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五章 明辨

“是啊，近三十虛鬼，嘿嘿，有慕容師叔，田園號，運氣還真不錯。冰火中文？頂？點？2３”

烏彬嘿然一聲苦笑，端起了酒杯。

正常情況下，面對三五只虛鬼，田園號就要落荒而逃，能不能安然脫身，還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不是慕容雪菲神奇的閃雷鞭，三十只虛鬼，田園號會怎么樣，烏彬不愿意去想，不過人心不足，現在有了閃雷鞭，他又不甘心就么入寶山而兩手空空了。

當然，前提是慕容雪菲，其實是鳳如山，愿意配合。

對慕容雪菲喜歡湊熱鬧，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烏彬有把握，至于鳳如山嗎，嘿嘿，也許慕容雪菲，才有把握。

“烏老大，昨晚香爐里海王香的顏色，有點不對，鳳公子，慕容師叔，你們看。”

烏彬舉杯而不飲，昆彌鋒雖然有點不明白，話還沒有說透，烏彬為什么要急著揭開底牌，還是起身走到香爐之前，將已經燃盡的海王香殘余找了出來，一根根的放在桌子上。

海王香，就是他們敬給海王神的香燭，臨行之前，烏彬專門購置了一批。

在雷海中討生活，海王神，是萬萬得罪不起的，海王香，當然必不可少。

“嘿嘿，果然如此。慕容師叔，每天早晨，我都會把海王香最后剩下的一小截清理出來，這是昨晚留下的，我還沒來得及清理。”

烏彬眼中異色一閃，見慕容雪菲疑惑的看向自己，稍微的解釋道。

三十六根殘香在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來，其中有三根的顏色，略略有點差異，其中一根顏色略深，而另外兩根稍淺，不過其中的差異甚微，一般人不特別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烏彬清理海王香燃盡后剩下的部分，卻不會把香爐中的香灰全部倒出來，當然，他也不會對留下的香燭感興趣。

“昆老大好眼力。師叔，昨天有人用自己帶的香燭給海王爺敬香，嘿嘿，三個人，兩種香，烏老大，我和師叔，昨天沒有上香。”

“昆氏兄弟好敏銳的視力。果然如此？難道烏彬早有懷疑，嗯，也許是虛鬼的數量，太多了吧。”

鳳如山瞟了齊伯雄一眼，淡淡的說道。

他當然不相信烏彬沒來得及的說法，應該是烏彬得了昆氏兄弟的提醒，特意留下給眾人看的，當然，這不關鍵，問題是慕容雪菲未必一下子反應的過來，他不愿慕容雪菲在這等細節上糾纏，直接點出了其中的關鍵。

能從繚繞的煙霧中分辨出其中顏色細微的不同，對昆氏兄弟天生的秉賦，鳳如山大感好奇。

田園號上共有36個人，36支香，看上去一點不差，但可惜，鳳如山知道，自己和慕容雪菲，明明沒有上香，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

“尚兄弟有什么高見？”

經過昨晚驚心動魄的激斗，又不需要捕魚，其他的人，都躲在船艙之中，甲板上空蕩蕩的就他們幾個，烏彬既然當著尚靜的面說出來，就不會懷疑是他在背后搗鬼，當然，他也不相信尚靜是一名普通的駕乘人員。

“呵呵，烏老大，僅靠這三根特制的引鬼香，未必吸引得到近三十只的虛鬼，而且，沒有慕容師叔的閃雷鞭，田園號昨晚，麻煩不小，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在鬼霧海中安然無恙，此事，很蹊蹺，門道不淺啊。”

“三個人，兩種香，嘿嘿，鳳如山好縝密的心思。護衛班獨缺鄭曉江和馬慧娟，烏彬，也不是等閑之輩啊。”

高見，尚靜是沒有的，想法倒不少，不過，他當然不會口無遮攔的亂說一通。

引鬼香，顧名思義，是引誘、捕殺鬼魂之物，在擎天城并不稀罕，而田園號上攜帶的海王香，更是最流行的大路貨，本來兩者的顏色相差甚大，而桌子上的引鬼香殘留，卻幾乎和海王香一模一樣，背后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尚靜點出特制二字，和鳳如山輕輕的指出“三個人，兩種香”，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至于別人聽不聽得出來，又欣賞不欣賞，尚靜并不在乎。

他能被肖晨涵派來執行“看看”這等微妙的任務，自然不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之輩。

“鳳公子，慕容師叔，尚兄弟，我們想在鬼霧海再停留一夜，三位以為如何。”

“又是一個老狐貍！”

烏彬頓時頭大如斗。

門道不淺，烏彬自己也清楚，一點也不需要尚靜提醒，他想聽的，是尚靜，和鳳如山，對門道的具體分析，以及，最好有某種程度的保證，但可惜，兩個人，顯然都沒有以田園號為家，和把烏彬真正當成老大的覺悟。

“有人在背后搗鬼？我沒意見。哼，別讓我知道他是誰，尚靜，閃雷鞭借給你了，鳳如山，我記得當時我買了兩條，那條備用的，你帶來了沒有？。”

慕容雪菲倒不是老狐貍，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可惜，她對船上之人的心思，懶得費勁琢磨，她只是圖個熱鬧。再說，不是還有鳳如山嗎，有一個人明白就行了，兩個人都花費心力在幾個凡人的勾心斗角之上，純屬浪費。

她正想著怎么向小紅解釋沒有抓到虛鬼的事。

“哈哈，慕容師叔真是大方。”

尚靜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閃雷鞭。

“我也沒問題。老齊，你的傷不要緊吧。師叔，我回去找找看，也許，應該帶了吧。”

“師叔這是，和小紅斗上氣了！”

鳳如山哭笑不得。

這一陣子，他苦笑的次數，太多了點。

備用的閃雷鞭，他們是沒有的，不過以仙府中破爛之豐富，慕容雪菲找出一根繩索狀的法器，再隨便改頭換面一下，弄出三五根“備用的閃雷鞭”，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而且，效果肯定比閃雷鞭要好一大截。

煉器宗師，就是這么任性。

當然，要在其中添加些許噬魂妖藤的殘枝敗葉，少不得要被小紅聒噪幾句。

近百年來，噬魂妖藤上掉落的小零碎，著實不少，小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收拾了放在一起，卻沒有放把火燒掉，大概是苦日子過慣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反正仙府中，別的沒有，就是空地方多，小紅，過日子，是一把好手，當然，在慕容雪菲口中，那是小家子氣。

“一點小傷，小意思。大哥，昨天開始時那聲長長的厲嘯，讓我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不太像一般的虛鬼，要我說，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刀下去，干凈利索。”

“備用的？慕容師叔還真是有個性啊。也許？嘿嘿，真難為鳳如山了。”

齊伯雄舉起僅剩的右手，向下狠狠地一砍。

他從來沒聽過武器還有備用的這一說，即使是戰部中的制式武器，也有一個人刀之間的磨合問題，誰沒事干會隨便換武器呢。當然，現在齊伯雄不想談論慕容雪菲的個性。

“呵呵，老三，我們田園號是規規矩矩的漁船，人命關天，沒有證據，不敢隨便冤枉好人。今后田園號，還要仰仗尚兄弟和鳳公子的大力。”

“嘿嘿，鳳如山和尚靜，都不是易與之輩啊。”

烏彬等了良久，見鳳如山和尚靜都悠悠閑閑的品酒，好像沒看見齊伯雄殺氣騰騰的右手，苦笑著搖搖頭。

背后搗鬼之人，尚靜已經排除在外，鄭曉江和馬慧娟，自然殺不得，那么齊伯雄刀下的人頭是誰，已經很明白了。

在需要的時候，烏彬殺人，特別是在雷海中殺人，并不需要講究證據確鑿那一套，世界上有一種證據，叫自由心證，在鬼霧海中找機會殺掉胡旺，也許不難，不過胡旺顯然也是有些來頭的人物，從這兩次的動作來看，胡旺本人，自己也許算不得什么，但他背后的大人物，卻讓烏彬很忌憚。

從經驗大人物，更習慣于自由心證這一套，不僅在雷海中如此，就算是在擎天城中，總有超越于律法之上特權人物，而且烏彬可以肯定，他們比田園號更有資格以自由心證為借口找人麻煩。他不怕麻煩，但田園號怕，田園號上的其他人怕。

鳳如山和尚靜，都是大有來歷之人，烏彬希望鳳如山，或者尚靜，能給自己，給田園號一句承諾，或者說，支持，就算不明確的說出來，有點暗示也是好的。但可惜，鳳如山，和尚靜，都過了愛出風頭以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年紀，都不愿意太過深入的介入，鄭曉江，也可以說是鄭志祥，或者說，田園號的因果。

鳳如山一名大商國的子爵，初來乍到擎天城，不愿輕易沾染因果，烏彬可以理解，但對尚靜的來意，他就想不透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烏老大太見外了，大家在一條船上，自然要同舟共濟，有慕容師叔的閃雷鞭，我出點笨力氣，應該的。”

尚靜的任務，只是保護鳳如山，和慕容雪菲不出意外，作為一個大商國的勢力，對擎天城內的恩恩怨怨，呂彪，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隨便介入，想來肖晨涵，也不例外。

“哈哈，聽說游魂不便宜，又好出手，希望烏老大帶的封魂球足夠多，大家一起發點小財。”

這種程度的打哈哈，對鳳如山，當然更沒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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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舞月明 第一〇七五章 明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