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籌備戰爭的謀略（三）

吼叫、咆哮都不足以形容這陣震撼靈魂的暴風，思維中晦暗的迷霧被吹得七零八落。

一直以來以溫和的博學者、詭詐的謀略者、精明的規劃者、理性使用力量的節制者等面目出現精靈與人類面前的李林卸去了他的微笑，莊嚴肅穆的面孔顯露出他無可動搖的強大自信。

“請問母神在創造世界后，是否遺留有人類、獸人可肆意掠奪，可肆意殺戮、可隨意毀滅精靈的圣言遺訓？如果有這樣的文字傳世，在下十分愿意拜讀。”

所有精靈默默聆聽著，手掌收攏成拳頭，用力地攥緊。

“大家十分清楚，從未有這般荒謬無恥的文字語句流傳于世。那么我在此試問：人類有何權力毀掉大家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生活？因為他們手中持有利劍？因為他們手中握有魔杖？所以我們只能被宰割，必須忍受屈辱一退再推、一躲再躲，一直到尼福爾海姆山谷的角落？”

此為實情，此為世界弱肉強食的基礎規則。但智慧種所持的感情、道德不能接受大自然這不親切、也不善待誰的邏輯，對世態的逆反，對人類壓迫的反抗在他們心中急速膨脹升溫。

“沒有！什么都沒有！威爾特雖然廣大，但尼福爾海姆之后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退讓的了！就是一寸土，一滴水也不給這群強盜！！如果這群殘忍的懦夫膽敢踏上尼福爾海姆的土地，迎接他們的只有弓箭、利刃、陷阱、地雷、炸藥！還有一個免費贈送的墳墓！就算母神親臨也別想讓我們寬恕這群雜種！！！”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巨浪拍擊礁巖般的巨響沖上云霄，地面被高頻率密集撞擊跺到發抖。數量僅為一個村莊上百之數的精靈，但在這股老者、孩童、青壯年無一缺席，高昂頭顱咆哮的合奏聲中，尼福爾海姆山谷的精靈們充分展現出了氣概。

或許精靈們有不少的缺點，但其中顯然不包括怯懦。

“先生們！！！！”

李林舉起雙手仿佛要將天空也拉到眼前，臉上的嚴肅化作虔誠，極力克制情緒的精靈們凝望如同祈禱般的動作，等待著，渴求著。

“祖國（Vaterland）！！！！！！！！！！”

化作實質感、超越現實和時間的詞匯在少年的舌尖上掀起。

僅僅如此，布倫希爾這樣的年輕精靈們便感到某種快感在脊背上竄動，共鳴的思緒如漣漪般徐徐擴散，抑制不了的沸騰血液和心臟鼓動化作激昂的附和脫口而出。

“祖國！”

“祖國！”“祖國！”

“祖國！”“祖國！”“祖國！”

單一的詞匯不再僅僅只是一個代號。

凝聚為一個方向的意志，一個旋律沸騰著蜂擁向思維漩渦的核心。

“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祖國！”

在一剎那被凝聚至一處，轉瞬間被最大限度放大的意識共鳴著。

各式武器被高舉起直指天空，比早起、睡前、餐前的禱詞更令精靈們難以忘懷的單詞不斷重復，不分男女老幼的一張張面孔上流淌著歡喜的淚水。

這是祈禱；

這是稱頌；

這是贊美；

這——也是為擺脫絕望、頹廢，自憎恨之中而生的悲愿，超越信仰的精神支柱。

不管是衰老還是年齡，哪怕是世代交替之間的溝壑都無法磨去精靈們頭腦里的記憶焦痕。復國思想的種子早已種下，此刻不過是吞吐出其稚嫩的新芽。

最終這尚嫌脆弱的幼苗會結出怎樣的果實呢？

可能是沙文主義、極端民族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帝國主義……

抑或是人文主義、自由主義、社會主義、無產主義、無政府主義……

恐怕只有忠實扮演劇本所需角色的李林最清楚。

——一切必須符合計劃需要。

唯一的核心角色，他那遠離舞臺燈光靜靜欣賞的外側思維念叨著表達太過清晰，意義卻又完全不明的話語。

沒有生氣、失卻溫度的話語有如非生物的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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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熱度似乎并未隨著月亮帶領群星占領天空的黑幕而消散，亢奮的痕跡同樣殘留于體內。

布倫希爾不討厭這微帶燥熱的高亢感覺，她覺得渾身上下充滿精力，極度渴望能接過重要工作，以一己智慧與力量漂亮的完成它們。

“如果……能親手從那家伙手里接到任務……”

那該有多好！

感嘆的情懷在小鹿亂撞的芳心中怦然作響，前段語句在嘴邊再度低聲碎碎念叨一遍。少女不可捉摸的嬌羞神情停留了不到一秒左右，在其他與會者意識到什么前重新回到活力四射女戰士摸樣。

現在正準備重要的決策會議，不可放任胡思亂想干擾神圣的會議進程。

精靈少女慎重告誡自己，約束起活躍過度的心思，飛快的撫平胸中的悸動情愫后，和其他與會者一般，將莊重肅穆填滿臉孔。

說是會議室，其實不過是原先村長的舊屋子搬空后，重新打掃粉刷了一番，搬進一張長桌和幾把椅子，外加一些地圖文件，最后添上幾件茶具之類的輔助生活裝飾用品。只能算是具備會議基本功能的房屋，給參觀者的第一印象似乎應該是簡陋寒酸。

——莊嚴、神圣之類的詞語用于此處未免太過奢侈夸張。

經歷過白天慷慨激的年輕世代精靈們不會做如此想，在發自心底的吶喊過后，形同世界棄民的尖耳朵智慧種深切體會到覺醒的時刻已經來到。長達千年的抗爭到了此時此刻，隨著那位貴人的降臨出現了一線曙光。顛覆人類—獸人的世界霸權體系的可能終于出現了。

——以其超越常識、跳脫想象的才能和力量喚醒眾多靈魂，號召引領棄民（精靈）們抗爭命運，向世界的不公宣戰的王，降臨于此了。

名為齊格菲.奧托.李林。

一介黑發紅瞳的神秘少年。

對洋溢青春和躁動的這一代來說，只要王坐鎮于此，無論多么簡陋，此地即為圣堂。

弗蕾婭對此深有同感，不過壓抑本性表現莊嚴肅穆并非她的風格。

懸空雙腿無趣的擺動著，一手托著腮幫，另一只手用食指沿著杯口邊沿無聊的畫著圈。

沒規矩的舉動理所當然的讓祖父感到尷尬，對頑皮任性的小孫女缺乏足夠權威的老族長只得小聲咳嗽提醒一下弗蕾婭注意、收斂一下舉止，可惜效果顯然沒有出現。

扭轉性格從來不是輕松的事情，特別是糾正野慣了的孩子。

無論是言語方面的循循善誘還是充滿愛和紀律的鞭子都不敢保證能調教出評學兼優的優等生，何況區區幾聲咳嗽？

提爾與托爾飛快交換了一下眼色，祖孫間不和諧畫面從視野內自動過濾。男生們對別人家的家務事興趣缺缺，瞎摻和進去還會招來難以脫身的麻煩。如同生活經歷豐富的長輩們一樣，無視事不關己的麻煩事，注意力集中向令他們熱血沸騰的會議議題。

——戰爭。

只能是戰爭，只有漫長的戰爭經歷才能讓本性曾經寬厚溫和的精靈變成如今的好戰種族，乃至影響到他們的生命周期歷程——為適應惡劣環境、不斷遷徙、經常戰斗的需要，這一族擁有漫長的青春期。1~16周歲左右的發育過程幾乎和人類一致，此后直至200歲左右，容貌、體態幾乎不會發生變化，在這之后又如人類般開始衰老。

復國、復仇——除此之外的事物罕有能引起精靈興趣的，根深蒂固的執念催促這個種族適應戰斗，現在李林將教導他們學會享受鮮血帶來的刺激，最終將引導他們成為優秀的殺戮機器。

跨入會議室，看著一張張嚴肅面孔和因為激動而顫抖的尖耳朵，李林確認了事態演化的成果。

不怎么滿意。

這成果和他的預期存在偏差。

好戰、勇敢、樸實——這些無疑是優秀士兵應有的素質，但李林想要得到的并非一群頭腦簡單的大兵。老實說，只要金幣足夠，很容易就能招到一票合格的殺人犯。稍加訓練，配備精良武器后就是正式轉職完成的雇傭兵，雇傭兵的兵源也大抵如此，但對李林來說這沒什么意義。

職業軍人，更具體一點。是為日后擴軍所儲備的軍官人才。

精靈們還差得遠。

“先生們。”

沒有起立、敬禮、還禮、落座的流程，所謂軍隊內上下級禮儀還是沒影的事情，李林也沒打算現在去花時間糾正次要問題。

“阿讓托拉通伯爵準備進攻的事情，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擺在我們眼前的問題是，如何迎擊。”

洋溢自信的微笑，貫穿語氣的堅強魅力。房間里本來就稍嫌過熱的氣氛立即活躍起來。

“在敵人闖進山谷前，給他們來一下子。”

“用地雷教訓這些雜種。”

“夜襲他們的營地。”

“不斷的騷擾他們，迫使人類撤軍。”

有熱血，且具備一定可看性的構想在七嘴八舌的紛亂中被拋入會議室。

但全都不怎么詳細，實際操作性也很低。放在專業人士面前純粹是個笑話，是個破爛。

“安靜，先生們，安靜。”

擺擺手讓聒噪的年輕精靈們停止他們那些五花八門卻難以執行與協調操作的作戰方略，戰爭課的授業開始了。

“很高興大家斗志昂揚，時刻準備好了踢壞家伙們的屁股。”

詼諧開場白引得大家一陣發笑，唯有老族長一言不發責備般的視線投向樂不可支的與會者，最后靜靜苛責著不負責任、帶領壞小子們瞎胡鬧的李林。

“可是……我想問諸位一句，我們準備好了嗎？”

“……”

喧囂被不留情面的詰問擊打個粉碎，在座的精靈都知道答案。

——沒準備好。

不論是新式武器的數量，還是精靈們對新玩具的熟悉程度都距離稱得上準備萬全、能夠壓倒伯爵軍隊的那個程度還差得遠。

精靈們大多還在使用獵刀和短弓，對地雷的埋設、掛弦、偽裝幾乎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該如何擺弄沒良心炮。

尼福爾海姆的精靈武裝力量根本沒有做好和一個人類地方政權武裝力量交戰的準備，以當前狀態的精靈帶上戰場只會遭受毀滅性的失敗。

“可是……”

“沒有可是。”

將托爾想要挽回些面子的反駁不客氣的打斷，冷酷專斷的目光讓大個子精靈老實將屁股繼續擱在凳子上。

“我很清楚諸位有敢于和人類為敵的勇氣和決心，并為之感到自豪。但決心勇氣絕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讓毫無準備的小伙子到了戰場上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后白白丟掉性命——那是主帥極其可怕、可恥的瀆職罪行，是為了表面虛榮揮去霍麾下士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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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時間

李林：一直以來支持本作的書友們辛苦了，目前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在奇幻類推薦榜排行第五，點擊榜排行第三。這是否意味著敗北呢？不，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與VIP的神作和各類強推作品相比，本作的能量不及他們的30分之一，但是我們還是毅然向他們發起挑戰，為什么？諸位，本作是為良心之作而戰的啊！現在，我們要集合這股士氣，拿下榜單贏得真正的勝利！這個勝利才是對推薦之戰最大的慰藉！讀者們！起來吧！本作需要各位的力量！

ZICK推薦！！

尼德霍格、眾精靈：ZICK推薦！ZICK推薦！ZICK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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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林的野望即將展開！（彌天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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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26.籌備戰爭的謀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