一，普陀仙宗改換門庭，實則只是讓青蠻執掌后，有一個不問世事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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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南離三大修行圣地之一，普陀仙宗的名聲不可謂不響亮，早已深入人心，乃是正道一方的中流砥柱，就這么宣布不參與正邪之戰，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人心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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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道無極亦是讓門下弟子自行選擇，是繼續留在由青蠻執掌的閑逸閣中，還是隨著曾今的普陀宗一起銷聲匿跡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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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道無極亦是心念那尚存一線生機的愛女，亦算臨終前，予她最后的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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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當然，也不可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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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兒，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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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仙山上的一切建筑都是與曾今沒有多大變動，只是山崖前的雕刻石碑不見了，換做了“閑逸閣”，而青蠻作為它的新主人，自然是居住在無極仙尊曾今的居室中，這是位于普陀仙山最深處，靈氣最濃郁的一幢清幽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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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半倚在敞開的窗戶前，任憑清冷的山風拂過臉頰，耳畔傳來淡淡言語聲，他回首一笑，回道：“沒什么，只是在想，無極前輩待我如此恩重，蠻兒該如何回報！”如今的青蠻，與上官千湄，似乎又回到了經年之前，那般融洽，那般默契。她還是將其當做最親近的蠻兒，而青蠻卻是不然，除了對姐姐那份刻骨銘心的情愫外，還多了許多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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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點，二人間似乎心有靈犀，誰都沒有開口點破，任它維持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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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湄經過這些時日的修養，身上的傷勢早已痊愈，只是如今她的身子仍舊羸弱，面龐總透著一縷異常的淺紅，青蠻看著有些心疼，他知道，這是業力侵體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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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世仙子莞爾一笑，頃刻間落入凡塵，輕啟檀口道：“你若能讓素兒妹妹死而復生，那便是對無極前輩最好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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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略微一怔，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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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對沉吟片刻，青蠻打破沉默，“這些年，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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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得很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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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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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過多言語，皆是知曉對方要說什么，往往話說到一半，便被對方接了過去，一人依窗，一人靜坐，天穹寒月波光，銀紗透入縷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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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仙山，清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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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而砌，金雕銀鏤，足足十九根擎天巨柱支撐，論華貴，論氣派，當真一點也不輸于三大圣地之首的天劍宗凌天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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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曾是普陀宗主殿，現在自然也成為了閑逸閣的中心。青蠻高居寒玉臺上，面帶一絲柔和笑意，下方修士分散落座而列，他緩緩掃過一眼眾人，輕言道：“諸位，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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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有這么多空置席位，卻不知為何僅僅落座數十人，其余大多數人皆是原地站立，面面相覷，不肯落座，待得青蠻出言，方才有人出列作揖道：“啟稟掌教仙尊，此為長老坐臺，非本門議事長老不得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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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青蠻卻是微微詫異一下，今日是他第一次召集所有閑逸閣弟子前來議事，也是第一次率同眾人來到主殿，想不到這一直便存在的石座竟也有這么多規矩。不過旋即他便釋然，放眼望去，清心殿雖是寬敞無比，容納千余人不成問題，但這之中建立的石座卻不算太多，大抵只夠眼前這些人剛巧坐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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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曾今的普陀仙宗，弟子何止千萬，豈能做到人人如一，能夠入得這清心殿旁聽的都是非一般人物，而能夠在其中落座石臺的，更是仙宗內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放在整個仙林之中也是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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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普陀仙宗名義上更名了，且換了一個新任掌教，但門中的規矩卻早已深入人心，一時半會兒掙脫不得這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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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這些留下的修士中，還有不少是曾今籍籍無名，修為偏低的小輩，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進入主殿之中，親自面見掌教，更別說與高高在上的長老們同臺落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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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知道諸位心憂，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門規固然要守，可一些現在情勢不同，一些規矩自然另當別論。例如，這石座…！”青蠻指尖虛空一點，頓時一股無形的氣機彌散開來，在場修士霍然一驚，不明青蠻何意，只是片刻之后，方才明了，原來掌教仙尊是讓他們不必顧忌，大可坐下。所有站著的修士門人，都在青蠻一股柔和力道之下安穩落座，頃刻間，清心殿再無人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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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本門議事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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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一聲令下，所有人面色微變，那些個留下來的原本的議事長老們面面相覷，不過終究是沒有反對。至于那些忽然從普通弟子一躍成為長老弟子們則是一臉潮紅，心性稍弱的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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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這些人才轟然揖道：“多謝掌教仙尊！吾等定當為宗門盡心竭力，至此一生，榮辱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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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而洪亮的嗓音響徹大殿，青蠻會心一笑，微微頷首，示意眾人再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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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好的開端，雖然只是個虛名，但無異于讓他與這些原本沒有分毫關系的修士悄然間拉近了許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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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知你們當中，有誰聽過“枯榮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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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時辰，青蠻總算將當下的情形理順了些，經過簡單的一番初見言語后，便是進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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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上任宗主，道無極的關系，不知從何處傳出，如今亦是鬧得天下皆知，這些長老們自然也明白掌教仙尊問及此物，是作何用。無論是曾今的宿老，還是現在的新銳，都紛紛獻策，這是為了老宗主的獨女北宮素兒復生，于情于理都當盡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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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輕嘆一聲，無奈搖頭，經過眾人一番言語后，難免些許失落，大家雖然很是上心，踴躍言說自己所知曉的，可這些消息，與青蠻現在了解到的并無多大出入，甚至還不如青蠻自己了解得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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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珠的存在太過久遠，直追太古時代，當今天下知曉它的人物可謂少之又少，現在青蠻當真有種無從下手之感，“不知獨孤前輩現在何處，他修為驚天，亦是他告知我枯榮珠之事，若能尋到他，或許便能得到尋找枯榮珠的線索。”青蠻心中暗暗想到，只是河圖仙師的下落又是如何能夠輕易尋找得到的，以他的威名，還能夠隱藏世間數百載教人不能發現，可想而知，若是他自己不想讓人找到，別人窮極一生，也難以尋到他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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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議事如何了？可有尋到枯榮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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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閣中沒多久，上官千湄便款步而來，見得青蠻一臉愁緒，心下了然，抿嘴一笑，道：“你別灰心，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你認真尋找，定會找到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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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如此認為，可是姐姐，時不待我，玄玉棺并不能保存素兒的身體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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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愈發悵然，若是時間足夠，他自信能夠尋到枯榮珠，可是這些日他夜夜觀察玄玉棺，發現素兒的身體發生了一絲微弱的變化，雖然只是一絲，但也說明，素兒的情形在朝不好的方向發展，如此下去，極有可能，最后一絲生機也會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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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一個人知曉枯榮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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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湄突兀言語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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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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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霍然一驚，有些急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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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湄望了他一眼，徐徐開口，“師尊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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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皺眉，“青云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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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湄肯定的點點頭，“師尊他精通一門玄天妙法，最善推衍前塵過往，窺得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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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蠻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只是有些猶疑道：“青云前輩他愿意為我推衍嗎？”若是之前他還在平魔盟擔任盟尊時，他自信只要自己開口，青云前輩他定然愿意幫助一二，只是現在，情形卻大為不同，自己不單拐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還公然宣稱退出正邪之戰，豈不是主動與天下正門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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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劍宗作為天下正門之首，又如何能夠幫助自己這個“貪生怕死”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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