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雞啊雞

一大早，馮志彬就起來了，說是要和趙廣春、王平一起去打野雞，江敏聽了，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去打野雞？家里不是有小雞吃嗎？”

“剛好下完雪，正好打野雞，你不是一直想吃野雞嗎？我給你打兩只吃。”馮志彬根本沒有給江敏反對的機會，穿上鞋子，整理背包，回頭親親放到搖籃里的茜茜，就要出去了。

江敏趕緊給遞上帽子，“你早點回來啊！”

“放心，我給你打野雞吃！”難道自己在他眼里就一吃貨啊！江敏趕緊跟上兩步，“小心啊！”

“放心吧！最好再給咱們家茜茜打個狐貍皮回來。”擺擺手就走了。

“不行，出去玩兒一圈就回來啊！不行大狐貍，黃鼠狼之類，聽見沒有？”

“你就迷信！”

江敏一把拽住馮志彬的胳膊，“乖，聽話啊！有你好處啊！”江敏只能利誘了。

果然，這招好用，馮志彬一直胳膊就把江敏的脖子摟過來，啃了半天，這才放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江敏。晚上得兌現承諾。

也不怪江敏害怕，本來她就是重生的，對鬼神還是很敬畏的。他們這里的黃鼠狼很多，可能他們也知道哪里的糧食多吧！，江敏上輩子不記得了。這輩子還真注意到了，他們村子周圍就有很多，尤其是晚上天要黑的時候。朦朦朧朧的跑過去一個比貓大比狗小的家伙，身子細長，那就是黃鼠狼。也叫“黃皮子”。

他們這里都知道黃鼠狼是很會迷人的。江敏她爸爸就是鄉里的赤腳醫生，一般的跌打損傷都能看得好，并且治法特殊，藥效良好，尤其是看這種西門歪道的病也是很有一手的，他不會收拾，但是會看，其實。會收拾的是江敏她大舅媽。聽說早年的時候收拾過很多的黃鼠狼，也就是民間所受的黃仙，后來。聽說后來經常夢見了黃皮子要報復她，每天都有。那一段時間就有點害怕了，人一害怕體就虛，有一天早上起來，她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覺不對，好像有人叫她，她抬頭答應了一聲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來等她醒了，她才知道，那天早上，他光著膀子圍著村子跑了三圈，打那之后，她就再也不給人看病了，等到十年動亂的時候，又被因為破四舊，被斗了，她就再也不出馬了。不過，要說大舅和大舅媽也是厲害的，當時轉變的特別快，要不然還沒完呢！

江敏記得那時候好奇，問過大舅這方面的事，據大舅說，黃鼠狼在人家外面四腿朝天的折騰，人就在屋里的炕上也是蹬蹬腿、摸爬滾打、抓炕席，有的口里土白沫，順嘴胡話。江敏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上次有人被黃皮子迷了的事，證人可有上百人呢！

狐貍是很聰明的，狐貍是輕易不能夠傷害的，他們這里有句俗語“打不到狐貍惹身騷”，就是說不要打狐貍，而且就算沒打到，也沒那么便宜，狐貍還報復你。

這些就是他們這里常說的保家仙了，據說有狐貍、黃皮子、蛇、鬼，還有蟒。江敏覺得自己身上的神奇事件可能和這些有關系。總之少碰。馮志彬他們去打獵的地方一定是在距離村子不遠處的那塊野地，那里過去是墳地，開荒也沒有選到那里，地方很大。

江敏陪著孩子玩兒了一會兒，然后開始給父母做衣服，過年她和馮志彬商量好了，給兩家的老人每人做一件衣服，江敏又單給老媽做了一條褲子，正好家里的布票加上三奶奶給的，就夠用了。男人們都是中山裝，給婆婆的那件也就是普通的料子，江敏也花什么功夫，至于老媽的那件就不一樣了，布料就是上好的，江敏做的也細致，樣子也費了不少心思。

江敏自己就沒做了，穿以前的就好了。等忙完了，馮志彬他們還沒有回來，江敏陪著茜茜玩兒了一會兒，后來趁著她睡覺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睡著了。年輕的身體，反倒容易犯困。

等馮志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江敏聽見開門的聲音，沒有聽見大黃叫，就知道是馮志彬回來了，最近快過年了，江敏決定還是把大黃弄出來，不然它都要自閉了。

“怎么樣？媳婦兒，看看！”馮志彬拎著東西就直接進屋了。

江敏驚訝的看他手里拎著的兩只野雞，還是有些驚訝，“這野雞都這么傻嗎？怎么這么容易就讓你給抓到了？”

馮志彬得意的一笑，“你也不看看你家男人是干啥的？”

江敏呵呵一笑，怎么忘了，他是當兵的呢！從馮志彬手里接過野雞，問道，“他們倆呢？回家啦？”

“我們四個人，志國也跟著去了，志國去還槍了。”他們是從村里借來的槍。

江敏把野雞放到廚房去，看看野雞身上的毛，也沒有多鮮亮，看來給女兒留著也沒有必要了。進屋一看，馮志彬已經坐上炕頭了，而且還把躺在搖籃里睡覺的茜茜給抱出來了。

“掌柜的，晚上吃點啥？”

“酸菜，放點肉，對了，再榨點辣椒油啊！”

“唉，好嘞！吃豆包行不？”這個比較方便，馮志彬也愛吃。

“行，你做主就好。”這話說的多好聽，江敏決定以后要好好的觀察他，剝掉他偽善的面具。

第二天就是小年了，東北農村的小年有三個必須：一是掃塵，二是吃餃子，三是送灶神。

掃塵，是指打掃墻壁棚頂的灰塵，本來應該糊墻的，但是對于這個舊房子，實在沒有必要投入什么了。也就是讓馮志彬拿這笤帚掃一掃就好了。掃塵還要拆洗被褥，洗洗涮涮那些平日不常洗的東西。擦洗玻璃，糊花窗，貼年畫等等，被褥要洗常用的那兩套，玻璃也大概的擦擦，在東北，冬天擦玻璃實在不現實，最多把上面的泥點子擦掉。鍋有兩個，馮志彬幫著江敏洗完了衣服，就把大鍋和小鍋都搬到外邊了，拿磚頭擦上面的灰。等這些都忙完了，江敏又燒水，讓馮志彬和茜茜都洗洗頭發，茜茜也要洗，而且還要剪頭發，江敏特意給茜茜剪了劉海兒，她的頭發算是孩子中比較多的了，如果現在不剪掉，等到來年二月二的時候，頭發就太長了。他們這里，正月是不剪頭發的，說是方舅舅，意思就是會給舅舅帶來災禍。江敏一邊給茜茜剪頭發，一邊嘴里還念叨著，“茜茜，咱們剪剪頭發啊！你舅舅對你可是不錯的。”

“別說話，小心碰到孩子。”馮志彬在旁邊像個老母雞一樣，嘰嘰喳喳，就怕江敏會失手。

等茜茜剪好了，就輪到馮志彬了，這廝死活信不著江敏，非得說要回部隊再說。

“撒謊也不眨眼睛！你上次還說直接上學去了，等你回部隊再剪，那你的頭發都能扎小辮兒了。”

沒得說，馮志彬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了，江敏給自己剪過頭發的，當年自己的孩子也都是她自己動手，還是有經驗的。手指夾住頭發的部位，確定留發的長度。發梢呈一定的坡度，江敏下手不狠，但是給馮志彬的頭發還是修出點樣子來了，不是那種蘿卜纓子造型了。

小年的晚飯是要吃餃子的，代表年前的開始喜慶的象征，江敏讓馮志彬剁肉餡，還不少，因為過年這些天會吃好幾次餃子，所以讓他一次剁出來，然后攥成一個肉團，等下次用的時候，直接化開就可以了。

江敏和面的時候，加了點玉米面進去，雖然現在的白面都很綠色，但是勁道不足，顏色也發暗，加點兒玉米面，一來省面，二來好吃，江敏選了白菜陷兒，還放了不少的蝦米，用油燙一下，這樣就沒有異味了，味道跟更好。

晚上，兩口子都吃了不少，江敏覺得，他們應該把小雞也做出來，有六只雞，還有兩只野雞，過年請客的時候，一般都會燉上一只的，可是，家里的爐灶太少，而且做了那么多的菜，晚上這炕就沒法兒睡覺了，得燙死人了。所以，先把雞做了，到時候至少省了一個小時的燒炕時間。

馮志彬當然沒有二話了，因為江敏說要做燒雞，這可是好東西，如果想吃燉的，別人家請客的時候就能吃到了，所以，決定明天就幫著媳婦一起做。江敏念念叨叨的說著做燒雞的步驟，馮志彬也很感興趣，江敏念叨著放什么材料好吃，他更敢興趣了，說是也要跟著做。江敏需要的材料，別的地方也許沒有，不過他爹好歹算是中醫，勉強還能弄來幾樣的。

重生農家媳 九十一 雞啊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