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春暉境

“啊，太漂亮了！”

看著手中這顆明黃色的匯靈珠，慕容雪菲立即被深深吸引，旁邊鳳如山在和小紅一邊喝酒慶祝，一邊斗嘴玩鬧，聲音一點都不小，但說了什么，她一句也沒聽見。

匯靈珠不大，比凝靈珠還小上幾分，像一個黃色的雞蛋，通體透亮，散發著柔和的黃色光暈。猛然看去，和一顆普通的鉆石差不多，不過大的有點過分就是了。

凝神細觀，慕容雪菲發現，匯靈珠內部，隱隱有光華閃動，在不停緩慢的流轉。

神識探入其間，只見大大小小上百朵黃色的氣團，漂浮在小小的空間之內，在或快或慢的東游西蕩。

氣團都是黃色，但每朵氣團的顏色又絕不相同，或濃或淡，或明或暗，或外放，或內斂，或囂張，或平和，每朵氣團的顏色，又在不停地變化，匯靈珠內，簡直就是一片黃色的海洋，無邊無際，瑰麗萬端。

每朵氣團漂浮的軌跡，看似雜亂無章，毫無規律，但看的久了，又覺一道道曲線奧妙無窮，條條曲線，組成一個個復雜的符文，昭示著天地間的萬千大道。

經過小紅鍥而不舍的努力，從葛明磊手中得到的土靈珠，終于恢復了土系匯靈珠的風采。

忽然，慕容雪菲只覺腦海中一陣巨疼傳來。

“啪！”

匯靈珠從慕容雪菲手中滑落。

“師叔！”

鳳如山右手把一顆丹藥塞給慕容雪菲口中，左手遞上一大杯冰好的夢幻之春。

“我這次入定了幾天？你倒經驗豐富的很，不過幻夢丹，效果太差，還要改進。”

“12天，師叔別說話，先休息一下吧。”

“嗯！”

慕容雪菲沉浸于感悟匯靈珠的奧妙，不知不覺進入了入定狀態。直到12天后，神識耗盡，才不得不從入定狀態中退出來。

鳳如山對神識耗盡的痛苦，那是經驗無比的豐富，早就準備好了幻夢丹和冰鎮夢幻之春，在一旁護法。

按小紅的說法，鳳如山完全就是在拍馬屁，仙府之中，又哪里用得到他來護法，鳳如山自然不理它。

一年前，恢復神識的丹藥，在經過100多年無數次的失敗后，還是終于被鳳如山研制成功。

效果嗎，總算比夢幻之春好點。

成功率，嘿嘿，不說也罷。

反正鳳如山和慕容雪菲，也只舍得每人煉了兩顆備用。再多，兩人都心疼。

按鳳如山的意思，老老實實的叫夢幻丹就挺好，但這次，慕容雪菲非得要她來命名。

慕容雪菲起名字的水平和鳳如山一樣垃圾，琢磨了很久，也沒找到自己滿意的名字，最后把夢幻丹改成幻夢丹了事。

自然，免不了又被小紅笑了半年多。

“哈，慕容雪菲，醒了！怎么樣，收獲不錯吧。我告訴你，這顆匯靈珠，本來被葛明磊糟蹋的不成樣子，要不是我……”

“小紅，喝酒。”

鳳如山頓時頭大如斗。

第13遍了！

雖然匯靈珠確實值得驕傲，可總要適可而止吧。

可惜，仙府雖然名義上是他的，但在仙府之中，他卻是最沒話語權的，也就是地位最低的。哦，比赤火蜂強些。

“哼，小紅，我聽鳳如山說，為了這顆土靈珠，你可是浪費了我們20顆凝靈珠，有什么好得意的。”

“浪費！那不叫浪費，那叫交學費，懂不懂，白癡！胸大無腦！你煉器，能每次都成功！我……”

小紅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也難怪，這是它第一次展現自己的才能，最是容不得別人稍有不尊重，即使它知道慕容雪菲是在開玩笑。

至于前面尋找靈物，對小紅來說，那是苦力，不叫才能，是付給鳳如山的房租罷了。

鳳如山拉住慕容雪菲的手，輕輕的搖搖頭，示意慕容雪菲不要再這個問題上和小紅較量，那太不明智了。

小紅暢酣淋漓的痛罵了半個時辰，仍然意猶未盡，卻已經罵不出口了，沒辦法，它醉了。

慕容雪菲看著小紅的胡子偶然一翹，睡得十分香甜，提起腳來，又無奈的放下。

欺負一個睡著了的一階妖獸，沒有成就感。

“這小東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敢罵我胸大無腦。鳳如山，你想個辦法給我報仇。”

“師叔，我勸你別再這個上面惹它。要是它敢對師叔的煉器胡說八道，我把它揍成豬頭，這次，還是算了吧。這家伙確實費了不少心血。按它的說法，葛明磊在匯靈珠上留下了196處污點，每消除一個，難度都很大。”

“吹牛！哼！”

“哈哈。這顆匯靈珠，師叔留著慢慢研究。”

“嗯？小紅不用它養靈脈？”

“不。小紅說這顆匯靈珠經過這么一次淬煉，和一般的匯靈珠完全不一樣了，它舍不得。”

“又有什么說法？這小東西，花樣真多！”

“它說這顆匯靈珠經過調理，有可能進化為化靈珠。”

“化靈珠！不可能！”

化靈珠能轉換五行靈氣，完全是傳說中的天地至寶，價值之高，難以想象。

“小紅自有它的道理，它說葛明磊在匯靈珠里雜七雜八的添了不少材料，雖然污染了匯靈珠，東西本身可都是好東西，這顆匯靈珠經過磨練，更進一步，也有可能啊。”

“你覺得呢？”

“師叔，我以前根本沒有聽說過化靈珠，哪懂這些。不過歷經磨難，才得圓滿，對人如此，對匯靈珠也適用吧。我……”

“歷經磨難，才得圓滿！”

“轟！”

慕容雪菲只覺頭腦中一聲炸響，仿若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鳳如山下面說些什么，她一個字也沒聽到。

“嘿嘿，師叔真是天才，才醒過來沒有兩天，又頓悟了。”

鳳如山微笑著搖搖頭，招出星辰火擺弄起來。

他也忙得很。

慕容雪菲這一次頓悟，時間更久，她足足的呆坐了一個月，仙府中環境安靜，靈氣充足，倒不虞有他。

“師叔，走吧。我們去春暉境。”

“嗯！”

慕容雪菲略作收拾，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平常的小山谷，輕輕一縱，躍上飛雪，迎風而立，再不回頭。

二人在小山谷中一呆就是兩年，縱然有千般理由，萬種借口，其實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都明白，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

慕容雪菲，她怕了。

不是怕危險，也不是怕死亡，她真正懼怕的，是自己對死亡的恐懼，是自己面臨死亡威脅時的自我控制力。

百花島洞穴，慕容雪菲做出了自己平時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主動拉來童怡菡和顏如玉，三個人和鳳如山一起胡天胡帝的鬼混。

事情本身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春夢了無痕，過去就過去了，他相信鳳如山也不會念念不忘。

但自己竟然會有那樣的舉動，無論為了什么，在她心中，都是不可原諒的。

這深深的打擊了慕容雪菲的驕傲，甚至摧毀了她的自信。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誘惑如此多，自己，把持得住嗎？

要是在以前，這當然不是個問題，慕容雪菲一點不會懷疑。

但百花島之后，有一陣子，慕容雪菲甚至一度喪失了面對這個問題的勇氣，她知道，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強大。在某些方面，自己可以說很弱小，很天真，很可笑。

兩年來，慕容雪菲無時無刻不處在這個陰影的籠罩之中。鳳如山盡自著急，也無法可想，只能默默的等待。

很多事情，必須自己去面對，沒有人能真正幫得上忙。自己想通了就是通了，懂了就是懂了，別人，哪怕是說得舌綻蓮花，頑石點頭，自己不通的還是不通，不懂得還是不懂。

也許是土靈珠的變化，也許是鳳如山無意中的感慨，更可能是日積月累的水到渠成，慕容雪菲，靜坐了1個月之后，她通了。

慕容雪菲原諒了自己，也許自己在煉器方面的天賦不錯，但心境的修煉，自己不是天才，世上就沒有這種天才。她承認自己和別人一樣，需要不停地磨煉，心境才能進步。

她明白自己還遠遠談不上完美，距離圓滿，更是前途漫漫，既然如此，做出一些可笑的舉動，就不是不可接受的。

既然是歷經磨難，才能圓滿。不經過一次次的磨難，何來圓滿？天生的嗎？天生的圓滿，能叫圓滿嗎？

小山谷中和小紅斗嘴，雖然也是磨難，但顯然，程度不夠。

慕容雪菲醒來之后，就要求離開小山谷，出去轉轉。

鳳如山當然沒意見。

他只覺得慕容雪菲和頓悟前有了變化，但哪里不同，具體又說不上來。

“有什么不一樣的！我看差不多。不過是把以前表面的傲氣，收了一點點到骨頭里，反正還是在她身上，都一樣。”

小紅很不以為然，確實，慕容雪菲對它，對鳳如山，和以前倒沒什么兩樣。

“就是，師叔還是師叔，想那么多干什么。”

鳳如山放下糾結，考慮二人接下來的行程。

最后，還是慕容雪菲拿的注意。

二人離開岐山境，轉眼快10年了，按楊紫燁的估計，再有10年，精英軍功牌系統，就要啟動，二人真想有所作為，是時候去血色通道看看了。

血色六境，肯定是人妖之戰的最前沿。

大方向既定，剩下的細節，就是鳳如山要考慮的了。

鳳如山也不用多想，很快決定，二人，去春暉境。

春暉境，有胡家的聯系人，他離開妖界30多年，一直顧不上聯系，現在，也該去探望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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