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山東號下水

“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貴國和日本的合作，已經嚴重傷害到我國的國家安全，還導致日本侵害亞洲國家，造成百萬人死傷的嚴重后果！但為了兩國人民的長期和平，我們一直抱著最大誠意希望化解矛盾。但現在！你們入侵波斯灣的行為，已經嚴重傷害到我國的國家安全！《青島條約》中我國已經向全世界公告，波斯灣地區有我國必保的石油安全，任何威脅和試圖改變該地區和平的行為，都是不可接受的！而且我國與伊朗政府達成的石油協議，也是得到世界承認的正常貿易協定！你們不顧世界準則，企圖扼殺五億八千萬中國人民對工業石油的需求，破壞我國的發展，剝奪人民獲得更好生活的權利！堂而皇之的入侵我國的重要盟友！你們這樣做，還有起碼的道德準則嗎？！”

深夜的北京總理府內，燈火通明。會客廳中央，被譽為“太平總理”“世博會總理”的王正廷大聲斥責著來下最后通牒的蘇聯大使。四周，聞訊而來的工作人員和記者們靜靜地站著，望著總理，緊握拳頭。他們都被蘇聯的倒打一耙給氣壞了，但由于總統在外沒收到回復，只能盡可能的控制情緒。

個子高瘦戴著眼鏡的潘友新在華多年，一直覺得躲在楊秋陰影下幾十年的王正廷平淡無奇，卻沒想到說起話來也如此的犀利。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沒必要逞口舌之能。淡淡地說道：“總理閣下，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是蘇維埃的最高決定！三天內，貴國軍隊必須撤出波斯和阿富汗地區，否則......。”

蘇聯大使的話還沒說完，總理秘書悄悄過來對王正廷耳語了幾句。后者立刻精神一震，長吸了口氣，斷然地打斷道：“多說無益！大使先生。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格別烏（蘇聯國家政治保衛總局）的中將？所以不用在這里演戲了！我也在這里最后的警告蘇聯政府，貴國必須立即撤出伊朗。你本人必須在12小時內離境！否則......就宣戰吧！”

一下子被道破絕密身份，蘇聯大使潘友新頓時有些緊張。格別烏（蘇聯國家政治保衛總局）和中國情報部門恩怨很深，雙方這些年斗的你死我活。難道剛才他得到了楊秋的回電？否則怎么會這么大膽開口閉口宣戰的？冷冷的翹著嘴角，故意試探道：“宣戰？你能代表你們的總統嗎？”

“不！我不代表總統。我代表的是五億八千萬中國人民的石油安全！是中華民族追求發展著生存的權力！”剛才秘書的確帶來了楊秋的回復，所以王正廷的腰桿一下子硬了很多，不介意嘲諷一下對手！狠狠的打擊道：“反倒是你！一個在中國的間諜頭子，能代表那個格魯吉亞劊子手嗎？如果不能，就請告訴他！他喜歡清洗，喜歡獨裁就去糟蹋蘇聯，我國絕不會多說半字。但現在！要么我們打一仗，要么貴國立刻且全部撤出伊朗和阿富汗！”

格魯吉亞......劊子手！

蘇聯大使潘友新的臉色陰沉的發黑，要知道斯大林一直把自己視為全蘇聯乃至全世界無產階級的領導者，最忌諱別人提他的出生。連大清洗波及自己的親戚都不干涉。就是想撇開這個身份。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格魯吉亞身份被秘密處決，所以“格魯吉亞”幾個字一直是蘇聯上下最避諱的字眼。

沒想到，遠隔萬里之外的北京，卻有人毫不客氣的將它挑明！看看旁邊兩位御用記者兩眼發光奮筆疾書的模樣，也知道明天早上斯大林以少數派之軀統治多數派的事情會遍布中國乃至世界的每張報紙。

沒法談了！

潘友新氣呼呼走了。再待下去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羞辱呢。

他一走，旁邊也響起了大笑聲：“總理，你這番話，算把蘇聯人的虛偽外衣徹底扒干凈了。”

王正廷扭頭。見顧維鈞不知什么時來了，搖搖頭苦澀的歪歪嘴角：“少川就別來寒磣我了。說心里話，我現在也是沒底呢，總統現在戰略不明，不愿與任何一國結盟，獨自扛日蘇兩國、英美又在后面拆臺。哎.......和平幾十年，現在的國家已經不比當年，我還擔心的還是民生和百姓的態度。”他這番話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思。和平歲月久了，大多數老百姓已經不愿意打仗。即便是軍隊內部也有怨言，在他們看來就該立刻和英法恢復上次歐戰的陣線，然后痛痛快快的打到東京和莫斯科，盡早解決戰爭。

這些事情明面上誰也不說，但王正廷是知道的，私下里還找楊秋聊過。所以見到他拿起煙，顧維鈞立刻替他點上火，說道：“總理您主責處理民政，恐怕不清楚歐洲那邊的情況有多復雜。鈞此次出國經年，又與陸征祥幾位前輩多方探討，才勉強能分析一二。現在的情況是，大家都不敢攤牌！截至目前除了日英、我們和蘇聯外，還沒有任何一國公開的敵對。即便德國還同時保持著和英蘇的關系。意大利和英國在土耳其海峽問題上互相勾結，法國和蘇聯眉來眼去，連日本和我國的大門不都沒徹底關上嗎？獨處海外的美國，也不是借口中立減少對我們出口，暗中扶持日蘇嗎？上次我們不需要多想，英法勢力太大，好處也最多，所以一開始就目標明確。但這次卻是深陷其中，過早攤牌的話，除了日蘇外，誰能保證不會跳出新的敵人？再說了，您別忘記我們的膚色......。”

顧維鈞沒繼續說下去，但王正廷也知道這個話題沉重了些。此次對蘇暴露出來的底牌太多。尤其是遠程飛機的出現，已經引發世界各國加強空軍和防空建設的熱潮。如果主動進攻就會被謠言為侵略，之后誰能保證英美不會公開的倒向蘇日呢？黃禍論在歐美吃香的程度，一點也不比GC主義威脅的言論少。所以國防軍可以同時向蘇日發起自衛反擊，但不能主動和整個世界對抗。

見他愁眉不展，顧維鈞倒是看得很開，笑道：“其實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卻也簡單。總統雖沒說和誰結盟，但有一點是清楚的，打蘇聯！打蘇聯！還是......打蘇聯！”

顧維鈞擲地有聲的話語中。中蘇互相下達最后通牒的事情曝光。那句“格魯吉亞劊子”徹底宣告中蘇關閉大門！斯大林得知后更是暴跳如雷，立刻下令波斯方面軍進攻，采取一切行動保衛高加索腹地。同時還免除莫托洛夫的人民委員會委員職務，親自出任。這也意味著在已經是總書記、軍委主席的他，又霸占了相當于總理的職務，徹底地掌握了蘇聯的全部內政、軍事和外交大權。

火藥味十足地最后通牒，讓全世界的目光都開始匯聚到歐亞兩個最大版圖的國家！羅斯福推掉了晚宴、張伯倫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井上成美的艦隊沖出浦賀水道、希特勒拿起筆提早20天簽署了進攻波蘭的命令，意大利人笑逐顏開的將油輪迎入塔蘭托，用成堆成堆的彈藥換取黑色血液......。

一切的虛偽和政治斗爭都結束了，誰的肌肉更強誰就有道理！隨著國內消息傳來，沙特波斯灣集團軍立刻開始準備跨海登陸行動，歐蓋爾港內軍艦密布。

“慢一點，向左......。”

“后面跟上。”

十艘天山級登陸艦豎直船身。看上去就像一把把“插”在碼頭的箭。艦艏艙門已經打開。伸出長長的上下跳板，從黑暗的碼頭上看去，開燈的船艙就像一扇敞亮的窗戶。一輛輛戰車徐徐駛入船艙，馬三彪正立在“窗口”，披著汗衫。親自來指揮這項工作。

救出禮薩汗后不久，國內的嘉獎令就發到波斯灣戰區司令部，馬三彪也從少尉連跳兩級晉升上尉。本來教導營已經可以回國，但十幾位戰友血灑伊朗的事讓全營都留下了下來。兄弟手足之情是國防軍建立的根本之一。所以不奪回伊朗打敗蘇軍，大家即使回國也不會安心。恰好波斯集團軍裝甲力量也不足，只有兩個裝甲師和幾個裝甲營，所以白崇禧特意請示總參，將教導營擴編為陸軍第22獨立坦克團編入集團軍，馬三彪也從連長一躍成為營長。

三年前，國防軍總下轄14個裝甲師、4個機步師、和9個獨立坦克團。隨著這幾年局勢日漸緊張，截至目前最核心的裝甲師數已經增加到20個裝甲師、還有6個機步師、25個摩步師和22個獨立坦克團。22團雖然是剛組建的，但因為教導營的加入所以實力卻非常強。全團總計有5個營和3個連，2個31型坦克營、1個36型坦克營、1個自行榴彈炮營、1個步兵營和1個戰斗工兵連、1個自行高炮連、1個裝甲偵察連。總計有8輛LZ33型“獵犬”66輪式裝甲車、4輛25型坦克、64輛31型坦克、32輛36型主戰坦克、4門半履帶雙聯25毫米高炮，12門自行105毫米加農榴彈炮、9門60毫米迫擊炮、12挺12.7毫米重機槍、52挺H32式扯布機通用機槍和八十多輛摩托、吉普車和卡車。

足足100輛坦克，難怪馬三彪會樂的嘴巴都合不攏。尤其是正在上船的36式坦克，更是讓他雙眼發紅。作為世界上第一種主戰坦克，這型坦克模板來源于后世的59主戰坦克。從1923年就開始研制，1928年初步成型，但由于柴油機橫置技術遲遲無法突破，一直拖到36年末。全重35.5噸，橫置520馬力帶渦輪增壓的V12柴油發動機，采用漢陽五系通用扭桿懸掛底盤，百分之六十的零配件可與31型坦克互換，傾斜裝甲，炮座圈擴大。安裝炮塔吊籃、氣壓自動滅火器，車長和炮手雙潛望鏡。炮塔外形不再是烏龜殼，而是酷似法國AMX30坦克的炮塔，前半球鑄造，后半球焊接，內增一個尾部彈艙。

雖然比純鑄造麻煩，工藝和加工時間都長，但尾艙彈架卻能讓坦克炮反應更快。

之所以采用59坦克，不是因為它有多好，而是楊秋出于綜合考慮。首先漢陽采用的是591式底盤。這款底盤經歷過數十次修改，成熟而且故障率較低。第二是因為59技術源于蘇系T54，還有誰比蘇聯更熟悉自己的地形呢？要真說有什么遺憾，就是配套的L7坦克炮雖有圖紙。但因冶金等工藝遲遲不能解決，只能先使用鄭州產85毫米/L56線膛加農炮。

經大量實驗后技術人員發現，現有技術下要想增強穿甲能力，要么加長身管要么加強膛壓。加長身管會導致制造成本時間大幅增加，增加膛壓會導致炮管燒灼嚴重。目前國內技術水平能造出67倍的炮管，但廢品率和成本太高，所以技術人員選擇了后者。采用海軍同口徑高炮為基礎，使用電渣重熔和身管自緊等技術加強炮管強度，同時為85毫米彈丸配上105毫米榴彈的藥筒，使炮口動能增加25。雖然導致火炮壽命降低。但威力卻非常滿意。使用普通碳化鋼風帽穿甲彈時。1000碼外可擊穿128毫米/30度裝甲，用高速鎢彈可達1000碼185毫米/30度。

一艘天山級登陸艦能裝16輛36型坦克、或20輛31型坦克、或1100士兵和2艘人員登陸艇，10艘剛好可以將獨立團除卡車外的全部人員和裝備都帶走。本來歐蓋爾還有兩艘特意留下的滾裝輪，但滾裝輪對碼頭要求高，伊朗沿海只有已經被蘇軍控制的阿巴丹港可以裝卸。

“三彪。還要多久？”

“報告團長，就剩三營了。”馬三彪敞著汗衫一個勁扇風，對他這位北方人來說，即使待了大半年還是感覺難受。集團軍里最近更是有三四千人因水土不服生病。幸好準備充分，只有兩人死亡。還好，蘇軍一直找不到越過海灣進攻辦法，因為禮薩汗離開前已經下令伊朗全部船只來沙特。而且22艦隊主力雖然因擔心空隙去了馬斯喀特外海，但海灣內還有一艘巡洋艦、3艘驅逐艦和十幾艘護衛艦，所有部隊才有足夠時間適應環境。

李晉塞了瓶冰鎮百事可樂給馬三彪：“給，冰鎮的。”

伊斯蘭不喝酒，基地內雖有啤酒，但司令部還是勸大家少喝，所以冰鎮可樂成為最受歡迎的東西。說起這種可樂還挺有意思，1929年經濟危機導致美國各行各業大蕭條，上海一家生產蘇打水的工廠也不知道是慧眼識才還是錢多人傻，以290萬美元天價收購了當時已經破產的百事可樂公司和全部配方，連設備帶一百多位美國技術員全部搬回上海。

這筆生意在當時轟動美國，國內也有很多人嘲諷一家汽水廠根本不值那么多錢。但沒想到才短短幾年時間，百事可樂就成為全亞洲最大的汽水廠，光分廠就開了十幾家，還把美國可口可樂公司擠出了中國市場。

雖然日本以種種理由管制馬六甲和巽他海峽，但懸掛中立國旗幟后，偶爾過兩三艘日本也沒必要翻臉，所以現在還能暢快痛飲。馬三彪一口干完，還很爽的打了個飽嗝后，才抬頭看看天：“媽的。這幫沙特人真不地道，拿我們幾十億貸款，卻又限制這個限制那個！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們在這里，蘇軍早八輩子就殺過來了。”

馬三彪忿忿不平的模樣讓李晉也哭笑不得，阿拉伯和波斯的矛盾延續幾千年，沙特要是主動跑去救伊朗，那才怪了呢。但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蘇軍無能。沒有海運支持，從地面打必須先越過駐扎在巴士拉和科威特的英軍。雖然英國拉偏架，但科威特和伊拉克很重要，所以蘇聯高層還沒下決心。

但即使僵持著，他們也必須做好準備。第22獨立裝甲團是首批登陸部隊，所以需要將坦克和裝備先裝上船，這樣一旦有命令就能立刻啟程。““別啰嗦了，先裝船。總會有，嗚嗚嗚......！”李晉剛想說有辦法，耳旁就忽然響起了刺耳的空襲警報聲！

“蘇聯轟炸機來了！”

“快快，上炮位！”

“目標位置西北方167公里，預計25分鐘后接觸！彈藥......準備戰斗！”刺耳的防空警報聲，如同一柄重錘，將剛才還安靜地海港砸的支離破碎。無數士兵沖出掩體，105毫米、85毫米高炮、40毫米、25毫米、探照燈等等迅速轉向目標位置。胡富夫四周的機場內更是如炸開了鍋，飛行員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沖入早已準備妥當的戰機，不到五分鐘。第一批12架剛從國內趕來不久的雷電戰斗機已經沖上云霄。

“快快，先隱蔽！裝滿的先走！”

碼頭上剛才還嘮叨蘇軍怎么不來的馬三彪立刻招呼大家躲進掩體，望著天空興奮地用力搓手：“哈哈......老子運氣果然不錯，剛要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他媽的。這些蘇聯人果然和斯大胡子一樣，屬陰的！分明是想用夜晚掩護，然后趕在日出前一秒對空隙我們。”

他猜對了，斯大林得知王正廷罵他是“格魯吉亞劊子手”后，就立即下令波斯方面軍進攻。但就像李晉說的那樣，科威特被堵住，蘇軍遲遲找不到進攻路線，斯大林又沒批復是否可以進攻英軍的電報，所以科涅夫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最后在亞歷山大諾維科夫的建議下，決定出動20架HE111轟炸機、12架TB3轟炸機、28架P88轟炸機轟炸加瓦爾油田和胡富夫煉油廠。這樣不僅能完成總書記立刻進攻的命令。還能破壞敵人的石油供應。

諾維科夫是蘇軍中最好的空軍戰術指揮官，從第一次阿富汗戰爭起，就非常認真地研究過包括西班牙內戰，第二次阿富汗戰爭中空軍的運用。研究多年后他得出了利用夜襲克服裝備弱點的戰術。但夜襲也是有要求的，首先必須在較遠的機場起飛避開偵查。然后需要目標定位。但沙特不是歐洲，即使建國后欣欣向榮成為阿拉伯最富有的國家，但也沒多少城市燈光能給飛行員辨認方向，所以參謀們最后想出趕在黎明前一刻抵達并轟炸的辦法。為防止回航時遭截擊。還派遣12架BF109和26架I16護航。

但有件事他不知道，中國國防軍已經開始列裝第二代雷達。

海灣中央的湘江號江輕巡洋艦帶著兩艘秦嶺級驅逐艦開始轉動炮口，主桅桿上的鷹眼對空雷達一圈圈旋轉著。司令塔下方的雷達火控艙內，雷寶斜挎裝備包，認真盯著平面顯示儀上逐漸靠近的紅點。

國防軍很早就開始研究無線電探測技術，3010工程啟動后逐步走上正規。經過9年發展和資料機關鍵拔高，已經開始列裝第二代對空、對海和炮瞄火控雷達。新電子技術讓雷達的無故障時間比第一代增強數倍，以鷹眼為例，無故障工作時間已經從最初的不到十小時增加四十七小時，可以發現157公里外的高空機群，對中空單機的探測距離是78公里，低空43公里。

雷達操作臺旁邊是火控機械計算機，用于計算雷達探測到的數據。當紅點靠近中點后，火控組也算出了距離速度等數據。“高度6312米、速度210公里、風向......開火！”隨著后艦島上的防空指揮所內一聲暴喝，波斯灣的平靜被徹底打破！

“轟轟轟......。”

海軍120毫米/L56高平兩用炮都是全自動裝彈，每分鐘1522發，初速834米/秒，最大射程15公里，對空最大射程11337米。湘江號有6門雙聯，前后各一門，左右各兩門。秦嶺級驅逐艦也都前二后一布置的3門雙聯同款艦炮。三艘軍艦同時全速開火的威力是驚人的，短短一分鐘367枚炮彈就已經在蘇軍機群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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