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醫 第二二五 恁娘
對于在體制內混了小半輩子的許自健來說,對東岳省內主要領導的家屬自是很清楚。
這些“二代”們,大部分都在國外“深造”,有的則在省外就職,現在活躍在省內的也就三四個,陳家有兩個,人渣而已,都不成氣候。但孟家這個卻不同,自從去年黃海耿家被連根拔起,并且還把冷家那位給趕了回去,就沒人敢小覷他了!
“孟少,您怎么也在這里?”
孟學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跟在人群后面進了房間。
許自健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想著孟學輝剛才動作的含義,又飛快轉動著被脂肪包裹著的大腦,想著對策,忽然想起他剛才好像叫趙陽為“大哥”?
想到這里,他心中一寒,汗水嘩嘩地流了下來!他原本以為這次只是抓個“農民”,誰想到趙陽竟然和孟學輝認識,孟學輝還叫他大哥?!
再看面前站著的周明和曲杭,許自健只覺得恨得要死,他冷著臉道:“孟少在這里,你們剛才怎么沒有向我匯報?”
你剛才也不是沒有看出來?
周明腹誹不已,但是當然不能這樣說,而是苦笑道:“孟少一般在黃海,我們一時沒有認出來——許隊,現在怎么辦?”
許自健想著剛才還在打趙陽老婆的主意,現在當然無望了,心中又是一陣煎熬,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地低吼道:“怎么辦?我哪里知道怎么辦?我要被你們兩個蠢貨害死了,知不知道!”
話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往屋里看去,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進去解釋一下,又或者跟方隊聯系一下,讓他找一下陳家的關系——但不管怎么說,他肯定是得罪了孟少了。這真是,原本搶蜜的。卻踩了了一腳牛屎!
進了屋,坐好,晨渡江沒有說什么,程藍鶯指著外面站著的三人問道:“他們是干什么的?也是來喝喜酒的?”
這架式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來喝喜酒的。她是故意這樣一問,畢竟今天是女兒結婚大喜的日子。
趙丙星和孫振香對視一眼,由孫振香道:“開口道,親家是這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剛才這兩個人一來就說要帶趙陽回去協助調查,這大好的日子,真是……”
程藍鶯拉著孫振香的手道:“親家。你也別著急。這好好的,怎么就要趙陽回去跟他們協助調查的?”
晨梅當然要維護趙陽,這時忙接口道:“這事怪我。我們店里有個幫忙的大學生,她要回校,我讓趙陽去送她。誰知道在路上有個人挑釁,被趙陽教訓了一頓,誰知道他就誣賴趙陽搶了他的車……”
晨渡江想了想,問了一句:“那人很有勢力?”
孟學輝接話道:“放心吧。伯父。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敢明目張膽地誣賴我大哥,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還我大哥一個清白!”
晨渡江不好問孟學輝的身份,但見趙陽平靜從容的模樣,也就沒有說什么。他對趙陽沒什么意見,只是怕他惹上麻煩。
然后,趙丙星又給張德洋介紹了雙方的身份。
晨渡江和程藍鶯心中一喜。以前晨梅并沒有提過這些,沒想到趙家和縣委書記家關系不錯,本來對趙陽就很滿意,現在又高看了一眼。
門口,許自健聽到孟學輝說一定要將今天的事情查清楚,心臟就是一抖。看趙陽的反應,今天這件事陳家好像不占理啊。這種事也不少見,問題是,真要出現問題,倒霉的肯定不是陳家,而是他們啊!
接著又聽說屋里還坐著一個縣委書記。又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狠狠地注視著周明二人,咬著牙道:“出了這種事,為什么不向我匯報?”
看到許自健的臉色,周明心中也慌了。但是,他們來抓的人是得罪了陳家,當時哪里會在意一個縣委書記啊!
就在三人面面相覷的時候,趙丙全又匆匆忙忙地進了院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對著嗩吶班喊了一聲:“有貴客,快準備迎接!”
嗩吶班的吹大號的人從桌邊拿起長號嘆道:“唉,從鄉里到縣里,咱們出去迎了幾回了?十里八村的,也就是趙陽家有這排場!”
趙丙全卻沒空聽他們的感慨,又幾步竄到屋里,對趙丙星道:“丙星,曹書記和幾位將軍到了,快出去迎一下吧!”
晨渡江和程藍鶯又對視一眼,這曹書記是誰?還有什么將軍?
李慧碰了碰晨梅的手臂,小聲問道:“趙陽怎么還認識什么將軍啊?”
晨梅輕聲笑道:“好像是小孟的家人。嗯,這事趙陽沒怎么跟我說,我也不大清楚!”
趙陽則看了孟學輝一眼,問道:“都是誰來了?”
孟學輝站起身,笑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到趙家和晨家都站起身準備出迎,張德洋想了想,道:“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看著一屋子的人從身邊經過,許自健陪著笑,盡量向一邊靠著,但可惜的是,沒有人看他們一眼。等人走過,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他感覺心臟也虛得發空起來。
現在他想趕緊開車離開,只當今天這事沒發生過,但是對方肯嗎?他又想打電話回去,將現在的事情匯報一遍,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才想起當時一心想著“美事兒”,手機還落在車上……
周明喘了幾口氣,道:“許隊,我們現在走吧!”
許自健只覺得嘴里苦得像是吃了黃蓮,如果走了就沒事的話,當然好了,但是,這可能嗎?而且,“孟少”不開口,他哪里敢動?這時再聽到大號渾厚的音色,就覺得壓得心臟都不太舒服了!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隨著歡快的喜樂,一行人簇擁著五個人進了院子。
許自健回頭看了一眼,期待剛才趙丙全說的話只是農民沒有見識。但是,他首先看到的是身高一米九、外形像精鋼的武警總隊的武鋒大隊長,他攙扶著的是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老者的肩上是兩顆刺眼的金星——看到后。他的眼睛里也冒起金星來了!這位至少和陳家那位是平級的啊!
這位老者自然是孟學輝的爺爺孟凡龍,在他身邊的是曹華祥、蘇裙和趙陽上次見過的那個軍官,曹佳和陳雪則跟在了晨梅身邊。
一行人走過來,對許自健來說,那種壓力,幾乎讓他的呼吸都停止了!他低下頭,期望不被注意到。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們三個人杵在門口。除他外,周明和曲杭又都穿著警服,想不注意都難啊!
果真,走到三人前面,孟凡龍停下腳步,問道:“趙陽,這也是你請的客人嗎?怎么站在這里?”
許自健兩腿忍不住抖動起來,抬起頭敬禮。喊了一聲:“首長好!”只是聲音低而發虛,聽起來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這時,孟學輝笑道:“爺爺。他們說趙陽搶劫了誰的車,要抓趙陽回去做調查呢!”
孟凡龍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武鋒眼睛像是閃電一樣看了許自健三人一眼,然后指向許自健,道:“你來說,怎么回事?”
許自健心中想說,這是誤會,可是,這樣說誰會信呢?
或許是在太陽底曬著的問題,現在嗓子干得厲害。他咽了一口吐涂,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報告武隊。我們接到報警,據報案人稱,他被人毆打致傷,汽車也被劫走,通過調當時報監控錄像。發現趙陽有嫌疑,于是我們,我們……”
武鋒眉毛一豎,怒道:“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
許自健只覺得心虛的厲害,道:“我們只是請趙陽回去協助調查!”
武鋒眉頭一皺,道:“協助調查用是著把人帶回去嗎?既然說證據,是什么證據?”
許自健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證據在車上放著,我……”
孟學輝嘴角一撇,道:“那你回去拿吧!”
許自健像是得了特赦,快步向院外走去,等出了眾人的視線,也不管人來人往的,撒腿就快跑起來,中間推開了兩個人,沖到車前,用力就去拉車門,撲進車里就拿起了手機。
此時手機上面還在播放著他的“戰斗畫面”,他的武器被那名身體很豐滿的女人含在嘴里,記得當時爽得他全身顫抖,但現在哪里還有心情管這個?
雙手一陣亂按,但手機退出程序還要一定的時間,把他急得直想把手機摔了!好在想著還要找所謂的證據,忙又爬進車里,伸手從前面座位上拿出公文包,直接就往外倒。但倒出來的只是火機、香煙還有幾只安全套,他看了一眼手機,直接扯開包,從里面掏出幾張打印的4紙,然后坐下喘了一口氣。
這時,手機程序也完全退了出來,他忙找出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看了一眼大門口,等待接通的時間也是那么難熬!
好在電話很快接通,他也顧不得平時先讓領導說話的規矩,不等對方說話,他就沖著電話低吼道:“方總,這次事情很棘手啊!那個趙陽和孟少有關系,好像還是他的大哥……”
對面電話里傳來一陣不悅的訓斥聲:“慌什么,慢慢說!”
許自健滿臉是汗,急急地道:“方總,沒法慢慢說,武隊也來,還有一位好像是咱們軍區的司令員啊!”
對面電話稍一沉默,道:“我知道了!”然后就扣掉了電話。
“喂!喂!”
許自健又連著叫了幾聲,卻只收到了忙音,不由恨恨地叫道:“恁娘!”
:補更七。明天還會補一更,這樣要有欠不全補完了。
野醫 第二二五 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